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一次談
第一次談
段斐踉跄了兩步, 回頭看向趙茹珊。
趙茹珊安靜地望着他們，幾秒鐘後，淡定地說道：“我要去樓下轉轉。”
“哦我馬上就弄好了, 我陪你去吧。”洛青冉轉身就去擺放碗筷。
“不用, 我想一個人去，就是來跟你們說一聲而已。”說完，趙茹珊就撤走了。
“她一個人可以嗎？”洛青冉小聲問道, 将手裏的碗遞給段斐。
“嗯, 最近她經常一個人下樓遛彎。”段斐将碗疊放好。
“趙姐進步了！”
“是啊。”
洛青冉擦幹手, 回到客廳, 四處瞄了一眼, 走到窗邊，往樓下望去，看見趙茹珊的身影，才拍了拍胸口，小聲譴責：“你剛剛膽子也太了！”
“怎麽了？”段斐雙手撐着窗臺, 将他圈在身前。
洛青冉往左轉，往右轉，都轉不出去，轉身背對着他, 探出身子目光追蹤着趙茹珊的行動軌跡：“你媽會不會發現咱倆早戀啊？”
“早戀？”
“哦不好意思，第一次談，總覺得還是早戀。”洛青冉說。
段斐勾了勾唇, 從後面摟住他的腰, 含住他的耳垂, 輕輕舔了舔。
洛青冉有些癢，側過腦袋, 緊接着嘴唇被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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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全是段斐的氣息，連身上衣服都裹着他的味道。
一只冰涼的手貼上他的後背，涼的他一激靈，下意識往前縮進了對方的懷裏。
沒過一會，他就察覺到對方身體的異常，詫異道：“下午那麽大的運動量，你怎麽——唔......”
這時，一道亮光照在他們身上。
好熟悉的光！
“怎麽又是你們兩個？別趴窗臺上玩，趕緊下去！”保安舉着手電筒喊道。
樓下散步的人都紛紛擡頭看，趙茹珊也是。
洛青冉立馬蹲下，半晌才慢慢擡起頭：“趙姐看見了嗎？”
段斐往樓下看了一眼：“不知道，不過她好像要回來了。”
“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學校了，好漢勿送！”洛青冉拎起包就逃跑。
沒逃成功。
在電梯門口和趙茹珊撞了個正着。
啊，早知道的話，跳樓是不是更快點？
“這麽快就要回去了？”趙茹珊問。
“嗯，室友開會約我，啊呸，室友約我開黑。”洛青冉語無倫次地說。
趙茹珊笑了一下，上下打量着他：“你怎麽又開始怕我了？”
“沒有的事！我堅決擁護、愛戴您！”
段斐走出來，趙茹珊指着洛青冉問：“他到底怎麽了？”
“他怕你發現我們在早戀。”段斐說。
洛青冉：！！！！！
“你倆這是談上了？”趙茹珊确認道。
“嗯。”段斐點點頭。
洛青冉冷汗涔涔，都不敢想象要是趙女士突然向他們發難，他該如何應對。
正巧這時，電話響了，他立馬朝電梯走去，指了指手機：“我先回去了，輔導員找我。你們快回屋去吧，祝你們生活愉快。”
這話倒也不假，的确是輔導員找他。
他急忙趕回學校，跑去辦公室找輔導員。
這麽晚了還聯系他，一定是有要事。
結果一進辦公室，就看見裏面站着兩位警察。
“警察來找你了解一點事，關于陳思钊的。”輔導員說。
“上次不是都已經說了嗎？”洛青冉奇道。
“又出現新情況了。”
“我們懷疑他曾多次參與鬥毆事件，他的父親也涉嫌賄賂，有人提供了證據，所以來了解了解更多的情況，把你知道的都跟我們說說吧。”警察說道。
“哦，好。”洛青冉将之前與陳思钊的恩怨都一五一十地說了。
沒過一會，辦公室裏又陸續來了一些學生，全是被叫來了解情況的。
