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飲箭流花河

飲箭流花河

慕容娜娜他們自然不知這其中的原委,他們還挺高興呢,覺得這裏地大物博人少清靜,殊不知大難即将臨頭。

他們找了個好地方安營紮寨,這裏有條小河,叫流花河,因為這裏鮮花遍地。

這是他們來此的第五天,也是最後一天,明天他們就要啓程。

照例,慕容娜娜騎着白龍馬在草原上奔馳,後面跟着武大郎和金蓮,因為換了新馬,他倆也很興奮,何二馬大炮葛全知則在營地聊天。

石天柱騎馬立于上坡之上,他正在尋找着自己的獵物。這時,只見下面一匹白馬馳騁而來。“好俊的一匹馬!”石天柱暗自贊嘆,又見馬上之人嬌美如花,心裏暗喜:“今天看來有收獲了。”此刻,武大郎跟金蓮也跑了過來。

石天柱對旁邊的關必勝索命來道:“你倆去把那兩個女人和那匹白馬給我弄來。”

關必勝與索命來是石天柱手下的兩員悍将,皆有萬夫不當之勇。二人領命,催動□□馬,沖下山坡,他倆的首要目标是幹掉武大郎,其餘二女還不手到擒來。

武大郎聽見馬蹄聲,扭頭一看,見二人挺手中兵器,直奔自己而來,急忙抽出腰間的一柄短刀。說時遲那時快,關必勝上去舉刀就砍,“當——”的一聲,武大郎雙手持刀勉強架開,但索命來的丈八蛇矛也已刺到,“噗——地一聲,将武大郎紮個透心涼。

慕容娜娜聽見金蓮的驚叫聲,回馬一看,見武大郎已躺在地上,金蓮被一人挾持于馬上,另一人挺長矛正奔自己而來。

索命來的計劃很簡單,就是一把将慕容娜娜抓過來,然後牽着白龍馬回去交差。

他探身去抓的時候,頭也就伸了過來,慕容娜娜擡手就是一記蘭花手,瞬間就将索命來打得腦漿迸裂墜馬而亡。

關必勝見狀,催馬過來,舉刀就砍。

慕容娜娜道:“小寶,紮死他。”關必勝大刀尚在半空中時,白龍馬一躍而起,獨角一下就刺穿了他的身體。

山坡上觀戰的石天柱見此大驚,想不到那女孩如此厲害,想不到那白馬如此神勇,自己的兩員大将瞬間陣亡讓他不敢掉以輕心。

“算了,要馬不要人。”他心中這麽盤算着,舉起了射月弓。

Advertisement

“公主,小心!”金蓮叫道。

可是,已經晚了。這時,慕容娜娜是背對石天柱的,而射月弓發出的箭是超音速的,也就是箭先到而聲後至。所以,就不能做到聞弓弦響而躲避。

“噗——”地一下,一箭由慕容娜娜後背射入貫通前胸。

“啊!!!”慕容娜娜只覺今生未有之巨大痛楚震撼全身,仿佛每一個細胞都被撕裂般。箭的巨大力道帶着她的上身前傾,她趴在白龍馬的脖子上,雙手緊緊抓住馬鬃毛,用最後的一絲的理智,最後的一絲力氣道:“小寶,去廣寒宮。”然後,她就人事不省。

石天柱見已經得手,縱馬趕來。

陡然生變,讓白龍馬也驚慌失措,他不知何去何從,在石天柱的追趕下,只是在那裏兜圈子。

這時,他聽見慕容娜娜說道:“小寶,向左。”白龍馬依言而去,石天柱在後緊追不舍。

慕容娜娜不是人事不省了嗎?怎麽又說話了呢?這是因為,此刻,步仙露已經開始行使指揮權,步仙露的二十個小工具中就有導航功能,以後就由它引導白龍馬到達目的地。

在金蓮的叫喊下,何二等人趕了過來,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大驚失色,金蓮一邊在武大郎的屍體旁哭着,一邊講述着他們剛才的遭遇。

何二馬大炮聽罷,二話不說,上馬就追。他倆沿着金蓮指引的方向追了一會兒,一無所獲。他倆知道白龍馬是何其的快,哪能追得上?而且這茫茫大草原壓根就沒有路,你知道他們往哪跑了?你又上哪兒去追?無奈,他倆只能掉頭回來,大家一起商量一下,該怎麽辦。

石天柱在繼續追着白龍馬,可二者之間的距離卻是越拉越大。起初白龍馬不知往哪跑時,他們還能保持一定的距離,但當白龍馬明确方向開始提速時,石天柱就無能為力,眼看着他在自己眼前逐漸消失。

石天柱還不死心,繼續往前跑着。這樣漫無目的地又跑了一個時辰,連他也不知道現在追的方向對不對,石天柱十分懊喪,這樣的一匹寶馬就讓他溜了,自己還折損了兩個手下,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此時,天色已暗,無奈,石天柱獨自返回行宮。

好不容易馬大炮把金蓮勸得不再痛哭,何二又嚎啕大哭起來,他一頭紮進馬大炮懷裏,哭道:“大哥呀,你一拳把我打死算了,這可讓我如何向皇上交代呀?”

