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武俠（02、03）

第093章 武俠（02、03）

醫仙谷是江湖上一個傳承了好幾百年的小門派。

第一代谷主醫術高超, 傳說能活死人，肉白骨，就算是半只腳踏進了鬼門關的人, 只要尚有一口氣在, 第一代谷主都能從閻王爺的手裏把人給救回來。

也因為這一手高超的醫術, 被江湖中人尊稱為“醫仙”。

後來，醫仙的年紀越來越大，也厭倦了打打殺殺，紛紛擾擾，就毅然決然地退出了江湖，找了一個風景優美的小山谷隐居。

正所謂, 山不在高, 有仙則名, 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醫仙他老人家隐居的山谷，本來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山谷，連個名字都沒有，但因為醫仙最終選擇了在這裏隐居, 這個原本還默默無聞的小山谷，一躍就成為了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醫仙谷。

雖然醫仙他老人家已經退出江湖，不再過問江湖之事, 但是因為他老人家的醫術奇高, 江湖中人遇上了什麽疑難雜症, 奇毒怪病，還是習慣來找醫仙他老人家求醫問藥。

醫仙他老人家活了一百多歲, 人生的最後幾十年，鮮少出谷。

有人上門來求醫問藥, 也要看醫仙他老人家的心情如何。

如果醫仙他老人家心情好，或者是覺得此次上門求醫問藥的人合眼緣，那就出手相救。

但如果遇到了醫仙他老人家心情不佳，或者是醫仙他老人家覺得此次上門求醫問藥的人不合眼緣，即便對方在醫仙谷外面磕破了頭，醫仙也能不為所動，眼睜睜看着對方死去。

不管是威逼，還是利誘，都不能讓醫仙他老人家改變主意。

想要道德綁架，那就更不可能了。

醫仙這個人，亦正亦邪，不吃軟也不吃硬，行事還随心所欲，全憑自己的喜好，讓人又愛又恨，又敬又怕。

傳說，相比治病救人，醫仙更擅長用毒。

還是那種無色無味，頃刻間就能悄無聲息地奪走數百條人命的奇毒。

想當年，醫仙行走江湖的時候，也是靠着這一手下毒的功夫，惡名遠揚，威震天下，使得那些觊觎他高超醫術的江湖中人不敢把歪主意打到他的頭上。

上了年紀後，醫仙他老人家不知道是覺得一個人在這偌大的山谷裏住着太無聊，還是不甘心自己這一身的高超醫術傳承不下去，偶爾出谷，都會撿回一兩個瘦瘦巴巴的小乞兒。

這些孩子被醫仙帶回了醫仙谷後，全都成為了醫仙的弟子。

醫仙也不吝惜，将自己這一身的高超醫術全部傳授給了他們。

可惜，不知道是這些弟子們天賦不佳，還是這些弟子們學藝不精，總之這些弟子中，沒有一個繼承了醫仙他老人家的全部醫術，更沒有人能做到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醫仙谷自此傳承了下來。

之所以說醫仙谷是小門派，是因為相比那些徒子徒孫衆多的名門大派，醫仙谷的弟子并不多。

但畢竟是能傳承好幾百年的門派，醫仙谷的底蘊依然不容小觑。

直到現在，江湖上都還有傳言，醫仙谷的第一代谷主并不是壽終正寝，而是駕鶴西去，修煉成仙了。

無數人想要得到醫仙他老人家的修煉功法，不求也能修煉成仙，能延年益壽也行。

畢竟，醫仙他老人家确确實實活了一百多歲，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同齡人，甚至是熬死了他們的徒子徒孫。

在人過七十古來稀的時代，醫仙本人，也就成了長壽的代名詞，怎麽可能不惹人羨慕嫉妒恨。

當時的人尊稱醫仙谷的第一代谷主為“醫仙”，可能還有吹捧奉承的成分。

但是後世人聽多了醫仙谷第一代谷主的傳說，也願意恭恭敬敬地尊稱他老人家一聲“醫仙”，就是真心實意的欽佩和景仰了。

也是因為後世人對醫仙谷的第一代谷主格外尊崇，在他老人家仙去後，醫仙谷再無醫仙，只剩下了傳承醫仙衣缽的歷代谷主。

“醫仙”這個尊稱，反倒成為了醫仙谷第一代谷主的專屬稱號，反倒是醫仙谷第一代谷主的本名，漸漸被世人所遺忘了。

冬青的師父，正是醫仙谷的第二十三代谷主。

根據師父他老人家的說法，他老人家的醫術是醫仙谷歷任谷主中，除了祖師爺，也就是醫仙本人外，最厲害的，沒有之一。

即便是冬青的師爺和太師爺，醫術都不及自己。

冬青并不知道這是不是師父他老人家在自吹自擂，自己往自己的臉上貼金，畢竟，師爺和太師爺都已經仙逝幾十年了，冬青就是想要向他們求證，也找不到人。

想到自己在這個小世界的師父，冬青忍不住輕笑着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格外無奈。

“小師弟，你還傻站在這裏幹什麽？沒有人通知你嗎？快跟我走！大師兄回來了！”