秦昭和霍霄也在其中。
大半個小時後，大家才紛紛離開。
霍霄擠到洛青冉旁邊，打聽道：“你前幾天被陳思钊揍了？”
“嗯。”
“難怪，之前就發現他在附近轉悠，說不準就是為了找你們報仇。不過剛剛警察說的他現在住院了，是怎麽回事？”霍霄說道。
“我也不清楚。”洛青冉轉頭看向秦昭，“你知道嗎？”
秦昭微微皺起眉，沒有回答。
霍霄看看他，又看看洛青冉，不滿道：“你倆啥時候關系又這麽好了？”
“有嗎？”
洛青冉和秦昭異口同聲道。
“看吧，還這麽默契！”
“沒有的事。”
洛青冉和秦昭異口同聲道。
霍霄哼了哼，問道：“段斐怎麽沒陪你一起來？你倆不是黏糊得很嗎？”
“他在家呢，黏糊也不至于一天24小時都一起呆着吧。”
“哼。”霍霄又冷眼看向秦昭，“你對象呢？”
秦昭眼皮一跳：“我沒對象。”
“那個社會哥呢？”
“他不是。”
霍霄湊過去打量了他幾眼：“哦，上次問你，你還臉紅，這次都不臉紅了。”
秦昭輕微嘆了口氣。
“行了你，一個直男還這麽八卦，趕緊找你的對象去吧。”洛青冉說。
“我沒對象！”
“聽說你跟林昭昭表白被拒絕了？”
“卧槽，誰說的？！”
“我瞎猜的，林昭昭果然是直男殺手。”
“......”霍霄惱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甩開他們大步離開。
洛青冉安靜地走了一會，才扭頭看向心神不寧的秦昭：“你怎麽了？”
秦昭看了他幾眼，環顧一圈，遲疑道：“我懷疑陳思钊住院......是因為段璋。”
“此話怎講？”
“他今天給我打電話，問我身體怎麽樣了。可我并沒有跟他說前天發生的事，也不知道他上哪打聽到的，結果今天晚上，陳思钊就住院去了，他爸也被抓起來了......”
不得不說，像是段璋能幹出來的事。
“這是你的猜測嗎？”
“嗯。”
“你猜來猜去也得不到答案，何不直接問問他呢？”
“怎麽問？”
“手機拿出來，打開他的電話，撥過去。”
秦昭一一照做：“然後呢？”
電話接通後，洛青冉湊過去，直截了當地問：“段璋，你是不是去找過陳思钊了？”
“你是誰？”段璋問。
“洛青冉。”
“秦昭的電話為什麽會在你這？”
“他就在我旁邊，你老實說，陳思钊是不是被你揍了？”
“不是。”
兩人對視一眼。
“那是你找的人？”洛青冉又問。
“......是的，誰讓他欺負秦昭的，我不過是替秦昭報仇而已。”
“秦昭讓你去替他報仇了嗎？”
聞言，秦昭擡起頭看着他。
段璋沉默了一會，問道：“秦昭在旁邊嗎？讓他跟我說話。”
秦昭沖他搖搖頭。
“別什麽事都替秦昭做主，你要是喜歡他，麻煩多尊重尊重他的意願，挂了。”洛青冉一把挂斷電話。
“你好厲害，跟他說話一點都怯場。”秦昭由衷地佩服。
“那是因為我不在乎他啊，所以我才不管他的情緒呢，自己爽了就行。”洛青冉嚣張道。
秦昭兀自笑了笑：“真羨慕你的心态。”
“與其羨慕，不如吃個烤紅薯。”洛青冉抽了抽鼻子，望着前面一個紅薯攤，饞的不行，跑上前就要了倆，“一點受不了這味，太香甜了。”
秦昭接過紅薯，見他大喇喇地在路邊蹲下，于是也跟着蹲下來了：“謝謝。”
“客氣啥，改天記得請回我。”
“行。”秦昭笑了笑，吃着紅薯，擡頭看了看天，忽然問道，“如果你是我，會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
“就是段璋......他對我很好，可有時候又好的讓我透不過氣，如果是你，你會怎麽處理？”
“首先，我不是你。其次，如果有人讓我透不過氣的話，我大概率不會喜歡上他，愛的前提是尊重且平等。”
秦昭醍醐灌頂，意外地看着他，沉默良久：“你說得對，我不該貪念他對我的那一點好......”
