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Chapter 80

第80章 Chapter 80

回到落腳點後, 明禮靜靜坐在那裏,全程不發一言面無表情,讓人看不出情緒, 好似周圍的喧嚣與他無關,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

塗陽的電話不斷響起, 急促地傳來關于海滄大橋追擊情況和救援隊伍進展的彙報。

連續發生多次市內槍戰,并且警務人員也遭受了蓄意的報複,全城的軍警巡查力量明顯增加。

昆山一覺醒來, 覺得天都塌了,沒想到他們能搞出這麽大的動靜來。

他猛地将手機摔在桌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仿佛是他心中壓抑已久的怒吼。

昆山的怒火在心中燃燒,臉色陰沉得如同窗外的即将落下的暴風雨。

孫三小姐被這突如其來的響聲吓了一跳, 連忙擡頭,眼中閃爍着關切與不安。

“這是出什麽事情了?”她低聲問道, 聲音中帶着一絲不安。

“你知道拓慶和塞斯幹了什麽嗎?”昆山怒聲質問, 語氣中充滿了無法抑制的怨恨, “他們竟然敢在市區引發槍戰, 在一堆警察的眼皮子底下行動!這不是在自尋死路嗎?”

他咬牙切齒,心中滿是憤怒。

“要是陸在川死了,又和我們沒有什麽關系,指不定那人會不會翻臉, 轉頭去跟他們合作?”

昆山口中所指的那個人,明顯就是一直藏在背後的制藥師。

“如果陸在川僥幸沒死,以那個人對他的仇恨程度, 肯定會要我們再次動手。”

昆山氣得在房間裏來回踱步,卻始終無法壓下心中的怒火。

“羅奇的死本就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現在陸在川又繼續出事,搜查只會嚴上加嚴,有沒有動手的機會還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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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來想去,現在的局面都非常糟糕。

他是怎麽也沒想到,明明勝算很大的事情,為什麽會搞成現在這種進退兩難的局面。

昆山說完,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他本就因為突然變化的天氣身體不适,咳嗽的劇烈程度讓他感覺到胸腔都在共鳴,疼痛得厲害。

孫三小姐皺了皺眉,心中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但她知道昆山此刻的情緒并不理智。

她輕聲勸道:“冷靜點,先不論他們為什麽突然都動手了,我們得先想好補救措施。”

“對策?”昆山冷笑一聲,眼中似乎要竄出火苗,“在這種情況下,能有什麽對策?他們那兩個瘋子早就該知道,冒然行動只會引來更大的麻煩!他們就是根本沒有考慮後果!”

他站起身,來回踱步,心中翻騰着無數的念頭。

眼前的局勢讓他不得不妥協,盡管心中滿是怨恨,卻也清楚,事情已經無法逆轉。

“他們是不是得到了什麽消息?”孫三小姐突然問道,“或者是和那個人有了聯系?”

孫三小姐的一番話,瞬間讓昆山冷靜下來。

“不然他們沒理由突然這麽做。”

“你的意思是,那個人可能在背後操控着一切,不僅找我們合作,還私下聯系了他們兩個?”昆山微微眯起眼睛,透出一絲警覺。

孫三小姐沉思片刻,冷靜回應:“目前我們沒有證據證明這一點,只是有這種可能。”

“拓慶雖然很瘋,但他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而塞斯卻是謹慎小心的性格。若只是拓慶一方在行動,他一時興起的可能性非常大,但現在是兩個人聯手出擊,事情就顯得很微妙。”

昆山聞言,徹底冷靜下來,意識到了什麽。

“他們行動這麽統一,只有可能是得到了什麽我們不知道的消息,迫使他們必須盡快行動,除掉陸在川。”

昆山眸中閃過一絲狠厲,他很清楚,他們這些人裏,最想要陸在川死的人,就是制藥師。

能讓拓慶和塞斯一起行動,還鬧了這麽大動靜的,也只有可能是他。

“昨天你吃藥睡着了,我喊不醒你,他們來報消息說拓慶和塞斯動手了,我怕出事,立馬讓人開了一輛車跟過去,見機行事。”

孫三小姐語氣透着一絲冷漠說:“如果陸在川死了,那最好。”

“他是掉下海裏的,我們誰都沒有殺成功,就算那個人真的對我們有二心,想要多重保險,我們的人也去到了現場,要是真争論起來,我們也有底氣。”

“可要是陸在川沒死,接下來就是一場新的角逐。在現在的局勢下,心平氣和的合作已經沒有可能,誰能得手,誰就能拿到利益,完全看個人的本事。”

孫三小姐的話一落,昆山一直緊繃的情緒驟然松弛。

他微微一愣,随即追問:“你也派人去現場了?”

