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玫瑰花海
19.玫瑰花海
時璟深呼吸幾口,大步走向院裏角落的水缸,拿起水瓢兜頭澆下,清涼的觸感讓體內的躁動緩解了些。
不覺間半缸水下去了,他卻也只是得到片刻喘息的機會,熱意仍不停歇地順着血液蔓延到四肢百骸。
“小璟……”
屋裏好不容易緩過來的袁滿拿着菜刀跌跌撞撞跑出屋子,他方才已經神志不清了,只隐約看到另外兩人去了院子裏。
在他的視角中,時璟是個omega,肯定是被老光棍強迫拉走的,怕他遭了毒手,袁滿稍微緩過來點就腳步虛浮地出來解救他。
可現在見到的場景卻令他大跌眼鏡,時璟好好地站在那裏,倒是老光棍不知死活地躺在了地上。
“這……”
袁滿不知什麽情況,大腦被眼前場面刺激的一片空白,生理反應致使他身子發軟,靠着門框緩緩滑坐在了地上。
而時璟已經在爆炸的邊緣徘徊了,袁滿出來,與之相随的玫瑰味信息素對他無疑是致命的誘惑。
理智逐漸被生理反應壓垮,時璟有些神志不清,他一手抓住水缸,另一個胳膊擡起,狠狠咬了一口,用疼痛來讓理智回籠。
趁着還清醒,時璟氣息不穩地對袁滿說:“小滿哥,我是alpha,你趕緊回屋,我快忍不住了……”
袁滿雖有了猜想,但他親口說出來,還是給了他不小的震驚,他竟真的是alpha……
知道孰輕孰重,袁滿想離開,可此刻大腦發昏的厲害,雙腿發軟地爬不起來,偏偏夏風還看熱鬧不嫌事大,席卷着時璟的信息素打過來,讓他的大腦愈發迷蒙。
二人就這麽僵持着,院子裏只剩了此起彼伏的難耐喘息,老光棍這藥太猛了,時璟連咬了自己好幾口,整個小臂都布滿了牙印,甚至有幾個地方都出血了,可想而知他咬的有多狠。
“小滿哥……你快些……”
時璟由喘息變為了低吼,催促着袁滿,“那個畜牲給咱們下了藥,我真的……受不了了……”
他現在也不敢奪門而出,周圍還有幾家鄰居,萬一牽連別的omega就遭了!
“藥……雲霧……”
“雲霧”是雲山上獨有的一種草藥,狀似梨花,若是搭配益氣補血的藥材入藥,可調理AO在房事上的不足。
但要是單獨使用,卻是猛烈的春藥,且必須交合才可解,否則中藥之人,輕則失去生育能力,重則氣血逆流,最終血管破裂而亡。
意識到這一點,袁滿撐着軟倒的身子坐起來,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望着時璟的方向,眼神逐漸堅定。
他的眸子微微泛着紅,擡手幹脆利落地撕下了後頸的抑制貼。
信息素即可迸發,他倚在門框上,眼角滑下一滴清淚,小璟還年輕,要是落下後遺症,這輩子就毀了,
他總歸是受他的牽連遭受的無妄之災,今夜,就當是一場夢吧。
不是噩夢,是藏在心裏,可以回憶一輩子的美夢。
片刻間,袁滿的呼吸急促,眼尾的春色如同淬了毒的罂粟,讓人看一眼就欲罷不能。
情窦初開的時璟哪裏抵得住此等誘惑,愛人在眼前,濃郁的玫瑰香沖擊着他最後一絲理智。
他一忍再忍,使勁搖着頭不想傷害袁滿,最終還是欲望戰勝了理智,如同一頭饑渴的猛獸,迫切地想要尋找可以汲取的甘泉……
海鹽與玫瑰本是兩種極端,一個清,一個媚,當海鹽的清香和玫瑰的芬芳交融,如同大海中央盛放出一簇豔麗的玫瑰。
豔而不妖,媚而不俗,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如同二人,本是兩條平行線,卻在某一個點,注定相遇。
天星似燭,夜光如幕
蟲鳴奏譜,夏風簌簌
成就了這場“洞房花燭”。
——
不知道老光棍是下了多大的劑量,一整晚二人都沉溺于“玫瑰花海”不可自拔,待到天泛魚肚白,二人這才勉強分開,疲倦地睡了過去。
砰!
