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花日
第052章 花日
下午, 司矜言換了泳衣進海裏游泳，司潼光着腳沿着不太長的海岸線邊走邊撿貝殼。
海風将她的長發吹得很亂，她挽着褲腿踩在細軟的沙灘上，任浪花時不時的撲過來, 浸沒她光滑的腳背。
她走一會兒便會往海裏望上一眼。
司矜言進了海裏便如一條魚, 仿佛這人天生就應該在水裏生活一樣。
等司潼手裏的貝殼快要拿不住的時候, 海裏的人回來了。
未開荒的野灘自然沒有淋浴, 司矜言怕司潼嫌棄他, 去游艇上沖了澡，換了身幹淨的衣服, 等出來的時候, 便看見司潼正坐在椅子上，将她手裏的貝殼擺在蛋卷桌上。
他走過去低頭看了看那些白色的貝殼, 大小姐有強迫症, 撿的貝殼大的排成一排，小的排成另一排, 大小姐一手撐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最大的一只貝殼，無聊的在桌上輕輕地敲着。
見他出來了，她仰起臉，清澈的眼眸泛着一點點金色的光，嫣紅的小嘴微微撅起, 語氣嬌嗲道：“還有多久到日落？”
他們打算在這裏看完日落再回去。
司矜言：“差不多8點開始，還有兩個小時, 餓了嗎？我做飯給你吃。”
司潼點點頭：“餓了。”
司矜言目光垂下，黑色的眼眸靜靜地看着她, 眸子裏浮現出一點點柔意。
大小姐這會兒好乖，尤其是說餓的時候, 眼睛巴巴地看着他，語氣又嬌又嗲，像是等待主人投喂的小貓咪一樣。
他忍不住伸手在她腦袋上摸了一把，聲音也柔了幾分：“等着。”
晚餐司矜言做了扇貝湯，煎了兩塊牛排，做了一個魚子醬生蚝，一個清炒時蔬，還有一個銀魚煎蛋，司潼晚上吃不了多少東西，每樣都吃了一點就差不多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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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矜言打掃殘局，等都吃完了後，他開始一點一點收拾東西往游艇裏搬，只等看完落日就能立刻返程。
司潼見他把折疊椅子都收走了，問他：“你把椅子都收走了，一會兒看日落我們坐哪裏？”
司矜言直接往沙灘上一坐，伸手将她也拉下來：“坐沙灘上，大小姐別嫌棄，反正回去也要洗澡。”
司潼被他拽得往下一撲，白嫩的小手撐在了他結實的大腿上，身體往前，差點就撲在他身上。
她慌忙直起身，羞惱地推他一下：“別動手動腳。”
司矜言嘴角勾了勾，手輕輕按了下被司潼撐過的地方，黑眸露出幾分玩劣：“啧，行吧，可我就不一樣了，我就願意讓大小姐對我動手動腳。”
司矜言意有所指。
司潼氣結：“司矜言你要點臉，誰要動你!”
司潼一邊說着話，一邊老老實實地坐在他身邊。
司矜言：“臉有什麽用？不如大小姐給我按摩大腿來得舒服。”
司潼：“……”
司潼：“誰給你按摩大腿了！”
司矜言：“你啊，而且差點把我按壞了。”
司潼：“司矜言，你是不是要碰瓷，我怎麽就把你按壞了？”
司矜言不說話，只一雙黑色的眼眸靜靜地看着她，眼底如深幽的湖底。
司潼張了張嘴，正想再質問這人幾句，卻聽司矜言突然轉了話題：“我帶着你的小提琴，要拉嗎？”
司潼漂亮的眼眸瞬間睜大：“你帶着我的小提琴？什麽時候？”
司矜言：“昨天，我等你練完就拿走提前放到游艇上，怕你下午想練沒有琴。”
司潼：“當然要！”
司矜言從沙灘上站起來去了游艇，很快又下來。
司潼遠遠地便看見他手裏果然拎着她的琴盒，整顆心瞬間開心得像是得到了期盼已久的糖果的小孩。
她接過琴盒，開心的拿出來小提琴，調音、上松香。
司矜言看她開心，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來，問道：“以前在戶外拉過琴嗎？”
司潼點點頭：“很小的時候拉過，那會兒參加的夏令營，去的意大利，我們在街頭合奏《梁祝》《茉莉花》《彩雲追月》，引來很多人圍觀呢。”
“但是在海邊是第一次。”
上好了松香，司潼架起小提琴，先過了幾遍基本功，等練好基本功，她轉頭看向司矜言，漂亮的眼睛笑眯眯的如一彎銀月。
大小姐肉眼可見的心情很好，司矜言心道自己拿琴過來果真是拿對了。她那樣的熱愛自己手中的那把琴，只要一碰上小提琴，她整個人都是生動的，鮮活的，生機勃勃，鮮明靓麗……
司潼：“今天不要你點歌，我有想拉的。”
司矜言：“好。”
