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手不凡
出手不凡
聽說下午要來客人,王永貴立馬進入備戰狀态,他為啥這麽興奮呢?因為他就喜歡捉弄人,每次來訪的客人都要成為他攻擊的目标。
那王富貴不管嗎?當然管:“小寶,過來,你怎麽能用彈弓打人呢,瞧你把人家打得頭破血流的,你別說,打得還挺準。可每次事後爹都得給人家賠禮道歉,賠錢看病。你能不能下次不打人家腦袋?”
“那打哪兒?”
“打屁股呀,那兒皮厚肉多,打不壞,記住沒?”
你看看,他就是這麽教育孩子的,那能教育好嗎?
吃過午飯,王永貴就來到埋伏地點,暢春園是訪客必看的打卡之地,他躺在房頂上,慵懶地嗮着太陽,等着他爹将對方神不知鬼不覺地引入伏擊圈。
不多久,遠處傳來說話聲,王永貴一骨碌爬起來,頭探出屋脊向下望去,見他爹陪着一位公子在前面走着,後面是餘得水和一個大胖子,最後是兩個彪形大漢。
慕容娜娜今天來富貴山莊,只帶着何二跟董超薛霸三人,輕車從簡,免得興師動衆招搖過市。
今天王富貴特意叮囑他:“公主絕對不能打,否則咱一家老小就可能掉腦袋,其他人,你随意。”
王永貴看着何二那肥碩的體格,心道:“這家夥吃得肥豬二胖的,就是他了。”選好目标,他從裝彈藥的小囊中摸出一粒小木珠。王富貴怕他打壞人,早将他的彈藥由小石子換成了小木珠。王永貴裝彈拉弓,瞄準何二的大屁股。
何二乃是暗器高手,聽聲辨位是他的看家本領,他聽得背後有暗器破空之聲,頭也沒回地就打出一枚金錢镖,“啪”地一聲将來襲之物擊落,他再回頭一看,見一個小腦袋從屋脊上縮了回去。
何二叫道:“是誰家的孩子在此撒野?”還能是誰家的孩子?還有誰家的孩子敢在富貴山莊撒野?
王富貴只得賠笑道:“是犬子在胡鬧,望各位見諒。”
他又沖房頂喊:“小寶,你給我下來。”
房頂上傳來王永貴沒好氣的回答:“管球爺的了。”沒打着人,他還氣不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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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繼續參觀,沿着風雨連廊溜達,轉過一個彎兒,便見王永貴斜倚在美人靠上,看見衆人也不搭理,只是沖餘得水嚷道:“老餘,你過來。”
餘得水趕忙跑過來,問道:“少爺,什麽事?”
王永貴将彈弓遞上來,道:“彈弓壞了。”
餘得水接過一看,見是皮筋脫扣,就開始修理,可那皮筋軟不耷拉的,穿皮筋的孔又很小,餘得水忙活半天也沒搞成。
王永貴有些不耐煩,他一把奪過彈弓扔在地上,埋怨道:“球也卵不成。”
何二着實看不慣,他話裏有話地道:“這孩子說話,一口一個球的。”這句話,表面看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實際上也是一句比較陰損的罵人話。
成天罵人的王永貴焉能不懂,他向何二怒目而視,小眼睛一上一下地打量着他,看看他的大肚子,又看看他的大腦袋,然後道:“看你個球相!”
何二氣急:“唉?你這孩子怎麽罵人呢?”
王永貴回敬道:“球先罵的。”
眼看沖突升級,王富貴只得挺身而出:“小兔崽子,看我不打死你!”說罷作勢欲打。
餘得水一看,該自己上場了,他一邊拖住王富貴,一邊對王永貴道:“少爺,趕緊走吧。”這是操練了多次的套路,以至于王永貴演得都沒有一點激情,他慢個悠悠地站起來,一步三回頭地溜達着。
看誰呢?看他爹?他爹有什麽好看的。看何二?何二難道會比他爹好看?而且沒走多遠,他就停下來,躲在一根柱子後面,時不時地向這邊偷偷瞧上一眼。
富貴山莊太大,如果好好轉,需要一整天的時間,慕容娜娜也就大概逛一下,就告辭出來。因為她還有一位故友要拜訪,她并沒有事先通知他,是想給他一個驚喜。
馬大炮是宇文泰來的非正式徒弟,又是慕容娜娜的忘年之交,還是何二的拜把子大哥。
馬府坐落在順風大街上,他們轉入順風大街不遠,就見前面熙熙攘攘地聚集了一群人,還聽見有人在高聲嚷嚷:“我就——就不回去,你以為我怕——怕你啊?笑話。”
慕容娜娜心道:“這不是大叔嗎?他這是跟誰呀?”
又聽得裏面一個女人洪亮的聲音道:“馬大炮,有本事你一輩子別回來。”
慕容娜娜走近一看,只見馬大炮臉紅脖子粗地站在當街,正沖着院子裏嚷嚷着。
圍觀的見有人來,而且來者不善,都紛紛扭頭看向他們,馬大炮見此也轉過頭來,便瞧見了慕容娜娜與何二。
馬大炮立即笑逐顏開,道:“是什麽風把——把二位吹來了?”
何二道:“是吵架風,我們在金靈就聽見了,所以過來看看。”
慕容娜娜道:“大叔,你這是跟誰?”
