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前夫哥20
前夫哥20
前夫哥20
下午三點,秘書辦。
“顧秘書,陸總……怎麽突然不讓你去了?”
顧知煦正把下一周的行程導出來,包括兩周後要召開的董事會會議內容都已經整理好。
他聽到對面的安琪這麽問,敲着鍵盤回答:“估計是覺得我失禮。”
那正好,給足他時間拎包走人。
拖着他一直不讓分居,那就幹脆趁着這個機會回家拿行李,哪有不行還不承認一直耽誤人的道理。
安琪擡頭瞄了眼顧知煦,見他語氣那麽淡,以為他被陸總批評了心情不好:“陸總應該也不是這個意思,畢竟他那麽看中你。”
想到中午自己拿車載視頻給陸總時,陸總臉都黑了。
雖然關系有些邪門不能磕,可蛛絲馬跡也太明顯了。
“在他眼裏,工作是容不得半點失誤的。”
打印機正在出紙。
顧知煦将打印好的資料拿過來,檢查仔細,裝訂好:“明天早上有一場跟M國的線上供應鏈管理會議,會議密碼我等會發一份給你。”
“啊?”安琪一愣:“怎麽給我啊?”
一向關于陸總的行程可都是顧知煦統籌安排的,尤其是一些重要的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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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我忘了。”顧知煦莞爾笑道:“對了,我給你們點了下午茶。”
話音剛落下,就看見外賣小哥拎着三個大保溫袋走了進來:“是秘書辦嗎?”
“嗯,你放旁邊桌子上就好。”
秘書辦裏除了出去的章祁,其他八人都在,看見顧知煦請喝下午茶,那又是一頓猛誇,畢竟顧知煦沒少請他們吃東西,出手一向闊綽。
雖然從沒有去問過他的家世背景,但是哪個大集團的秘書能開價值近千萬的豪車。
陸總不在,又可以帶薪偷閑喝個下午茶,淺聊一下八卦。
“顧秘書,聽安琪說那個沈總就是上次我們在Y國沙灘上給你拎鞋回來那個啊?”
顧知煦倚靠在桌沿,長腿微屈,端着手中的咖啡喝了口:“嗯。”
安琪湊到顧知煦身旁,小聲說:“顧秘書,我總覺得那個沈總對你意圖不軌,他是不是喜歡你?你小心點。”
顧知煦輕笑:“我也不見誰都得搭理。”
“所以顧秘書你真的結婚了?”安琪笑問。
顧知煦倚着桌沿,笑而不語地輕聳肩,現在是,但很快就不是了。
“那也是,顧秘書你條件那麽好,正是拼的好年齡,有什麽可着急的。”安琪朝他輕舉手中的咖啡,笑道:“反正對的人會站在你的前途裏,是我的話還是首選前途。”
顧知煦端着咖啡跟安琪碰了碰,勾唇笑道:“說得好。”
與其總是糾結,煩躁,影響了生活質量,倒不如暫時放下去享受自己已經擁有的生活。
人的一生那麽短總是圍繞着愛情,顯得可惜了。
他又跟大家聊了兩句,就把文件送到總裁辦公室,順便寫了張紙條壓在底下。
放好文件後坐電梯下樓,把陸或雍的號碼跟社交賬號全部拉黑,再把手機關機。
瑪瑙黑的布加迪威龍從停車場駛出,往家的方向開去。
回到家後,将昨天已經收拾好的行李箱拉出來,結果發現昨晚收拾好的行李箱空空如也。
顧知煦蹲在行李箱前,沉默了幾秒,‘砰’的一聲,用力合上箱子,站起身去衣帽間随手抽了幾件衣服,也丢了幾件看得不爽的衣服在地上。
半個小時後,行李收拾完畢。
他拉着行李箱坐電梯下樓,路過那面藏酒櫃時走了過去,打開玻璃門,擡起手随便拿了瓶紅酒。
不一會,車再次從車庫駛出,這次駛向早已經定好的酒店。
*