不遠處忽然響起了一個銀鈴兒一般的悅耳聲音。

冬青回過頭，循聲望去，就看到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臉上帶着笑，正沖着自己不停招手。

少女的皮膚有些黑，但是五官并不差，氣質也很明媚張揚，是那種很耐看的長相，越看越覺得像鄰家姐姐，讓人不由得心生親近之感。

“三師姐。”

在這個小世界，冬青姓季，名叫季冬青。

名字是師父他老人家見到季冬青的那一天，随口給小徒弟取的。

當年，季冬青被老谷主帶回醫仙谷時，還是一個骨瘦如柴，幹癟瘦小的小乞丐，因為從小就食不果腹，衣不蔽體，整個人瘦瘦巴巴的，個頭比同齡人小了一大圈，明明已經六歲多，快七歲了，看上去還和三四歲的小孩子差不多。

在季冬青之前，老谷主已經收了四個徒弟，三男一女，除了三徒弟是女孩子之外，大徒弟、二徒弟和四徒弟，都是男孩子。

把季冬青帶回醫仙谷後，老谷主親自領着季冬青認識幾位師兄師姐，教他認人。

季冬青膽小，躲在老谷主的身後，怯生生地喊着“師兄”、“師姐”。

老谷主一直都很忙，雖然收了小徒弟，但是卻沒有太多的時間和精力照顧小孩子，擔心冬青年紀小，忽然換了一個新環境會不習慣，老谷主就将季冬青交給了和季冬青年歲相差不大的三徒弟和四徒弟照顧。

說是讓三徒弟和四徒弟一起照顧季冬青，但因為女孩子懂事比較早，又明顯比男孩子更細心，實際上，夏冬青可以說是三師姐一手帶大的。

至于四師兄嘛，他自己不要三師姐照顧就很好了，哪兒還能去照顧小師弟。

因着這一層交情，季冬青和三師姐的關系一直都很好。

三師姐偶爾能跟着師父一起出谷，回來後，都會記得給小師弟帶一些哄小孩兒的小玩意兒，一塊小點心，或者一根糖葫蘆什麽的。

冬青甚至懷疑，這位三師姐，怕不是把季冬青這個小師弟當兒子養了。

笑着和三師姐打過招呼後，冬青轉過身，不疾不徐地走到了三師姐的身邊。

三師姐也不和冬青見外，一把拉住了冬青的胳膊，帶着他往前走。

一邊走，三師姐還一邊對冬青說道：“大師兄可總算是回來了。前幾天，我還聽師父念叨他呢，說他這次出谷不知道幹什麽去了？耽誤了這麽久，都還不回來，可別是讓武藝高強的女土匪給綁回山上去，當壓寨相公了。”

說到這裏，三師姐也忍不住捂嘴笑了起來。

“雖然師父他老人家是在開玩笑，但是咱們大師兄确實是光風霁月的翩翩佳公子，行走江湖，确實需要小心謹慎一些，不然啊，怕是一不小心就着了別人的道了。”

聽着三師姐随口的玩笑話，冬青不置可否，卻在心裏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那個大師兄啊，還真是讓冬青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小師弟，你怎麽了？”

察覺到冬青的不對勁，三師姐一邊拉着冬青往前走，一邊偏過頭來仔細觀察他臉上的表情。

看着看着，三師姐忽然就忍不住笑了。

“我的小師弟啊，還真別說，你這張臉确實不輸我們大師兄，而且還更勝一籌。以後啊，你行走江湖，也得小心謹慎才是，不然就真如師父打趣大師兄時說的那樣，被武藝高強的女土匪綁回山上去，當壓寨相公。”

三師姐越看冬青的臉，越覺得這張臉長得漂亮，特別招人喜歡。

雖然小師弟被師父帶回醫仙谷後，這十年裏，都再也沒有踏出過醫仙谷半步，但是三師姐依然忍不住替他擔心。

既擔心小師弟秉性純良，不識人心險惡，更擔心小師弟身體孱弱，失去了醫仙谷的庇護，毫無自保之力。

“大師兄好歹武藝并不差，就算是被武藝高強的女土匪綁回山上去，當了對方的壓寨相公，也能找機會逃走，回到醫仙谷。”

“那女土匪就算是武藝再高強，估計也不敢來我們醫仙谷要人。”

