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 47、47

47、淺嘗辄止 47

窗前燈紅酒綠映在客廳白色地板面, 淺淺的影子慢慢被拉長,餐桌上擺了幾道簡單的家常菜。

玻璃制的碗裏盛了滿滿的熱湯,風月端上來的時候指尖都泛着紅, 輕甩了兩下後,毫無征兆的, 被顧讓抓起。

風月的手指捏在他的耳尖,涼意緩解着熱氣的沖擊。

無意地舉動, 卻好像定格在這一刻。

空氣中只剩下了客廳鐘表秒針的滴滴答答, 顧讓的眼眸深邃, 目光沉着且冷靜,“好點了?”

風月搖搖頭,眼裏帶着笑意:“沒有。”

“家裏有藥箱……”顧讓想看一眼她的手, 風月卻沒有動。

“不需要。”風月的聲音極輕, 剛好打斷他。

纖細的手指順着耳垂往上摸, 輕柔厮磨。

“今晚留下嗎?”動作一頓,風月能感受到面前人的耳廓溫度明顯升高。

目光交織,顧讓湊近時她的手臂微微彎曲, 幹脆利落的一個音節:“好。”

本以為他會把問題抛回來的風月愣了兩秒,再回神後,顧讓已經繞開了她的手, 側着身子打算推椅子。

“先吃飯。”

像是無事發生,顧讓依舊從容淡定, 不急不慢地動筷。

雖然說教她下廚,但多數東西還是顧讓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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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月面前一些幹淨蔬菜,時不時擡頭看一眼對面的人。

很微妙的感覺, 風月沒想到有一天可以和別人心平氣和坐下來吃一頓飯。

特別這個人, 還是顧讓。

她的手裏輕握着叉子, 有一下沒一下地往蔬菜上面戳洞,眨眨眼開口問他:“你經常來這邊?”

“看到對面最高的那棟寫字樓了嗎?”落地窗大而明亮,哪怕是夜晚,風月也能清晰地看得到最中心的地方,半明半暗的燈光組成了豪華的夜景。

“那是顧氏。”

之前,風月對顧讓工作的地方就并不感興趣,她更在意的是這個人能為她帶來什麽。

所以,起初薄景湛給自己的那份資料上,對于顧氏集團具體位置她也是草草一眼。

時至今日,對這個人,她知之甚少。

“上次是回別墅休息了一個周。”無非是工作狠了,換個地方辦公。

淡淡一句話飄過,倒是回答她之前的問題。

風月雙手交疊拿着叉子,把下巴輕枕在指背,身體往前靠了靠,“顧讓,如果我今天不主動提起……”

她在說白天的事,不同以往,沒有太多彎彎繞繞,直擊最想知道的問題本身,“你今晚還來嗎?”

顧讓拿筷子的手稍頓了一下。

随即又恢複常态,去夾了一片肉,擡眸看着風月,語氣沒什麽情緒,讓人分不清是真是假,“來。”

“真的?”她确認道。

“真的。”

不摻雜任何猶豫。

風月不以為意笑笑,放了一小塊生菜在嘴裏,繞過這個話題。

兩個人後面的話題大多圍繞些無關痛癢的日常瑣事,至于顧讓剛開始說的這些話,風月将信将疑。

或者直截了當地說,不信居多。

兩個人的時光安靜且平淡,碗筷被整理好放在洗水池旁邊,顧讓洗完手回來就看到風月站在書架旁邊,随手翻了一本書。

純英的原本,顧讓記不清是什麽時候放在上面的。

想來她在國外這麽多年,英文水平應該不差。

沒打擾風月,他徑直走到沙發旁邊的香爐面前,大概是打火機的聲音太過突兀,風月擡頭的時候,顧讓已經點好了香。

熟悉的味道漸漸蔓延整個客廳,風月合上手裏的書抱在胸前。

“早點休息,浴室裏有幹淨的毛巾。”顧讓又重新回到桌前,面前還有三份沒處理的文件明天開會要用。

從一開始,兩個人的所有親密大多是風月的靠近。

顧讓好像對她沒有感覺,又偏偏會給人難以言說的錯覺。

忽近忽遠,近在咫尺卻難以抓住。

顧讓意識到屋內的人遲遲沒動,眼眸從幾份合同離開後,就迎上了風月的目光。

她雙手輕撐在桌沿上,面對面俯身下來,兩個人的呼吸聲在彼此耳邊萦繞。

“來得有點急,沒帶睡衣。”風月說這話的時候歪着頭,眼睛直直地追随他。

只見顧讓從原處起身,繞過桌角往卧室的方向走,風月跟在他後面,在門框旁邊停下。

顧讓移出了一個身位,抱着雙臂靠在門口,出聲示意她:“進。”

