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靜夜思
第八十四章靜夜思
“聖旨到——”
駱與墨連忙跪下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朕聽聞義老莊主之子駱與墨醫術高明,特邀請駱公子為皓王診治眼睛助他重見光明。”
“草民駱與墨接旨。”駱與墨接旨起身。
“駱公子,請随老奴走吧。”李公公道。
“有勞公公帶路了。”駱與墨微微颔首。
李公公看他的眼神中帶着贊許,不愧是義老莊主的兒子,果然生的一表人才。
浔雨已在門外等候多時了。
“駱公子,這邊請……”浔雨道。
駱與墨微微點頭。
随後開始進入正題了。
“皓王殿下,您的眼睛是先天性的還是後天性的?”駱與墨問。
“何為先天性,何為後天性?”軒轅皓道。
“先天性就是從娘胎帶出來的病,後天性則反之。”駱與墨嗓音淡淡的,聽起來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先天性。”軒轅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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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與墨把他的眼睑一下子往上翻,一下子往下翻,觀察的很仔細。
“駱公子,如何?”軒轅皓還沒有問什麽,浔雨就先緊張的問起來了。
駱與墨眼尾上挑,這兩個人的關系不一般啊。就算是主仆關系,也沒必要關心到這種程度吧。
駱與墨先是嘆了一口氣,随後才道:“殿下的眼睛已經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了。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找過大夫來治嗎?”
浔雨原本亮着的眸子也黯淡了下去,果然還是不行嗎?
“找過,不過已經是我出生後的第六年了。”軒轅皓的語氣淡淡地,但若是仔細聽的話,裏面夾雜着一絲悲傷。
一出生,就被人當成了怪物,扔在冷宮不聞不問。有誰還會記得有他這麽一個人的存在,就連他的親生母親,也不想承認他的存在。
直到皇後生辰的時候,人們才想起來,還有這麽一個人的存在。最後,還是他的奶娘看不下去了,偷偷的請來太醫為他看病。
當初的太醫,也是同樣的一句話。
“殿下……”浔雨的眉頭緊蹙着,短短兩個字軒轅皓就聽出了他裏面蘊含的濃濃的關心。
“無礙。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有心理準備。”軒轅皓倒是心态很好。
“真不好意思,我沒能幫上什麽忙。”駱與墨道。
“公子這是說哪裏的話,也許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也怪不得別人。”軒轅皓淺淺一笑。
“浔雨,送客。”
既然軒轅皓都這麽說了,浔雨也不好說些什麽,只好送客了。剛剛升起的一點希望就這麽破滅了。
“駱公子,請随我來。”浔雨道。
從皓王府出來之後,李公公一行人也回皇宮複命去了。走了很遠,直到沒有人的時候,西米這才把內心的困擾他許久的問題給問了出來。
“公子,皓王的眼睛真的不能治?”西米道。
“當然不是。”駱與墨的眸子眸子微彎,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你家少爺的醫術你還信不過嗎?”
“那為何……”後面的話西米沒有說出來,兩人卻心知肚明。
“等……”駱與墨道。
“等什麽?”西米不解。
“自然是等一個人。”駱與墨道。
“誰?”西米道。
“一個和我一樣的人。”駱與墨說完後就閉口不言了,無論西米怎麽問他,他都一句話不說。
……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裏目,更上一層樓。”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陛下……這三首詩,都是出自駱公子的之手。”浔風道。
軒轅殇垂下眸子,似是若有所思,“詩倒是幾首好詩,但是這人嘛,可就未必見得了。”
“陛下說得極是。”浔風道。
“對了,那個小家夥呢?”暮丘生不在,軒轅殇總感覺少了什麽。這幾天二狗對他很是疏遠,他也不知道是什麽緣故,就連偷吃的機會都沒有了。
“應該又去哪裏搞破壞了吧。”浔風道。
浔風說的果然沒錯,暮丘生此時确實是在搞破壞了。上次暮丘生破壞的東西又被軒轅殇搞了一批新的,既然這麽有錢,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他就是要一次又一次的挑戰軒轅殇的底線,讓軒轅殇把他趕出皇宮。
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之後,暮丘生去任何地方都暢通無阻。甚至還有些侍衛看見他熱情的打招呼,“暮公公,您要砸這個嗎?屬下幫您砸,別累着了您的手。”
暮丘生:???
暮丘生開始懷疑人生了,軒轅殇都不心疼的嗎?這些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啊。
于是一群侍衛就當着他的面,毫不心疼的把架子上的東西不斷砸了,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陛下早就吩咐過了,只要是暮公公想砸什麽,都讓他使勁砸,軒轅國有的是錢。
暮丘每到一個地方都是一樣的,“暮公公,您說您要砸哪個,或者是全砸了都行。”
“暮公公,你今天想殺哪只鳳凰?鎏金鳳凰還是絲錦鳳凰。”
!!