“可換成小師弟你，真淪落到那步田地，怕是永遠沒有逃跑的機會，只能被武藝高強的女土匪綁在床上，夜夜笙歌，給女土匪生一窩一窩的小崽子，也不知道你這小身板到底受不受得住。”

說到這，三師姐還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一副為冬青操碎了心的模樣。

冬青：……

倒也不必如此。

我還真的沒有這麽弱。

“三師姐該不會是忘了，我的醫術并不差。”

季冬青的醫術，可是老谷主親自蓋章認證的好，幾位師兄師姐，都比不上他。

“是是是，小師弟的醫術這麽好，那些武藝高強的女土匪見了，豈不是會更稀罕你？”

“唉，本來只是見色起意，喜歡你這張漂亮臉蛋的，等到你年老色衰，還有可能高擡貴手，放你離開。”

“現在好了，你的醫術這麽好，怕是要在土匪窩裏待到死了。”

冬青：……

什麽亂七八糟。

“三師姐，你最近是不是又看什麽亂七八糟的話本了？”

三師姐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

這麽幹脆利落的否認三連。

簡直就是不打自招。

冬青見狀，更是哭笑不得。

“三師姐，少看一些亂七八糟的話本吧，師父他老人家讓你背的藥方，你都已經背完了嗎？”

沒有背完，到了師父他老人家抽查的時候，看你怎麽和師父他老人家交代。

三師姐當然聽懂了冬青的言外之意，讨好地沖冬青笑了笑，求饒道：“小師弟，師姐我錯了，我偷偷看話本的事，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師父。”

冬青其實挺能理解三師姐的。

從小就生活在醫仙谷，鮮少出去，到了十七八歲的年紀，正是對醫仙谷外面更廣闊的花花世界格外好奇的時候，偷偷看話本，也是想要更多地了解醫仙谷外面的世界。

“三師姐你要是能在明天傍晚之前，背完師父他老人家讓你背的藥方，我不僅不會去找師父他老人家告狀，就算以後師父他老人家問起，我也會幫你打掩護，不讓師父知道每次幾位師兄有事出谷，你都會纏着他們，求他們幫你偷偷買話本。”

三師姐：……

沒想到小師弟整天悶在房子裏，拿着本醫書能從早看到晚，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專注模樣，自己偷偷摸摸幹的那些事，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三師姐有些不好意思。

這麽丢人的事都被小師弟知道了，這讓她以後還怎麽在小師弟的面前擺“師姐”的譜？

“行吧，咱們一言為定。”

為了讓冬青幫忙保守秘密，三師姐也是豁出去了。

“今天晚上，我就是一整晚不睡覺，也要把師父讓我背的那些藥方全部給背個滾瓜爛熟。”

三師姐下定了決心。

不就是一晚上不睡嗎？

之前，她可沒少熬夜看話本，第二天不照樣早起練功。

今晚不過是把熬夜看話本換成熬夜背藥方，應該問題不大。

師父要是知道她這麽刻苦用功，肯定也會對她不吝誇獎。

就在冬青和三師姐閑聊時，他們倆已經來到了正廳，見到了離谷數月的大師兄。

正廳上，主位坐着一個滿頭白發，胡子花白的瘦小老頭，衣着樸素，平平無奇，但是老人的眼睛卻銳利如刀，像一柄開了刃的匕首。

這個瘦小老頭，正是醫仙谷第二十三代谷主，也是冬青他們的師父。

“師父。”

“師父。”

冬青和三師姐一起向老谷主行了禮。

老谷主随意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倆找個地方安安靜靜地待着，暫時不要打擾他和大徒弟談話。

