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Chapter 84

第84章 Chapter 84

“拓慶潛逃, 請立即派人抓捕!”

明禮的話音未落,貨輪上突然爆炸,頃刻間水花四濺。

強烈的沖擊波将船上的人推得踉跄後退, 耳邊響起刺耳的嗡鳴,視線在濃煙與飛濺的水花中變得模糊不清。

剛剛的爆炸是從下方傳來的, 意識到船上被安裝了炸彈後,明禮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指揮中心,船體有安裝炸彈, 盡快派人将有裝在毒品的漁船開走!”

此時祁應明立即回應:“指揮中心收到,漁船經過檢查,船底也有安裝炸彈, 并且持續有汽油洩露,目前撤離需要時間, 我們救援隊伍馬上到。”

明禮目光看向漁船,那邊也有炸彈, 蘇弩這是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讓任何一個人活着離開這裏。

在得知船上有炸彈後, 為了應對突發情況, 祁應明安排了人秘密下水, 靠近船只以備應對突發情況,随時機動救援人員能夠快速翻身上船。

不知情況的保镖還在對他們發起攻擊,明禮在接連解決掉幾個人後,腿明顯有些難以支撐了。

“媽的, 條子來了,快跑!”

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聲,原本就如同一鍋粥般的場面瞬間變得更加失控。

他們此時在海面上, 哪怕想跑都沒有辦法。

有了機動人員的壓制,現場的保镖被打的節節敗退。

想要跳海逃離的, 都在水下被捉拿住。

在機動人員的壓制下,現場的保镖節節敗退,明禮的目光緊緊鎖定着逐漸遠去的摩托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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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慶的每一個動作都在他眼皮底下進行,竟然還給了拓慶逃脫的機會。

“明隊……”

救援小隊的隊長話音未落,船身再次劇烈晃動,剩下的話語被混亂的吵嚷聲淹沒。

既要應對軍警,又要防止保镖偷襲的塞斯也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眼睛憤怒的好似要噴出火來。

“你是警察?”他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聲音中滿是不可置信。

就在此時,第二次爆炸轟然響起。

震耳欲聾的聲音撕裂了空氣,船體劇烈搖晃,周圍的物品發出爆裂聲,混亂中夾雜着燃燒的氣息。

爆炸濺起的火星瞬間點燃了海面上洩漏的汽油,火焰如同惡魔的手掌,瘋狂地向四周蔓延。

在海面上漂浮汽油的作用下,頃刻間形成一片橙紅色的火焰巨幕,吞噬着周圍的一切。

而在這混亂的瞬間,塞斯卻如同瘋魔一般,朝着明禮飛撲過來。

此時的他即使再愚蠢,也該明白明禮是軍方的人,而他與拓慶的出現,顯然是早已設好的圈套。

讓他沒想到的是,拓慶與軍警聯手抓捕他和昆山的同時,竟然同時在暗中策劃着自己的逃跑。

康持被搖晃的船只,與不斷進攻的保镖,迫使他與明禮相隔僅三步之遙。

當他意識到塞斯的意圖時,一陣勁風已經擦着自己的臉過去。

随即傳來“嘭”的一聲巨響。

塞斯手握手槍,明禮被他按在船艙壁上,槍口冷冷地對準了他的下颚,使得他不得不仰起頭。

“隊長!”

“別亂動!不然我打爆他的頭!”塞斯冷聲呵斥。

康持驚呼,心中一緊,想要沖上去,卻被塞斯手中的槍制住,無法前進半步。

事發突然,船上打鬥的動作都瞬間停滞下來。

上船的救援人員,立馬趁着這個機會,将保镖按在地上。

“好手段啊,你在拓慶身邊也沒多久,”塞斯殺紅了眼,理智似乎都已經被憤怒吞噬,“什麽時候将他抓捕歸案的?”

“嗯?”

