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膽小鬼
膽小鬼
陳青妤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處境, 有數兒的很。
她打了個時間差,很快的奔赴了黑市兒,這是她第一次來,她多少是有點緊張的。其實吧, 陳青妤也是看過年代文的, 年代文就沒有不來黑市兒的。
不過人家都不是買東西, 而是賣東西, 瘋狂出貨那種大戶。
像是她這樣要來買糧食的,真是沒有女主的牌面兒,作為女主, 哪能沒有個空間?
她啊,小蝦米, 也并不是時髦的穿書, 但凡是穿書, 都只能做個配角了。
不過, 她是自己人生的主角。
陳青妤自得自樂的笑了一下,随即掏出圍脖給自己的臉擋上, 沒有女主命,那還是小心點吧。她很快的來到黑市兒, 黑市兒是在一條巷子裏, 陳青妤掃了一圈, 見到巷子口有幾個身份不明的小夥子,估計是看場子的。
陳青妤可沒想在這兒鬧事兒, 她雖然能打但是也不是個腦殘,陳青妤瑟縮着進了巷子, 她能感覺到有視線落在她身上,不過她裝作渾然不知, 很快的走過去,這會兒的人是比白天人多的。
這種事兒啊,大家都是很小心點,陳青妤果斷的直奔着糧食的攤子,黑市兒粗糧細糧都有,只不過沒有票的話就要貴一點,陳青妤沒有糧票,只能買高價糧。
黑市兒暗戳戳的,大家都摸黑,只有有客人上門的時候才會打開手電看一眼。小心得很,生怕被人看到臉,各個兒都謹慎的很,開腔都少,更不要說讨價還價了。
陳青妤:“!!!”
跟小說裏一點也不一樣。
她更小心了幾分,低聲問:“大米白面有嗎?”
純吃粗糧,她扛不住的。
“有,要多少?”
陳青妤也壓低聲音:“多來點。”
她不敢在這裏久留,很快的就買到了二十斤大米,又買了一袋子白面,足有三十斤的一整袋。她本來沒想買這麽多,但是正好袋子不夠用,索性買整袋了。除了細糧,又買了五十斤的大碴子面。也虧得她帶的錢夠,毫不猶豫的掏錢。
陳青妤直接把袋子扛在了肩膀,一百斤的東西,她跟沒事兒人一樣,一溜煙兒就離開了黑市兒。
也虧的是黑燈瞎火的,不然大家看到這樣的奇景肯定也要震驚一下的,不過陳青妤倒是跑的很快,還沒等周圍幾個人反應過來,已經扛着袋子跑了。
以至于黑市兒立刻流傳了一個故事,有個男人男扮女裝,他的力氣出賣了他……
陳青妤的力氣倒是成了她最好的掩飾,她飛快的往家跑,卻不知道這會兒趙老太的嗓子都要罵的冒煙兒了,可陳青妤不回來,她也不能回家啊。
趙大媽剛才挨了揍,就很知情識趣的。
鄰居們晚上也沒啥熱鬧,一個個的都湊在四院兒,看熱鬧呢。馬大爺倒是過來勸了一會兒,但是趙大媽也不動手,就是罵人。黃大媽則是在屋t裏對罵!
兩個老太太激戰正酣!馬大爺很快敗下陣來!
趙大媽真是能罵人啊,都罵出花樣兒了,論吵嘴胡攪蠻纏,她可是專業的。趙老太嗷嗷的,陳青妤沒走大門,反倒是上房了,她把東西放在自家房頂,這才又出去從外面進來,因為一路跑的快,她氣喘籲籲的,不過前院兒可沒啥人,陳青妤是直奔着四院兒過去的。
趙老太正在口吐芬芳:“你們家個喪盡天良的東西,你們有本事出去對付那些能耐人啊,就會欺負一個院兒的。你們卑鄙無恥下三濫。你們缺德喪良心腸毒,你們……”
“婆婆。”陳青妤擠過人群,扶住了趙老太。
趙老太正罵的口幹舌燥,她都罵了兩個多小時,奔着三個小時去了,這個癫婆竟然才回來,她個不做人的啊!
要是平時,她再罵三個小時都行,但是今天她被掐了脖子,只覺得嗓子不舒服!
太慘了!
