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 26、26
26、淺嘗辄止 26
短暫寂靜, 電話那邊的人輕嘆了口氣，但風月沒有興趣去揣測他的情緒。
明明是雙方默認的暧昧關系，但這些年總不乏有甩不掉的男人, 她難道還要一一負責？
溫予墨知道自己不能操之過急，無奈退了一步：“你先忙吧, 我們有時間再聯系。”
空蕩的休息室，只有他的聲音被無限放大, 語氣裏慢慢都是不得已的妥協, 風月兩條長腿交疊, 姿态疏懶地往沙發後面靠，一只手輕捏成拳托着臉側，有一句沒一句地聽着外放的男聲。
“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聊的。”風月對已經失去興趣的人向來木石心腸, 頓了幾秒後, 她為溫予墨斷了所有念想, “溫大設計師，大家都是成年人，死纏爛打可就是你的錯了。”
“不切實際的幻想可以收一收。”
看似輕挑的話卻一語中的, 溫予墨想試圖成為她心裏那個特別的人。
可結果，徒勞無功。
“你一直是這麽想的？”聽到風月的話後，他自嘲地笑笑, “你還真是沒什麽心。”
電話被溫予墨主動挂斷，對于這種惱羞成怒的行為她見得多, 原本就是草草開始的關系，到了收場時，對她再有興趣的人也會一瞬間放棄, 果斷和薄情就是風月擺脫每一段關系的常用手段。
打發完溫予墨, 她只覺得一身輕松, 因着工作室沒什麽事，風月看了眼牆上的挂鐘，晚高峰剛開始，她拎上包準備回城南新區的別墅。
房間門一開，紀延深剛從電梯出來，他穿着一身白色運動裝，身後的助理單手捧着筆記本低頭寫了兩行字。
風月的包随意挂在手臂上，半個身子往門框邊傾斜，歪着頭跟不遠處的人打招呼：“今天收工這麽早？”
紀延深自從回國後就有忙不完的工作，前幾天風月約他吃飯，聽說晚上還在拍下個季度的品牌封面，電話都是助理幫忙接的。
“我記得你今晚有拍攝。”因為風月之前約他，清楚地記得紀延深的助理說他這個周晚上都被安排了工作。
紀延深聽到她的聲音後轉身，“嗯”了一聲後淡淡道：“臨時情況，取消了。”
身後的小助理表情并不好看，慢慢嘟囔了一句：“以前都沒見過這麽大牌的模特。”
聲音不大，剛好能讓三個人都聽到，她跟了紀延深挺多年，也算是經歷了大大小小的秀場和拍攝，國際知名度高的模特總會有點傲氣，但是紀延深是跟風月比都毫不遜色的超一線，這些年的合作夥伴遇到前輩大都沒什麽架子。
她不是紀延深的經紀人，生活助理也不需要太聰明，作為一個簡單幹活又利落的人很适合這份工作。
“我記得你之前說過要跟薛淼合作。”風月也不确定自己的猜測，但是這位溫室裏的大小姐确實很任性。
眼看着紀延深身後的人臉色變了變，風月就明白自己猜對了。
“不是什麽大事，”紀延深聳聳肩，“正好我這些天也沒怎麽休息。”
不知道為什麽，風月覺得面前這個人并不想讓自己知道今天晚上的事，她的目光在紀延深身上掃視一圈，暫時收起了這個話題。
“那我請客，去不去？”風月就沒給他拒絕的機會，把本來挂在腕上的包拎在手裏，又繼續開口：“我可是約你好幾次，給個面子。”
“行。”紀延深答應下來，從衣服兜裏掏出鑰匙扔給後面的人，側目說了句：“提前下班，你開我車回去吧。”
還沒等自己的助理開口說話，風月就笑着邀請她，“一起吧。”
助理看了眼風月，又收回目光，最後紀延深把鑰匙重新裝回兜裏，妥協了一句，“好。”
……
工作室對面的西餐店，服務員帶他們去頂樓的包間，風月和紀延深戴着口罩穿過人來人往的大廳，到密閉走廊才稍松了口氣。
幾個人落座後，紀延深扯下口罩，站在一邊的服務生遞過來菜單，風月沒翻開直接推給了斜對面的小助理。
“我和Jason飲食有限制，你挑自己喜歡吃的，別客氣。”
助理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紀延深，直到後者點點頭她才放心翻開菜單，燈光下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風月看着她謹小慎微地試探，而後面對紀延深笑笑：“看得出來，你這些年不太平易近人。“
一邊的助理連忙搖搖頭，慌亂的都翻錯了菜單的頁。
“沒，紀哥平時對我們很好的。”