塞斯的另一只手緊鎖住明禮的脖子,形成了一個三角鎖。

在明禮腿部受傷的情況下,這樣的姿勢讓他非常難以掙脫。

可盡管是這樣,明禮臉上毫無慌亂,甚至在塞斯看不見的角度,向救援小隊暗暗示意。

“是啊,”明禮繼續與他周旋,語氣中透出一絲挑釁,“不僅是拓慶,紅蠍也是。”

聽到紅蠍也是被他抓的,塞斯瞪大眼睛,思維一瞬間好像凝固了一般,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原來是你!”塞斯咬着牙。

紅蠍被捕後,市場發生了劇烈的動蕩,明禮的人頭在暗網上懸賞價格持續飙升。

他們怎麽也沒想到,他膽子這麽大,竟然短期內還敢行動。

“接下來還會有你和昆山。”明禮挑釁道,“死在我們手裏,也不算太冤。”

“你真的是非常好!”

塞斯的手猛然加力,卡住明禮的咽喉,頸部的劇痛和窒息感讓明禮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恨不得直接将他勒死,卻又不能這麽做。

一旦明禮真死了,他下一秒就會被對着的槍口打成馬蜂窩。

此時,似乎只有明禮的痛苦,能夠讓他減輕些許心中的憤怒。

“你放心,就算我們被抓,你也絕對沒辦法活着拿到這個軍功章。”

塞斯的聲音如同毒蛇般低沉,冷冷地在明禮耳邊滑過。

指揮中心通過現場傳回來的畫面,眉頭緊鎖。

方桓有些不明白,明禮為什麽還要在這個時候激怒塞斯。

周圍的火光沖天而起,炙熱的溫度逼近,明明是冬天的海上,海風卻如同烈焰般灼烤着臉龐。

就在這時,船身再次劇烈搖晃。

水下又有一顆定時炸彈爆炸,将貨輪震的往下陷了一大段的距離。

帕蒙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猛然翻身,掀翻了壓制住自己的人,趁亂沖向塞斯。

見他靠近,塞斯立刻大聲警告:“小心!”

為了配合帕蒙的行動,塞斯将槍口抵住明禮,微微調整了姿勢,逼迫救援人員不敢輕舉妄動。

帕蒙成功過來後,塞斯明顯松了口氣,感覺自己背後有了支撐,緊繃的神經瞬間放松了不少。

康持目光緊盯着他們的動作,就等他們暴露出破綻救人。

“準備一架直升飛機,讓我們走。”塞斯說。

眼看他們不動,塞斯勒緊明禮脖子的手又收緊了幾分。

指揮中心一直在監視着他們這邊的情況,祁應明毫不猶豫說:“開一輛直升飛機過去!”

“別動他!”康持立馬喊了出來,“我們在調直升飛機。”

海面上,波浪輕輕拍打着船體,水面泛起一層層灰色漣漪,船身不斷晃動,保持平衡變得愈加困難。

直升飛機逐漸靠近甲板,機艙內的氣氛愈發緊張。

甲板的輪廓漸漸清晰,海風夾雜着鹹腥味與汽油的刺鼻氣息,撲面而來。

“汽油洩露得越來越嚴重了,繼續這樣下去,船上的人都會有危險。”

方桓目不轉睛地盯着另一邊的屏幕,臉色也不見好轉,追擊逃跑的拓慶隊伍情況同樣不太好。

眼看就要将人抓住,不知從哪裏蹿出來的摩托艇,突然就朝着他們的追擊人員撞了過去,并且投擲水下炸彈。

……

在等待直升飛機靠近的過程中,明禮努力調整着自己的活動空間,心中暗自盤算。

“你不想知道自己是怎麽栽的?”

塞斯摳住他脖子的那只手異常用力,哪怕只是一句簡短的話,都說得異常艱難。

聞言,塞斯的動作頓了一下:“你又想耍什麽花招?”

此時明禮在塞斯眼中,就是一個滿口謊言的瘋子。

盡管心裏不斷告誡自己不要去聽信他的話,可明禮卻知道怎麽激怒他。

“死也得做個明白鬼吧。”明禮忍着脖子上劇痛,冷笑說。

“不就是你他媽和拓慶那癟三算計我們嗎?”塞斯沒忍住,在他耳邊咬牙回道。

明禮卻露出一抹嘲諷的微笑:“你啊,跟拓慶比還是太蠢,栽得一點都不冤。”

“果然還是跟他過招有意思,跟你玩,一點挑戰性都沒有,三分鐘玩死你八回。”

這番話如同一根火柴,點燃了塞斯心中的怒火,他的手死死勒住明禮的脖子,不到片刻,明禮的臉色便漲得通紅。

“你他媽說什麽,找死是不是?”