趙老太怒氣沖沖的說:“你怎麽才回來!!”
一時沒崩住!
陳青妤又是一副畏畏縮縮的小媳婦兒樣,小聲說:“我爸和魏姨不肯借錢。”
趙老太一愣,随即趕緊找補罵道:“讓你回娘家借錢你就給我辦成這樣?你說你還有什麽用!真是幹啥啥不行!廢物一個!”
陳青妤縮着脖子不說話。
窩囊又委屈。
趙老太:“你個……”
陳青妤握着趙老太胳膊的手更重了幾分,說:“婆婆,我們回去吧,我們回去說。”
趙老太猶豫了一下,随即回頭狠狠地瞪了黃大媽一樣,說:“今天便宜你了,你要是再來我家找茬兒,我就對你不客氣!嘿……呸!”
她吐了一口,直接噴在門上,給周圍的人惡心個夠嗆,不過這人總算是跟着兒媳婦兒走了。大家倒是也松了一口氣,罵的大家耳朵都要起繭子了,真的毫無素質。
趙老太可不管別人鄙夷的視線,被陳青妤“攙扶”着,一路回家,他們剛從四院兒出來,正好跟史珍香遇上,史珍香不自然的笑了一下,說:“還沒歇着呢。”
陳青妤輕輕的嗯了一聲,倒是趙老太不客氣的噴人:“關你啥事兒!這大晚上的出去幹啥,偷人啊!”
史珍香氣的差點罵人。
她清清白白一個好女人,憑啥污她清白!
她板着臉說:“你怎麽這麽說話,我晚上就不能随便出去?那你兒媳婦兒還出去了呢,你管好自家人吧!”
趙老太:“啊呸,我兒媳婦兒是回娘家借錢,你連個娘家都沒有,裝什麽呢!”
她突然感覺到胳膊上有人掐她,陳青妤輕輕點了幾下,趙老太冷不丁反應過來,突然就爆喝一聲,罵道:“好你個史珍香,我說你怎麽在外面,你是跟蹤我兒媳婦兒吧?不然你剛從外面咋知道她從外面回來的?你個不做人的東西啊!大家快來看一看啊!史珍香不做人啊!自己就是個龌蹉小人,還整天盯着別人家,你說,你說你是不是又盯上我家的工作了?你都坑騙走了一個了,咋的還盯着我家?你是可着一只羊薅羊毛啊!你不做人啊!我打死你!”
趙老太跟徐高明史珍香夫妻那是“世仇”,但凡是提起來,那都要發飙的。
她沖上前就薅住史珍香,一個大耳刮子就扇過去了。
“你沒安好心眼啊!你個沒安好心眼的狗東西,你竟然還跟蹤我兒媳婦兒,你說,你說你有什麽企圖!你個卑鄙的賤人啊。”
“你幹什麽?這怎麽還打人了?”範大姐一路累個夠嗆,回來還要拉架:“好了好了,你們這是幹什麽,趙大媽,你怎麽又鬧事兒了?怎麽每次都是你!真當這是你家炕頭啊。”
她正擺着譜兒批評人,陳青妤突然小聲說:“範姐,我剛才好像在我娘家那頭兒看見你了……”
“啊?”
範大姐一愣,她還沒反應過來呢,趙老太倒是反應過來了,她回手就是一巴掌,罵道:“好啊,我說你怎麽幫着史珍香說話,你們兩個好啊!真是大好人啊!竟然合夥兒一起跟蹤我兒媳婦兒!沒有天理了!你說,你說你們想幹什麽!你們莫不是想要謀財害命?啊!你們是不是想害人?打量着我媳婦兒沒了,我就得回家照顧孩子,然後把工作賣了是吧?你們是這麽想的吧?你們合夥兒想要謀害我兒媳婦兒,是不是!你們是不是!”
陳青妤都要給趙老太鼓掌了,她真會扣帽子啊!
範大姐可知道這種流言可不能背着,趕緊解釋:“不是,根本不是,你咋能這麽說,大家都是鄰居,我哪裏就是那種人了?大家幾十年的鄰居了,你們還不知道我是啥樣的人?”
“那你說,你為啥和史珍香合夥一起跟蹤我兒媳婦兒?你們還不是沒安好心眼?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哪知道你們是什麽人?”
