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鐘崇丘沒有明顯的反應,只是漆黑的瞳仁完全露出來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林淮溪。

話說出口,林淮溪也覺得不太合适,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擡眸看向鐘崇丘。

他們是初次見面,對彼此并不熟悉,再加上鐘崇丘外在的情緒波動幾乎為零,林淮溪從他臉上看出了無所謂的意思。

林淮溪被他的情緒感染,也覺得沒什麽問題。

“可以。”

鐘崇丘快速轉過頭,盯着牆上虛空的一點,表情嚴肅,眼神卻逐漸渙散

林淮溪從他的動作中讀出了潛臺詞:快點,別婆婆媽媽,耽誤我的時間。

他原本都想放棄了,被鐘崇丘這一挑釁,這下非摸不可了。

林淮溪一直跟渣攻較着勁,此時叛逆心上來了,直接摸了上去。

隔着單薄的布料,肌肉的觸感依舊十分明顯,結實又有力,像是一塊石頭,林淮溪微微用力,痛的卻是他的手。

林淮溪頓了頓,視線下移,落在鐘崇丘裸露的小臂上。

用力時,線條會繃緊,鐘崇丘絲毫不加掩飾,手緊緊握成拳頭,手背上青筋隆起。

啧,好勝心還很強,故意用力繃緊了肌肉,是想跟他炫耀嗎?

許是林淮溪的目光太過強烈,鐘崇丘終于舍得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跳動得很快,只在林淮溪臉上停留了一秒,便落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眉尾的肌肉極快地抽搐了一下,鐘崇丘伸出手把短袖撸了上去後,又快速地轉過頭,繼續盯着虛空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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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言語溝通,林淮溪被他這個舉動弄得一頭霧水。

這是讓他別隔着布料摸?

此時用肉眼看到,就算林淮溪心中有渣攻濾鏡,也不得不承認鐘崇丘的肌肉線條非常漂亮。

不是短時間內用食譜和鍛煉方式專門練出來的肌肉,那種肌肉線條格外膨脹,像是發面的饅頭,體格也沒有跟上,狀态更是虛浮。

鐘崇丘的肌肉是混合着汗水,長時間鍛煉來的,林淮溪哪怕用最挑剔的目光,都無法找出一點問題,他的眼神和神情也都變了。

這就是他理想中的自己啊!

他的同門師兄弟也都是這樣,只有他半點看不出練過武!!

林淮溪已經忘了那些私人恩怨,純粹把鐘崇丘當成了同類,想要交流心得。

他一邊捏一邊問:“你是怎麽鍛煉?”

鐘崇丘的皮膚偏涼,林淮溪掌心的溫度卻很高,沒有布料的阻隔,鐘崇丘像是被燙到了一半,不受控制地抖動了一下,頭也轉過來,胸膛微微起伏。

林淮溪沒想到他的反應會這麽大,無辜地眨了眨眼,“我捏疼你了?”

“沒有。”鐘崇丘說完後嘴角使勁地往下抿,臉色也更僵硬。

林淮溪越發覺得鐘崇丘脾氣古怪,實在搞不懂他的心中所想,也從善如流地保持了沉默。

兩人并肩往外走。

鐘崇丘之前非常冷淡,現在卻主動看了他兩次,林淮溪都沒有回應他。

他們走到了門口,林淮溪從小接受了良好的教育,禮貌地停了下來,跟鐘崇丘道別。

鐘崇丘看了他一眼,再次問道:“你周末會來天文臺嗎?”

就在十分鐘前,他們剛剛聊過這個話題,林淮溪沒想到鐘崇丘記性這麽差,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會。”

“那好,之後會有人拉你進群,集合的時間點都在群裏,不要忘了看。”鐘崇丘難得說了一長段話,沒有等他回應,就轉身離開了。

林淮溪看着他的背影,越發羨慕了。

真是天生肌肉聖體,線條太漂亮了!

