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 23
第23章 Chapter 23
可接下來視頻中的內容,卻讓他們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視頻中,游坤神情驚恐的詳細供述了自己的犯罪經過。
然而就在他話音剛落時,畫面中出現了何酥,她手中高舉着一把閃着寒光的鐮刀,毫不猶豫地結束了游坤的生命。
鐮刀砍下的瞬間,鮮血噴濺到手機鏡頭上,正在專注觀看視頻的衆人頓時驚得目瞪口呆,心跳驟然加速。
“我靠,吓死我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驚魂未定地低聲說道。
張文良的眼中仍然充滿了震驚,他難以置信地說道:“她拍下了游坤承認自己犯罪經過的視頻,這我還能理解,是為了證明游坤有罪。”
“但她為什麽要拍下自己殺人的行為?”張文良不太能理解何酥為什麽要這麽做,“除了證明人是她殺的外,什麽意義也沒有啊。”
游坤死後,何酥就關掉了錄制中的視頻,并且還對着鏡頭停留了幾秒鐘。
如果是盛怒之下忘記關掉視頻,不會故意有這個停留。
“也許她就是要我們知道,游坤是被誰殺死的。”陸在川說。
如果是帶有變态心理的罪犯,他們把殺人當做是藝術,留下視頻自我欣賞,又或者是挑釁警方。
但很明顯,何酥不是這樣的。
在視頻裏的她是歇斯底裏的,是憤怒和悲傷的,她為那些曾經受到過傷害的女孩兒感到難過。
她留下這段視頻,除了能證明自己是兇手以外,似乎并沒有其他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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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同事也加入到讨論中,他們大多和張文良想法一致,對何酥的行為表示不解。
陸在川盯着電腦屏幕,手指在進度條上來回滑動,反複觀看何酥拍攝的視頻。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努力從每一幀畫面中尋找什麽。
突然,椅子挪動的刺耳聲驚擾了他的思緒,明禮猛地擡起頭,就和陸在川來了個對視。
陸在川沒料到他的反應會如此激烈,不禁愣了一下,眉頭微微一挑:“做什麽虧心事了,這麽緊張?”
話音剛落,他低頭一瞥,立刻發現蓋在明禮腿上的那條毛毯被拖出一條長長的線,原本平整的表面赫然出現了一個大洞。
陸在川:“……”
明禮:“……”
“你把我毯子摳壞了?”陸在川反應過來他為什麽被吓到後,沒忍住笑了。
明禮瞪了他一眼,理不直氣也壯:“我看你工資也不少,買東西還盡挑便宜質量不好的買。”
“羊絨的,兩百多一條。”陸在川語氣誠懇的說道。
“一上手就知道不是羊絨,被騙了還在幫別人說話,冤種。”明禮堅決不肯承認是自己的問題。
“還是這麽愛摳東西。”陸在川語氣中帶着笑意,并沒有想要怪他的意思。
明禮索性放下手裏被“虐待”的毯子,對上陸在川的眼神:“我沒有!別說的你好像很了解我,咱倆不熟!”
“行,不熟。”陸在川順着他的話,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幫我看看這個。”
明禮剛想說點什麽,陸在川先一步把自己的電腦推了過來,無縫銜接話題。
“游坤在三分十六秒和五分四十三秒的時候,眼睛往旁邊看了兩次,從手機拍攝的角度,他看的人不可能是何酥。”
陸在川将自己發現的疑點告訴他:“從他擡眼看人的角度,能估出旁邊人的身高嗎?”
明禮湊上前,仔細看着視頻內容。
陸在川把平板電腦遞給他,明禮接過後很自然的拿起電容筆:“游坤實際身高是多少,要精準的。”
雖然在給兇手畫像時,他給出了一個區間,但最後結果是羅渙還是游坤,卻不好判斷。
“我去找一下宋文煜。”陸在川立馬起身,游坤的具體身高,只有在做屍檢的他更清楚。
陸在川很快問完情況回來:“身高一八一公分。”
明禮立刻在平板上寫上幾串公式,一番計算後:“旁邊是人身高一米七一,男性。”
“為什麽确定是男性?”方一渠皺了皺眉,疑惑地問道,“女性也可能身高一米七一啊。”
不知什麽時候,原本在熱烈讨論的人群已經安靜下來,在聽着他們的分析。
“十分二十七秒到三十秒,何酥放下手機的一瞬間,右上角的位置出現了一根手指和解放鞋鞋面。”
聞言,方一渠立馬将進度條拉到十分左右的位置。
“男性指骨的要比女性直徑大一些,女性的腳很難到四十一碼吧。”
身高和足跡是有一定的比例,種種條件證明,何酥殺害游坤的現場,還有一個人。
“如果真是這樣,可就難找了。”張文良眉頭緊鎖,“農村人家裏穿解放鞋的可不少,既方便下地幹活,又便宜。”
現在時間太晚,村民們大多都已經休息了,就算要調查也沒有辦法。
陸在川留在會議室理線索,其餘人則是先去休息。
站在小黑板前,陸在川的目光在密密麻麻的信息中游走。
他的視線最終停留在幾個名字上,這些名字乍一看毫無關聯,卻又被牽連在一起,他微微皺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最開始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何蓮和胡佛生的死亡,從他們調查到的線索來看,胡佛生殺了何蓮和吳銀松是既定事實。
只是胡佛生殺人的理由,他們一直都沒有确定。
自首的鄭大河,以及第一個報警人沈家義,他們的供詞中漏洞百出,仿佛在刻意隐瞞着什麽。
何酥為什麽要跟蹤何蓮?
又為什麽在回到村裏後,去殺了跟她毫無交集的游坤?
那對失蹤的夫妻,從胡連元奇怪的态度來看,他一定是知道些什麽,卻還在隐瞞。
昨天一整天的時間裏,張文良他們都在嘗試撬開他的嘴,胡連元卻一直稱病拒絕回答他們的問題。
如果失蹤夫妻的事情和胡連元、胡佛生有關,何酥要找的是他們才對。
明禮在半夢半醒之間,突然感覺腳下一空,仿佛整個人被猛然拉入深淵。
他猛地睜開眼睛,心髒狂跳不止。
睜開眼睛,就看到站在小黑板前思考的陸在川。
陸在川聽到身後傳來的細微動靜,猛然回頭,正好對上明禮那張蒼白無神的臉。
明禮的眼神游離不定,似乎還未從夢魇中完全掙脫出來,呼吸略微急促,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做噩夢了?”陸在川問,語氣中帶着一絲關切。
明禮微微一動,身上的外套便悄然滑落,他低頭一看,認出那是陸在川的外套,怪不得總聞到一股淡淡的栀子花的香氣。
明禮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小黑板。
“你在這想這麽多,都不如胡連元吐的信息來的快。”明禮說話很直接。
“是啊,他要是能吐,很多問題都能有個解釋。”陸在川的眼神微微一閃,他心裏又何嘗不清楚這個道理。
眼下的問題在于,他們手頭沒有确鑿的證據能指向胡連元一定有問題。
僅憑明禮挑釁時那一瞬間的異樣反應,他們根本無法将胡連元列為嫌疑人進行審訊,只能停留在調查階段。
“打一頓,什麽都吐了。”明禮故意說道。
陸在川氣笑了:“我們是警察,不是流氓,不能随便動手。”
“哦,你不是嗎?”明禮故意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