趙老太不依不饒:“今天你不給我說清楚就沒個完,我去找公安去,你們這麽幹,我可不放心。”
“不至于不至于,真的不至于,趙大媽你想多了,咱們大院兒的人再怎麽也不至于害人命。真的,你肯定是誤會了。”白鳳仙出來勸人,趙老太不客氣說:“你是他們肚子裏的蛔蟲?不然你咋知道的?”
白鳳仙:“!!!”
趙老太可是個不客氣的,一點面子也不給,虎姑婆一樣,陰陽怪氣:“你啥也不是就一邊兒去,哪都有你,咋的?你臉上寫個王啊,你是老虎啊,啥事兒都能平?姓範的,史珍香,你們兩個給我說清楚,幹啥跟蹤我兒媳婦兒?哎不是,你們不是想要謀財害命,那是想幹啥?難不成是懷疑我兒媳婦兒的為人?”
雖說她憎恨癫婆動不動就發癫,但是她的風評可不能有問題,這是自己兒媳婦兒!丢臉的是自家啊!
“好啊!我就說你們不做人啊!你們是不是找茬兒,你們……”
趙老太又嗷嗷了,這會兒陳青妤倒是沒像是之前那樣發瘋,反倒是垂着頭,安安靜靜的,可是她越安靜,範大姐還有史珍香幾個倒是真怕她又發瘋。
別人發瘋是鬧一鬧就算了,她是真的拎着菜刀搞破壞啊!
陳青妤走的早,他們可是在原地又看了一會兒的,哎呦喂,陳家太慘了,太慘太慘了,那家裏砸的都沒有好地方了,那些東西,沒有二百塊錢別想置辦全了收拾好了。
就這,還不算票呢。
這大冷的天,陳家那窗戶都沒有,大窟窿眼子呢。
更不要說陳家幾個人傷的那個慘,哦,那個倒不是陳青妤打的!
不過,陳青妤不去,他們也不會倒黴的受傷啊!這是一個掃把星啊!
這麽一會兒功夫,趙大媽又瘋狂的口吐芬芳罵了起來,問候祖宗十八代,範大姐最先反應過來,趕緊說:“我是看着徐大媽跟着俊文媳婦兒出去的,我有點好奇才跟上的,我真的沒有惡意。你看,這不是誤會我了?”
她反正得給自己甩脫清楚,繼續說:“我也知道你們兩家關系一般,這不是不放心?所以才跟着的,不然我是真的不去的。我也是純純的好心。”
史珍香:“???”
啥玩意兒?
你不想惹麻煩就往我身上甩?
史珍香怨恨的瞪了範大姐一樣,範大姐不甘示弱的反瞪回去,咋的!我本來就是因為你才跟着出去的,她算是“實話實說”,沒毛病!
史珍香和範大姐都“淪陷”了,張興發進門之後索性當做沒看見,遛着牆縫兒走,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趙大媽這個老家夥,那就是個老潑婦!
果然,老潑婦聽了範大姐的話,沖着史珍香嗷嗷的上,薅着她的頭發不撒手,瞬間再次口吐芬芳,祖宗十八代必須都要問候到!史珍香:“你放開,你個沒有素質的老東西。”
“你有素質,你全家都有素質,你有素質你跟蹤我兒媳婦兒,你是不是要謀財害命,好啊,我看你這人長得鬼頭□□眼,就知道你不是啥好鳥兒,咋的,當我不知道呢?你是又盯上我們家的工作了。你t個喪盡天良遭雷劈的,咋不一道雷劈死你啊……”
轟隆隆~
一道雷聲響起。
随着就是一陣風刮起來,呼呼的很涼爽。
“卧槽,這咋打雷了?”
“這趙老太都能呼雷喚雨了?”
“屁!別瞎說,陰天呲啦的,要下雨了。”
“別打了別打了,要下雨了,下雨了啊,收衣服了啊~~~”
陳青妤還沒反應過來呢,原本還在看熱鬧的人就一哄而散,大家立刻就奔向自己的家,收拾起來,就連趙老太也用力一推,趁機撓了史珍香一把,說:“你等着,老娘今天沒空,我們明天再戰!”
“你個潑婦,你……”
啪啪啪!
