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發燒了
你發燒了
段斐把他的箱子拎進屋裏, 洛青冉跟在身後,關上門,走進去和坐在桌邊的趙茹珊打招呼:“趙姐, 我又來了。”
“聽說你是來給我們做飯的?”趙茹珊問。
“是的。”
“手藝如何, 做的不好我可是要扣錢的。”趙茹珊道。
面對趙茹珊這張高冷的臉,洛青冉都覺得輕松自在多了,笑着給她捏肩:“您放心, 我手藝還是不錯的, 等明天正式上崗, 你就可以親自嘗嘗了。”
“力道再重一點。”趙茹珊說。
“得咧。”
不一會, 段斐就在廚房裏喊道:“洗手準備吃飯了。”
洛青冉跑進去洗手, 幫忙把菜端出來,拿着幾個碗去盛飯。
段斐拿着一塊熱毛巾給趙茹珊擦手,又回廚房去端出一鍋湯。
“你不是很忙嗎,怎麽還有空煲湯?”洛青冉好奇道。
“這是我煲的。”趙茹珊擡起下巴說道。
“趙姐你真厲害,這湯聞着真香!”洛青冉為她獻上香噴噴的米飯。
吃飯的時候, 也沒人問他大過年的為何要跑出來找事做,更沒問他打算什麽時候回去。
就像平時來蹭飯的那樣,随意地吃着飯,偶爾聊聊天, 特別自在。
Advertisement
吃完飯後,洛青冉主動請纓去洗碗。
“我要出去一趟,你留在這裏陪一會我媽, 可以嗎?”段斐走到門口, 低聲問道。
“當然可以, 你去忙吧,家裏的事就放心吧。”
段斐看着他認真刷碗的身影, 笑了笑,轉身出門去了。
一個多小時後,他趕回來,打開家門,客廳的衛生搞得幹幹淨淨的,這兩人正坐在一塊看電影呢。
桌上擺着一臺電腦,正在播放電影。
輪椅比較占地方,洛青冉搬着板凳就擠在旁邊,脖子伸得老長。
“吃點水果吧。”段斐将剛買回來的水果洗幹淨,放在桌上,然後拉了張椅子,在趙茹珊的另一邊坐下,一塊看電影。
電影結束後,趙茹珊要準備睡覺了。
段斐給她放好熱水,推着她去浴室,回到客廳,看見洛青冉在刷短視頻,拍了拍他的肩膀:“噓。”
洛青冉關掉視頻,疑惑地看着他。
“等她出來再看吧,不然我怕聽不見裏面的聲音。”段斐指了指浴室的方向。
洛青冉恍然大悟。
雖然廁所新安裝了扶手,有硬物的地方都貼了防撞的泡沫。
但趙茹珊一個人洗澡多少有些不方便,段斐得随時注意着裏面的動靜,以防她摔下來,或是發出求救聲。
趙茹珊花個大半小時,才從裏面出來,段斐把她抱上床,把浴室裏換下的衣服取出來扔進洗衣機,說道:“小洛,你先去洗吧。”
“哦好。”洛青冉剛走到浴室門口,忽然腳步一停,“等等,我今晚睡哪?”
“這裏。”段斐指了指房間的床。
“那不是你的房間嗎?”
“是啊,只有這一間房。”
“那你住哪?”
“當然也是這裏。”
洛青冉心驚膽戰地洗完澡,衣衫完整地走了出來。
“你穿這麽多,是準備去遛彎?”段斐笑道。
“......這叫穿搭,我這衣服老時尚了。”洛青冉嘟囔道。
段斐笑吟吟地站在門口看着他:“進來吧,時尚王子,這份工作包吃包住有雙休呢,你可來着了。”
洛青冉撓了下頭,側過身子,從門口溜了進去,跟個成親的小媳婦似的,規規矩矩地坐在床邊,一動不敢動。
等段斐去浴室後,他才呼出一口氣,快速脫掉外套外褲,屋裏的空調快把他熱死了。
上床裹緊被子,腦子裏莫名其妙地冒出了很多場面,什麽霸王硬上弓啦、小媳婦血染婚房啦、隔壁婆婆偷聽......對哦!
隔壁還有趙姐在啊。
段斐總還是要顧着趙姐的存在吧?
洛青冉瞬間放心,安慰自己頂多就是跟上次一樣,被段斐親了個臉啦,有什麽好怕的,反正臉皮也越來越厚了。
段斐回到房間,本以為小媳婦的臉這會已經熟透了,沒想到卻是跟個大爺一樣,癱在床上,翹着二郎腿,悠閑地玩着鬥地主。
小洛同學的适應能力真是越來越強了呢。
段斐兀自笑了笑,關上房門,掀開被子躺上床:“你準備什麽時候睡?”