孫三小姐點了點頭:“是的,但因為情況不明,我沒有讓他們貿然出手,只是跟車前往,事情發生後,他們便都回來了。”

昆山輕輕颔首:“你做得對,算是對當前局勢的一種補救。”

得知他們并非毫無行動,昆山陰沉的臉色緩和了不少。

經過一番思索,昆山心中仍然不安,覺得不能坐以待斃。

“我得聯系那個人,探探情況。”昆山突然停下腳步。

他迅速拿起手機,撥通了制藥師的號碼。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等待接通的忙音,終于,制藥師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

“陸在川已經墜海,我們什麽時候能繼續合作?”昆山問道。

制藥師的聲音平靜,似乎一開始就考慮好了要說什麽:“我需要确認他的死訊。”

“一旦确認死亡,我會告訴你們交貨的地點。”

聽到“你們”這兩個字,昆山臉色驟變:“你果然和他們兩個合作了。”

制藥師似乎毫不在意:“我也不想這樣,但你入境這麽長時間,遲遲不肯行動,軍警方的活動卻越來越頻繁,我不得不為自己留條後路。”

确認制藥師在暗中搞鬼後,昆山心中好不容易平複的怒火再度被點燃。

昆山在孫三小姐的眼神示意下,做了個深呼吸,調整情緒。

現在他們東西還沒到手,沒到和制藥師翻臉的時候。

“陸在川這次墜海,我們三方都有人去,一旦确定他死亡,東西我們要怎麽分?”

昆山一忍再忍,極力用平靜的語氣說道。

“我們一開始可是說好了的,你要給我琥珀的合成公式。”

“和當初一樣,誰殺了他,誰拿東西,如果三方都有份,我只負責交出東西,你們要怎麽分,我不管。”制藥師回道。

昆山怒火中燒,制藥師的行為已經徹底觸犯了他的底線。

眼前的利益讓制藥師心生貪念,而他卻對昆山的威脅視而不見。

昆山深吸一口氣,心中暗想:既然這人不想活了,他也不介意送他一程。

孫三小姐在一旁觀察着昆山的表情,見他臉色不太好,不禁有些擔心。

昆山的手指微微顫動,他已經不再想要和制藥師繼續耗下去。

他迅速挂斷電話,心中湧起一股殺意。

胸口的怒氣如同一座即将爆發的火山,讓他的臉色漲得通紅,随即咳嗽不止。

孫三小姐見狀,連忙上前輕拍他的後背,試圖幫助他順氣。

“他到底說了什麽?”待昆山稍稍緩過來一些後,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昆山重複了一遍剛才制藥師的話,孫三小姐聽後憤怒地瞪大了眼睛:“他也太過分了!”

“他根本就是想坐山觀虎鬥,目的達成後,自然不在乎我們的生死。”昆山的聲音低沉而冰冷。

孫三小姐氣憤不已:“合成公式他肯定不會給我們了。我們可以和拓慶他們協商,絕不能讓他逃出境外。”

昆山咬着牙:“那也太便宜他了。”

“他不讓我們好過,也別想就這樣拍拍屁股走人。”

……

兩天後,陸在川确認死亡的消息一經傳出,瞬間引起一片嘩然。

陸在川的犧牲如同一顆重磅炸彈,瞬間震撼了整個市公安局。

消息傳回警局的那一刻,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不可置信與悲痛。

辦公室裏,電話鈴聲不斷響起,都是各個部門來确認情況的。

虞央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手指緊握着桌邊,指節泛白,心中湧動着難以遏制的憤怒。

“局長,你……還好嗎?”韓慈拿着目前案件的全部資料進來,就看到虞央虞央呆呆看着某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試探性地問道。

“我沒事。”虞央低聲回答,“資料都在這裏了嗎?”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迅速理清思緒。

韓慈點頭:“是,都在這裏了。”

虞央把韓慈留下,詢問案件目前的調查情況,打算自己接替陸在川的位置,全面負責調查案件情況。

金庭得知消息後,立馬沖了過來,他沒辦法相信陸在川就這麽死了。

可他剛踏入警局,看到衆人的反應後,腦子瞬間空白。

方一渠眼圈通紅,坐在辦公室的位置上,不知道想着什麽。

聽到有腳步聲傳來,辦公室裏的人才好似慢半拍的一樣擡起頭。

宋文煜看到他手裏還拿着文件,開口問道:“來送東西的嗎,虞局和韓慈現在在辦公室裏,着急的話你現在可以過去。”

