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胡越村危機
第28章 胡越村危機
第二日清晨一早。
顧惜一進城主府,臉一變就噠噠噠的跑來,全然沒了此前只仰頭朝天看的陰沉威風,只一派少年歡喜。
身旁沒有管家到底少了點什麽,仆人報告的時候顧一白方起,顧惜這厮已經跑到門口了。
“什麽事?”顧一白正了正衣冠,但到底還是慵懶摸樣。
雪色朦胧烏雲蓋,一抹豔色寒衣中。
顧惜頓了頓,咽了咽口水,“好消息!”喊完看到這一番景色住了住嘴。他讷讷,“您剛醒?”
近日血氣不足,便總是容易困頓。
但這血氣丹卻也不能常吃,以免造就了不死心髒的威風。
顧一白嗯了一聲,然後示意他繼續說。
顧惜哦哦了兩聲,才又開始眉飛色舞的講起來,卻原來是昨夜将吃不完的剩飯剩菜給周邊百姓的事情被傳揚了,不光是百姓連同說書人便是那乞丐現在都在到處說這件事呢!
不過如此小事便得到稱贊,百姓生活可行而知。貧困情況應該比他在陰槐林村看到的那一小部分還要嚴重。
“說城主是個大好人!”顧惜激動,“城主您出名了!”
見顧一白神色沒什麽變化的樣子,“城主您不激動嗎?”
“激動。”方才他不過起了一個念頭,多日參悟便是自身沒有攻擊手段都硬是沖進萬草園與那顧府人接觸将自己陷入危險中,都無果的因果方才卻是突然似有異動了。
而那之前的異動是在聽到城主府侍衛歡聲笑語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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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如今他終于琢磨透因果功法的用處,與前任北國國主理解的見一人就必然産生因果,麻煩纏身天差地別,但也有些異同,大概就是積德行善吧。
而且這功法的參悟竟然也是與他自身的安危是沒有任何的關系的,是他之前想錯了。這因果只與他周遭人的安危與氣運變化有關。
同樣的,之前在他只想着自己時,這為保護他人才會亮出爪牙,才能近來壯大自身的功法自是無所進展。
好在現在明白也為時不晚。
有了方向他就有了目标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了,眼下改變整個馭屍城的命運不就是他修煉功法的最佳途徑?
顧惜心說您這四平八穩的樣子可不像是激動的摸樣。
“哦,對了!”他好似終于想起了還要說的另一件事。
顧一白看他。
顧惜正色說,“是林潤之,昨夜我回府後正好撞見他,他與我又喝了幾杯,将自己的身份給我說了。”
顧一白說,“好事。”
顧惜點頭,确實是好事,“他自己能主動坦白就說明他會不介意日後我們在四大府前說出他的身份。”對林潤之這種他也覺的還是能不翻臉就不翻臉為好。
顧一白說,“你去找觀一樓的掌櫃,就說日後觀一樓剩下的還能食用的飯菜都可分發給有需要的百姓。”
“行!”顧惜當即起身,現在城主府名聲剛起,這好事不能讓他昙花一現,是得繼續辦!“我現在就去!”
顧一白感受到體內距離二階只剩下薄薄一層的壁壘,想必今日便會突破,在顧惜臨走時,他叫住他,“今日我要閉關,無事不要找我。”
顧惜一聽他要突破二階了高興的和什麽似的,比他當時自己要突破二階時都高興。連連表示絕對會守好城主府,不會讓人來叨擾,他躬身笑露一口白牙,“您就專心修煉!”
說實話要不是城主突然說話,他都要忘了城主是個只有一階修為的術者了。
顧惜搖搖頭,不過城主去萬草園那氣勢還真不像是個只有一階的。想到這他又突然一身冷汗,幸好那顧府的一群人當天還顧忌着他們城主的身份都沒對城主下死手,不然現在真是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城主膽子也真是大的沒變。
顧惜想着想着突然笑了起來,“是挺瘋的!”不過笑了兩下又突然看向周圍,生怕傳到城主耳朵裏,見沒人才後怕的忙跑出了府。
觀一樓的掌櫃的聽來意後笑的牙不見眼,更熱情了幾分,又連連誇了幾句城主仁善。
只是說着說着就開始說起這城內老百姓這幾年是過的真的不容易啊,別看他這觀一樓火,若要登上這觀一樓遙看下方才知這城內蕭條,百姓着實疾苦。
顧惜打小在城主府也是錦衣玉食,見的也是四大府的人,掌櫃的見他觸動不大也就住了嘴。
也是要這官老爺能知道這人間苦難着實是難。
“對了。”掌櫃的看向那宴回春的方向道,“今一早那頭牌月小憐來找過我,說是若是見了城主府的人能否告知她一聲。”
他有些猶疑,“統領能不能等一會?”
顧惜問,“什麽事?”