趙老太沖上去就是三個大逼鬥,那真是嗷嗷的:“你還敢罵人!你自己不做人卑鄙無恥下流,還以為自己很有理嘛!哼,你別說叫馬大爺,你就是找到街道辦,我也不怕!啊呸!呸呸呸!”
沒理她都能攪三分,更何況她有理。
趙老太很恨的沖她唾了一口,鄙夷的大白眼翻過去,轉頭兒就去收東西,各家忙活各家的,史珍香氣的原地發抖,氣抖冷,不過這會兒可沒人給她說話,誰惹那個事兒啊。
轟隆隆……咔嚓。
雷聲不斷,大家都忙忙碌碌的把放在院子裏的東西收起來,現在大家的住房都比較小,大多數人家都是一大家子擠在一個屋子裏,少不得把許多東西放在外面,平日裏倒是無所謂,但是下雨就要忙活起來了。
陳青妤把床單被罩收回家,趙老太則是給挂在窗戶前的蘿蔔幹什麽的都收了,這會兒小佳小圓都已經眯了一小覺兒了,軟軟糯糯的開門,儒慕的說:“媽媽,我們很乖。”
陳青妤:“我知道的,去,上炕躺着吧。”
她把燈拉開,屋子裏一下子亮起來,小佳擡着小手兒擋住了眼睛,倒是小圓縮成小球兒躺在角落,睫毛顫顫,眼睛沒有睜開,別看他們是雙胞胎,但是小圓比哥哥內向一點,話也更少。
現在幾乎各家都多少有些重男輕女,他家也不例外,更不要說趙老太為人刻薄,雖然也不喜歡小佳,但是小佳是男娃兒,挨罵總是比小圓更少一些。
日子久了,小圓就內向話少。
陳青妤看着小孩兒這樣兒,忍不住回頭白了趙老太一眼,趙老太瞬間芒刺在背,她猛地回頭,就看到陳青妤幽幽的眼神,吓了一跳,結巴:“你你你、你想幹什麽!”
她趕緊說:“我都照着你說的做了!你可不能打人。”
她罵的嗓子都要啞了,口幹舌燥,嗓子冒火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陳青妤深深的看了趙老太一眼,沒說什麽,反倒是往窗外看了看,外面的風更大了,陰沉沉的刮得窗戶都呼呼作響,趙老太沒敢打擾陳青妤,撇撇嘴,來到外屋倒水洗臉。陳青妤眼瞅着窗外沒人了,各家也都忙活起來,她無聲無息的出了門。別看這會兒各家都沒睡,但是也都忙活着規整東西呢,她很快的就踩着房檐兒,直接就上牆,動作麻溜兒的很。
別的不說,一般人可真是沒有陳青妤這個身手,她扛着幾個袋子,居高臨下挨家挨戶的盯着二院兒的情況,确定無人向外看,咣當一下跳下來,身輕如燕。
她很快的閃進門。
趙老太:“卧槽!”
吓了一跳。
陳青妤蹙眉:“小點聲,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是吧?”
趙老太趕緊閉嘴,一句話也不敢多說了,她激動的看着陳青妤,壓低聲音,小聲問:“你咋買這麽多?”
陳青妤睨了她一眼,說:“我食量多大你不知道?難道都現在了還不能吃飽?”
趙老太怏怏的,陳青妤呵了一聲,将米面都收了起來,放進了碗櫃的下層,陳青妤:“鑰匙給我。”
趙老太不情不願,但是仍是把鑰匙交出來了,不交就要挨打,癫婆幹得出來。
麻辣隔壁的!
她的命怎麽就這麽苦!
中年喪夫,老年喪子,還要被惡毒的兒媳婦兒拿捏着過日子,她可真是太苦了啊。真是老天不公,這樣惡毒的小媳婦兒,竟然讓她去嫁給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隔三差五的揍她!看她還敢嚣張!
他家俊文真是眼瞎!
趙老太嘀嘀咕咕,陳青妤把碗櫃收拾了一下,家裏本來也有些糧食,陳青妤把糧食放在一起,将下層放糧食的櫃子再次鎖住,倒是碗櫃的上層拿下了鎖頭,說:“上面不用鎖,家裏就這麽幾個人,防誰呢?”