他感慨了一生後,心情很好地轉過身。

前兩個渣攻初次見面實在太糟糕,相比之下,他跟鐘崇丘相處得比較友好,也算是個好的開始。

林淮溪這些天都在記挂着這件事,如今完美解決,整個人卸掉了負擔,步子也更輕松了。

他回到自習室時,離祁妄下課只剩下半個小時了,而他的作業還完全沒有動。

!!!

林淮溪終于想起了被作業之神支配的恐懼,顧不上其他,抓起筆在紙上瘋狂寫,連下課鈴聲都沒有聽到。

直到他完成了其中一項作業,才感覺到有人挨着他坐下了。

他頭都不擡,就直接說道:“祁妄你等我五分鐘,我再檢查一遍就走。”

“嗯,不着急。”

祁妄随口問道,“這次怎麽花了這麽久的時間?”

林淮溪動作一頓,幹巴巴地笑了一聲,“因為比較難。”

兩個人的專業不同,祁妄也沒法揭穿他,只是笑了一下。

林淮溪做完作業後,兩人結伴往回走。

學校規定的熄燈時間在11點,他們回到宿舍時已經十點多了。

張雲秋已經快速沖了個澡,躺在床上玩手機了,見他們回來探出頭來,“你們動作怎麽這麽慢?”

“作業太多了。”

張雲秋倒吸了一口冷氣,“不愧是傳說中的法律專業,竟恐怖如斯。”

林淮溪沒有跟他插科打诨,也去洗了個澡。

他們各自躺在床上玩手機,屋內一片安靜,熄燈之後反而默契地進入了夜談環節。

“我們今年怎麽沒有軍訓?”張雲秋問道。

劉峥年作為百事通,十分自覺地解答,“十月份是150年校慶,時間沖突了,軍訓當然要給校慶讓步。”

張雲秋翻了個身,“好事兒,希望永遠不要軍訓。”

“得了吧,根本不可能,校慶結束後就輪到我們受罪了。”

林淮溪笑着安慰他:“時間拖後了也好,就沒有現在這麽曬了。”

張雲秋點了點頭,困得意識不清,大腦已經停止了轉動,嘴自作主張地動了,“今天是社團招新的第一天,你有沒有去天文社?”

林淮溪:!!

他重重地閉了下眼,如果不是祁妄也在,他就撲過去錘張雲秋了。

劉峥年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在下鋪狠狠地往上踹了一腳。

張雲秋的床猛地震了一下,他的瞌睡被打散,坐了起來沒好氣地說道,“劉峥年你的腳閑得沒事幹呀,我本來都快睡着了,結果被你踹醒了!”

劉峥年沒有半點愧疚,對着張雲秋擠眉弄眼,嘴拼命地朝林淮溪那邊努

“淮溪也沒法救你……”張雲秋話說到一半,突然瞪大了眼睛。

完了,他說漏嘴了。

中午的燒烤和下午的麻辣燙,他是一口也沒少吃,結果拿了好處,卻毫不猶豫地背叛了好兄弟。

張雲秋的膝蓋當場軟了,朝林淮溪的方向跪了下去,“溪溪,我剛剛是腦子抽筋了,真不是故意的。”

林淮溪沒有開口,祁妄低沉磁性的嗓音回蕩在宿舍,“溪溪你要去天文社嗎?”

此話一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劉峥年和張雲秋瞬間達成了默契,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裝睡,林淮溪看似淡定,其實大腦在飛速運轉。

半分鐘後他下了決定,從床上爬下來,坐在祁妄床邊。

以前他也有事情瞞着祁妄,采取的策略都是一樣的。

“對呀,我今天晚上沒寫完作業,就是因為我去天文社面試了。”

“怎麽樣?”祁妄的語氣溫潤,聽不出情緒。

“還行吧,這個社團沒有什麽嚴密的組織結構,大家無非是湊在一起,說些感興趣的話題。”

林淮溪一時疏忽,被祁妄抓住了小辮子,“我怎麽不知道你對天文感興趣?”

