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第 6 章

攝政王抿了一口酒,隔着一段距離,都能聞到裴元身上的血腥味。

裴元垂下眼眸,一副淡漠乖順的樣子。

他大概知道攝政王為什麽要尋他過來。

他明明應該死在赫連納的手中,可偏偏現在留了一條命,攝政王當然坐不住了。

雖然他是攝政王送給赫連納的一個“樂子”,但是有關赫連納反常的事情,攝政王必定會關心。

面容姣好的少年手一抖,手中的酒盞掉落下桌子,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像是見到了洪水猛獸一般,立馬跪在地上,緊咬着唇瓣,身子抖得厲害。

攝政王注意到裴元的視線偶爾會落到跪在地上的少年的身上,他清淺的勾起唇角,深邃的眼睛中染着些許微醺,“他伺候人的活不錯,你過去,伺候裴元公子。”

他伸出鞋尖擡起少年尖細的下巴,少年終于了些許的反應,害怕又遲疑地看向面色突然蒼白的裴元,微微颔首,挪動着身子,就要爬到裴元的身邊。

少年看得出來裴元與他不一樣,雖然穿着太監衣衫,但清冷的面容如雕如琢,即便是跪着,也沒有絲毫屈居人下的卑微感。

“王爺……”裴元聲音比揉碎枯樹皮的聲音好聽不到哪裏去,語氣中透着一股病态,呼出的氣都是滾燙的,垂下的羽睫顫了顫。

他是在攝政王面前被淨身的,眼下攝政王有意淩辱他。

攝政王放下酒盞,盯着裴元那張泛着不自然紅暈的臉看了一會兒,見裴元難看地避開了他的視線,他沉下眼眸,“既然你不喜歡,來人,帶他出去。”

暗衛悄無聲息的來到屋內,拖拽着少年的手臂就往外走。

少年有驚又慌,臉上寫滿了驚恐,急切的長了張嘴,卻發不出來任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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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房門随着他們的離去而關閉,裴元才聽到少年絕望又凄慘荒涼的叫聲。

裴元望着門口,攝政王不催促他,就這麽看着。

“這麽喜歡他,我就留給你,好不好?”

攝政王陰恻恻的聲音傳了過來,裴元收回視線,跪下身子,“謝過王爺。”

若是攝政王沒有臨時改變主意,那名少年拖出去後就會被擰斷脖子。

“過來。”

裴元是攝政王養大的,對攝政王的一些脾氣還是摸得比較透,雖然攝政王讓他過去,但是自始至終都沒有讓他起身。

他跪在地上,挪動膝蓋,來到了攝政王的身前,聞到了一點檀香。

攝政王骨節分明的手扣住了裴元的下巴,逼迫裴元擡起臉,而後細細打量着,另外一只手拂開裴元臉上的碎發,“赫連納沒有殺你。”

他一早就知道裴元被選去給赫連納練功了,但他沒有想過要救裴元,對于他來說,裴元不過是養在身邊的一只不會咬人的狗,死了就死了。

可偏偏裴元活了下來,赫連納沒有殺裴元。

裴元細膩的肌膚暈染着滾燙的溫度,因為身體寒冷,被他按住下巴的裴元的身體在微微發顫,側臉靠在他的拇指上,被霧氣濕潤的眼睛裏有些許的疲憊和依賴眷戀,但又在下一次眨眼的時候,徹底湮滅。

“回王爺的話,陛下留了我一條命。”裴元話音剛落,被按住的下巴上就傳來了淡淡的鈍痛。

攝政王感受着指腹下柔軟的觸感,對于裴元對他産生的依賴并不排斥,畢竟裴元是他一手養大的,“為什麽?”

裴元感受到了攝政王身上的殺意,他逆着攝政王的力道,低下了頭,“裴元有嘴,陛下原本是要殺了我,被陛下打得有些失去意識時,我恍惚見看到了王爺,叫了王爺的名字,陛下身子便停了下來,在我面前站了一會兒,就又走開了,将其他幾個太監殺了……”

他聲音越來越小,氣息變得淩亂,仿佛只要一回想到當初的場景,就讓他怕到六神無主。

“你說了本王的名字?”攝政王的手指在裴元的下颔上滑動,感受着少年身上的恐懼,“是覺得本王會去救你?”

“是裴元失言,說了不該說的話,裴元不應該在陛下面前提到您的名字。”裴元用力咬住下唇,豔紅的血珠泌了出來,滑到了攝政王的指尖上。

裴元原本就是攝政王偷偷送入宮中的,其他人并不知曉他于攝政王的關系。

裴元斂下的眼睛中不見任何恐懼,甚至是毫無波瀾。

“陛下當時失去了理智,是聽了您的名字,才放過了裴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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