第48章 致謝
致謝
燈一亮,演出開始。
中途因為沒有提詞器,蘇洵唱錯了好幾次歌詞,引來臺下的笑聲。
還有此起彼伏的“沒關系”!
舞臺上有幾瓶事先準備好的水,他不用換服裝,也沒有妝發要整理,幹脆坐在場邊休息。
休息完,又繼續唱。
到最後水喝完,他也把準備的歌都唱完了。
2個小時,滿滿當當地。
結束的時候,他才敢跟臺下說說話:“剛上場的時候,根本不敢跟大家打招呼。因為怕一開口,就哭出來,然後就唱不下去了。當然,最怕的是,知道大家是被逼來的。”
臺下“轟”的一下就笑了,夾雜着幾聲“自願的”!
“大家……覺得今晚還ok嗎?不當工作人員當觀衆的感覺。”
“ok的!”異口同聲的回應。
“其實我知道的,以往開演唱會,大家都在忙。不管是在管中控,還是音響,還是舞美,燈光……等等等等,大家都很辛苦。在這裏特別感謝管提詞器的老師,你真的很重要!”
臺下又是一陣轟笑。
“所以我知道的,就算在場內,其實也很難享受其中。畢竟是工作嘛,都懂的……但凡跟工作沾上邊的事情,都會變得很糟糕。所以今晚也是個機會,希望你們不會因為和我一起工作,所以覺得我很糟糕。”
“不會!!!!”
“今晚的演出,其實是拍攝的一個小插曲。演出的主題是‘最後一場演唱會’,所以一開始,我的想法是,底下一個觀衆也沒有,我自己在臺上唱夠兩個小時。這可能就是我想象中的最後一場演唱會的樣子,租一個小小的場地,然後假裝底下能有觀衆……這樣子。但是沒想到你們……”
蘇洵說着說着,最終還是忍不住哽咽起來。
如果是真的演唱會,此時會有樂隊配合着來煽情。
但此刻,臺上安靜得什麽聲音也聽不見。
可臺下還是好多人紅了眼。
“你們知道的,海山是個小公司。我們沒有年會,沒有團建,所以不常能聚在一起玩。大部分時間我們聚在一起,都是為了工作。我不是一個好老板,真的,我也知道我很挑剔,很難搞,所以如果沒有你們的包容,我很難走到今天。所以真的謝謝大家!你們在座的有很多人,是公司剛成立的時候就進來的,然後一待就是十年。十年很短,但十年也很長。我不知道,十年以後,我還能不能開演唱會,但是如果能開,哪怕是最後一場,哪怕你們已經不是海山的員工了,也能來看這最後一場,可以嗎?”
大概,很難有人能說出“不可以”這三個字吧?
蘇洵聽着臺下此起彼伏的“可以”,默默地對臺下鞠了一躬:“謝謝大家,最後一首歌送給大家……”
結束以後,是大合影。
章畫志在人群中哭得死去活來的,看得蘇洵都有些嫌棄他。
高立麟在這邊調整機位,想設定時來着。
結果奇歡歡走到他身邊,讓他過去。
“那你呢?”高立麟問道。
奇歡歡一臉理所當然地回道:“我又不是海山的人,我過去做什麽。”
高立麟無言以對。
當快門按下,幸福被紀錄。
這是海山最難得的一張照片,唯一一張不是在結束工作以後留下的照片。
蘇洵抱着鮮花站在人群中央,少有的笑到了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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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場以後,蘇洵一直在找奇歡歡。
最後在劇場的連廊盡頭看見了她的身影。
那裏有個觀景平臺,奇歡歡站在那,正在打電話。
蘇洵慢慢地走了過去。
盛夏的晚風,靜靜地吹着。
奇歡歡挂了電話,轉頭看向他,開口問道:“有事?”
蘇洵搖了搖頭,回道:“沒事,就是想跟你待會。”
“可我要走了。”
“這麽快?”
奇歡歡見他一臉堂皇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麽,覺得有點好笑。
嘴上雖然這麽說,可腳下一步也沒挪。
轉頭看向了遠方。
蘇洵反應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她在逗他。
心下突然間就開始變得開心起來,好像一下子,距離就沒有那麽遠了。
“謝謝你。”他看着她輕聲說道。
“謝我什麽?”
“把他們叫來,我很開心。”
“切,所以說到底,你還是希望底下有觀衆的。早知道這樣,就讓章總把消息放出去賣票算了,還能回點血。”
她默默吐槽,蘇洵卻沒反駁,只靜靜地看着她。
奇歡歡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轉頭瞪了他一眼,罵道:“看我幹嘛?”
蘇洵卻笑了出來,心裏開心到不行。
奇歡歡卻只覺得他瘋了。
“你有沒有發現,你最近對我說的話,都變多了。”他笑着問道。
奇歡歡回想了一下,反問道:“有嗎?我怎麽不覺得?”
蘇洵卻很肯定地點了點頭:“有,雖然大部分都在罵我。”
“那你不該罵嗎?”
“該,只要你願意,你想什麽時候罵,想怎麽罵,都行!”
“你別說得我跟個不講道理的人一樣,我就事論事的好嗎?”
“好!”
奇歡歡說什麽,蘇洵都應承。
說到最後,反倒讓奇歡歡覺得有些不對勁起來。
怎麽感覺……像是他在逗她呢?
再看他眼裏的戲谑,氣得奇歡歡一腳就踹了過去。
蘇洵立馬就“啊”了一聲,裝作很痛的樣子。
奇歡歡這次沒上當,氣定神閑地站在原處,拆穿道:“少在那裝,我這平底鞋,什麽力氣我自己知道。”
蘇洵立馬就收。
黑暗中,奇歡歡遞了個東西給蘇洵。
蘇洵接過後借着燈光一看,發現是自己第一場公演結束時,奇歡歡在後臺給他拍的照片。
那是唯一一場有她在的公演。
從那以後,她就再也不去。
他看着上頭還很質樸的自己,驚喜地問道:“這張照片,你竟然還留着!”
奇歡歡有點不自在,假裝不經意地回道:“嗯,還給你。”
蘇洵還是一如既往地“順”着她的話說道:“嗯,還給我,畢竟當年我那麽想要,你說什麽都不肯給我。還說要放在手機殼裏,時時刻刻地帶在身邊。不會這麽多年,一直沒離過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