“……”

宿舍陷入詭異的安靜,躺在對面床上的劉峥年和張雲秋,悄悄地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林淮溪的應對卻比他們想象中的更自如,“高考後閑得沒事幹,我看了很多科幻小說,逐漸對天文産生了興趣,正好聽說我們天文社特別牛逼,便想去看看。”

“只是看看,不想正式加入?”祁妄繼續問道。

林淮溪抿了抿唇,語氣無奈,“這也不看我呀,萬一人家不想要我呢。”

“不會的。”祁妄的語氣帶上了安撫的意味,順着毛捋,“你這麽喜歡,一定能加入的。”

林淮溪在黑夜裏眼神亮晶晶地看着祁妄,“你想加入什麽社團?”

祁妄對此不感興趣,但他想時時刻刻地陪着林淮溪,他剛要說出天文社這三個字,就被林淮溪打斷了,“你千萬別因為我,浪費時間啊,社團這麽多,總能找到你感興趣的。”

祁妄聽出了林淮溪話中的婉拒之意,沒再堅持,“好,那我明天就去社團那先轉一轉,溪溪能陪我嗎?”

林淮溪徹底轉移了話題,睡在對面床的兩個兄弟也松了口氣。

還好,林淮溪哄人功力還挺強,真讓他含糊過去了。

劉峥年在心裏感慨了一聲,隐隐感覺不對勁,若有所思地轉過頭。

怎麽有種林淮溪不管說什麽,祁妄都會配合的感覺呢。

借着月光,他看到祁妄擁着被子坐在床上睡,把大部分空間都讓給了林淮溪,清冷的眉眼冰雪融化,目光溫柔,含着淡淡的笑意,時不時地回應兩聲,照顧着林淮溪的情緒。

……這到底是誰哄誰啊?

劉峥年這個直男就算察覺到了不對,也會自覺地為他們找到正當理由。

祁妄對林淮溪真好,簡直是把他當老婆疼啊,不愧是從小長大的竹馬!

……

林淮溪陪着祁妄在社團納新場地逛了兩天,他們兩個十分受歡迎,有的社團不用面試,就想讓他們加入,不過祁妄都興致缺缺,最後只加入了林淮溪專業的公益法律社。

倒是林淮溪像是蝴蝶掉花叢,個個都喜歡,一圈逛下來,拿着十幾張宣傳單。

他一邊走一邊興致勃勃地跟祁妄聊道:“游戲社不僅有老牌的街機游戲,還會舉辦熱門游戲的電競大賽,進行對抗。”

“還有美食社,聽說他們掌握着周邊的美食攻略,每個州都會組織社員出去胡吃海塞,雖然費用AA,但一致評價都很好吃。”

“還有這個,社團幹什麽無所謂,最重要的是能加學分!”

“……”

祁妄那天聽完了他所有的想法,這才說道,“游戲社是電競大賽的舉辦方,你如果只是想上場比賽,沒必要加入,至于美食社,我們兩個的專業晚課很多,可能會有時間沖撞,還有這個,學分固然重要,不過還是要看你是不是感興趣。”

林淮溪聽到這些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重新審視他手裏的這些社團。

他思考了整整兩天,才在最後的截止時間下了決定。

大學雖然自由,但時間有限,要去做真正感興趣且有意義的事情,林淮溪意識到自己差點亂花漸欲迷人眼,後怕地拍了拍胸口:“還好有你,要不然我一口氣能加十幾個社團!”

祁妄只是笑了笑,把肉夾到林淮溪碗裏,“快吃東西吧。”

林淮溪嘴裏塞得滿滿的,含糊不清地說道:“對了,我待會還要去天文臺。”

祁妄神情一動:“天文臺?”

林淮溪這才意識到他忘了跟祁妄解釋,把肉咽下去說道:“今天是天文社特意給新加入成員舉辦的活動,可以去天文臺上看星星。”

他用手指比了個八,“聽說最上面的望遠鏡有這個數!平時不輕易對外開放,如果之後還想借用,必須打報告,要審批整整三個月。”

祁妄點點頭,有意無意道:“那外人也可以去嗎?”

