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武俠（08、09）

第096章 武俠（08、09）

季冬青在這個小世界的戲份并不重。

剛出生沒多久, 季冬青就被親生父母無情抛棄，好在運氣不錯，被一個心軟善良的老乞丐撿到, 将嗷嗷待哺, 還是一個小嬰兒的他帶回了自己暫時栖身的破廟, 撫養長大。

可以說，如果沒有這個老乞丐，季冬青根本不可能活命。

老乞丐出身于富貴人家，從小衣食無憂，順風順水，可惜後來家道中落, 中年喪妻, 老年喪子, 成了真正的孤寡老人，孤苦無依。

撿到季冬青後，老乞丐就把他當成了自己的親人，含辛茹苦地将他撫養長大。

可惜，老天無眼, 好人不長命。

在季冬青四歲多的時候，早就上了年紀，又因為長期挨餓受凍, 一身病痛, 無錢醫治, 只能硬生生熬着，已是風燭殘年的老乞丐, 還是沒能撐過去，在一個寒冷的冬夜裏, 悄無聲息地死在了居住多年的破廟裏。

季冬青和老乞丐相依為命，在他心裏，救了他一命，又辛辛苦苦撫養他長大的老乞丐不僅僅是他的救命恩人，還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年幼的季冬青還下定了決心，要快快長大，等長大後，努力掙錢，讓老乞丐過好日子，可以像鎮上那些呼奴使婢的老太爺一樣，安享晚年。

老乞丐的死，對年幼的季冬青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也讓季冬青的處境變得更加艱難。

在老乞丐死後，還沒有被醫仙谷的老谷主撿回醫仙谷的那幾年，季冬青的日子簡直就是泡在了苦水裏，苦不堪言。

就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一個沒有親友長輩照拂，孤苦無依的小乞丐，獨自一人在這世上讨生活，會有多艱難。

長期衣不蔽體，食不果腹，都不是什麽值得說道的事。

為了活下去，為了一口吃的，季冬青甚至還和流浪的野狗打過架。

對一個飽讀詩書的成年人來說，和野狗打架固然是不體面的，但是對一個年紀幾歲，而且就快要餓死的小乞丐來說，都快要餓死了，自然是什麽都比不上填飽自己的肚子重要。

不要小看這些流浪的野狗，為了争奪食物，它們也是很兇狠的。

直到現在，被老谷主接回醫仙谷養了整整十年的季冬青，身上都留着和野狗打架時，被兇狠暴戾的野狗撕咬，留下的傷疤。

季冬青是不幸的，不然也不會剛出生沒多久就被親生父母無情抛棄。

但同時，季冬青也是幸運的，被親生父母無情抛棄後，他又遇上了心軟善良的老乞丐，及時伸出援手，救了他一命。

而在老乞丐去世後沒幾年，還在到處流浪，饑一頓飽一頓的季冬青，又幸運地遇見了老谷主，被他收為關門小弟子，帶回了醫仙谷。

此後的十年，季冬青一直在醫仙谷生活，鮮少外出。

老谷主對這個小徒弟很是喜歡，安靜乖巧，人又聰明，學什麽都快。

在季冬青之前，老谷主已經收了足足四個徒弟，但這些徒弟不是性子太憨直，學東西根本不知道變通，就是玩心太重，不夠勤奮好學，各有各的缺點。

反倒是這個第一眼就合了眼緣的小徒弟，讓老谷主越教越有成就感，恨不得能把自己的一身所學毫無保留地全部傾囊相授。

季冬青也沒有辜負老谷主的期許。

在醫仙谷的這十年，季冬青就像是一塊海綿，努力吸收着老谷主教導他的所有知識，也漸漸成為了醫仙谷中，除了老谷主之外，醫術最高的人。

幾位師兄和師姐在醫之一道上，和季冬青相比，就猶如資質平平的庸碌之輩和天資奇高的武學天才，差距大得驚人。

最讓老谷主驚喜的，還是季冬青不僅在醫術上很有天賦，在下毒和解毒上，更是一點就通，別說舉一反三了，光是一個下毒，就能被季冬青給玩出花兒來。

各種老谷主之前聽都沒有聽說過的奇毒，甚至是一些只在古老典籍中記載了寥寥幾筆，秘方早就已經失傳的秘藥，都被季冬青輕而易舉地仿制了出來，功效，還和古老典籍中記載的大差不差。

