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砰!”鳳城直直地撞進了南宮泠堅實有力的懷抱當中,即使有些懵,他的手中也依舊緊攥着那卷有關記載方瓊逍的案卷。

“咻!”

冰冷的劍光朝二人襲來,卻被南宮泠輕松躲過。

“是你!”鳳城被南宮泠緊緊護在身後,他看着對面的黑衣人,心頭不由得一緊。

這模樣與他在衛府時遇到的那個黑衣人并無差別。

鳳城不禁想起他與南宮泠的推理:所以,他是蘇瓊霄嗎?

“咻!咻!咻!”

黑衣人喬裝下的蘇瓊霄朝着南宮泠兇狠地刺下一劍又一劍,只可惜被武功高超的南宮泠一一化解躲過,甚至南宮泠還反打了蘇瓊霄兩拳。

蘇瓊霄深知自己不是南宮泠的對手,索性利用敏捷的身法直接越過了南宮泠,直奔他身後的鳳城而去。

蘇瓊霄伸手想要搶奪鳳城手中的案卷,卻撲了個空。

“南宮泠,接着。”

案卷從鳳城手中飛了出去,它掠過蘇瓊霄,到了南宮泠手中。

蘇瓊霄見狀連忙去争奪案卷。

沒人注意的是,案卷離手的鳳城嘴角多了幾分得意,手中也不知何時多了兩根銀針。他看着蘇瓊霄,目光頭一次變得冷冽,那雙清澈的黑眸中暗含着強烈的殺意。

“咻!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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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針飛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劃破空氣,刺入蘇瓊霄的體內。

頓時,蘇瓊霄揮舞的劍停在了半空中,他的身體逐漸僵硬,僅僅是片刻過後便動彈不得。

“看來這毒還是挺好用的。”鳳城的聲音中摻雜着些許陰森,聽得蘇瓊霄頭皮發麻,脊背發涼。

“你,你對我做了什麽?!”蘇瓊霄質問道。

“沒什麽,只不過是讓你暫時聽話些罷了。”鳳城輕笑着,他的黑眸幽深得不像話,“你說,本王應該叫你什麽?

“是大亓的蘇瓊霄蘇将軍,還是南梁國的方瓊逍方公子呢?”

從蘇瓊霄搶奪案卷的那一刻起,鳳城便斷定,眼前的黑衣人一定是蘇瓊霄,或許現在,該叫他一聲方瓊逍才是。

就在鳳城想要去一探究竟,證明自己的言論是否正确時,突然從黑暗的角落裏竄出一個青衣男子。

那男子手持一柄長劍,直沖鳳城而來。

鋒利的劍刃泛着光芒,冰冷地抵在了鳳城的脖頸間。

“別動!”青衣男子的面容被黑布遮掩住,只露出了一雙鋒芒畢露的眼睛,他死死盯着南宮泠,抵在鳳城脖頸間的劍刃又收緊了幾分,“再動我就殺了他!”

南宮泠被迫停止沖動,他眸光透着強烈的殺意,眼底卻盡是擔心之色:“你想如何?”

“交出你手中的案卷,放我們離開。”青衣男子提出了要求。

“好。”南宮泠沒有絲毫猶豫,一口便答應了青衣男子條件。

“南宮泠,你不能答應他!”鳳城不顧脖頸間鋒利的劍刃,毅然決然地大喊着,“那是我們唯一的證據!”

證據?

現在無論是什麽證據都比不上你的命重要。

南宮泠想着,他并沒有因為鳳城的話而猶豫,只見他随手将案卷扔到一旁,然後冷冰冰地開口:“放了他!”

青衣男子見狀挾持着鳳城來到了蘇瓊霄的身旁,他三兩下便逼出了蘇瓊霄體內的毒銀針。

不多時,蘇瓊霄就恢複如初,他撿起被南宮泠扔在一旁的案卷,目光随之落到了青衣男子身上:“走。”

青衣男子點點頭,他将鳳城推向南宮泠,随後與蘇瓊霄跳窗而逃。

而鳳城有些重心不穩,被眼疾手快的南宮泠穩穩攬入懷中後才慢慢緩過勁兒來。

“阿城……”南宮泠慌忙查看鳳城的脖頸,發現無大礙後暗暗松了一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你不該把案卷給他們的,那是能證明蘇瓊霄身份的唯一證據。”鳳城眸底的殺意俨然消失,他仿佛還是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少年。

“沒有什麽能比你更重要。”南宮泠将鳳城攬得愈發緊了,“再者,你不是已經看完案卷了嗎?”