冬青會意，拉着三師姐乖乖站到了一邊。

也趁着這個機會，冬青仔細打量了正畢恭畢敬聆聽師父教誨的大師兄一番。

正如三師姐剛才所說的，大師兄确實長了一副好相貌，五官俊朗，氣質溫潤如玉，乍一看，就像是一個出身書香門第，從小飽讀詩書的翩翩貴公子。

确實很招大姑娘和小媳婦的喜歡。

要是趕上上元佳節，大師兄外出看花燈，肯定會被那些喜歡他這副皮囊的大姑娘和小媳婦們扔一身的香帕。

更難能可貴的是，大師兄不僅有一副好皮囊，武藝還很不俗。

世人都知道醫仙谷的第一代谷主醫術高強，還擅長用毒，但是鮮少有人知道，第一代谷主還擁有一身的好武藝。

不說打遍天下無敵手，也能被譽為當世的頂尖高手。

第一代谷主仙去後，弟子們繼承了他的衣缽，不僅将他的大部分醫術傳承了下來，那一身的好武藝，也得到了傳承。

就比如老谷主，不僅醫術高，武藝也是數一數二。

大師兄是老谷主的第一個弟子，從小被老谷主當成下一代谷主培養。

老谷主對待大師兄，也是最嚴苛的。

好在，大師兄也很争氣，學什麽都快，如今已經是醫仙谷中除了老谷主之外，醫術和武藝都最強的人，遙遙領先于下面的幾位師弟師妹們。

提起這個大徒弟，老谷主也是格外驕傲。

教出了一個這麽出色的大徒弟，醫仙谷後繼有人，老谷主就是死了，到了九泉之下，也有臉見祖師爺和師父師爺他們了。

大師兄從小就沒讓老谷主怎麽費過心，老谷主也一直以為，這個大徒弟會永遠都是最讓他省心的那一個。

但是前段時間，一個關系不錯的故友寫信到醫仙谷求助，希望老谷主能出谷，幫他的一個侄子看看病。

老谷主正好有事在忙，脫不開身，就讓習得了自己真傳的大徒弟代替自己出谷跑一趟。

師命難違。

大師兄毫不猶豫地同意了，匆匆收拾好行囊，離開了醫仙谷。

本以為，大徒弟這次出谷替人看病，一來一回，最遲也就一個多月。

誰知道一轉眼，三個月過去了，大徒弟依然音訊全無。

就在老谷主心急如焚，擔心大徒弟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不測，無法按時返回，準備出谷去尋時，消失了這麽久的大徒弟終于回來了。

“說吧，這段時間你幹什麽去了？怎麽耽誤了這麽長時間才回來？”

老谷主面無表情地興師問罪，眼神很兇。

但是冬青他們這些熟悉他的徒弟們都知道，老谷主是标準的嘴硬心軟，也就是外表看起來兇神惡煞，對待徒弟們，則是很好的。

就比如原主季冬青，一個剛出生就被親生父母抛棄，吃百家飯長大，無依無靠的小乞丐，如果不是有幸遇到了老谷主，被他老人家撿回了醫仙谷，好生撫養長大，原主季冬青怕是早就已經死了。

可能是因為經常吃不飽，被活生生餓死。

也有可能是因為天氣寒冷，在一個荒蕪的破廟裏被凍死。

更有可能是因為長期營養不良，得了病，病死。

一個無依無靠，從小就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小乞丐，怎麽死都有可能。

季冬青的幾位師兄師姐，和他的出身都大差不差，都是一些社會最底層的可憐人。

是老谷主收留了他們，将他們帶回了醫仙谷，給了他們一個溫暖的家，讓他們從此有了一個依靠。

可以說，老谷主對季冬青他們來說，不僅僅是師父，還是他們的大恩人。

季冬青他們這些，對老谷主都是格外敬重的。

聽到老谷主的問話，大師兄趕緊躬身行了一禮，眉眼低垂，一臉不好意思地向老谷主解釋道：“還請師父恕罪，徒兒此行，确實發生了一些小意外，以至于不能及時回谷，讓師父擔心了。”

“我可沒有擔心你。”老谷主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看着安安靜靜站在一旁的三徒弟和小徒弟，随口說道：“倒是你的三師妹，隔三差五就要跑來問上一句，大師兄怎麽還不回來啊？大師兄到底什麽時候回來啊？大師兄該不會是出了什麽意外吧？吵得老頭子我一頭兩個大。”

“師父！”

三師姐的臉瞬間紅了。

大師兄轉過身，向着三師姐拱手行了一禮，溫文爾雅地道歉。

“這段時間，勞三師妹擔心了。”

三師姐面紅耳赤地連連擺手，聲音越來越小：“大師兄說哪裏的話？你我師兄妹一場，不用這麽客氣……總之，你能平安歸來就好。”

說到最後，三師姐的聲音直接變成了低不可聞。

估計也就只有站在三師姐身邊的冬青能夠聽得清楚。

冬青看了看紅着臉，眼神閃躲，不敢和大師兄對視的三師姐。

電光石火間，冬青好像明白了什麽。

不會吧？

三師姐該不會喜歡大師兄吧？

真要是這樣，那可就麻煩了。

大師兄沒聽清楚三師姐的後半句，不過，他也不在意，轉頭看向了老谷主，繼續說道：“師父，其實我這次出谷雖然并不順利，但是回頭一看，也算是因禍得福。”

老谷主姿态随意地坐在太師椅上，低着頭，像是在打瞌睡。

聽到大徒弟這麽說，老谷主好像是輕笑了一聲，眼皮一擡，看着自己一向寄予厚望的大徒弟，漫不經心地開口問道：“哦，這話怎麽說？”

看來，大徒弟口中的因禍得福，就是他此次遲遲沒有回谷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