如此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怎麽可能不讓慧眼識珠，一見季冬青就果斷将他收為徒弟，還帶回醫仙谷親自将其撫養長大的老谷主與有榮焉。

徒弟在精，不在多。

有了季冬青這麽一個優秀且出衆的小徒弟，即便另外收的四個徒弟都是酒囊飯袋，老谷主也知足了。

而對季冬青來說，老乞丐對他恩重如山，老谷主也是一樣。

後來，老谷主不幸被人殺害，死得不明不白。

季冬青也第一時間站出了出來，和師兄師姐們一起努力查明老谷主死亡的真相，幫老谷主報仇。

那時候，因為老谷主死得太突然，沒有留下什麽遺言。

之前一直被老谷主寄予厚望，當做繼承人培養的大師兄莫聲谷，自然就順理成章地成了醫仙谷的下一代谷主。

季冬青他們這些個師弟師妹們，都沒有什麽意見。

直到莫聲谷被名劍山莊的少莊主江秋月迷得色令智昏，竟然想要把醫仙谷上供給名劍山莊，以此來讨江秋月的歡心。

雖然醫仙谷只是一個人數不多的小門派，但好歹有“醫仙”這塊金字招牌在，祖上闊過，又傳承了好幾百年，底蘊不淺。

即便醫仙谷近些年已經漸漸名聲不顯，但是破船還有三千釘，醫仙谷能傳承幾百年，傳承不斷，自然不是那些最近這些年才漸漸嶄露頭角的小門派可以随便碰瓷的。

莫聲谷以醫仙谷谷主的身份，屈膝侍奉名劍山莊的少莊主江秋月，為其所用，成為了江秋月手上最鋒利的一柄寶劍，神擋殺神，佛擋弑佛。

就連醫仙谷，也在莫聲谷的領導和統治下，被迫成為了江秋月振興和壯大名劍山莊，進一步擴大名劍山莊在江湖中的影響力的爪牙，聽憑江秋月的差遣。

江秋月想要殺的人，莫聲谷幫他殺。

江秋月想要救的人，莫聲谷讓醫仙谷幫他救。

雖然莫聲谷的年紀并不大，但是單論武藝，莫聲谷在同齡人中算是可執牛耳者，即便是在整個江湖中，莫聲谷都能被稱之為當世一流的高手。

能得莫聲谷全力相助，名劍山莊的少莊主江秋月确實應該得意。

莫聲谷喜歡江秋月，願意為江秋月披荊斬棘，肝腦塗地，都是他自己的事，與旁人無關。

旁人最多也就是唏噓幾句，暗暗腹诽莫聲谷色令智昏，拿着偌大一個醫仙谷這麽不留情面地往死裏造，死後，到了九泉之下，也不知道有沒有臉去見自己的師父，還有醫仙本人和醫仙谷的歷代谷主。