“很難,天文社要對此負責,他們也不想冒這個風險。”林淮溪并未準确意識到祁妄的話中之意,笑着說道,“聽說這次可以看到巨蟹座,等我回來講給你聽啊。”

祁妄見林淮溪這麽開心,也笑了起來,将人送到了集合的地點,這才轉身離開。

林淮溪剛目送祁妄的身影消失,有人走到他身邊,竟是鐘崇丘。

“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我一直都在。”

這種場合并不需要他參加,他只需要在天文臺上等着,但鐘崇丘這次卻鬼使神差地來了,還提前一個小時在這等待,之前一直站在漆黑的樹蔭下,林淮溪這才沒有發現他。

“那是……”鐘崇丘頓了頓,沒有把話問出口。

林淮溪疑惑地歪了歪頭,順着他的視線看了過去,心中警鈴大作。

“你剛剛都看到了嗎?”

“看到了,”鐘崇丘的氣場如山一般沉穩,幾乎将林淮溪整個地籠在身影下,“他是誰?”

林淮溪沒辦法阻斷渣攻和主角之間的糾葛,還有天然的吸引,但他必須讓鐘崇丘知道,祁妄是他罩着的,想欺負祁妄,沒門!

林淮溪挑了挑眉,用挑釁的語氣說道,“那是我的好朋友,我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關系特別好!”

鐘崇丘聽完他的話,淡淡地嗯了一聲,垂下眸子走開了。

林淮溪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這是瞧不上他嗎,覺得他不會造成任何阻礙?

他的體格和肌肉遠遠比不上,這在他心中埋了一根刺,林淮溪被影響,總是想跟鐘崇丘攀比。

好在社團的其他人過來了,笑着跟林淮溪聊天。

等人到齊後,帶團的學姐在前面說道:“我們學校的面積很大,後面有一座山,天文臺就在山上,周圍的景色也比較好,不過大家記得不要亂跑,樹林裏可能有蛇。”

在場的大部分都是新生,沒有摸透學校,聽到這話,一個個興奮起來,湊在一起聊個不停。

學長學姐領着一群新生往山上走,像是去春游,林淮溪走在最後面,好奇地往四周張望。

所謂的後山,只是一個小土包,只用了半個小時就到達了山頂所在的天文臺。

他們已經提前跟看管的老師打了聲招呼,學姐打開門後,最後囑咐道:“裏面的設備都價格昂貴,大家進去之後要聽從指揮,不要亂摸亂碰。”

得到回應後,大家這才結伴走了進去。

旁邊有個木梯,但第二層不對外開放,第一層的落地窗前擺着兩個天文觀察儀。

學姐站在最前面,說道:“大家靠過來分成兩隊,每個人有五分鐘的時間,現在我來給大家講解怎麽使用……”