“有你就夠了。”

“什麽叫有我就夠了?那可是實證,是蘇瓊霄八百張嘴都解釋不清的實證!”鳳城奶兇奶兇的目光盯住南宮泠,好似下一秒他就會打南宮泠一般。

“幹嘛那麽兇?”南宮泠寵溺地捏了捏鳳城的臉蛋兒,“好吧,算是我的錯。”

“那阿城說說看,案卷上都有些什麽,我等派人去查,就當是将功補過了。”南宮泠嬉皮笑臉,眸中滿是溫柔之意。

鳳城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态度有些過于兇了,他連忙将頭埋進南宮泠溫熱的懷中,小聲嘟囔了一句:“不是你的錯……”

南宮泠輕笑出聲:“回将軍府說吧,我的阿城。”

話落,南宮泠拉起鳳城的手往外走,他将藏書閣的大門鎖好後,把鑰匙交還給了趙睿,随之二人以整理證據為由離開了皇宮。

鳳城與南宮泠并未将藏書閣一事告知趙睿,他們要找到更充足的證據,讓蘇瓊霄百口莫辯。

一擊致命才是天之王道。

南宮将軍府——

“夫人,公子回來了。”一下人禀報着,“還帶了鳳小侯爺一起。”

白惜雪原本打着哈欠,在聽到“鳳小侯爺”四個字後她瞬間睡意全無。

“他們現在在哪?”

“回夫人,在泠珑閣……”

那下人話音還未落,白惜雪就已經提裙沖往了泠珑閣,絲毫不顧及她那柔弱不堪的身子骨。

約摸過了半盞茶。

白惜雪一路沖刺到泠珑閣,本就身子弱的她如今早已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就連咳嗽也越發劇烈。她努力平複呼吸,随後理了理自己的頭發,但她還是不滿意,又低頭擺弄着自己的衣裙。

“早知道就換身行頭再來了。”

白惜雪不禁有些抱怨。

“夫人,您怎麽在這?是來看望公子的嗎?”潇白打眼瞧到站在泠珑閣門口的白惜雪,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誰說我是來看望他的。”白惜雪一臉小傲嬌,“本夫人可是沖着未來兒媳婦來的。”

“來,潇白,你看看,本夫人這一身行頭如何?”白惜雪又說。

“嗯……”潇白思考了一番,最終只憋出了兩個字,“甚好。”

“落塵覺得呢?”白惜雪又将目光轉向一旁的落塵。

“呃,夫人貌若天仙,氣若幽蘭,自然是極好的。”落塵大腦飛速運轉,他把畢生所學到的誇人的詞都用在了白惜雪身上。

“真的?”白惜雪繼續追問。

潇白與落塵見狀瘋狂點頭,嘴裏一口一個“是真的”。

少頃,白惜雪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來,剎那間,她身上獨有的異域風情氣韻散發,優雅中帶着與生俱來的傲嬌。

“泠兒。”白惜雪自信地上前敲門。

片刻,寝殿的大門被人打開。

“母親,您怎麽來了?”南宮泠忙請白惜雪進屋,“都這般晚了,您怎的還不歇息?”

“咳咳。”

白惜雪輕咳兩聲,她看向南宮泠時的眼神仿佛在說:我來幹什麽你還不知道嗎?

“聽聞鳳小侯爺光臨将軍府,我自是得來瞧瞧的。”白惜雪直接略過南宮泠,徑直走向了鳳城。

“見過夫人。”鳳城見狀連忙站起身來向白惜雪問好。

“好,好。”白惜雪滿眼都是鳳城,她也毫不吝啬對鳳城的喜愛,“鳳小侯爺生得倒真是俊俏。”

鳳城被誇得有些不知所措:“謝,謝夫人誇獎。”

“我這身子骨啊,一向弱得很,平日裏也只能在府中靜養。”白惜雪邊說邊親昵地拉着鳳城坐下,“早就聽聞鳳小侯爺驚為天人,我可是一直都想見識見識呢!”

“誰知泠兒這孩子硬是自己寶貝着,死活都不肯讓我見上一面。今日也就是碰巧,讓我自己給撞上了。”

白惜雪眉眼彎彎:“否則啊,我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上鳳小侯爺一面呢!”

“母親,我明明沒有……”

南宮泠一臉懵逼:這是什麽操作?

“你看,你還不承認!”白惜雪故作生氣,“娘又不反對你喜歡鳳小侯爺,領來給我瞧瞧怎麽了?還得娘自己趕碰巧。”

“母親……”南宮泠哭笑不得,這操作還真是讓他有些受不住呢。

“哎呀,你瞧我這嘴。”白惜雪裝作說漏嘴的模樣,“那個,咳,泠兒,娘突然感覺身體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歇息了。“

說罷,白惜雪就要走:“你好好陪鳳小侯爺啊,其餘的事情我們改日再商量。”

白惜雪話裏有話,她看着自己得逞的計謀,嘴角都快裂到耳後根了。臨走出門前,她還不忘給南宮泠比了個“加油”的口型。

南宮泠有些無奈,但想了想自己的計劃,他又忍不住輕笑:就還有一日了呢!