“最中間的衣櫃,随便挑。”等她走過去,顧讓随意擡擡手指到最大的一層。

話罷,他重新走回去。

風月面對一排整齊的西裝無從下手,顧讓這裏只有襯衣給她穿,指尖劃到一件白色襯衣後又停手,思考了幾秒後,還是沒拿。

她挑了唯一一件紅色的。

不知道為什麽會混在一堆幹淨單調的顏色裏,倒像是參加晚會的禮服。

深紅色的襯衫被她搭在小臂上,輕手輕腳經過客廳時,顧讓好像打開了一個視頻會議。

在國外,薄景湛通常是清晨開會,算算時間也是國內的夜晚。

伴随着流利的英文傳入耳邊,風月踩到了浴室的軟墊上。

清晰的關門聲響起,顧讓才稍稍松了一口氣,視頻那邊的蔣鶴野調整了一下鏡頭,挑挑眉問他:“我還不至于聽不懂中文。”

“這個時間,你沒課?”顧讓跳過他的話題,拿起一份文件看了幾眼,最後簽上名字。

蔣鶴野“哦”了一聲,随即不鹹不淡抛出一句:“逃了。”

他一個畢業好幾年的人,又被家裏塞進了學校,蔣鶴野已經很久沒正了八經上過課。

“你們家老爺子不是說,拿不到畢業證就把你扔在那邊。”顧讓整個身體都靠在椅背上,客廳的香助眠,熏得久就容易犯困。

蔣鶴野嗤笑道:“你以為我想回去?”

他去國外本來就是事出有因,巴不得在那邊待上四五年。

顧讓眼看着他在那邊點了根煙,抽了一半才又開口,“不過,等我回去的時候,你不會還是單身吧。”

“我聽程成說,你們家老爺子幫你張羅相親呢?”

兩個人這麽多年都沒變,所有事情都能恰好說到點上。

“不知道。”簡簡單單三個字,顧讓在回答他的第一個問題。

到此為止,所有關于感情的問題,所有他能想到的答案都只有風月一個人,可是始終只能含混一句“不知道”。

如果,她對自己不是別有用心就好了。

閑聊了幾句後,顧讓切入正題,他找蔣鶴野确實有工作上的事,有些在國外開拓新業務的想法需要他跟那邊幫忙搭個線。

大概半小時左右,浴室的門被打開,卷着白茫茫的霧氣,餘光中最先出現的是她白皙的長腿,深紅色的襯衫襯得她整個人風情明豔。

她怎麽會挑這件。

顧讓記得這是程成送的,沒扔純粹是因為忙得忘記了。

風月半濕半幹的頭發搭在肩膀上,剛才還沒仔細看,現在領口的紐扣沒合上,顧讓注意到她帶着自己的袖口,金屬閃着明亮的光。

那邊連線的蔣鶴野叫了他好幾聲,沒人應答。

顧讓在切斷連線時,只匆匆說了一句:“有時間再聊。”

伴随着挂斷聲,只有蔣鶴野沒說完還混沌不清的聲音。

風月撩着頭發在他面前晃了一圈,顧讓沒主動起身,就看見她突然回頭問了一句:“有吹風機嗎?”

回應她的是顧讓起身,從不遠處櫃子裏拿出纏着線的吹風機,背對着她的時候慢慢出聲:“坐我那邊。”

風月沒猶豫,位置上還有他身體的餘溫。

最小檔的風力,風月能清楚聽到顧讓在耳邊說的每一個字。

“為什麽選這件?”他的動作很輕,風月的兩條長腿沒着地,輕輕晃動。

“喜歡。”風月扯了一下衣領,大腿露的地方更多了。

“別動了。”

吹風機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顧讓把人轉到自己眼前,雙手撐到兩側,慢慢靠近。

近在咫尺,風月的手突然貼到顧讓的嘴唇上,輕聲細語:“我是剛洗的澡。”

“是麻煩點。”顧讓抓住她的手鎖在一側,“一會再洗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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