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拜我為師

拜我為師

段斐回到家, 和趙茹珊開了個小會，把唐益呈剛剛在電話裏提出的問題都彙總了一遍。

“錢準備得怎麽樣了？”趙茹珊問。

“差不多了。”不知想到了什麽，段斐又給她轉了五千, “這個是洛青冉的錢, 給他算作入股的資金吧。”

“？？？”

趙茹珊無語道：“你開什麽玩笑，五千塊入什麽股？大頭都有了，你還差這五千？”

“可這已經是他全部的錢了, 他甚至是白送給我......給他入個股吧, 我就缺這五千塊, 行麽？”段斐嘴角噙着笑意。

“......”趙茹珊白了他一眼, “你完了, 你也是個祖傳的戀愛腦。”

段斐嘴角抽了抽：“不，我不是。”

趙茹珊：“呵。”

手機忽然響了，一看是洛青冉的電話，段斐起身就走到窗邊接電話：“這麽晚了，還有什麽事嗎？”

“我就是想問問, 你還差多少錢？”洛青冉問道。

“怎麽了？”

“我聽說參加歌手大賽，贏了有獎金拿！”洛青冉方才回到寝室，說起下個月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談帥就說到校園歌手大賽的事。

“你要去唱歌？”段斐問。

“試一試嘛, 萬一評委就慧眼識豬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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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唱兩句，我看看有沒有機會。”段斐說。

“咳咳......那我真唱了，你做好準備。”洛青冉清了清喉嚨, 捏着嗓子, 嘹亮的唱了起來。

“誰家警報響了？！”樓上陽臺有人喊道。

洛青冉：“......”

段斐笑了起來。

“好聽嗎？”洛青冉問。

“好聽。”

啊, 果然戀愛中的人會失去理智嗎？

洛青冉害羞地撓撓頭：“我知道你在說假話，說真的, 是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

“等學校組織拟聲大賽的時候，你的機會就來了。”

“那什麽時候舉辦拟聲大賽？”

“大概是校長腦子進水的時候吧。”

“.......斐哥，你真變壞了！”

段斐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挂斷電話後，他轉身去洗澡，嘴裏哼着歌，餘光瞥到趙茹珊面無表情的臉，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看着他那副不值錢的樣，趙茹珊沒忍住又翻了白眼：“還說不是戀愛腦，簡直比你老娘當年還可怕。”

“我真不是，我沒有。”段斐解釋道，“我只是覺得他比其他人好玩而已，看看他還能帶來什麽樂子。”

“你已經覺得他與衆不同了，好奇心就是淪陷的第一步。”趙茹珊說。

段斐左耳進右耳出：“打消掉你那沒必要的擔心吧，我不會跟你走同樣的路......何況，他和項傑段瑞這些人也不一樣。”

“都是男人，哪裏不一樣？”

“他天真，單純，還好看。”

趙茹珊無語扶額。

*

“你們還有沒有人要去報歌手大賽的？我會一點吉他，可以給你們伴奏。”談帥拿着校園十佳歌手的宣傳頁在寝室裏發放。

“我想，但是實力不允許啊。”洛青冉哀傷道。

周康城：“我會一點鋼琴，只會彈幾首固定的曲目，而且我唱歌也是真的不行。”

談帥眼睛一亮：“幹脆咱們組個樂隊，人多力量大嘛。我吉他，周周你彈琴，洛青冉你會什麽才藝？”

“我好像沒什麽才藝，只有一身起床氣。”洛青冉落魄道。

“袁仕傑你呢？”談帥轉頭問。

“我小時候參加過合唱團。”

“唱兩句來聽聽。”

袁仕傑放下燒餅，随便唱了兩句。

寝室裏安靜了數秒。

“卧槽，主唱大人你好！”談帥激動道，“大vocal有了，洛青冉要不你來做舞擔。”

洛青冉腦袋直甩：“我身體太僵硬了。”

“讓段斐給你練練柔軟度。”

“他要怎麽幫我......”洛青冉看着他一臉壞笑的表情，立即反應過來，從椅子上蹦起來就捶了他一個暴栗子。

“嗚嗚嗚開個玩笑嘛，你要沒才藝的話，可就加入不了我們了，拿了獎金也沒你的份了。”

洛青冉還是想加入的，他想賺錢，琢磨道：“有什麽才藝是可以速成的嗎？”

“要不你去打鼓吧，應該簡單。”談帥說。

“你們有鼓嗎？”洛青冉問。

“我們只有退堂鼓。”