掌櫃的也不清楚只說是有要事相說。
顧惜突然笑,“你這是拿了人多少銀錢才開的這口?”掌櫃也笑,“您這就是小看咱不是,那可是月小憐說幾句話都能讓我能有幾個月的談資,要什麽錢不是。”
掌櫃的見他不抗拒就說,“我就當你是同意了啊。”顧惜不語沒否定,他連忙叫了夥計語宴回春報信。
這宴回春在西街著名的花柳巷背靠陰河,有一段路程。
“她那邊日夜颠倒,應該要一段時間。”他請顧惜入內,“統領請,咱喝兩盞茶等等。”
顧惜看了看樓內景象,觀一樓易主似乎沒影響到這裏的生意,依稀還是能看到三大府的人,他問了自己關心的問題,“看到顧府的人嗎?”
提起自己的上一任東家,掌櫃的毫不忌諱,“出了這事自是沒了臉面,到今天沒看見過。”他看着外邊人來人往的街道,“便是這附近都沒看見個人影。”
顧惜冷笑,“也不知道又在暗地裏搞什麽陰謀詭計呢。”
這話掌櫃的倒沒敢回。
顧惜回道,“怕什麽!”掌櫃的心說他能不怕嗎,他沒顧惜的本事,這常人妄議四大府那是要拉到大獄裏去的。
他勸說,“統領您也少說兩句吧。”
“這些年,你這觀一樓的掌櫃在顧府也該有點人脈吧?”突然顧惜壓低聲音對他說,“去打聽打聽顧忠那厮在顧家做什麽了。”
現在回想起來,顧惜越想越覺的那日顧忠在城主府的表現有異樣,讓他不舒服的很,但他又實在說不出哪裏讓人不舒服。
反正顧忠那番表現成功讓城主府虐待忠仆的信息傳出去了。城主倒是說不在乎這一個壞名聲,擱以往他也不在乎,但現在他就是在乎,死命的在乎。
什麽玩意,枉他這些年還一直時不時照顧他,念他的情分,拿他當長輩給供着,就這麽個裝模作樣的叛徒騙了他這些年!!
虧!實在是虧!
掌櫃的卻是一驚,他心說這顧忠不是城主府的嗎怎麽跑到顧府去了,這事他都還不知道呢。
此時再聽顧惜這一說,再一想那日顧忠在觀一樓對城主鞍前馬後的摸樣,也覺的這顧忠隐瞞的好深,要不是他去了顧府還真沒人看出他實際是顧府的人。
顧惜惱怒,“太會演戲了!”
掌櫃的答應了這事,兩人似找到了共同話題,共同感嘆的功夫,小二跑來說是宴回春那邊來人了。
掌櫃的給開了雅間包廂,他要走,月下憐說沒有忌諱。
嘴上說着一眼看到內裏統領服的顧惜卻是雙膝立馬就跪了下去。
“求大人救一救奴家的鄉親們!”兩人具是一驚,然顧惜四平八穩,“你先起來再說。”
月小憐瞅了一眼掌櫃的,美目盼兮這才起身,将事情娓娓道來。
“是顧家……”
月小憐為胡越村人,百口人,幼時便以貌美出名,家中雖貧窮但是也有些快樂,比之其他村落也是比下有餘,但一次天災,村中人顆粒無收,實在活不下去了,沒有辦法村中人才将孩子賣到了權貴家中為仆,差些的便成了屍奴。
也是陰差陽錯,有人發現這胡越村的孩童做成的屍奴總是要比其他屍奴資質要好些,這一查便發現胡越村的孩童有資質的竟然有半數之多。
月小憐被宴回春的老鸨看重做了這伶人且靠美貌成了頭牌,比起慘死的夥伴,衣食無憂的她算是比較幸運的。
但自那次天災後,胡越村便成了人災之地。
不用說完,屋內僅有的兩人也已經是猜到了事情的結果。
這月小憐必然隐瞞了一些事實,這參與的恐怕不止是顧家,還有其他三大府的人。還有這買賣屍奴在馭屍城是合法的。
“可是律令規定若是馭屍城內城民是需要自願才可以的啊!”
見兩人沉默,月小憐再次跪下道,“求統領救一救胡越村,剛出生的娃娃便被強制帶走,所有人都被看管起來,他們只有我能救他們了!”
柔弱的身姿伏在地上,再有這孤勇善意,掌櫃的越發憐惜。
顧惜卻越發程默不語,因為他代表城主府的利益。牽一發而動全身,要城主府對上四大府,促進四大府的聯合?那城主府必然危矣,這和之前對上顧府根本不是一回事,再是可憐也要考慮城主府會不會受到重大影響。
月小憐跪在地上,眼眶通紅,她說,“那日觀一樓我見了您和城主是與他們不一樣的人。”“在昨夜聽聞恩客說了城主将飯食分給周邊困苦百姓後,我就知道我猜的是正确的。”
不然她一無依無靠女流之輩也不敢求過來。
“奴不求其他只求這事能在您心裏留個影子。”月小憐眼淚落下來,一滴又一滴在白皙皮膚上像是晶瑩的珍珠,她起身緩緩告辭,“若是有生之年有那一日,奴已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