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走商
走商
“是啊, 夫郎,以前我和爹娘在以前的那個主子家裏,我們這些下人哪裏有炕, 冬天都只能擠在一起睡,可是來到這裏,你們給我們的床都盤了炕, 我冬天晚上都從沒覺得冷。”鐵玉也趕忙道。
“鐵玉,你再說下人, 我要生氣了。”寧啓看鐵玉提起以前, 假裝生氣道。
“夫郎, 我錯了。”鐵玉趕快認錯, 郎君和夫郎待他們如同家人, 他們吃的用的都不差,他以後确實得注意,不能再這樣說。
“夫郎,雖說鐵玉說錯話了, 但是這樣的道理,不用給我們做的。”雲兒也開口勸道。她也覺得有炕就很好了。
“阿啓, 這幾只是殺好的鴨子, 給你們拿過來。”寧啓正準備說話,被鄭雲的聲音打斷了。
放下鴨子後,寧啓和鄭雲聊了一會兒, 便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不過他在心裏還是決定給雲兒他們做羽絨被。
五百只鴨子的毛, 他們幾個還有鄭雲拔了五六天。
鴨絨拔完後,鴨絨清洗才是重中之重。因為鴨絨有很重的味道, 所以需要反複清洗除味。
他們先是用肥皂清洗鴨絨,清洗一遍後再将鴨絨放在鍋中, 放入明礬和鹽高溫煮沸去除異味和細菌,煮過後,再繼續清洗,這個過程反複幾遍,直至灰塵和異味去除幹淨。
“啓哥兒,你聞聞,已經沒有味道了。”王桂花拿着這次洗過的鴨絨,給寧啓聞了聞。他們已經洗了十多遍了。
“我去把之前做的細棉布袋子拿出來,我們裝進去開始晾曬。”寧啓回道。
要是直接曬幹,等晾幹之後蓬松起來,容易鴨絨滿天飛,因此寧啓之前用細棉布做了一些布袋。
曬幹之後,羽絨團城一團,需要使勁拍打,将羽絨全部拍散,等羽絨蓬松之後,再裝進提前做好的被套中,這樣一床羽絨被就做好了。
“我們洗羽絨的時候看着就那麽一點,現在裝在被子裏面,看着也不少呢!”王桂花看着做成的羽絨被感嘆道!
“我剛才按了一下,這被子沒一會兒就又蓬起來了,不像棉花那樣,壓實了就蓬不起來。”巧哥兒笑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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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着很暖和呢,娘,巧哥兒,我留一床,剩下的讓雲兒和張嬸跟你們一起拿回去。”寧啓說完,吩咐雲兒和張嬸,跟着王桂花一起,将剩下的四床被子都拿到家裏,爹娘和弟弟妹妹們一人一床。
“啓哥兒,這鴨絨被果真是不錯,有輕又暖和,我和你爹昨晚都感覺像是沒有蓋被子,剛開始還有點不習慣呢!”睡了一晚上,王桂花便來和寧啓說他的感受。
“是啊,大哥,我和大強昨晚也覺得很暖和!只用蓋這一床被子就行,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樣,蓋兩床後厚棉被了。”巧哥兒也開口誇贊。
“這羽絨被冬天該起來就是很舒服,我們這些天沒有白費功夫。”寧啓道。以前冬天他怕冷,蓋着被子晚上還是靠鄭雲給他暖床才暖和。但是昨晚,他明顯感覺自己能把被窩暖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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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橋鎮上。
一行人浩浩蕩蕩進入石橋鎮,前頭是一輛樸素的馬車,後頭跟着一行馬車車隊,車上卻沒運什麽東西。
剛進入鎮上,馬車就停了下來,只見上面走下來兩位男子,其中一位身穿灰色棉布衣服,外面罩着一層虎皮衣保暖,身材粗狂,約莫四十多歲,另一位微胖,身穿深綠色錦衣,披着同色的披風,年紀三十多歲。
“大娘,請問石溪村怎麽走?”身着披風的男子向一位拎着菜籃子路過的大娘問道。
“石溪村啊,沿着那條路,一路向西走,差不多一個時辰就能到。”大娘給他們指了指,接着問道:“聽口音你們不是本地人吧?”