幾人沉默了一會，周康城忽然說：“我有辦法。”

只見他從櫃子裏掏出碗筷，又把盆和桶倒立過來，用筷子在這些東西上敲出了旋律。

“這個比鼓還難學吧？！”洛青冉驚了。

“确實，但是吸引眼球啊，要不周周你就玩這個，讓洛青冉去學鋼琴吧。”談帥說道，“你去找人學學簡譜，專練咱們演奏的那一首歌，一定可以的。”

“我試試吧。”

可問題來了，找誰學呢？

先上D站去看看大師們的免費專業課吧。

一下午過去，談帥詢問進度：“學到哪一步了？”

“到一鍵三連這一步了。”洛青冉手指在紙質版琴鍵上彈啊彈，“眼睛看會了，就是不知道實戰如何。”

談帥給音樂系的朋友聯系了一下，帶着他去了琴房。

“試試看。”

洛青冉坐在鋼琴前面，手指按下去。

談帥閉上眼睛，身體另一個靈魂被震出五裏遠。

洛青冉眼巴巴地看着他們：“還有救嗎？”

“試試吧。”談帥的朋友找出表演曲目的簡譜，教他先記住琴鍵對應的位子。

音符看不懂，但數字還是記得住的，洛青冉很快就把琴鍵背了下來，對着簡譜磕磕絆絆地彈了十幾遍。

“有點樣了，就是不熟練，多練練吧。我先去吃飯了，快餓死了。”朋友說。

“我也去，今天請你吃飯。”談帥和朋友一起離開，洛青冉還留在琴房裏刻苦練習。

*

“奇怪，這幾天洛青冉怎麽沒來店裏當小保安了？”岑倩一邊抹着吧臺，一邊說道。

段斐頓了一下，繼續沖洗杯子：“可能在忙吧。”

“可能？你也不确定他在做什麽嗎？”岑倩問。

“嗯。”

段斐這幾天都在忙着和唐益呈開視頻會議，除了學校和咖啡店，就數呆在家裏的時間最多，方便讓趙茹珊也參與其中，給他們做提議決策。

忽然間這麽一提，好像是好幾天沒見到洛青冉了。

回家洗完澡，他給對方打了個電話。

視頻裏出現洛青冉的身影，坐在寝室的桌前，還沒洗漱，嘴裏嘀嘀咕咕的，像是在念咒。

“05 1351......”

“在做什麽？”段斐問。

洛青冉手指在紙質版琴鍵上按着，加強記憶，回答：“進修藝術。”

“什麽？”

“我們寝室組了個樂隊報名歌手大賽，我是鋼琴選手。”

“你會？”

“不會，所以我還在現學。”洛青冉想到他以前都是受的精英教育，問道，“你會彈嗎？”

“會。”

“可以教教我嗎？”洛青冉期待地問道。

“最近比較忙。”段斐說。

“好吧，沒關系，談帥給我找了音樂系的老師，在他們的鞭策下，我已經快成功了！”洛青冉高興道。

“音樂系老師？”

“尊稱尊稱，是他的朋友，人還怪好咧。”

斜對面的談帥探出頭說：“那可不，他琴彈得可好了，長得是不是也很好看？”

“是的是的，你介紹的人能錯的了嘛。”洛青冉扭頭回道。

段斐在床上翻了個身，看着他笑吟吟的側臉，說：“明天店裏有新品上線，要不要來嘗嘗？”

“我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小男孩呢，就想問一句，貴嗎？”洛青冉小聲問。

“免費，請你來做試吃官的。”

“好，一定來！”

隔天中午吃完飯，段斐給他發了個短信，讓他趁現在人少的時候過來試吃。

【不賭博】：來了來了！

段斐将洗幹淨的薄荷葉小心擺放到蛋糕上面，檢查了一番整體造型，悠閑地靠在吧臺邊等待。

門外很快就響起了洛青冉的聲音。

他擡眼望過去，看見洛青冉步伐輕快地向大門口走來，與此同時，還有一個男生與他同行，兩人也不知在交流什麽，洛青冉高興得手舞足蹈的。

“我來啦！”洛青冉笑容洋溢地推開門，走上前來，欣喜地盯着臺面的薄荷蛋糕，“就是這個嗎？”

“嗯。”段斐将勺子遞給他。

他挖了一勺，點頭，又挖一勺，狂點頭：“好吃好吃，甜而不膩，還有點清爽的口感。汪老師，你也嘗嘗？”