“我随時啊。”
“那現在睡吧。”
“好的。”
房間黑了下來,洛青冉放下手機,閉上眼睛,開始裝睡,就等段斐的偷襲。
可是,遲遲沒有動靜。
洛青冉昏昏欲睡,入睡前一秒還在想:怎麽還不親......呼呼呼......
次日清晨,耳邊響起窸窣的動靜,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見段斐起來了。
“幾點了?”
“八點不到,你再睡會吧。”段斐說完,就出去洗漱了。
洛青冉也沒有睡死,聽着他的腳步聲,猜測他在做什麽。
過了一會,段斐走進房間,拿上外套,見他睜着眼睛,便叮囑道:“我中午就回來,你真的會做飯嗎?”
洛青冉點點頭。
“那我出去了,你還有什麽問題嗎?”段斐問。
洛青冉欲言又止,有點疑惑他昨晚為何沒有偷親?
不過這種話自然是問不出口的,于是搖了搖頭:“沒有問題。”
“好,那我走了。”段斐給他掖好被子,低頭親了下他的額頭,相當的自然。
等大門合上後,洛青冉才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心說在這等着呢?
好像是解決了疑惑,他翻個身,又踏實地睡了個回籠覺。
再次醒來時,已經十點鐘了。
“趙姐,我們一起去買菜吧。”洛青冉收拾完畢,給她戴好手套圍巾和帽子,給她包的嚴嚴實實的。
“拖着我不麻煩嗎?”趙茹珊道。
“只是推推輪椅,有什麽麻煩的,正好你帶我去認認路,我都不知道地方。”
洛青冉推着她下樓,慢悠悠地朝菜市場走去。
“趙姐,你看到莴筍了嗎?”洛青冉在菜攤前四處張望。
“沒有。”
“這個不就是嗎?”洛青冉定睛一看,她面前就擺着莴筍呢。
“哦,這個就是莴筍?”
“......”
忘了趙姐輝煌的前半生了。
中午,段斐回到家,打開門,看見趙茹珊竟然坐在輪椅上剝蒜。
“你們上午都做什麽了?”他一臉新奇地走進去。
“菜市場報菜名。”趙茹珊告狀,“他害得我好丢臉,不停問我這個菜是什麽,那個菜是什麽,老板娘們都笑我,說我兒子真可愛。”
段斐樂了:“那你沒生氣?”
“沒,我說是的。白當他娘,也算占回便宜了。”趙茹珊挑眉道。
段斐走到廚房去,看見臺面上切好的菜碼的整整齊齊,洛青冉正在切姜片。
“回來啦,你看看趙姐那剝完沒有。”
“好了。”段斐把碗裏的大蒜端過來,“你真的會做飯嗎?要不還是我來吧?”
“我真會,說好的來打工,總得讓我上個崗吧,不然怎麽付我工資?”洛青冉說。
“行。”
段斐雙手環胸,靠在門邊看着他燒菜,發現他真不是謙虛,這熟練的姿勢比自己這個半路出家的強多了。
嚯,還會颠勺呢。
“段斐,你過來一下。”趙茹珊喊道。
“來了。”
等段斐一離開,洛青冉趕緊把鍋放回竈上,揉揉脆弱的胳膊。
裝逼還是挺費體力的。
吃飯的時候,段斐和趙茹珊都對他的手藝贊不絕口,三菜一湯全吃完了。
“把阿姨辭了,以後就雇這個長期工吧,大學生果然便宜又好用。”趙茹珊說。
洛青冉:“紮心了姐。”
接下來的幾天,洛青冉上午帶着趙茹珊去買菜,逛超市。下午帶她去樓下玩玩雪,或是看看書,過得相當自在。
趙茹珊也許久沒有這麽輕松過了,前兩年是不想出門,最近是不想麻煩段斐。他的事已經夠多了,不想再給他添麻煩。
現在多了個小朋友天天陪她玩,弄得家裏挺熱鬧的,接到趙家喊她回去一起過年的電話時,都有些舍不得離開了。
但總歸還是要回去陪陪老人的,這麽多年沒有團聚過了。
臘月二十九,段斐要送趙茹珊回趙家去。
“我看天氣預報說這兩天還要下雪,你們路上小心點。”洛青冉說。
“沒問題,他舅舅安排了車來接我們,你真不跟我們一起去玩玩?”趙茹珊問道。
“我就不去了,我一個外人跟着你們去瞎湊什麽熱鬧。”洛青冉很怕又不自在。
在自家不自在,他還可以說走就走。
要是在趙家不自在了,他還得顧着這兩人的面子,弄不好還害得她們也過不好年。
段斐把趙茹珊抱上車,然後看着他,張開了雙手。
洛青冉愣了一下,下意識擁抱上去,瞧見趙茹珊正坐在窗邊看着他們。
他抓住段斐的衣服就是一個抱摔,沒摔動,只剩下抱了。
......對自己的實力毫無認知。
段斐笑了一下,和他道別後上了車。
待車子消失在視線範圍後,洛青冉才打開手機,看了眼老媽的朋友圈。
老媽前幾天和她老公去國外度假了,兩口子開了家店,平時忙的雙休都沒有,終于決定在今年過年出去玩一趟了。
半小時前,還有他老媽發的消息呢。
【老媽】:兒子,在你爸那兒玩的怎麽樣?