她似笑非笑的看了老太太一眼,趙老太沒敢言語。
兩個人的氣氛有點詭異,趙老太沒話找話:“要下雨了,呵呵,呵呵呵。”
陳青妤:“哦。”
趙老太:“你不是回娘家了?咋還去黑市兒了?”
陳青妤這會兒倒是沒有瞞着趙老太,畢竟現在他們還是一個戰壕兒的,得互相扶持,她說:“我一出門就發現有好幾個人跟蹤我,我沒敢直接去黑市兒,既然都已經出來了,索性我就回了娘家一趟,想着借點錢,不過也沒借着。之後……”
陳青妤簡單的說了說,趙老太很恨的罵道:“我說你怎麽這麽長時間沒回來,這殺千刀的,沒事兒就盯着咱們家,缺德冒煙兒不要臉,他們家咋就那麽喪良心,這還跟蹤你,真不做人!”
趙老太氣得要死,痛罵史珍香幾個不做人,如果不是他們沒事兒找事兒,癫婆早回來了,她哪裏至于在外面累成這樣?該死的玩意兒,都怪史珍香幾個!
缺德冒煙兒!
等着吧,哼!
等她在食堂站穩腳跟,就給他們幾個缺德玩意兒颠勺兒!
颠勺兒颠勺兒!讓你們吃空氣!
趙老太:“一個個的當我不知道呢,都惦記咱家的工作呢。裝的人模狗樣兒,但是可不做人,我早就看透他們了。當時徐高明忽悠我,我承認是我眼瞎把他當個好人,可是你沒看,大院兒可沒有幫我的,我們孤兒寡母日子多難啊。就這他們還想給我們趕走呢,不然好端端的,廠子為啥要給我們趕出去?肯定是有小人!我都知道,肯定就是咱們大院兒的,外面的人哪裏會有這個閑工夫多管閑事兒?再說他們也不知道咱家的情況啊,就是大院兒人才知道呢。哼,還得是我,如果不是我提前鬧一場,哪裏有現在的日子。我兒子也争氣,又考上了……”
提到兒子,趙老太沉默幾分,有點意興闌珊了。
陳青妤擡眼:“既然知道大院兒的人都有心思,就謹慎點,別是中了算計,一人計短兩人計長,我們商量着來。”
“對,對對。”
陳青妤:“你幫我抻着,我套一下被套。”
“行。”
一天的功夫,家裏就煥然一新,幹淨多了,陳青妤正準備鋪被褥,冷不丁看到兩個小不點瞪着黑黝黝的大眼睛偷聽呢,不過吧……小孩子的脖子一道道黑印兒,屬實是不知道,這倆孩子多久沒洗澡了,陳青妤嘴角抽了一下,随即立刻回頭說:“你去燒水,我給他們洗個澡。”
趙老太不樂意:“大晚上的洗什麽洗,不幹不淨身體沒病,小孩兒不用總洗澡,這不是挺好的?你……哎呦!”
陳青妤一腳蹬過去,趙老太麻溜兒的下地,嗖嗖的去外屋,火速開始燒水,真是跟上了彈簧一樣。果然啊,跟趙老太這種人,你就不能講道理,最簡單有效的方式就是靠拳頭。
轟隆隆~
随着雷聲,窸窸窣窣的細密雨聲也落了下來,打在院子裏不知誰家的棚子上,發出啪啦啪啦的聲音。
趙老太趕緊說:“下雨了下雨了,下雨天冷,還洗澡嗎?”
陳青妤:“洗!”
春天跟秋天不一樣,秋天是一場秋雨一場寒,春日裏雖說下雨,但是春雨貴如油,雨後也不冷的,再說被子都洗幹淨了,孩子髒兮兮的,那這被套洗的還有啥意義?
陳青妤很堅持,趙老太在心裏又給陳青妤罵個狗血淋頭。
她就沒見過比陳青妤還缺德的小賤人,這個遭瘟的癫婆!就會指使婆婆幹活兒,喪盡天良!