此時,陸陸續續趕來的救援隊伍已經将船上的保镖一一解決,部分人已沖入船艙,急切地檢查情況。

另一部分則将他們團團圍住,等待時機援救。

“羅奇前不久放出消息,稱他已經全面接手段紅蠍沒被圍剿的貨物,以及将制藥師蘇弩收入囊中,由于貨物數量龐大,邊境線的防護嚴密,難以将貨物運輸出去,因此他要求買家在境內交易,這正是他們最初計劃中的第三步。”

“而你,在一開始就已經掉入了他們的圈套。”明禮說話一點都不客氣,“我罵你一句蠢,有什麽好不服氣的?”

話音落下,不僅僅是塞斯變了臉色,現場救援人員,以及有接通這邊頻道的相關人員,全部都聽見了。

方桓下意識看了祁應明一眼,似乎在用眼神詢問:你怎麽老帶出刺頭又嚣張的人。

祁應明:……

“你什麽意思!”塞斯立馬追問。

“羅奇接人接貨是假,真正的情況是蘇弩在入境前就已經和昆山取得了合作聯系。”

明禮也不藏着掖着,被勒得稍稍緩過來一些後,繼續說道:“蘇弩要給被陸在川擊斃父親,以及中國軍警抓獲槍斃的弟弟報仇,與他達成合作協議,昆山幫他複仇,而蘇弩則在事成之後,交出琥珀的合成公式,事情的從頭到尾,就沒有所謂的琥珀現貨。”

塞斯的動作僵了一下,目光不由看向小漁船:“帕蒙,剛剛你在漁船裏面,看到了有多少琥珀現貨?”

“最多五百克,其餘的不出意料的話,都是□□。”

□□是一種靜脈全麻藥,屬于管制類精神藥品。

雖然也難弄,但比起琥珀,合成難度要小許多,羅奇混黑多年,又靠着地下拳場賺大錢,有點渠道也不足為奇。

“蘇弩入境後,昆山不久後也帶着孫三小姐一起入境,處于忌憚也好,又或者是想要借刀殺人,昆山入境後遲遲不對陸在川動手,他們之間的合作産生了裂痕。”

明禮微微塌腰,減輕傷腿的承受裏,使得有短暫的歇息。

“羅奇在得知蘇弩與陸在川之間的仇恨後,為了向他表示誠意,”明禮停頓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麽還沒提前說明的,“羅奇的手下裏,除了被他除掉的宋清禾以外,應該還有很多警方的卧底。”

“他在津寧橫行霸道了這麽多年,為了掌握他全部的作惡證據,也是費了不少的心力。”

塞斯微眯眼眸,細細思索着。

此時的指揮中心,方桓有些詫異:“那份名單上的人員信息,我們還沒有完全确定出結果。”

祁應明卻回道:“他不需要你的完全結果,只需要确定一點,宋清禾的死是羅奇所為,并且警方有卧底和線人死亡就夠了。”

話說到這份上,祁應明似乎有些明白明禮想要做什麽了。

“羅奇為了和蘇弩表誠意,虐殺死了埋伏在自己隊伍裏的警方線人和卧底,并且打算用殺害禁毒總隊副隊長一樣手段,除掉陸在川。”

“哪怕兇手最後被抓,有把柄在手上,兇手也不敢輕舉妄動。”

明禮故作一副惋惜的語氣:“可惜,他太小瞧陸在川了,人不僅沒殺成,還暴露了。”

“他估計也是沒想到,自己手下的人寧可錯殺也不可能放過一個,最後還是有漏網之魚。”

明禮此時的笑,聽在塞斯耳中,格外的刺耳。

“被丢出來的宋清禾屍體,以及拳擊手童占華的屍體接連暴露,讓羅奇意識到自己隊伍裏還有叛徒。”

“可他能怎麽辦,成為金三角聲明赫赫大毒枭的機會就在眼前,已經因為魚惹上了一身腥,沒道理就這麽放棄吧。”

塞斯咬着牙:“所以呢?”

