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殿下竟也有害怕的事……

第4章 殿下竟也有害怕的事……

第二日早朝,兩國聯姻的婚約算是正式定下來了,聽說聖上與雲王書信往來,交談甚歡,想必未來的合作還能長久。

退朝後,宗政長芸捏着紅玉扳指打算轉身離殿,幾個人往她身前一站,擋住了她的路。

宗政長芸擡頭,映入眼簾的第一張臉便是她的皇兄,芸神國二皇子宗政珉。

玺芸帝膝下有八個孩子,五個皇子,三個皇女。

其中,二皇子宗政珉為人溫厚老實、處事低調,是祿昭儀的獨子,此刻他正向她抱拳,笑容可藹:“恭喜皇妹,要大婚了。”

三皇女宗政與笙,性情溫婉、賢淑貞靜,此時也給她道喜:“沒想到時間過的如此之快,一轉眼長芸都長大了,要成親了。”

當着他們的面,宗政長芸也沒說自己不想要所謂的太女夫,只唇邊扯出一點弧度,顯得沒那麽沉重。

“若雲國此舉是別有用心,這雲國二皇子就是個定時炸彈啊。”一道刺耳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宗政長芸在心裏冷呵,擡眼瞥過去。

方才說話的不速之客除了五皇子宗政衡還能是誰。

宗政衡滿臉不屑的回看她,輕蔑得好似他才是皇太子一般。

為了回擊,長芸順勢而言:“是麽,若他真是個定時炸彈可怎麽辦?

要不孤現在就到父皇那邊申請,将這蘇玉堇推給你算了,想必父皇就算是難為你,也不想委屈孤的。”

她薄唇微勾,雙瞳淩厲。

“你什麽意思!”宗政衡眼冒火星,面露狠色,竟作勢要與她幹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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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長芸微擡下颚,冷冷睥着,仿佛在說若要打架,她定奉陪。

“夠了。”站在一旁的芸神國大皇子宗政宇終于發話了,他握住了宗政衡的右臂,阻止他又做出什麽沖動的事來。

“皇妹,五皇弟還小,并不懂事,你莫要見怪。”宗政宇朝她躬身作禮。宗政長芸扯扯嘴角說無礙。

他眼神微轉,稍擺出了兄長的架勢,語重心長的說:“只是那雲國二皇子,畢竟是個外姓外族之人,夫子說,防人之心不可無,皇妹可稍加提防。”

宗政長芸看着宗政宇滴水不漏、幾乎找不到破綻的神情,她眯了眯眼。

不,孤更願意相信有什麽樣的狗就會有什麽樣的主人。

有的人不過是覺得她的太女之位因這聯姻之盟坐得更穩了,明面上或祝賀或勸慰,背地裏實則虎視眈眈、暗生妒嫉。

這樣的人在深水猛獸的宮裏還少嗎?

“咣!!!”

伴随着一聲喧天的鑼鼓聲,宗政長芸從床上驚起。

楚丹放下手中的鑼鼓,直直撲向她,兩眼汪汪,大喊着:“殿下!你終于醒來了。”

蕭月扶額,無奈的說:“楚丹,你吓着殿下了。”

宗政長芸黑羽般的眼睫撲閃了一下,用她剛醒的如齒輪般沉重的腦袋機械地運轉了會,恍惚間問:“今天是什麽日子?”

“我就說殿下昨晚別喝那麽多酒嘛,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怎麽能忘?!”楚丹拽着她手臂,晃了又晃。

宗政長芸看着楚丹半分不假的神情,想起兩國聯姻的事,又想起那個雲二皇子,只覺得心口處一陣郁氣無處安放。

最終她冷冷地說: “收拾好東西,我要出宮一趟。”

便下了床,快速套了件外裳,穿上鞋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出門的樣子。

“殿下,你想逃婚?”蕭月開始不淡定了。

“是,趕快幫忙。”在短短幾秒的時間內,宗政長芸就已經商量好了對策。

這聯姻之人,也不一定非她不可,不是嗎。

蕭月和楚丹神色有些猶豫。她們都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嚴重的…

長芸怎會不知她們的心中所想,只是很多原因現在的她不方便說。

故她在心裏輕嘆,發誓後果如何她自己一律承擔,便決心要走。

誰知長芸剛走兩步,楚丹便拉住了她的手。

長芸心下一沉,不希望連身邊最親近的侍女都要阻攔。

誰知楚丹只是拉住她的手,把一個包裹塞給她。楚丹吸吸鼻子,說:“殿下,包裹裏有令牌和盤纏,出宮後,要好好照顧自己。”

長芸低訝地回看她們,連蕭月都對她淺淺一笑,輕推她一把,說:“殿下,路上小心。”

無論殿下想做什麽,她們都是無條件信任且服從的。

長芸一時之間百感交集,最終只是微微颔首,拿着包裹,翻窗出去了。

東宮寝殿的東邊是太女妃嫔的住所,西邊是一道宮牆,越過那道宮牆便是到了外殿,想不動聲色的出宮就得往西邊走。

長芸的輕功很好,再高的宮牆對她而言都不算什麽。她身形一閃,便如同燕子般輕盈的翻躍過宮牆。

待她打算繼續往前走,突然有一道聲音将她喝住了。

“站住。”

等分辨出了這聲音,宗政長芸的身板有片刻的僵硬。

她側首看去,一個褐衣老人正端坐于殿中央,舉着羊脂白玉壺,在不急不緩的泡茶。

“呵呵,先生你怎麽在這?”宗政長芸将包袱往身後藏了藏,痞氣一笑卻眸光虛閃。

這位褐衣老人叫嚴於,是太女自小的少師。

太女少師、太女少傅、太女少保,簡稱“三少”,“師”是傳授其知識的,“傅”是監督其行動的,“保”是照管其身體的,即分別是負責皇儲智育、德育、體育的人。

原來長芸也是有少傅和少保的,但自從長芸第n次有話直說,将少傅氣死,與少保battle,讓少保顏面掃地後,玺芸帝就再沒給她安排少傅和少保了。

此嚴於在京城一貫以嚴師出高徒着稱。脾性頑劣如長芸,也有對他心生畏敬的時候。

“殿下今日大喜,不在殿中處理各項事宜,怎麽還拿着包袱随處亂走?”嚴於說話單刀直入,似乎并不給她回旋的機會。

“孤若是說自己是來賞花的,先生信嗎?這一株海棠樹生得甚好,孤是沿着香氣才尋到了這兒。”宗政長芸目光流轉,最終停在了身旁的一樹海棠花上,昂首仰看着,狀似真的在賞花。

嚴於這才擡眼皮,看了看這生長茂盛得落了一地海棠的花樹,說:“那便摘幾片花瓣來泡茶罷。”

用海棠花瓣來泡茶?倒是聞所未聞。

宗政長芸将包裹收到樹後,硬着頭皮從樹上摘了朵花下來,走過去遞給少師。

“殿下請坐。”嚴於接過,沉聲說着。

宗政長芸不敢反抗,就隔着方形的茶藝桌坐下。

嚴於摘下三兩片花瓣,合着适量的茶葉,一并投入茶器中:

“臣聽聞雲二皇子的真容與南宮家那位公子有幾分相像,殿下莫不是因此事便生了逃婚之意?”

嚴於猝不及防的一番話令宗政長芸陡然捏緊了關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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