這些暗暗腹诽的話并非誇張。

莫聲谷對江秋月有多忠心耿耿，對師父傳給他的醫仙谷就有多不上心。

或許在莫聲谷看來，偌大一個醫仙谷，只是妨礙他和江秋月長相厮守的累贅。

所以，在成為了醫仙谷的谷主後，莫聲谷依然沒有把醫仙谷當成是自己的責任，對醫仙谷一點兒也不上心。

一年三百六十五日，絕大多數的日子裏，莫聲谷都不在醫仙谷，有時候，甚至一連好幾個月都沒有消息，師弟師妹們也都不知道他的下落和蹤跡。

只有在名劍山莊或者江秋月需要用到醫仙谷時，莫聲谷才會急匆匆地回醫仙谷一趟，以谷主的身份，命令師弟師妹們出手，替名劍山莊和江秋月解決麻煩。

這時，名劍山莊的莊主，也就是江秋月的父親已經當了好幾年的武林盟主，威望如日中天，在整個江湖，名劍山莊的影響力也越來越大，漸漸成為了江湖當仁不讓的第一大門派。

權利滋長野心。

名劍山莊的莊主當了這麽多年的武林盟主，自然想要将這個武林至尊的位子長長久久地坐下去。

而名劍山莊的少莊主江秋月，也在父親的耳濡目染下，野心漸漸膨脹。

虎父無犬子。

父親能做到的，我亦能做到。

父親當了這麽多年的武林盟主，将各大門派壓得俯首帖耳，不敢造次，讓名劍山莊成為了名副其實的江湖第一大門派，再無其它門派敢和名劍山莊争鋒。

日後，我當了武林盟主，只會比父親做的更好。

論武功，江秋月自然比不過他那個武學奇才的父親，不可能靠着高強的武藝，讓江湖中人信服。

但是江秋月也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外瓜，那就是他身上的傑克蘇光環。

人見人愛，颠倒衆生，那可不是吹的。

不然江秋月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硬生生勾搭到七個官配CP，達成日日笙歌成就。

為了坐穩武林至尊的位子，維護名劍山莊的威望和影響力，名劍山莊的莊主和少莊主出手狠戾，毫不留情。

在這事上，江秋月比他那個身為武林盟主的父親，還要更狠辣無情。

得罪了名劍山莊的莊主，還有可能保住性命，但若是得罪了江秋月這個名劍山莊的少莊主，輕則自己丢了性命，重則連累妻子兒女，以及整個師門。

光是在原劇情中，江秋月為了打壓那些不服名劍山莊的大小門派，命手下人傾巢而出，滅其滿門的次數，一只手掌都數不過來。

可笑的是，江秋月這麽心狠手辣，激起了不少江湖中人的不滿和憤怒，但同樣，也獲得了不少人的贊賞和推崇，覺得這位名劍山莊的少莊主沒有婦人之仁，是真正的能成大事之人，同輩人中無人能出其右。

這樣的江秋月，整個醫仙谷，除了莫聲谷這個一顆心都系在江秋月身上的癡情人之外，季冬青和他的三位師兄師姐們，都不願意為江秋月效力。

甚至，如果不是莫聲谷執意要把醫仙谷綁上名劍山莊的賊船，季冬青和他的三位師兄師姐，才根本懶得管莫聲谷怎麽作踐自己，讨好江秋月。

江秋月确實有兩把刷子，很懂得利用自己極高的人格魅力。

通過控制莫聲谷，江秋月間接地掌控了整個醫仙谷，讓醫仙谷成為了名劍山莊的附庸之一。

醫仙谷好歹也是穿成了好幾百年的門派，底蘊不是那些小門派可以比拟的。

別的不說，醫仙谷內那些歷代谷主珍藏的典籍，還有他們鑽研醫術和用毒多年，記錄的心得體會，全都是難以估量的巨大財富。

但是随着莫聲谷帶領醫仙谷歸附名劍山莊，這些不傳之秘，全都成了名劍山莊進一步發展和壯大的養分。

身為醫仙谷的弟子，季冬青他們這些師弟師妹，當然不可能眼睜睜看着莫聲谷這個大師兄趁着師父屍骨未寒，往死裏作踐醫仙谷。

可惜，此時的醫仙谷，已經成為了莫聲谷的一言堂。

季冬青他們這些師弟師妹們的苦勸，莫聲谷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鐘晴虹這個三師妹，不止一次找到莫聲谷，聲淚俱下地對莫聲谷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依然沒能讓已經對江秋月情根深種的莫聲谷改變主意。

從某種意義上講，這足以證明莫聲谷對江秋月癡心不悔。

但是毫無疑問，對醫仙谷和季冬青他們這些師弟師妹們來說，莫聲谷的執迷不悟，就是一個巨大的災難。

醫仙谷，不僅僅是莫聲谷一個人的醫仙谷。

如果莫聲谷執迷不悟，非要一意孤行，讓醫仙谷成為名劍山莊的附庸，鐘晴虹就只能大逆不道，趕走莫聲谷這個谷主，另選一個新谷主了。

鐘晴虹和三個師兄弟商量這事，得到了他們的一致贊同。

最後，鐘晴虹他們共同推舉了小師弟季冬青為醫仙谷的下一代谷主。

不僅僅是因為季冬青的醫術是師兄弟中最高的，還因為師父在世時就經常把小師弟挂在嘴邊，說小師弟不管是醫術還是用毒，都是他們師兄弟中最厲害的，假以時日，肯定會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超越他這個師父。