本來,這次出來一切順利,先是兵不血刃地解決了八匹狼,給皇上帶回一大批金銀財寶。後來,白龍馬的問題也得到圓滿解決,他這幾天正美不滋的,等着回去領獎受賞加官進爵呢。

不曾想飛來橫禍,武大郎陣亡,公主生死未蔔,這讓他方寸大亂,悲痛不已。如果公主真的出什麽意外,他何二有多少腦袋都不夠砍的。他是看着慕容娜娜長大的,他對她是有實實在在的感情的,有時候,他還幻想着她就是自己的親閨女。

“何二,別哭了。”葛全知一聲大喝,“現在是哭的時候嗎?你這樣哭管用嗎?”

馬大炮也勸道:“兄弟,停——停一停,現在找丫頭要緊。”見他消停下來,馬大炮對葛全知道:“大忽悠,你——你說現在咱們該咋辦呢?我們聽你的。”

葛全知來回踱着步,兜了好幾個圈子後,站定說道:“現在有好——中——壞三種可能,壞的咱們就不說了,大炮你就一拳打死何二算了,中的就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好的就是公主殿下大難不死。”

何二哭道:“主子怎麽會死呢?一定不會的。”

葛全知繼續道:“我們現在只能往好的方向去想,去找。”

馬大炮問道:“那往——往哪去找呢?”

金蓮這時忽道:“我當時好像聽見公主說是讓小寶去廣寒宮。”

何二道:“這麽重要的事,你為什麽不早說?”

馬大炮道:“人家剛沒了老公,這——這難理解嗎?”

葛全知道:“公主殿下一定是想着去廣寒宮,讓姥爺姥姥給她療傷。對了,咱們就去廣寒宮。”于是,他們在安葬完武大郎後,啓程趕往廣寒宮。

宇文泰來與公孫大娘是昨晚才回到廣寒宮的,今天淩晨時,公孫大娘做了一個噩夢,她夢見慕容娜娜渾身是血地向她呼喚着:“姥姥,救我,救我。”她一驚而醒,然後向宇文泰來講了剛才的夢。

宇文泰來安慰她道:“不會有什麽事兒的,才分開沒幾天。”

公孫大娘因此已無睡意,她起身來到攬月塔——廣寒宮最高的地方,向遠方眺望着。

當第一縷霞光映照在遠方的原野時,她看見有個小白點在閃動,它繼而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

“白龍馬?!”公孫大娘飛身而起,以最快的速度向白龍馬奔去。

白龍馬在她面前停了下來,她看到慕容娜娜趴在馬背上,雙手還緊緊地攥着馬鬃毛。

“娜娜!”公孫大娘一聲驚呼,撲了上去。

這時,宇文泰來也趕了過來,兩人将慕容娜娜抱下馬來,見她身上插着一支箭,臉如白紙,身體冰涼,再一探視已無呼吸,無脈搏,已無生命體征。

“娜娜!”公孫大娘一聲哀嚎,大哭起來。

宇文泰來抱着慕容娜娜來到後院地下寒宮之中,把她放在寒玉床上。

公孫大娘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實,她還抱着一絲絲的幻想,她還奢望着能出現奇跡,不管怎樣,她要做她應該做的。

她流着淚将慕容娜娜身上的箭拔去,哭着道:“娜娜,別怕,姥姥給你療傷。”她将傷口處的污血擠出,再抹上創傷藥,然後又包紮起來。

她拿起白毛巾,替慕容娜娜擦幹淨臉,又在她臉上親了親,道:“娜娜,你就在這兒,安心地和姥爺姥姥在一起吧。”

宇文泰來則端坐在一旁,不停地念着經。關于生死,他已經看得很開,所謂生亦何歡,死亦何懼。可事到臨頭,尤其面對的是自己的親人,他又怎麽能淡然地拿得起放得下,這就是塵緣未了,正因為如此,他當初才選擇了還俗。

一切皆有定數,他不确定目前慕容娜娜所遭遇的是她人生中不可避免的劫難,還是她人生的終點。

何二等人在心急火燎地趕着路,他們都心情沉重,都各有心事,所以路上也很少交談,到了這種情況,他們必須設想最壞的結果,為自己的将來做打算。

何二是最擔心的,也是最利益攸關的,但內心經過這兩天的反複激蕩,他反而想得更簡單,就是一死了之,一了百了。不像以前,遇到麻煩時,會千方百計地,會不擇手段地去解決問題,因為這次的麻煩是比天還大。

馬大炮始終堅信,慕容娜娜定會逢兇化吉。他與慕容娜娜互相欣賞,實為忘年的莫逆之交。這次宇文泰來不但正式收他為徒,還傳輸了內力給他,這份恩情他想回報給慕容娜娜,以後鞍前馬後地供她驅使。而且,他認為慕容娜娜将來是成大業的人,上天既然賦予她神聖的使命,就不會讓她夭折。

葛全知其實更擔心的是王永貴。如果這次公主遭遇不測,那他該怎麽辦?他就是為了公主才當牛做馬的,他也不讓別人騎,所以他做馬就失去了意義。那就讓公孫大娘把他魂歸原主吧。然後自己帶着他,趕緊回富貴山莊,趕緊把他交給王富貴。

雖然葛全知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他的人生也有過大起大落,但此番的經歷也讓他難以适應,難以承受。

至于金蓮,則最為暗自神傷。在與自己有過交集的四個男人中,這個武大郎是最讓她滿意的,她已經打算與他白頭偕老終此一生,她感覺作為一個女人,自己已足夠堅強足夠樂觀。

可是命運竟然如此地作弄于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毀掉自己的生活,是在考驗自己百折不撓的意志嗎?自己難道就是紅顏薄命嗎?自己難道就是紅顏禍水嗎?不行自己就削發為尼算了,讓拈香燃燈伴此餘生。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