陸或雍讓章祁送人回酒店下榻後,司機便送他回集團。
在回去的路上,他給顧知煦打電話。
——您所撥打的電話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播。
他微蹙眉,又給顧知煦發了消息。
卻彈出‘消息被對方拒收’的字眼。
“……”
“先送我回莊格。”
司機聽到頂頭上司這麽說,那自然是快速地變道,掉頭往陸總住的私人莊園開去。
陸或雍沉默不語地看向窗外,握着手機的手骨節猝然收緊。
果不其然,回家後,那個行李箱沒了。
他再次撥打顧知煦的電話,這次聽到的就是關機。
垂放下手機的腿側,另一只手扯開領間,煩躁陰沉的氣息圍繞周身,最後實在是情緒難以自抑,面無表情地揮拳頭側砸向門。
‘砰’的一聲,門撞在牆上固定的防撞條。
門後的防撞條‘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上。
可見力度之大。
陸或雍再次拿起手機,撥通電話,在對方接通時,冷漠道:“從今天開始,所有人給我跟着小先生,他去哪裏,他做什麽,半個小時跟我彙報一次。”
“所以他現在哪裏。”
電話那頭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定位,回答道:“在諾金酒店,不過經理說五分鐘前小先生已經離開酒店,沒有帶行李箱,應該是出去吃東西。”
陸或雍聽到是在酒店,沉下氣:“把房間號發給我,跟着他,看看他去哪裏。”
“……陸總,你确定又要我們跟着嗎?”
電話那頭的保镖又開始抓頭了,畢竟之前被顧知煦發現他們後就跟陸總狠狠吵了一架,差點無辜背負了影響夫夫感情的罪名,這次又是怎麽回事,他們也不敢問。
“跟着。”陸或雍心想,再糟糕還能糟糕到哪裏去。
這小祖宗都快不要他了。
但他更擔心的是顧知煦的身體情況。
所以是因為要帶他去看醫生所以很不開心?還是因為今早開車的事批評他?又或者是覺得自己不願意分居生氣了?
那他确實是不願意分居。
電話挂斷,陸或雍再次垂放下手機,沉默地環視着偌大的衣帽間。
這裏很亂,有很多衣服被丢在了地板上,一看就知道顧知煦剛才收拾衣服了,還是随便亂收,看得出心情很不好,而且沒有拿他最喜歡的那幾套衣服,甚至也沒拿什麽飾品,手表袖扣什麽都沒拿,就只是拿走了幾件衣服。
在這麽大的衣帽間裏其實拿走的這幾件數量一點都不起眼。
但他一眼就看出來顧知煦拿了哪幾件。
他看了會,還是走上前,彎腰一件又一件的将地面的衣服撿起來,省得顧知煦回來又要說怎麽那麽亂。
原先丢在地面的衣服被整齊地被挂了起來,甚至撫順,挂在屬于他們共同放置的衣櫃裏。
陸或雍将玻璃衣櫃門關上,站在面前,伫立了片刻,再次打開玻璃門。
他又突然覺得衣櫃裏的衣服阿姨并沒有收拾得很整潔,于是全部收了下來,丢在一旁的沙發上,越丟情緒越煩悶,那種扼制着喉間的難受,酸澀無力感,連帶着心髒密密麻麻的鈍疼傳遞出來。
最後難以克制的情緒伴随着此刻的安靜傾瀉而出。
“……顧知煦!!”
雜亂無章的衣服堆裏,一向冷靜自持的人,将臉埋入愛人的衣服裏,汲取着迷戀的氣味,沒繃住的情緒隔着衣物暗啞出聲。
哪裏還是半個小時前跟着跨國合作夥伴高談闊論的溫朗斯文形象,就算合作夥伴是自己厭惡的人都掩飾得毫無破綻。
可就是被愛人冷落的感受逼到失控邊緣,在愛人離開的瞬間,難以克制低落崩潰的情緒。
他真的承受不了自己深愛的人讨厭自己。
就在這時,手機響起。
陸或雍眸底微亮,他放下衣服,幾乎是瞬間就拿起手機,卻在看見只是保镖的電話時,眸底的情緒淡了下去。
他接起電話:“找到了嗎?”