大學生出了名的秩序,學姐還沒有講完,剛進社的新生們已經自覺地分成了兩隊,一邊興奮地聊天,一邊慢慢往前挪。

林淮溪因為進來得太晚,只能站在隊伍最後,他往前看了一眼,心涼了半截。

離能排到他遙遙無期,恐怕今晚是看不成了。

他硬着頭皮又在隊伍後面站了15分鐘,基本上沒有往前走幾步。

林淮溪嘆了口氣,理智提醒他早些放棄,但又不想錯過唯一一次的好機會,就在他糾結時,肩膀突然被點了一下。

身後明明沒人,林淮溪轉過頭,卻看到了鐘崇丘俊逸的面孔。

鐘崇丘沒有說話,只是朝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跟上來。

林淮溪不明所以,猶豫了幾秒後最終追了上去,沒想到鐘崇丘帶他走上了禁止通行的樓梯。

林淮溪想要詢問緣由,但出聲會驚動其他人,若是被看到了,他也會被連累解釋不清,只能清了清嗓子,朝鐘崇丘使眼色。

鐘崇丘專心走路,微微垂着眸子,林淮溪只能看到他立體的側臉線條。

他沒有辦法,只能伸手拽了拽鐘崇丘的衣服下擺。

鐘崇丘感覺自己像是被貓爪輕輕撓了一下,回頭看去才發現是林淮溪的手。

林淮溪見他終于肯裏自己了,松了口氣,無聲地指了指牆上的牌子。

屋裏燈光昏暗,樓梯是禁止通行的地方,燈光更是沒有開,鐘崇丘的面容籠罩在一片黑暗中,氣息也更加沉穩了。

“沒關系。”鐘崇丘似乎勾了勾嘴角,笑了一聲。

鐘崇丘的面相兇,沉默寡言,脾氣也很古怪,但這一笑卻有點腼腆,鋒利的五官線條都柔和了。

兩種氣質十分矛盾,林淮溪愣愣地看着他,一時忘了移開視線。

這一笑快得像是幻覺,鐘崇丘迅速轉過身,又恢複了那副冷硬的姿态,腳下的步子也加快了,幹脆不等他了。

林淮溪始終看不透鐘崇丘,也習慣了這樣被對待,加快速度追了上去,兩人的身影一起消失在了二樓的入口,誰都沒有發現他們離開了。

……

林淮溪到了二樓後才發現這裏并沒有想象中的黑,旁邊有兩盞壁燈,正散發着明月般皎潔的光亮。

整個二樓都是逐級向上的,視線盡頭有個寬大的平臺,上面擺着一個天文望遠鏡,以林淮溪這種一竅不通的門外漢的眼界,都能感覺到這造價昂貴,遠遠不是樓下兩臺能比的。

林淮溪的眼神立刻亮了,高興地去問鐘崇丘,“這個也可以用嗎?”

鐘崇丘點點頭。

林淮溪很有吃小竈的自覺,怕被樓下的人發現,壓低了音量,“那我可以走近一點?”

這完全是廢話,但林淮溪這個樣子很像乖乖小學生,鐘崇丘似是又笑了一下。

林淮溪幾乎是踮着腳走過去的,間隔一米遠,仔仔細細地觀察着望遠鏡,并沒有擅自觸碰。

望遠鏡的設計十分巧妙,林淮溪看不出門道,但這勾起了他濃重的好奇心,作為初學者,他有很多的疑問,下意識去找鐘崇丘。

鐘崇丘走過來沒發出一點聲音,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後,影子斜斜地投下,遮住了林淮溪眼底的光亮。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閉上了嘴。

氣氛安靜了三秒,林淮溪笑了笑,“你先說。”

“我……”鐘崇丘只說了一個字,不知為何又停下了,嘴唇抿成一條線,他天生自帶的威嚴兇相看上去有些不悅。

林淮溪愣了愣,回顧自己剛才的言行,沒有任何差池,“我做錯了什麽嘛?”

“沒有。”鐘崇丘語速極快,似是有些着急。

林淮溪徹底被他的态度整懵了,無辜地眨了眨眼。

鐘崇丘的唇再次抿成了一條線,垂着眸子,林淮溪站得近,意外發現他的睫毛濃密卷曲,有種跟他氣質不符的精致秀氣。

林淮溪的目光仿佛有重量,鐘崇丘的睫毛輕顫了兩下,擡眸看着他,又再次收回了目光,藏在身後的手動了一下,像是生鏽的機器人,僵硬地拿出來。

林淮溪看清鐘崇丘手裏的東西,眼睛都驚訝地瞪圓了。

鐘崇丘手裏拿着一杯奶茶,他手掌寬大,手指修長,奶茶被襯得袖珍了不少。

杯壁上挂滿了水珠,不知道在他手裏握了多久,才會有這種效果。

“你,你要不要喝?”鐘崇丘的語氣硬邦邦的,像是在威脅,但尾音卻在抖。

窗外的烏雲被風吹散,皎潔的月光再次灑滿了大地,驅走黑暗,照亮了站在天文儀前的兩個人。

鐘崇丘膚色偏深,黑夜也在替他遮掩,但林淮溪還是借着月光,看到了他紅透的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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