很快，優美的小提琴聲響起，輕快又靈動。
像夏日雨後，屋檐下滴下的雨水，像綠意蔥茏的樹下不經意的浪漫邂逅，四目相對，看見眼中的彼此會心一笑，重逢再在下一秒離別。
像在紛飛的花海裏，被風吹動懵懂的情絲，随着花瓣飄向遠方，卻顫動着自己的靈魂、心髒、身體，在這樣一個青澀悸動的季節裏。
此時，太陽慢慢地往下落，橘色的霞光鋪在天與海的相交線上，海與天相連，如墨色似火焰，像一幅壯麗的水墨畫，如此的波瀾壯闊。
司潼的臉被金色的陽光渲染成暖色的濾鏡，她拉着琴，任海風吹亂她的黑發，她卻無知無覺，沉寂在小提琴帶來的所有情感裏。
司矜言黑眸灼灼地盯着她，這樣的司潼太美好了，美得像是觸碰不到，像是天上的仙子，仿佛生來就不該沾惹凡塵世俗。
可他只想把仙子拉進凡間，困在自己懷裏。
一曲完畢，太陽已經慢慢往海平線下落了。
司潼扭頭看向司矜言，那雙潋滟的眼眸裏，閃動着奪目的光芒。
“怎麽樣？好聽嗎？”
司矜言一動不動地看着她：“好聽，叫什麽？”
司潼：“《花日》，花與陽光的浪漫邂逅，恬靜又舒适，特別像我現在的心情。”
司矜言嘴角勾了勾：“你是在告訴我，你現在很開心，”
司潼：“對，特別開心！”
司矜言：“像初戀般感受到浪漫，并且雀躍。”
司潼一怔：“不是，我只想告訴你我很開心，什麽初戀、浪漫，不要瞎猜好嗎！”
司矜言：“沒有瞎猜，是你自己的琴音告訴我的。”
司潼：“！！！”
司潼瞬間一慌，不是吧，她這麽明顯嗎？
每首曲子在不同人的手裏拉出來是不同的，這和演奏者的理解，當下的心情，和想表達的心境有關。
司潼沒想到司矜言竟然能聽出來！
司潼急忙辯解：“才不是，你不要瞎解讀！我沒有那樣的意思！”
司矜言：“是嗎？”
兩人邊聊着天，邊看着海平線上紅色的日落一點一點往下掉，最後紅彤彤的太陽整個沒入海水中徹底消失不見，海上的光線也漸漸變黑，司矜言拉着司潼慢慢地往游艇上走，
天黑了，細軟的沙灘上還有餘溫。
司潼望着前方，她終于看見了司矜言微信照片上的景象。白色的浪花層層疊疊地撲在沙灘上，黑色的夜與大海相融，月亮高高挂在夜空中，繁星如散落在黑色幕布上的金色鑽石。
一切都是那樣的美好而靜谧。
這一刻，司潼的心情有着從未有過的平靜，開闊，她整個人似是被全部打開了，她望見了廣闊的天與地，她是如此的輕松和自由。
回程，司矜言把游艇開得飛快，半個多小時後他們就靠了岸。
下了游艇坐上司矜言的哈雷戴維森，這次司潼沒再扭捏，上去就主動抱住司矜言的腰，把整個上半身都靠在他的後背上，聲音軟綿綿道：“走吧。”
司矜言知道她是困了，囑咐好人抱緊他，飛快地往司家老宅奔去。
*
幾天之後，司老爺子終于要回來了。
司潼得知消息一大早就起了床，拉着司矜言巴巴的坐在屋檐下等着。
沒一會兒，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老宅門口，司潼立刻起身迎了出去，看見老爺子拄着拐杖從車裏下來。
司潼的眼眶瞬間就紅了：“爺爺！”
司老爺子看見孫女這副要哭的模樣，拍拍她的肩膀安慰人：“哎約，怎麽要哭的樣子，有什麽好哭的，爺爺這不是平安回來了嗎？”
說着又看看司矜言：“你們倆個挺好的吧？”
司矜言點點頭：“挺好，您呢？”
司老爺子：“我再好不過了，你們不知道你們梁叔那裏有多好玩，爺爺可是老當益壯，瞬間像回到了年輕時候。”
司潼：“好玩您還瘦了！”
司老爺子一下車，司潼就發現爺爺瘦了，心裏頓時難過起來，心道老爺子這出去一趟果然吃不好睡不好，竟然還瘦了。
司老爺子道：“出去玩哪有不瘦的，瘦了還不好？你看看你們司平爺爺是不是也瘦了？”
司平沖他們笑笑：“潼潼，我這回出去也瘦了五斤呢。”
司潼這才心裏好受點，扶着司老爺子往屋裏走。
等回了屋裏，司爺子畢竟年齡大了，一趟短途也是很累人的，便先回卧室裏休息。司潼叫住秦醫生和老柴，讓他們兩個把這段時間老爺子的狀态跟她說一說。
秦醫生和老柴沒敢告訴她司老爺子暈倒的事，只撿着好的地方說了說。
但司潼也不好糊弄，問道：“不是說好兩個星期就回來了嗎？怎麽玩了20天？”
秦醫生和老柴互相對視一眼，老柴道：“潼潼你也知道老爺子有多倔，他不說走，我們誰也不敢提離開。”
司潼：“……”
這倒是。
司潼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對了，我聽說京城有傳言爺爺要給我聯姻，這事兒你們知道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