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又見面了

第33章 又見面了

寧之之是一個心情不好什麽事都幹得出來的人。

雖然長得很漂亮...

不止一次有人控訴她的種種惡行,包括且不限于走路不長眼,頂撞老師,上課睡覺打呼嚕,以及打架。

雖然人很好看...

只要随随便便激怒一下她,她就會像殺紅了眼的暴徒一樣,毫不猶豫地向你揮動屠刀。

不,不是這樣的!

白茉站起來,成為衆人目光凝聚的焦點。

“你有什麽想說的嗎?”楊老師扶了一下眼鏡。

“沒、沒有...”白茉結結巴巴道。

夢境太過真實,她現在都還未從噩夢中徹底清醒。

“請不要在課堂上睡覺,如果身體不舒服可以提前打報告!”楊老師厲聲訓斥道,“還有二十天,最後的二十天沖刺難道就是給你打瞌睡用的嗎?你對得起自己的努力嗎?不要被多餘的事情分了心,白茉!”

一通呵斥。

昏沉的腦袋總算是回歸現實。

白茉緩緩坐下,看着四周奮筆疾書的同學,她意識到自己必須得專注了。

“下課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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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的話猶在耳邊回蕩。

不知不覺間,時間流逝的飛快。

下課鈴響起,白茉回過神來,竟發覺自己在複習過程中又走了神,不禁懊惱萬分。

“诶诶,她來了。”

前桌女生推了推她的書。

白茉擡頭,熟悉的倩影像一只高貴的白天鵝款款向她走來。

寧之之神神秘秘的帶來了一袋好東西。

可白茉滿腦子都是楊老師的話,無暇理會。

“我去一趟辦公室...”

“那我在外邊等你。”

“不用了。”

“唔?”

寧之之歪頭,以為是時間捉急,嬉笑道:“那我大課間再來找你?”

“大課間,再說吧...”

白茉持着手杖走出教室,她沒有去看坐在她座位上撒歡玩鬧的銀發少女,只是低頭,垂眸,一步一步走向辦公室。

幾腳路的距離猶如天塹。

上刑場也莫過于此。

咚咚——

楊老師剛挂斷電話,看見來人,于是起身拉開椅子,示意白茉坐下。

“你最近很不對勁,白茉...是身體原因還是什麽別的內幕,告訴老師,我想你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

“楊老師,我...”

白茉也不清楚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

但就是每天都過得很難受,尤其是寧之之靠近她的時候,一遍遍說起關于程洮的事情。

楊老師目光緊盯少女,揉着眉心,“好了,我大概知道了...”

教書三十多年,帶了那麽多屆的高三學子,她又怎麽會不知道白茉在煩惱什麽呢。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幾乎每個人都會遇到,都會煩惱...

只是這一次,有那麽一點點的不一樣。

白茉捏着衣角,顯得怯懦而膽小。

“不要怕,我已經知道你身上發生了什麽。”

楊老師到底還是見多識廣,很快便從震驚中冷靜下來,柔聲問道:“最近學習學不下去對不對?”

“嗯。”白茉下巴微顫,茫然無措。

“你壓力太大了,白茉。想考上好的大學不讓媽媽太累,然後在這種高壓下又逼着自己進入複習狀态,你這樣做,是會把自己累垮的。”

楊老師微笑着,她沒有直接揭破那最後一層窗戶紙,而是換了一種比較溫和的方式循循善誘。

白茉露出想哭的表情,可憐兮兮像走失的孩子終于找到了家人。

“我該怎麽做,老師,我不明白...”

“什麽都不用做,白茉,交給老師就好。”

楊老師業務熟練,她已經處理過很多類似的事件了。

......

建業大廈。

寧清妍剛結束完一場會議,坐在老板椅上休息。

眼皮子還沒合緊,秘書小姐推門進來,遞上一份報紙,“寧總,他們出手了。”

“我知道,這些輿論沒關系,過段時間就沒熱度了。”

寧清妍揉着太陽穴,接過報紙草草看了兩眼便丢在桌上。

“龍旭峰無非就是想在高考這個節骨眼下絆子,這還威脅不到我們。”

醜陋的下三濫手段全都不能放在明面上論述。

簡直就像是黔驢技窮的把戲,跳梁小醜一般沒有任何新鮮感可言。

寧清妍冷哼,“他們越是這樣,就越代表他們怕我,連碰正面都不敢,也就這點本事了...”

聽到此話,秘書小姐挺起腰,正色道:“我馬上去追溯輿論的來源!”

“嗯,準備收集證據打官司吧,世上沒有不吃魚的貓,這可能會是一次大洗牌,我們要先發制人。”

交代完一切。

總裁辦公室重歸平靜。

寧清妍站在落地窗前俯瞰,高樓穿雲,餘晖如火一般燃燒,映紅了臉龐。

口袋震動。

取出手機。

看到來電號碼的那一刻,寧清妍眼皮狠狠一跳,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将手機放到耳邊,“喂?”

......

白芷韻趕到學校已是日暮西山。

寧清妍站在楊老師辦公室門口,一襲職業服來不及換,如瀑青絲随意披散腦後,精致的五官略施粉黛,看起來幹練極了。

她們兩人都看到了對方,表情一瞬呆滞。

“寧小姐...”

“你好...”

寧清妍微微颔首,前些日子的尴尬仿佛猶在昨日——她發了臭脾氣,并且讓白芷韻難堪了。

“是白茉犯錯誤了?”白芷韻忍不住問道。

兩位監護人或許不是合格的父母,但在某些方面,她們從未落下過。

寧清妍搖了搖頭,回複道:“應該不是,電話裏楊老師的語氣很正常,我想應該是寧之之做了錯事。”

相比較性格乖順的白茉,顯然寧之之的乖僻性子更容易惹禍上身。

兩人相繼沉默,互相錯開目光。

成年人的世界更多的是隐忍與克制,又或許是她們壓根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如果不是心裏藏了太多苦,又有誰願意在人前流淚。

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一句極其平常的勸慰,卻是壓垮別人的最後一根稻草。

一次情緒崩潰的背後,其實是日積月累,堆積下來的滿腹心事,在某個時間節點突然決堤。

多少人在深夜痛哭過後,第二天依舊收拾好情緒,整理好衣裝,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談笑風生。

這便是她們最真實的寫照...

萬幸。

這場沉默并沒有因為一次意見不合而僵持很久。

楊老師打開門,笑着将兩位惴惴不安的家長迎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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