“你傻笑什麽?”鳳城清澈的黑眸審視着南宮泠,腦中更是有了一個大膽的計劃。

“沒什麽。”南宮泠徑直坐到鳳城身旁,“我們接着說。”

兩人之間的推理氣氛好似并沒有因為白惜雪而打破。

“方瓊逍的案卷裏标注着他是南梁國貴族方家的嫡子,若是能查到方家嫡子的模樣長相,便也能證明蘇瓊霄的身份。”鳳城一字一句地分析道。

“嗯嗯。”南宮泠點頭認可。

“另外,方瓊逍案卷上的小畫像與蘇瓊霄長得一模一樣,如若我們查到了方瓊逍的模樣長相,便可拿來與蘇瓊霄的案卷小畫像做對比,到那時,所有的事情就都會真相大白了。”鳳城伸了伸懶腰,一雙黑眸愈發得深不見底。

“阿城,你是何時習得了武功的?”南宮泠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前幾日,只不過是跟銘叔學了些皮毛罷了。”

鳳城剛學了武功沒幾日,目前還弱得很。

“你的飛針技術不錯。”南宮泠打橫抱起鳳城,順勢把他摁在了床上,“阿城,讓我親一口,我教你箭術如何?”

還未等鳳城開口,他的雙唇便被南宮泠的薄唇封住。

不多時,鳳城的全身開始發熱發燙,他感受着自己的雙唇被南宮泠一點點侵占,一股強烈的欲望瞬間湧上了他的心頭。

“城城……”南宮泠貪婪地吸食着鳳城身上的花香氣息,他趴在鳳城耳畔旁,唇角微揚,“你的身上好燙……”

鳳城的舌頭有些發麻,他強壓住心頭的欲望,貼在南宮泠耳邊低語:“明日,是我的生辰,別忘了來我的生辰宴。”

“好。”

……

黑暗籠罩之下,一青衣男子拽着一黑衣男子飛奔穿梭在夜間。

“你放開我!”蘇瓊霄一襲黑衣,他奮力甩開青衣男子的手,“時青玄!你究竟要帶我去哪?”

時青玄面無表情:“南梁國。”

“你瘋了!”蘇瓊霄大聲呵斥,“我不可能跟你回去的!”

“是嗎?”時青玄眼底彌漫上一層霧氣,“你難道忘了?你可是南梁國方家嫡子——方瓊逍!不是什麽所謂的蘇将軍蘇瓊霄!”

時青玄垂下眼簾,遮住了他眸底的傷感:“你生于南梁,便生是南梁國之人,死是南梁國之鬼!”

方瓊逍眸子陡然閃了閃:“我會回南梁國,只是不可能現在回去。”

“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去?是等到二皇子蒼漓奪得南梁國王權?還是等到他舉兵攻打大亓?”時青玄一字一句,字字攻心。

他尋了方瓊逍數十載。

沒想到,再度見面之時,他的阿逍竟早已不是他記憶當中的那個模樣了。

方瓊逍沉默不語。

“為了一個青樓女子,你放棄好好的嫡子不當,卻甘願淪為二皇子的棋子,真的值得嗎?”時青玄眼角泛紅,淚水也開始在眼眶中打轉。

十年,沒人知曉他這十年是如何度過的。

“她不是青樓女,她也曾是商業大戶家的小姐!”方瓊逍眼底閃過一絲柔情,“只要是她,一切就都值得。”

“那我呢?”時青玄死死抓住方瓊逍的胳膊,他瞳孔裏翻湧着悲楚,幾近嘶吼着開口質問,“難道我就不重要了嗎?為什麽當年你要不辭而別?為什麽狠心把我一個人扔在南梁國?”

“阿逍,你忘了你的承諾了嗎?”

時青玄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情緒,他雙目猩紅,眼淚奪眶而出,那淚水順着他的眼角緩緩滑落,恍若斷了線的珍珠。

這是時青玄自記事以來第一次哭。

承諾?

方瓊逍猛然想起兒時他與時青玄許下的承諾。

“阿逍,你會一直一直陪着我嗎?”

時青玄與方瓊逍同坐在綠樹下,二人不過十一二歲的模樣,少年稚氣猶存。

“當然會,我們可是最好的朋友。”方瓊逍道。

“那……拉鈎。”時青玄伸出小手,眼底盡是期待。

方瓊逍見狀輕笑出聲:“好,拉鈎。阿逍一定會一直陪着阿玄的。”

思緒拉回,方瓊逍滿臉歉意:“對不起,阿玄,我食言了。”

他擡手拂去時青玄臉頰上的淚水:“阿玄,也許從我來到大亓的那一刻起,我們就注定會成為敵人。”

“為何?”時青玄哽咽着開口。

“二皇子他,要我除掉南宮泠。”方瓊逍雙眸微微一沉,“他可是你親姐姐唯一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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