【不賭博】:挺好的,不過我現在在我朋友家玩。
【老媽】:男朋友女朋友呀?
【不賭博】:男朋友。
洛青冉一時手快,還沒來得及狡辯呢,他媽也就自動理解成男性朋友了。
【老媽】:行,好好玩。
然後給他轉了三千塊錢。
他回到公寓,看着這滿滿當當的屋子,雖說不是自己的家,卻比老爸那個家更讓他安心。
反正家裏沒人了,那他可就是山大王咯!
他要在這裏吃大碗螺蛳粉!
吃完飯沒多久,外面就下起了雪,他跑到雪中自娛自樂了半天。
天黑後,路面有結冰的跡象,車速就慢了下來。
快到家時,段斐給洛青冉發了幾條消息,遲遲沒有回複,于是打了個電話,也沒人接聽。
到家時才九點多。
車子停在樓下,他快步來到家門口,低頭看了眼門縫,沒有一點光亮。
打開門,裏面漆黑一片。
應該是回家去過年了吧。
這麽重要的日子,他在期待什麽呀。
段斐不由得好笑,打開燈,疲憊地放下包,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回到房間。
燈光一開,他就愣住了。
床上躺着個人,就像他這幾天每天早上起來時見到的那樣。
段斐瞳仁都亮了,走到床邊,低聲問道:“怎麽這麽早就睡了?”
床上的人毫無反應。
再仔細一看,洛青冉的臉有些紅,不像是在裝睡時的樣子,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燙得很。
他趕緊找了個溫度計,抱起洛青冉。
洛青冉迷蒙地睜開眼:“唔......?你回來了?今天是初幾了?”
“二十九。”
“......我靠,我睡了一個月?”洛青冉吓得一激靈。
“臘月二十九,你發燒了。胳膊擡一下,量個體/溫。”
洛青冉糊裏糊塗地照做了。
“三十八度三。”段斐量完體溫,找到家裏的退燒藥,給他喂下,“睡吧。”
洛青冉都疲于應答,轉頭就睡着了。
段斐觀察了一會,發現他總在踢被子,于是脫衣上床,把他抱住,試圖束縛住他。
情況有所好轉,洛青冉不再踢被子了。
但是也有副作用。
身體不停地被他蹭啊蹭,自己也跟着起了一身汗。
段斐不得不去洗個澡,纾解一下。
重新躺回被窩裏,睡夢中的人無意識地翻過來,手搭在他的身上,一會撫摸着他後背,一會貼着他的前胸。
段斐:“......”
一不小心又起火了。
就在他準備忍下去的時候,那只手竟然握了上來。
段斐:“”
他一動不敢動,而始作俑者也終于不再亂動了。
極力忍耐之下,他又希望對方能動一動了。
可惜對方已經完全睡死了,只有他在這無盡的黑夜裏反複受折磨。
翌日,洛青冉翻了個身,聽見背後有起床的動靜,昏昏沉沉地回過頭,聲音含糊:“斐哥,幾點了?”
“快十二點了。”段斐說。
“嗯......這麽晚了?”洛青冉勉強撐開雙眼,目不轉睛地看着他,納悶道,“你怎麽臉色看起來不大好?咱倆到底誰發燒啊?”
“......我洗個澡,等會來給你量體/溫。”段斐轉身往浴室走去。
“不是,斐哥你真的沒潔癖吧?大冬天也要天天早上洗澡?”洛青冉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