語氣極其冷靜,又是毫無破綻的情緒。
電話那頭有些欲言又止,像是在收拾着措辭:“找到小先生了,就是……”
“就是什麽?”陸或雍皺眉。
“小先生在醫院,精神病醫院。”
陸或雍拿着手機的動作僵住,猝然收緊:“……什麽?”
“在神經內科,挂他自己的號。”
*
“最近幻聽的情況如何?”
顧知煦坐在醫生面前,沒戴手套,手交握着,食指一下又一次的戳着掌心,神情平靜:“我能聽到了其他人的。”
“那你聽到他們說什麽呢?說你的壞話嗎?”醫生做着記錄。
顧知煦搖頭:“我聽到他們在用心聲跟我對話。”
醫生:“??”
“我聽到他們說的話跟當下語境是一致的,就好像是員工表面上答應老板能夠及時完成任務,我卻又可以聽到他的心聲,他正因為這件事吐槽老板是個資本家壓榨人,是能夠符合當下情景的心聲。”
顧知煦看着醫生:“醫生,你懂嗎?”
醫生:“……”嚴重了,這下嚴重了:“也就是,你現在不只是幻聽到你丈夫的聲音?所有人都可以聽到?”
“嗯。”顧知煦朝着醫生伸出手。
醫生作為一個在精神疾病診療領域有近四十年經驗的專家,對這樣的患者也見多了,大概率是病情加重了,都能這麽平靜的說出聽到他人心聲這樣荒謬的話。
不過當下主要還是得穩定患者的情緒,就算是知道他有病,也不能夠表現得太明顯,要循循善誘。
于是配合病患,握上他的手。
【糟糕,估計病得不輕了。】
顧知煦握上醫生的手,笑着跟他對視:“醫生,你說我病得不輕。”
醫生:“。”其實有這樣認知的患者也并不少,他是醫生,相信科學。
顧知煦松開醫生的手,垂下眸:“我本來有潔癖,不喜歡随便碰人,出門都得戴手套,但最近好像稍微好了一些。”
手是聽見心聲的媒介,
但他對這個能力保持着敬畏的态度。
天上可沒突然就掉下的餡餅,最好的方式還是尋求合理保護自己。
精神病或許就是其中一個辦法,陸或雍再不願意離婚,也能因此讓自己順利離婚。
醫生聽到患者又開啓另一個話題,便順着回複:“嗯,這是好事,那最近除了幻聽的情況還有什麽其他的變化嗎?比如跟你丈夫的關系,有沒有嘗試溝通?”
“沒法溝通。”顧知煦用指腹摁着無名指的位置:“他接受不了自己不行的事實,我也嘗試給過他機會,可他就是不行。”
“那你丈夫有嘗試吃藥嗎?”
“他如果願意吃藥就說明他承認自己不行,可是他不承認又怎麽會吃藥。”
“所以你現在最在乎的就是這件事嗎?”
顧知煦思索須臾,淡淡笑道:“之前是,現在不是了。”
醫生感覺到患者有一種平靜的瘋感,都不知道他下一秒會說出什麽:“那這次要嘗試注射治療嗎?”
顧知煦沒回答,又道:“醫生,我需要你幫我開個證明。”
“什麽證明?”
顧知煦說:“我是精神病的證明。”
醫生:“。”這個患者真的有一種平靜的瘋感:“這個可以的。”
“明天我會帶我丈夫來向您複診。”顧知煦朝醫生點點頭:“我要跟他說我瘋了。”
醫生:“?”活得這麽通透?
“也拜托你跟他說一說,建議我們分開以免我的病情加重。”顧知煦雙手合十,認真拜托:“謝謝醫生。”
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