暮丘生不知不覺的走到了地牢,現在的暮丘生基本沒有人不認識了。連地牢的守衛,老遠看見暮丘生就行了個禮,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暮公公,您要幾個人頭?”
暮丘生:“……”我看起來就像是這種兇神惡煞的人嘛?
那守衛連暮丘生不出聲,以為是他說錯了什麽話,又忙解釋道:“又或者您想要打包幾個人頭回去?您放心,絕對不會讓您的手沾染上半滴血的。”
暮丘生:我服了。
“我打包幾個人頭帶回去幹什麽?當下酒菜嗎?”暮丘生道。
“……”守衛不說話了。
又過了半晌,他才慢吞吞的來了一句,“也不是不可以。”
暮丘生在皇宮走了一圈,氣得不輕。
走着走着,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宮門口。
“暮公公,陛下有旨,您不能出去。”侍衛道。
“誰說我要出去了。”暮丘生道。
“那您這是?”侍衛道。
“我就是看看。”暮丘生道。
侍衛:“……”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嗎?你那個赤果果的眼神,分明就是想趁我們不注意跑出去好嗎?
暮丘生:我表現的有那麽明顯嗎?
暮丘生就這麽盤着腿毫無形象的坐在宮門口,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眼睛裏面充滿了對自由的渴望。
明明就是近在咫尺的距離,卻感覺這條路很遠,像是沒有盡頭。
“那個、暮公公……”侍衛道。
“有事?”暮丘生心不在焉的來了一句。
“您能不能別坐在大路中間,這樣來來往往的馬車可能會傷到您。”侍衛道。
“沒關系,我不介意。”暮丘生道。
我介意!!!侍衛內心咆哮道。
“這樣…可能…會影響別人。”侍衛已經盡量說的很委婉了。
沒想到,暮丘生卻小嘴一癟,眼淚汪汪的看着他。
“你竟然嫌我礙事……”
侍衛抽了抽嘴角,這又是抽的哪門子的瘋啊。
“侍衛小哥哥,你看我。”暮丘生扯着侍衛的衣襟,把自己的臉往上湊,睜着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你看見我眼裏對自由的渴望了嗎?”
哪知道侍衛卻選擇直接閉上了眼,開始念清心咒。
暮丘生:無情!
我懷疑你上輩子是個和尚。
暮丘生扭頭看向其他侍衛,其他人要麽視而不見,要麽擡頭望天,要麽直接閉上了眼。
如此一來,倒是個好機會。
暮丘生假裝去糾纏他們,實際上準備腳底抹油開溜。事實證明,想象總是美好的,現實總是那麽殘酷。
暮丘生被人像提小雞崽子一樣,提回了軒轅殇的身邊。
“哼。”暮丘生直接冷哼一聲,并不給軒轅殇面子。
“怎麽了?砸的不夠盡興?”軒轅殇道。
暮丘生翻了個白眼,“明知故問。”
暮丘生突然瞥見桌子上的三首詩,來了興致,字體是繁文,雖然他寫不出來,但認還是勉強認的出來的。念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這不就是李白他老人家寫的詩嗎?莫非?這個朝代還有李白本人?光是想想就有些熱血沸騰了。
随後,他也很快的打消了這個念頭。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裏目,更上一層樓。”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哈哈哈哈——”暮丘生突然大笑起來。
這三首詩的作者都不是同一個人,也不是同一個朝代的。這是個架空的時代,歷史上并沒有這個國家,也就是說,這三首詩出現在這裏的唯一可能性就是——這裏還有其他的穿越者。
“何故大笑?”軒轅殇不解,“莫非你認識寫這三首詩的人?”
“不認識。”暮丘生連忙矢口否認,“只是覺得這三首詩寫的極好,想要見識一下能夠寫出這麽好的詩的人會是什麽樣的?”
“此人叫駱與墨。”浔雨道。
“駱與墨。”暮丘生喃喃道。軒轅殇立即用眼神譴責了浔雨,誰讓你說的。
暮丘生表面上看上去平平淡淡的,實際上已經把這個名字烙進心底了。搞不好,這是他唯一能回去的希望,他絕對不會錯過。
“他是哪裏人,現在在哪?”暮丘生還想繼續問下去。
軒轅殇的眼神冰冷,浔雨觸及眼神,連忙閉嘴。主子的眼神好可怕。
浔風給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暮公子,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主子的眼神太可怕了。
“他已經去世三年了,他去世之後,他的詩才廣為流傳。”軒轅殇臉不紅,心不跳的扯着謊。
駱與墨:我自己都還不知道,我竟然已經死了三年了。
浔雨只見暮丘生亮起來的眸子又暗了下去,默默地給軒轅殇豎起一個大拇指。這招狠……直接斷了後路,退無可退。
“咳……”軒轅殇清咳了一聲,想要在媳婦兒面前找回場子。
“其實朕也會寫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