都是被師父撿到，帶回醫仙谷，撫養長大的，師兄弟們都很清楚，老谷主的脾性，如果不是真心覺得小師弟的天賦奇高，老谷主也不會對他這麽不吝誇張。

鐘晴虹他們幾個決定罷黜莫聲谷的醫仙谷谷主之位，有志一同地選擇了季冬青當醫仙谷的下一任谷主，自然是希望這個天賦奇高的小師弟能帶領他們醫仙谷擺脫名劍山莊的鉗制。

季冬青臨危受命，也沒有推辭。

自從被老谷主帶回醫仙谷後，季冬青就鮮少離開醫仙谷，他在醫仙谷長大，被老谷主教養成才，對老谷主和醫仙谷的感情極深。

莫聲谷明知老谷主的死因有蹊跷，還不趕緊幫老谷主查明真相，已經讓季冬青對這個一向溫文爾雅的大師兄很不滿了。

莫聲谷還因為一己之私，想要讓醫仙谷成為名劍山莊的附庸，以此來讨好江秋月，更是觸碰到了季冬青的逆鱗。

即便三位師兄師姐不推舉他為醫仙谷的下一代谷主，他也會想辦法給莫聲谷這個谷主找一點麻煩，讓他迷途知返。

一開始，季冬青的想法還很簡單，覺得莫聲谷最近和名劍山莊的少莊主江秋月走得很近，倆人明顯交情匪淺，指不定莫聲谷就是被名劍山莊的少莊主給蠱惑了，才會産生“讓醫仙谷成為名劍山莊的附庸”這麽離經叛道的想法。

如果師父還在，看到莫聲谷這麽做，肯定會勃然大怒，甚至是親自動手，打斷莫聲谷的雙腿，讓他再也不敢崽賣爺田不心疼。

但是，随着鐘晴虹一次又一次地對莫聲谷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莫聲谷依然不為所動，甚至還反過來責罵鐘晴虹，說她這麽反對醫仙谷成為名劍山莊的附庸，是不是觊觎醫仙谷的谷主之位。

這就是赤裸裸的誅心了。

鐘晴虹對大師兄失望至極，季冬青他們這些師弟們也是一樣。

四個人背着莫聲谷，在私底下偷偷聯合起來，想要罷黜莫聲谷的谷主之位，将莫聲谷徹底趕出醫仙谷，不讓他再有機會染指醫仙谷的大小事務。

雖然這麽做，有些對不起師父在世時所做的安排，但是季冬青和鐘晴虹他們都相信，如果師父真的泉下有知，看到莫聲谷将醫仙谷折騰得烏煙瘴氣，一定會贊同他們師兄弟撥亂反正的做法。