金庭手裏拿着的是上面剛下的通緝令,是昆山的。

這兩天他都忙着調查羅奇名下的産業,發現這個可以說是“五毒俱全”,殺人越貨,黃賭毒沾了個全。

除此之外,他還在羅奇家裏的保險櫃裏,找到了一份和陸在川在側翻的黑色汽車裏找到的文件袋相同的文件。

只是信息略有不同,從車上找到的是,羅奇這些年所有的不正當經營,包括他殺害警方掃黑除惡紅色、黑色線人的犯罪經過。

而在羅奇家的保險櫃裏找到的文件,則是将殺人越貨的事情歸咎在昆山身上。

資料做得很細致,想來是花了些功夫的,估計也是打算如果有意外,就把事情都推到昆山身上。

畢竟一個毒枭,反着橫豎都是死,不如讓他死得有價值一點,幫自己背鍋。

卻沒想到,昆山也防着他,在決定合作前,就已經把羅奇調查了個底朝天,掌握了他許多的犯罪證據。

畢竟昆山做事拿證據,只要是真東西就行,是不是以合法手段拿到的信息,對他而言根本就不重要。

羅奇和昆山對接,以收購爛尾樓盤為當幌子,實際上打算在這裏完成交貨以及後續偷渡出境的計劃布局。

卻沒想到,兩人合作的環節出了問題,談崩了。

此時的紅廠房內,軍區教官正在給陸在川臉上抹東西。

塗陽一張臉皺得像是包子褶子一般:“你倒是給他抹勻一點啊,一塊黑一塊白,死了好幾年被挖出來的一樣。”

“這不是剛開始嘛。”指導員堅決不肯承認自己的化妝技術差,努力為自己辯解。

在落入海裏後不久,陸在川就被趕來的救援隊伍撈了起來。

只是為了掩人耳目,讓昆山他們不要高興的太早,才讓救援隊伍以沒撈到人為由,繼續在現場打撈。

也不知是大冬天在冷水裏泡着涼了,還是被他們手上的粉給熏着了,重重打了個噴嚏。

指導員讓陸在川旁邊,當時和陸在川在同一輛車上,後來一起掉到海裏的小警員看自己給他化的成果:“我化得不是挺好看的。”

小警員看到鏡子裏自己的樣子,突然有些想哭。

陸在川看着小警員的樣子,加上屈辱的表情,明明就是臉上寫着幾個大字:隊長你醜哭我了。

明禮不知道從哪拿來一床毯子給他披上,剛想說句話,看到陸在川的臉,瞬間喉嚨就跟被堵上了一樣。

對上他一言難盡的表情,陸在川就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難看。

“你去洗把臉吧,我給你化。”明禮深吸一口氣,沒吐槽。

陸在川乖巧起身,去一旁洗臉。

“你化得那是什麽,cosplay髒髒包?”陸在川走後,明禮忍不住說道。

指導員:“……”

他罵得好髒。

塗陽嘴角狂抽,一忍再忍,實在沒忍住,直接笑出聲來。

很快陸在川洗完臉回來,臉上還帶着沒完全擦幹的水珠。

明禮順手從旁邊抽了兩張面巾紙,給他擦幹淨,動作很少小心。

車禍發生時,陸在川的頭被磕到受了傷,還有輕微腦震蕩。

明禮動作小心翼翼,生怕給他碰疼拆了紗布,為了一會兒“遺照”的額頭。

既然對外宣布了已經落水死亡的消息,做戲就要做全套。

需要演一出戲,假裝打撈現場不慎将“遺體”照流露出去,讓制藥師真的相信陸在川已經“死了”。

現在他們準備給來的化一個在水裏泡了兩天,有些泡浮囊了的妝容。

相比起陸在川的放松,一旁的小警員哭喪着臉。

沒人告訴他上了陸在川的車能這麽刺激,高架橋上追毒販也就算了,掉海裏也算了,被撈起來睜開眼睛,看到全是穿軍裝,差點給他吓死。

現在更刺激了,還要裝屍體。

明禮的化妝技術明顯要比教官要好得多,甚至還能用遮瑕盤與修容盤做配合,調出不一樣的效果。

時隔五年,再次換上作戰服,一瞬間讓他覺得有些恍惚,好像自己從未離開過一般。

明禮彎腰曲腿不太方便,塗陽他們給陸在川找了張比較高的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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