馬大炮道:“還能跟誰,就是那個敗——敗家娘兒們。”
慕容娜娜道:“那怎麽還跑大街上吵?”
馬大炮道:“無所謂,反正又不是頭——頭一回,街坊鄰居們都習慣了。”他又扭頭對衆人道:“你們說,是不是呀?”衆人都笑而不語。
何二道:“行了,別在這兒丢人現眼的,走,咱們喝酒去。”
臨走前,馬大炮又沖院子裏喊道:“來且了,等我回來再——再收拾你。”
院裏的女人也喊道:“有種你現在就收拾我,瞧你個熊色。”
何二拽着馬大炮,一行人來到了五谷豐登大酒樓。落座點菜後,馬大炮開始控訴他媳婦呂冬梅的罪狀:“你說別人往外借錢是——是為了掙錢,像人家王富貴,就靠錢滾錢,人家成了天下首富。可她倒好,非但利息收——收不上,連本錢都要不回來,你說,就這敗家娘兒們,不收拾她能行嗎?”
何二道:“要收拾的話,你關上門在家裏收拾呀,怎麽跑到街上,也不知是誰收拾誰?”
馬大炮道:“你不知道,我這是有——有計劃地後退,避其鋒芒,她們家的祖傳武功是獅吼功,她要是運功喊起來,耳朵受不了。我跑到大街上,她怕傷及衆人,就不敢發功,這樣我就由戰略防禦轉——轉變為戰略相持,這是高超的軍事謀略,懂不懂?”
慕容娜娜道:“懂了,大叔,你今天又好好地給我們上了一課。”
馬大炮問道:“丫頭,你們這是去——去哪呀?”
慕容娜娜道:“這是軍事秘密,懂不懂?”
馬大炮道:“還——還軍事秘密?還跟我整這個?”
他轉向何二道:“好——好兄弟,來,告訴大哥。”何二搖搖頭。
馬大炮又轉向董超薛霸,那二人也搖搖頭。
“行,對我保密是吧,那我就一直跟——跟着你們,我倒要看看——看看你們搞什麽軍事秘密。”
馬大炮說到做到,第二天一大早,他就來到慕容娜娜他們住的客棧,等着和他們一起出發,慕容娜娜等人收拾停當,上馬開路,馬大炮就心安理得地混在其中,毫無違和感。
慕容娜娜也順其自然,一路上還跟他有說有笑。
衆人走了約有一個時辰,這時,負責殿後的童威趕上來,對何二報告:“何大人,我發現後面有一個人在跟着我們,從五湖鎮就一直跟着。”
何二轉頭向後望去,果見遠遠地有匹馬,因為離得遠,馬上的人看不清。
何二道:“你去看看,是什麽人,想幹什麽。”
童威領命而去,不多時,就返回來:“是王富貴的兒子,就是昨天在房頂拿彈弓打人的那位,他說,閑着沒事兒,出來圪轉圪轉。”
行,你沒事兒,圪轉你的吧,咱也管不着,于是衆人繼續趕路。
富貴山莊。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一家人都各就各位,唯獨缺了大公子。
王富貴問蜜棗:“小寶哪去了?”
蜜棗道:“不知道。”
王富貴道:“你不知道?他是不是你兒子?”
蜜棗反問道:“那他是不是你兒子?你不知道。”
這時,餘得水滿頭大汗地跑進來,呼哧帶喘地道:“掌櫃的,不好了,少爺他跟着人家金靈公主跑了,我都派了兩撥人去勸他回來,可他死活不回來。”
聽到此言,王富貴和三位夫人都驚詫不已,一時間也無計可施。
這時,又有下人禀告:“老爺,葛爺來了。”
王富貴道:“他可真會來,每次都踩着飯點。”不能不見,那葛爺可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王富貴站起來,道:“請他到海棠廳,上些酒菜。”
餘得水走過來,在王富貴耳邊低語了幾句,王富貴點點頭,接着二人來到了海棠廳。
這位葛爺年紀比王富貴大上幾歲,全名叫葛全知,他瘦高個兒,大腦門,尖下巴,留着一撮山羊胡,他自封的官職是五湖四海武林協會會長。
賓主寒暄落座後,酒菜也陸續上齊。
葛全知看着滿桌的山珍海味道:“王莊主,你每次都這麽客氣,見外了。”
王富貴道:“哪裏哪裏,動筷子,咱們邊吃邊聊。”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葛全知道:“王莊主,不好意思,今年的會費該交了。”
王富貴心裏好笑:“不就一百兩銀子嘛,這頓飯也值一百兩。”
他向餘得水使個眼色,餘得水掏出一張銀票放在桌上。
葛全知一看,是一千兩,笑道:“這麽大一張,我可找不起。”
王富貴道:“不用找。”
葛全知道:“這怎麽說,一口氣要繳十年的?”
王富貴搖搖頭道:“葛爺文武雙全,我要請你幫個忙。”
王富貴于是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地講了一通,最後道:“他現在願意回來那最好,如果他不願意,你就跟着他,直到他樂意回來為止,只要葛爺能把犬子安全地帶回來,還有一千兩等着你。”
葛全知道:“別老提銀子,朋友之間幫個忙,應該的。王莊主,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公子毫發無損地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