可惜，也不知道莫聲谷是不是真的僥幸得天庇佑，季冬青他們謀劃的事情還沒來得及實施，就被察覺到危機的莫聲谷先發制人，将他們幾個師兄弟一網打盡。

二師兄和四師兄不甘被俘，拼死反抗，直接被莫聲谷當場打死。

鐘晴虹和季冬青，也因為武藝不及莫聲谷，成為了莫聲谷的階下囚。

本來，殺了二師弟和四師弟後，莫聲谷就已經殺紅了眼，正準備一不做二不休，将三師妹和小師弟一起殺了算了，免得縱虎歸山，恐成大患。

特別是小師弟，師父在世時，可是向他提起過好幾次，說小師弟不僅擅長治病，更擅長用毒。

莫聲谷一心想要和江秋月恩恩愛愛，長長久久，自然不願意留這麽大一個心腹之患在自己身邊，生怕一不小心就着了季冬青的道，毒發身亡，死得不明不白。

但是，季冬青的醫術又很好，可以為名劍山莊所用，江秋月根本不舍得就這麽輕易地殺了他，莫聲谷也只能捏着鼻子，饒季冬青一命。

得知季冬青被莫聲谷扔進了地牢裏，各種酷刑都用了一遍，已經被折騰得去了大半條命後，江秋月故技重施，親自前往地牢，探望季冬青，想要将季冬青收為己用。

季冬青恨毒了殺了二師兄和四師兄的莫聲谷，對江秋月這個名劍山莊的少莊主也沒什麽好感，任憑江秋月說破了嘴皮子，季冬青也沒有多看他一眼。

對着軟硬不吃的季冬青，江秋月感覺自己現在就是牛啃南瓜，無從下嘴。

關鍵時刻，還是看着季冬青長大的莫聲谷自告奮勇地站了出來，說他願意幫江秋月招攬季冬青，讓季冬青乖乖替江秋月和名劍山莊賣命。

江秋月大喜過望，對着莫聲谷溫言細語地一通道謝，把莫聲谷哄得飄飄然。

莫聲谷并不是在說大話，他有很大的把握說服季冬青，因為他手上，還掌握着三師妹鐘晴虹的命。

小師弟被師父帶回醫仙谷後，就是由三師妹照顧着長大，從小，小師弟就和三師妹交情甚篤，用三師妹的性命來威脅小師弟，小師弟一定會被逼得乖乖就範。

果不其然，聽到莫聲谷用三師姐的性命來威脅他，逼他替名劍山莊和江秋月效力，不然就當着季冬青的面殺了鐘晴虹，季冬青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對莫聲谷破口大罵。

季冬青不敢賭。

莫聲谷瘋了，連二師兄和四師兄，都被莫師兄毫不留情地當場打死，再殺一個三師姐，對莫聲谷來說，想來也不會有什麽心理負擔。

如果不是武藝不如莫聲谷，此時的季冬青，都想要不管不顧地豁出自己的性命，和莫聲谷同歸于盡。

“小師弟，你想好了嗎？”

“少莊主能看上你，願意讓你替名劍山莊效力，是你的福氣。”

“如果你非要不知好歹，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別怪我這個當大師兄的，不念曾經的師兄弟情誼了。”

聽到莫聲谷面不改色地說出這麽厚顏無恥的話，季冬青都被他給氣笑了。

“莫聲谷，你又是哪兒來的臉和我談曾經的師兄弟情誼，親自動手殺了二師兄和四師兄的，不就是你嗎？”

“如果師父泉下有知，知道你做的那些事，你覺得他老人家會放過你嗎？”

季冬青直接稱呼莫聲谷的名字，而不是叫他大師兄，因為在他的心裏，莫聲谷根本就不配當他們的大師兄，更不配當醫仙谷的大弟子。

莫聲谷的存在，只會讓師父，還有醫仙谷蒙羞。

聽季冬青提到老谷主，莫聲谷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不自在，但是很快，他就收斂好了表情，語氣冰冷地對季冬青說道：“廢話少說！如今，三師妹的性命就掌握在你的手上，小師弟，回答我，你要怎麽選？”

季冬青能怎麽選。

除了妥協，答應莫聲谷，乖乖替名劍山莊和江秋月效力，季冬青別無選擇，他總不能眼睜睜看着一向疼愛他的三師姐也死在莫聲谷的手上。

為了讓季冬青聽話，莫聲谷不僅将季冬青關押在了常年暗無天日的地底下，還在季冬青的琵琶骨上穿了鐵鏈，限制他的行動。

只有在需要季冬青出手救人時，莫聲谷才會屈尊就卑，來到地牢，幫季冬青暫時解開鎖鏈，讓季冬青得到短暫的自由。

事畢，季冬青可以和三師姐鐘晴虹見上一面，姐弟倆說上幾句話。

這是為了讓季冬青放心，也是為了更好地控制季冬青。

然後，季冬青又會被莫聲谷帶回那個常年暗無天日的地牢。

這樣的折磨，一直持續了好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