“說你蠢,你還真蠢。”明禮語氣十分嫌棄,這要是換了拓慶,早就能部署下一步計劃了,他還在這問為什麽。

謹慎太過,就變得多疑,畏手畏腳。

“你他媽找死是不是!”塞斯本就被巨大的信息量沖得有些換不過神來,又接連被明禮羞辱,更是憤怒不已。

“所以羅奇對于後續的合作也有了二心,在我們三方一起去地下拳場,對于羅奇提出的搏鬥拿獎品的行為,昆山沒有任何的驚訝,很有可能是他已經知道了那裏的游戲規則,并且不是第一次過來。”

明禮提醒道:“拳擊手童占華的屍體暴露,在此之前,除了他的人以外,只有昆山知道地下拳場的存在。”

“在明知自己手下有叛徒,以及外人知道自己資産的情況,你覺得羅奇會懷疑誰?”

明禮說到這裏,故意停下,讓塞斯自己去思考。

以擺在面前的證據來看,羅奇會認為,要麽自己手下還有警方的線人,要麽就是有叛徒和昆山合作,打算坑了自己。

相比起手下還有警方線人的可能,羅奇更傾向認為是有叛徒和昆山勾結了。

畢竟這幾次朝着自己來的事情,暴露宋清禾的屍體、地下拳場涉毒、爛尾樓藏屍……

如果不是很清楚他們內部的情況,不可能會暴露這麽多。

再加上如果真的是警方線人所為,在已經有這麽多線索的情況下,完全可以直接聯系他們過來圍剿,沒必要兜一大圈子,多次抛屍,引警方來調查。

羅奇懷疑,卻沒有證據,只能繼續和他們周旋下去。

在自己被警方調查,離開警局後,他才會那麽肯定,肯定是昆山對自己動手了。

他知道自己很有可能逃不掉,才會在手術前告訴韓慈,一切都是昆山幹的,哪怕自己死,也要拉着他下水。。

羅奇不出意料的死亡了。

“昆山沒道理這麽做!”塞斯反應過來後,下意識拔高音量。

“他這個人,最是小心。”

說着,塞斯往倒在血泊裏的昆山方向看了一眼。

“做這麽多,除了暴露自己,讓羅奇對自己起疑心,他有什麽好處?”

被拓慶直接在混亂中打死,已經非常憋屈了,塞斯不太能相信,昆山聰明了一輩子,謹慎了一輩子,會做出這麽蠢的事情來。

“如果那些事情,不是他做的,是別人打着他的名義做的呢?”

話音落下,塞斯的手僵了一下。

能操控昆山的人,并且知道全計劃,還能讓人不産生懷疑,能做到這一切的,只有可能是一個人。

孫三小姐。

這一點明禮也是剛剛才想明白的,為什麽拓慶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跑了,又是怎麽和別人溝通的。

那個救他的人,只有可能是孫三小姐。

而拓慶催促他辦的爛尾樓歸屬權,就是他給孫三小姐的邀請書。

而孫三小姐給予他的回信,就是那個被船槳絞死的審批人員。

他在用這種方式告訴孫三小姐,明禮是警方的人,自己可以趁亂幫她名正言順的殺了昆山,哪怕沒殺死,對外也能宣布昆山是被軍警抓捕。

這樣孫三小姐回去,就能名正言順的将昆山名下資源全部收于囊中。

“不管是羅奇,又或者昆山,都是這場計劃裏要除掉的人。”

明禮臨了還補了一句:“蘇弩一開始合作的對象,或許就不是昆山,而是打算謀權篡位的孫三小姐。”

“他們一個要殺陸在川,一個要昆山死的“清白”,境內就是他們最好的動手地點。”

“而你,全程看似參與在其中,上帝視角的操控全局,實際上就是一個連棋子都稱不上的廢物,必要的時候被拉出來擋槍的替死鬼。”

“我殺了你!”塞斯惱羞成怒,大聲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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