一聲巨大的撞門聲從院子裏傳來,年久失修的木門應聲破開,重重地砸在了門口一片磚地上,伴随着小寶的警惕怒吼聲:“你們要幹什麽?!”
睡不安穩的袁滿應激似的渾身一抖,反射性坐了起來,卻被渾身散了架一般的疼痛扯的跌回了枕頭上。
“呃啊……”
袁滿的腰跟斷了一樣,下身傳來熟悉的疼痛,意識逐漸回籠,他想起了昨天的荒唐一夜。
閉了閉眼,吐出一口濁氣,袁滿側臉看向身側,時璟睡的也不安穩,可卻像是被夢魇住,一直緊皺着眉,肩膀上還有自己留下的牙印。
不去想那些荒唐,袁滿咬着牙坐起來,手撐着床板,擔憂地望向窗外。
此時的院子裏已經湧進來七八個人,以昨日的撒潑老太太為首,後面跟着他的兩個二流子孫子,和幾個愛看熱鬧的婦人。
“奶,你看我大伯!!他怎麽被人打成這樣了?!”
賊眉鼠眼的二流子二狗眼尖,一進來就看見了躺在院子中央的老光棍,他全身赤裸着,臉也青一塊紫一塊的,倒是消腫了。
老太太往屋裏沖的腳步一頓,也看到了鼻青臉腫不知死活的兒子,腿一軟撲在他身上大聲叫喊:“大牛!大牛你怎麽了??”
見搖不醒自家兒子,老太太慌了,有人喊了一聲:“都喊不醒了,快送陳大夫家!”
“二狗二蛋!聾了?!快去送你大伯去!”
“哎哎……”
老太太發火了,兩個二流子七手八腳把老光棍背起來,一個背一個扶,啓動飛毛腿擠開人群走了。
“袁滿你個賤人!”
老太太怒火中燒,抄起随身帶來的燒火棍就往屋裏沖,小寶和瑤瑤堵在門口,小寶張開小手臂攔着:“你不許進!”
“兔崽子!”
老太太伸手把小寶跟拎小雞一樣甩到一邊,瑤瑤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但見奶奶來勢洶洶,也學着哥哥擋在門口,眼神警惕地搖頭。
“小啞巴你給我滾開!”
瑤瑤仍舊搖頭,小寶也爬了起來護在妹妹身前:“你找我爸爸幹嘛?”
“幹嘛?他都把我兒子快打死了,我不該找他算賬嗎?”
“那是他活該。”
袁滿艱難地扶着牆一步一步挪出來,右手拿着那把防身的菜刀。
因昨夜的放縱,他的嗓子到現在都是啞的,眼角也還帶着未消散的紅,出來的匆忙,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整理。
見事主出來,老太太怒目圓瞪,可目光落在他白皙脖子上的點點紅痕時,眼神卻閃過了一絲得逞的得意。
他兒子,終是把事兒辦成了。
看熱鬧的情報隊都是過來人,看到他的狀态還有什麽不懂的,皆是鄙夷不已,大牛媽說來帶她們看戲,果真,有好戲看。
“小寶,帶着瑤瑤回西屋,爸爸不喊,你們別出來。”
“爸爸……”
“沒事,帶妹妹進去。”
小寶聽話抱着瑤瑤回屋,卻還是一步三回頭,袁滿一直用眼神安撫他,直到門關上的一剎那,安撫立刻轉為了無盡的冰冷。
“王大牛他死了也是自作自受。”
他擡起手中的菜刀,眼神如同淬了冰,
“這個畜生給我下藥,試圖強迫我,我說過,他要再敢來,就要了他的命。”
“可大牛的傷不像是刀砍的,倒像是被人用拳頭打的。”
情報小組又一人提出質疑。
袁滿握着菜刀的手微微收緊,他心知肚明老光棍是時璟打的,但他不能說。
“我打的,他一而再欺辱我那麽多次,我打他洩憤不行嗎?”