“那範飛文呢，他對你也很好吧？”
“嗯......可我對他沒有心動的感覺。”
“那段斐呢？你有心動的感覺嗎？”
秦昭吃了兩口紅薯，轉頭看着他：“前幾天和你聊過之後，我回去仔細想了一下對他的感情，其實更像是好朋友被搶走之後的占有欲作祟。我嫉妒你，甚至有點怨恨你阻止我和他繼續交朋友，明明你以前不這樣的......”
洛青冉嘆了口氣。
沒想到這個回旋镖居然紮中自己了。
當初他擔心秦昭和段斐的接觸會使得段璋嫉妒心爆發，去對付段斐，所以才不止一次地當面要求他不許再跟段有更多接觸。
結果沒想到，反而讓秦昭的心境發生了變化。
這一環套一環的，真是麻煩。
“那你現在怎麽想的？”洛青冉問。
“我就是想跟你說清楚，我前陣子确實差點動搖了，但現在冷靜下來想明白了，我只是非常欣賞段斐。你放心，如果你不同意的話，我可以不再和他當朋友了。畢竟，你和段斐才是最般配的，只要你們在一起，看到你們過得甜甜蜜蜜，我就很開心了。”
“等等，你這發言有點耳熟啊......”
“段斐看你的眼神和其他人都不一樣，他一定是愛慘你了，你倆要好好的，我又相信愛情了，尊重且平等的愛情，多甜啊。”
洛青冉看着他一臉磕到的表情，詫異道：“真、真的嗎？”
“嗯，李百恬也是這麽說的。”
果然......
李百恬關門弟子好像出現了。
洛青冉沒想到這也能洗腦，有些尴尬，轉而回到正題：“那段璋那裏呢？你準備怎麽辦？”
秦昭吃掉最後一口紅薯：“不想管他了，我要忙自己的事了，明天去福利院，晚上還要兼職，忙着呢。”
“就是。”
“福利院你去嗎？”
“去啊，一起一起。”
*
翌日，他和秦昭一起去福利院，這次沒帶社團。
詩歌課堂和負責人商量的是一個月組織一次，其他時間他們可以個人去做義工。
他和秦昭同去同回，下車後朝校門走去，秦昭拿着手機給他看聊天記錄：“段璋給我發了好多消息，全是在解釋自己的行為。”
“閑的他。”
“我要怎麽回呢？”
洛青冉湊過去，點開表情包：“卧槽，你怎麽都沒表情包的？”
“很少人找我聊天，常聯系的人也都不用表情包，沒處偷。”
“來，我給你發點。”洛青冉一刷微信，愣住了，“咱倆是不是沒微信？”
“嗯。”
“加加加。”
加上微信後，秦昭看着陸續發過來的沙雕表情包，捧腹大笑。
“你随便發一個過去。”
“好。”
【段璋】：我晚上過來找你吃飯，當面跟你解釋可以嗎？
【秦昭】：食屎啦你.jpg
【段璋】：[問號]
【秦昭】：有時候我真的想報警.jpg
【段璋】：[問號][問號]
秦昭給洛青冉看新的聊天記錄，洛青冉都能想象段璋在那邊急得跳腳的樣子，兩人同時發出爆笑聲。
後面一串單車鈴響起，伴随着段斐的聲音：“你們倆......是在樂什麽呢？”
兩人回頭看着他，秦昭小聲和洛青冉叮囑：“昨晚的那些談話能不能不跟他說。”
“有數有數。”洛青冉點點頭。
“那我先走了。”秦昭趕緊溜了。
段斐下車推着車，與他同行，望着他臉上還未完全消失的笑容，再度問道：“老遠就看你倆湊一塊嘀嘀咕咕，在聊什麽呢？”
“不能說，秘密。”洛青冉抿緊嘴唇。
“連我都不能說嗎？”段斐語氣低落，神色哀傷，“你就不怕我吃醋嗎？”
見狀，洛青冉也為難，可秦昭那邊又已經答應過保密了，他稍加思索，問道：“那我說了，你就能不吃醋了？”
段斐颔首，一臉深情地看着他。
“那我就說了。”洛青冉清了清嗓子，“你看好了。”
“看什麽？”段斐正納悶，就見他舉起雙手，比比劃劃，打出了好長一段手語。
段斐：？？？？？？
“好了，我說完了，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嗎，你看明白了嗎？”洛青冉說。
段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