“是,大娘,我們是從外地過來的,多謝大娘。”身着披風的男子回道,并拱手道謝。
“趙商,我看今日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就找個客棧住下,明日再過去吧。”穿着虎皮衣服衣服的男子道。
“行,王商,我們這麽多人過去,也不知道石溪村有沒有住的地方,确實是明日去為好,明日就我們兩個先乘車過去,其他人先在鎮上安頓,等談好了,再讓他們過去拉貨。”披着披風的男子回道。
沒錯,這穿着虎皮衣服的男子是王商,綠色錦衣的男子是趙商,這兩人都是走商。王商是胥州人士,胥州天冷,盛産動物皮毛,王商做的便是皮毛的生意。趙商是江州人士,江州布料做的好,他便将江州的布料運往各地賣。
他們兩個原本是不認識的,這次到中州郡做生意,同一天去了悅來酒樓吃飯,嘗到了悅來酒樓的高粱酒。兩人都經常在各地做生意,但是還從未見過此等美酒,便起了興趣,覺得這美酒運到自己家鄉也會賺錢,便不約而同地找到酒樓的掌櫃李程,問他這高粱酒在那兒釀造的。
李程聽了他們的來意,便約他們一起,說了這高粱酒是石溪村生産的。兩人便因此認識,第二日相約一同到石溪村買蒸餾酒。
李程原本還準備和寧啓他們寫信,但看兩人走的那麽急,相必寫了信也趕不上,便沒有提前寫信告知了。
王商做皮毛生意,平日裏都是跟着商隊一起,自己沒有單獨馬車,這次來,趙商便邀請他做自己的馬車。
第二日,兩人留下自己車隊,乘坐馬車,一路向西到了石溪村。
“快看,那村口有個很大的房子,我們先過去問問。”王商撩起車簾,聲音粗狂。
湊近了一點後,王商看到,那門口的牌匾上似乎寫了幾個字:“趙商,那牌匾上寫的是雲啓酒廠,酒廠是何意?”
趙商也伸出頭看了起來:“酒廠?有酒字,這莫非就是那釀造高粱酒的地方?”
“應該是,看來我們找對地方了。”王商高興道。
兩人到了酒廠門外,隔着門便聽到酒廠院內傳來各種聲音。走上前敲門,沒一會就見一位年輕男子過來開門。
“請問你們找誰?”開門的是酒廠的一位工人,他離門口最近,便放下手中的活計前來開門。
“請問這裏是釀造高粱酒的地方嗎?你們的東家鄭郎君和鄭夫郎在嗎?我們想來買蒸餾酒。”趙商開口問道。
“是,這裏是釀造蒸餾酒的地方,兩位稍等,我去喊我們二東家。”這位工人開口道。
這二東家說的正是寧強,現在寧啓和鄭雲是沒在酒廠的,酒廠的所有事基本都是寧強在處理。
“二東家,這就是那兩位商人。”工人将寧強帶到門口,介紹完之後,便起身離開了。
“請問兩位怎麽稱呼?”寧強看着眼前的兩位商人開口。
“在下姓王,胥州人士。”
“在下姓趙,江州人士。”
兩人介紹完自己,接着問道:“請問你就是鄭郎君?”
兩人只聽說這酒廠東家是一對夫夫,郎君姓鄭,現在看着眼前的男子,相必就是那位郎君了。
“兩位誤會了,鄭郎君是我哥夫,我叫寧強。”寧強開口道:“聽說兩位是要來買蒸餾酒,随我到家中詳談吧,這酒廠沒什麽能招待二位的。”
“好,那我們便不客氣了。”兩人道。
寧強帶着兩人到寧啓和鄭雲家中。
“大強公子,回來了,這兩位是?”雲兒見寧強帶人過來,便開口問道。
“雲兒,這兩人是來買酒的,我哥和哥夫在家吧,麻煩過去叫他們一趟,我先帶他們到客屋,順便讓張嬸倒些茶水過來。”寧強道。
“是。”雲兒應聲,向內院走去。
“這便是我哥和我哥夫家裏,兩位請坐!”寧強帶着他們進入客屋,很快,張嬸便進來送了茶水。
兩人從到了門口開始,便開始觀察,他們見這房子建的很大,在村裏面很是少見,而且進入院內,格局設計的也很好,和目前的房屋有一些區別,客屋也很明亮寬敞。
剛才張叔聽說有客人,還送來了炭盆,現在屋內也很暖和。
“剛才看釀酒的地方牌匾上寫的是雲啓酒廠,敢問這酒廠二字是何意?”趙商喝了一口茶水之後,想到剛才見到的,便開口問道。
“這酒廠是我大哥取的名字,和釀酒作坊一個意思。”寧強解釋道。剛開始他們也不理解,不過現在都已經叫習慣了。
“原來如此。”兩人道。同時心想這二字似乎挺簡潔。
“兩位說要來買高粱酒,這高粱酒在鎮上我們是賣一兩銀子一壇,縣裏和郡城更貴,兩位到我家買,按照九百七十文一壇,意下如何?”寧強想到兩人的來意,問道。
“可以。”趙商和王商開口道。他們在中州郡城買這高粱酒,就得二兩銀子一壇。現在聽說九百七十文,兩人都覺得價格挺厚道。
“不知道兩位要買多少?”寧強繼續問道。
“我買五百壇。”趙商開口道,他這次來中州郡賣了不少江州的布匹,而且為了來買這高粱酒,還到銀莊取了些銀票。
這高粱酒在中州郡賣二兩銀子,買的人都很多,江州郡城有錢人多,等他運回江州郡城,肯定可以賣的更貴,到時候一定能大賺一筆。
“我買三百壇。”王商開口道,他做的皮毛生意雖然掙錢也不少,但是皮毛生意不穩定,目前沒那麽多銀兩。
“這麽多,實在不好意思,我們酒廠現在沒有那麽多庫存!”寧強看他們要的這麽多,很驚訝。看着賺錢的機會擺在自己面前,寧強還有點懊惱,怕這上門的生意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