他沉聲怼了回去,那人不說話了,倒是站在門口的老太太見到他後竟一語不發,而是上下打量完他,又開始到處聞着什麽。
不好!還沒來得及通風!
袁滿瞳孔一縮,現在屋裏不僅有他的玫瑰信息素,還有時璟的海鹽味,且alpha的信息素味道再淡,也能蓋過omega的,所以現在主調還是海鹽。
不行,不能讓他們知道他和時璟的事,昨晚是形勢所迫,不能讓這場無妄之災毀了他。
果然,老太太想到了時璟,抱臂嗤笑一聲:“屋裏那個,不是omega,是alpha吧?怪不得看不上我家大牛,原來是勾搭到了城裏人~”
“你不要血口噴人,哪有什麽alpha,養傷的客人昨天就走了。”
“那麽重的信息素味,騙誰呢?要是問心無愧,你起開,我們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情報小組有人火上澆油,幾個人試圖直接闖進來。
袁滿菜刀一橫,幾個人差點被刀掃到,皆是後退一步,其中一個還跌倒了。
“大娘,王大牛是畜生,但他沒腦子,給我下雲霧的事兒,是你指使的吧?”
老太太被戳破,也不慌,竟還理直氣壯:“是我,怎麽着,既然你說你家那個城裏人走了,那麽你這身上的印子,是被我家大牛弄的?”
老太太這一招用的狠,讓袁滿進退不得,要麽承認他和時璟發生了關系,要麽承認失身于王大牛。
只有兩條路,他選無可選。
掩去眸子裏的痛苦,袁滿冷淡臉不置可否。
他不說話,才能更好的保護時璟。
“原本你這種破鞋,我家都不要,但誰讓我家大牛看上你了,算了,只要你乖乖跟了我家大牛,之前的恩怨一筆勾銷。”
老太太用施舍地語氣說着颠倒黑白的話,袁滿氣得下唇都快咬破了,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想得美……”
袁滿的菜刀直指老太太,嘲諷道,“怪不得你能想出這種陰狠的招,原來是想逼我就範,給你沒人要的太監兒子當老婆?”
提起太監二字,老太太的臉色頓時難看下來,雖說大牛只是被割了腺體,那玩意兒還在,但沒了腺體的alpha跟太監也沒什麽區別,所以,她因為這事恨透了袁滿,更別說他現在還敢堂而皇之的提起。
“你再說一遍?!”
老太太抄着燒火棍就往袁滿身上招呼,袁滿身體脫力,躲閃不及,肩膀生生挨了一下,手中的菜刀也拿不穩,應聲落地。
他緊緊咬着牙,只發出了一聲悶哼,老太太這一下沒收着力,肩膀肯定青了。
老太太氣急了,見袁滿沒了武器,氣焰更加嚣張,還想再打第二下,棍子剛揚起來,
“奶奶!”
剛背老光棍走的二蛋在門口大喊,老太太回頭,二蛋氣喘籲籲地說,“陳大夫……陳大夫讓你過去……說得跟家屬說明情況才能治。”
“你倆不是人啊?!”
“她說得是長輩!”
老太太權衡一下,狠狠地推了袁滿一把,大步出去跟着二蛋走了。
領頭人走了,情報小組也不敢多留,生怕袁滿遷怒他們,都灰溜溜的走了,不過這場戲看的足夠,估計未來半年都有話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