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太女殿下不想娶

第2章 太女殿下不想娶

金銮殿與東宮有一段距離但并不算遠,宗政長芸的到來引來朝中文武百官的灼灼目光,卻無人敢向前。

對于這位太女殿下,朝廷的态度是非常複雜的。

八年前,宗政長芸還不是太女。就着立儲之事,朝中各方勢力都暗暗揣度玺芸帝的态度與想法,明裏暗裏的往最有期望的幾位皇子身邊站。

直到六皇子墜馬斷了腿的事故發生後不久,玺芸帝就昭告天下,封四皇女宗政長芸為皇太女。

此消息一出,不止朝堂衆官跌破了眼鏡,江湖俠客都開起了熱鬧的茶話會。誰也沒想到聖上會封一個從小被丢到軍營裏生活,八歲才回京的女娃兒做這芸氏天下的儲君?!

況且,芸神國建國已有五百年之久,只出過兩任女帝。一位是三百年前的大長公主,在特殊時期,臨危受命,稱帝執政,挽救朝野。另一位,則是玺芸帝的祖母,一個在管理朝政上,幹得比她的任何一位兄弟叔父都要出色的傑出政治家。

宗政長芸知道,自己沒少被這些官員拿她和太祖母做對比。宗政長芸聳聳肩,一臉無所謂。

搞得好像他們真有見過她太祖母似的。

雖言,政道之能她确實不及太祖母的十分之一,但是,她會用人。

會用人,用對人,也是掌握皇權的能量鑰匙之一,很簡單的道理,有些人卻是永遠不會懂的。

宗政長芸心裏在想着東西,面上卻不顯露半分,直到右相薛城朝她走來。

薛城是宗政長芸的外祖父,薛貴妃的父親,二十歲入仕,為政四十年,現位極右相。

薛城留着長長的白胡子,手執朝板,官帽端正,把芸神國繁複的朝服穿得一絲不茍,是外祖父一貫的模樣。

“外爺。”宗政長芸朝薛城行了一禮。

“嗯,殿下方才在想什麽?”薛城與她一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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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長芸望着宮中層疊的紅牆黛瓦,圈圈繞繞似乎永遠看不到盡頭,她說:“外爺,我想問您關于雲國聯姻的事。”

薛城:“殿下想要知道的或許待會便可知曉。”

這事他人可不會與她講。宗政長芸想了想還是問:

“孫女不解,既然雲王膝下有一公主,雲王為何不派自己的女兒來聯姻,反倒嫁自己的愛子。”

“殿下。雲國公主若被派了過來,是嫁給哪位皇子做勢力,好與你争那帝位,還是給你年邁的父皇做妾,被宮中各妃嫔壓着,當個什麽都做不了主,什麽都談不上話的和親公主?”薛城深鎖的眉頭随着他逐漸敞明的話語而緩緩舒展。

雲王不是傻子,蘇玉堇也很聰明。這亦是聖上把聯姻的事想了這許多天的原因之一。

所以雲國的目标是她麽?

“多謝外爺,我知道了。”宗政長芸濃長的羽睫覆下,形成一層靜谧的陰影,似乎在盯着前方的門檻,看不清神情。

……

随着陸公公的拂塵一揮,掐着嗓子喊:“皇上駕到,衆臣早朝。”

宗政長芸跟随朝臣魚貫而入般走進金銮殿。

“臣等恭請皇上聖安。”朝臣行禮。

玺芸帝明黃龍袍加身、頭戴玄色冠冕,面如冠玉,眉如黑漆,劍眉星眼,神态沉穩,十分威嚴。

他坐上高座,擡手示意免禮,便進入了早朝理政的章程。

首先是六部彙報最近的工作事宜,其次是商讨地方治理等,聽得宗政長芸連連打哈欠,好不容易等到最要緊的事。

“前陣子雲國三萬裏加急向芸神國發起聯姻的事想必衆卿都已知道。

陸國近年來與盛啓國狼狽為奸,竟作勢想吞了雲國,雲國與我芸神國土交壤遼闊,所謂唇亡齒寒。

朕想了數日,決定同意這門親事,助力雲國反擊陸國以守衛國土。”玺芸帝沉吟片刻,以他一貫威嚴的神派宣示。

得了聖上的令,陸公公展開早已備好的賜婚聖旨,朗聲說道: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茲聞雲王第二子蘇玉堇,才華橫溢、溫良敦厚、品貌出衆,朕躬聞之甚悅。今皇太女适婚娶之時,當擇賢子與配。雲國二皇子與芸神國太女堪稱天設地造,為成佳人之美,朕特将雲國二皇子許配皇太女為太女夫。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鹹使聞之。

欽此。”

聯姻結交軍事同盟進而建立政治聯盟是大國的一貫政策。當然,無論是結交軍事同盟還是建立政治聯盟,其實質都是借聯姻建立或鞏固霸主地位,甚至是吞并他國。

宗政長芸戴在無名指上的紅玉扳指摘了又戴戴了又摘。

最終她站了出來,冷聲說:“孤不同意。”

薛右相握着朝板的手微不可見的抖了抖。

雲國的一番變故突發而至,這場聯姻也是毫無準備的,太女的反對震得朝廷一片肅靜,鴉雀無聲,氣氛變得更加嚴肅詭谲。

這可是在違抗聖旨!太女殿下這是吃錯藥了???

太女黨汗顏。

玺芸帝朝太女看了一眼,又淡淡移開目光。他朝衆臣擺了擺手,起身離席。

随着一聲退朝,衆人又跪倒了一片,說着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的話。

……

長廊如帶,迂回曲折,亭臺樓閣,參差環抱,回廊環繞,曲折彎轉。

宗政長芸應父皇的召見,陸公公弓身在前頭領着她,急急穿過萦繞的長廊,終于到了長恒殿中的禦書房。

“給父皇請安。”宗政長芸板正的朝他單膝跪下行禮。

“起來罷。”宗政玺撐開的奏折擋住了他大半張臉,似乎沒有朝她看過來一眼。

很明顯,父皇還在生她的氣。

宗政長芸也不起來,就這樣跪着。

宗政玺等了好一會,終是忍不住放下了奏折看向她。

宗政長芸單膝跪地,紫金玉冠将墨發高挽,墨綠色雍華長袍拖曳于地,她低着頭,手指扣着紅玉扳指,戾眉豎起,眼尾微斂,大有和他一杠到底的氣勢。

宗政玺在心中無言嘆息: 罷了,他了解這孩子的脾性,典型的吃軟不吃硬。有些事還需要和她好好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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