“好。”旁邊的男生點點頭，四下看看，這時，一個勺子遞到他面前，他沖段斐友好地笑了笑，伸手接過來，“謝謝。”

段斐看着他們一邊試吃一邊交口稱贊，拿起紙巾擦拭着臺面，漫不經心地問：“是你的朋友？”

“對，剛交的朋友，音樂系的汪新，汪老師。”洛青冉介紹道。

“別別別，不敢當不敢當啊，叫我名字就好，不用叫老師。”汪新說。

“一日為師，終身為師嘛，汪老師你先去坐下休息會吧。”洛青冉說完，又點了一杯咖啡給汪新，然後倚在吧臺邊，繼續吃蛋糕。

段斐站在他面前拉花，低聲道：“不是說沒錢了嘛，怎麽還來喝咖啡了？”

“噓。 ”洛青冉鬼鬼祟祟地回頭看了一眼，異常小聲地說，“別讓他知道我沒錢，剛剛在校門口碰上的，他打算來這裏喝咖啡，這不巧了嘛。這幾天他教我學琴，也挺耽誤時間的，等下下個月有錢了，還得請他吃個飯呢。我就不點了，我跟他說我喝咖啡竄肚。”

段斐擡眸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投向汪新的身上。

拉花失敗了。

“拿去喝吧，我重新做一杯。”段斐說。

“我不喝。”

“這是失敗品，不收錢。”

“我不是跟你客氣，我是真竄肚o(╯□╰)o”

“......”

重新做好一杯，洛青冉的蛋糕也吃得差不多了，跑過去跟汪新說道：“汪老師，我想去琴房，麻煩你把鑰匙再借我一下呗。”

“這麽勤快？都不休息一會？”

“沒辦法，時間緊啊，我現在一手抓學習，一手抓複習，一手抓四級，一手抓社團，一手抓鋼琴，哪哪都要抓，我上輩子大概就是哪抓。”

汪新被逗笑了，将鑰匙交給他：“去吧，等會我再過來檢驗你的學習成果。”

“行。”洛青冉轉身去和段斐道別。

“學的怎麽樣了？”

“別這樣，我都沒問你存款，你也別問我學習，咱互相保留點體面吧。”洛青冉說。

段斐輕笑道：“行。”

洛青冉又充滿自信地說：“不過我相信，在汪老師的帶領下，我一定能好好彈完一首歌。他們真是太牛逼了，那手指咔咔彈，人嘎嘎帥。”

段斐挑了下眉：“很帥嗎？”

“對呀，彈鋼琴的男生就是帥啊，自帶濾鏡了，每天琴房外都有不少人偷看他們呢。不說了，我先回去練習了。”

天黑之後，洛青冉去吃了頓飯，回寝室趕完課題作業，一看時間還不算很晚，就又跑去琴房了。

人還在樓下，就聽見從窗戶裏傳出的鋼琴聲音，清潤盈亮，又帶一點厚重感，像今晚的月亮。

他沿着走廊走到琴房，看見一個男生坐在裏面彈琴，看背影不像是汪新。

琴聲也不是汪新的風格。

他站在門口聆聽了一會，直到男生轉過頭，眉目含笑地看着他：“怎麽才來？”

洛青冉不可思議地看着段斐，又驚又喜地跑進去：“斐哥，你怎麽會來這裏？”

“沒事做，過來玩玩，好久沒彈過琴了。”段斐說。

“你哪來的鑰匙？”洛青冉問道。

“找汪新借的。”

“可以呀你，這麽快就和汪老師熟悉了。”

“坐。”段斐拍了拍旁邊的位子。

“你彈得真好聽，剛剛彈的是什麽曲子？”

“李斯特的《死神恰爾達什》。”

洛青冉一知半解。

“想學嗎？”

“想！但你能不能先教我一個簡單的，讓我應對一下接下來的比賽？”洛青冉期待地搓手手。

“可以，但你得拜我為師。”

“這麽正式嗎？”

“對，一日為師，終身為師嘛。”

“好的，師父，請收徒兒一拜！”

洛青冉站起來，沖他一鞠躬，二鞠躬，三——

“可以了可以了。”段斐攔住他，生怕他下一秒取出三柱香來了。

“咱們從哪開始彈？”洛青冉重新坐下。

“嘶。”段斐緩緩說道，“踩我腳了。”

“哦對不起！”洛青冉差點亂腳踩死老師傅，十分愧疚，“我不是故意的。”

段斐看着他內疚的神情，擡手摸了摸他的腦袋，語重心長地交代道：“日後惹出禍來，不要把師父說出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