說完之後，她才意識到風月不過開了個玩笑，點菜只花了十幾分鐘，風月和紀延深只單加了兩份沙拉，做模特這份工作，哪怕在休假期間也不能在飲食上過度放縱。
服務員收走菜單後，小助理就馬上找借口去了洗手間，本來她就是個電燈泡，沒想到風月會主動把自己留下，現在該消失的時候就不能猶豫。
直到菜上齊人都沒回來，紀延深正準備起身去找，風月先一步離開了自己的位置，伸手示意他坐下，“我去吧，那是女洗手間。”
聽她這麽說，紀延深沒再推辭，風月踩着高跟鞋出了包間門，一直到走廊盡頭的洗手間，沒有直接進去，細腰靠在牆邊，撐着全身重量。
裏面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小助理甩着烘幹的手哼着歌走出來，轉角就看到了門口的風月。
“風月姐，您怎麽出來了。”她本來就是想給兩個人制造獨處的機會，現在看到風月在自己眼前難免驚訝。
風月沒有走的意思，輕笑了一聲：“擔心你。”
她留下紀延深的助理，自然是有事。
兩個人停在門口，她看出了風月有些猶豫，畢竟面前這個人和紀延深認識了這麽多年，小助理也沒把她當成外人，索性直接道：“風月姐，你要是有什麽想問的可以直接說。”
兩個人走得很慢，隔着包間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風月就是在等她這句話，聞聲後她低了低頭，無奈道：“就是有點擔心Jason。”
“紀哥好好的啊。”
“我能問問今天的事嗎？”風月的語氣顯然不打算難為她。
自己老板好不容易被喜歡的人主動關心，她根本沒有隐瞞意思，噼裏啪啦把過程細節都說了，“其實被風月姐猜對了，薛淼今天放了整個拍攝團隊的鴿子，紀哥剛出道的時候都沒遇到過這種事。”
雖然不缺刁難新人的前輩，但直接不在片場裏出現的，薛淼是第一個。
風月倒是不驚訝她會做這種事，特別是又聽到原因之後。
“說是投資這次拍攝的顧總生病了，她忙着照顧，沒時間來工作。”
聽到這番話的風月嘴角不自覺上揚，在推門之前對旁邊的人說了聲：“謝謝。”
小助理摸不着頭腦，以為風月還是出于對紀延深的關心，到嘴邊的“不客氣”還沒說出口，門就被打開，風月若無其事地重新坐下。
風月用叉子攪勻面前的蔬菜沙拉，生菜粘着醬汁在口中咬碎，風月的心思完全沒在這裏。
不得不說，這次還要謝謝薛淼。
一頓飯吃下來，紀延深的視線都在對面人身上，但很顯然風月沒有意識到。
“你心情不錯？”紀延深把叉子放在一邊，打斷風月的思緒。
面前的人笑笑肯定道：“當然，能跟Jason一起吃飯，心情很難不好。”
因着風月和紀延深的身份特殊，所以三個人沒有在餐廳裏多待，出來的時候路邊的燈亮了兩排，風月拒絕了紀延深送她回家的提議。
“突然想起來還有東西落在工作室，一會讓Vera姐送我回去。”
紀延深沉思了幾秒，最終妥協，風月目送着兩個人進了停車場，而後從包裏掏出手機，手指點到通訊錄裏顧讓那一欄，邊往工作室裏面走邊撥過去。
那邊接聽的很快，顧讓的聲音裏透出虛弱，看樣子是真的生病了。
“喂。”極輕的一聲，顧讓躺在床上微閉着雙眼，來電顯示都沒看。
“顧總，還記得我？”她經過大廳，前臺工作人員禮貌性地點頭示意。
顧讓清醒了大半，聲音卻依舊啞着，“嗯”了一下。
“我就不跟顧總繞彎子了，今天晚上薛淼放了Jason的鴿子，推了拍攝。”按下電梯，風月聽着那邊的男人輕淺的呼吸聲。
Jason？紀延深？
顧讓微皺眉頭，大晚上因為一個男人的事給另外一個男人打電話這個舉動，只有風月做得出來。
“所以？”顧讓不覺得她的目的就這麽簡單，安靜地等待後文。
風月：“我以為顧總很缺人照顧，需要薛大小姐親自動手。”
薛淼确實來了幾次，又是送粥又是送藥，但毫不例外地被他趕走，至于她為什麽沒去拍攝，顧讓并不知道。
他其實沒有被人照顧的習慣……
可風月的聲音萦繞在耳邊，經久不散，顧讓壓低聲音，緩緩道：“嗯，很缺。”
良久，電梯門打開，電話裏的男聲低沉有磁性。
“你來嗎？”
作者有話說：
感謝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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