趙老太心裏罵罵咧咧重拳出擊,面上倒是笑成了菊花一樣讨好的說:“我多燒點水,水好了你也洗一洗。”
陳青妤:“行。”
陳青妤其實性格不難相處的t,不過“初來乍到”,又遇到她婆婆這種人,但凡是弱一點,這人就能蹬鼻子上臉,她們還要一起湊合過日子好幾年呢,那肯定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陳青妤:“等一下你自己也洗幹淨,不然就別睡了。我收拾的幹幹淨淨,不是讓你糊弄成豬窩的。”
趙老太深深的吸氣呼氣,呼氣吸氣,遭瘟的!
你才是豬!
你是癫婆豬!
陳青妤起身翻找了一下衣櫃,孩子們的衣服并不多。別說孩子,她自己都不多,全家就那麽幾件衣服,陳青妤找到一套幹淨的,直接壓在褥子下面,這才嘀咕:“這是多久沒洗澡了,看這髒的。”
突然間,陳青妤想到了什麽,趕緊拉着兩個小孩兒的腦袋仔細檢查,檢查過後才放心的籲了一口氣,好在沒生虱子,不然她真是要崩潰的。
小佳軟糯的說:“媽媽,上一次洗澡澡,是天冷的時候。”
陳青妤看向小孩兒,小家夥歪歪頭,說:“冷飕飕,有冰碴兒,爸爸給我們燒的水,奶奶說爸爸浪費,爸爸說幹幹淨淨才不生病。”
陳青妤笑着揉了揉小家夥兒的頭,還別說啊,這小家夥兒記性還挺好的,不說旁的,就說他其實就沒見過陳易軍幾次,但是今天一看就能認出來,洗澡這麽久了,細節也記得,小腦瓜兒還挺好使。
不過是提到了林俊文,小孩兒又有點失落,孩子還小,說再多的大道理,小朋友也是不懂的,陳青妤索性轉移話題,輕聲說:“你們想吃糖嗎?”
小佳小圓雙雙火速擡頭,更是一起吞咽了一下口水,眼巴巴的看着陳青妤,陳青妤笑了一下,輕聲說:“如果你們好好表現,媽媽明天就給你們買。”
小佳急切的說:“媽媽,我是好小孩,我最乖最懂事,我會好好表現的。”
小圓也忙不疊的點頭,眼巴巴的看着陳青妤。
陳青妤倒是揚揚眉,說:“小圓應該是不想吃的,小圓都不說話呢。”
小圓小貓兒一樣聲小,但是還是忍不住糖的誘惑,軟糯的說:“想吃,小圓也想吃,我也乖。”
陳青妤笑眯眯:“那你們都乖乖的,我們明天就吃糖。”
正在燒火的趙老太眼珠子轉了轉,小聲嘀咕:“小賤人果然是個靠不住的,還偷偷藏私,真是不做人。”
正嘀咕着,陳青妤就來到了外屋,她說:“婆婆,你知道誰家能換糖票嗎?”
趙老太迫不及待:“你這不是有錢燒的?要不說你們小媳婦兒不能當家,手裏有點錢就不知道姓什麽了。你是非要給俊文的賠償金都嚯嚯了才樂意嗎?這個家還是得我……”
啪啦。
陳青妤把澡盆拿出來重重放在地上,趙老太立刻就跟掐了嗓子的雞,不言語了。
陳青妤:“我心裏有數兒,你這種自私自利的人,更不能當家!你就說誰家能換!”
趙老太縮縮脖子,嘀咕:“這好東西誰家不留着?有幾個舍得拿出來換的,要是真的要換……四院兒的王大錘吧,他一個大老爺們應該不愛吃糖。我看到袁家跟他換過,袁家那個二丫頭嬌慣的哎,十七八的大姑娘了,還吃糖呢,真是慣的。趙蓉總是跟王大錘換。一個閨女養的那麽嬌慣估摸是打算攀高枝兒呢,呵。當我老婆子看不出來?袁浩雲趙蓉看着是個文化人,其實也不是啥好鳥兒。那個袁浩民,你離他遠點,就是個陳世美。呸,下賤!”
陳青妤:“我一個小寡婦去找他一個單身漢換東西不合适。”
這一說,趙老太拍着大腿說:“對,你看我,咋忘了這茬兒,你去确實不合适,我去!我家俊文對你這麽好,你可得給他守着啊!”說這話的時候,趙老太偷偷的瞄了陳青妤一樣,見她竟然沒有發飙倒是放心了幾分。
雖說這個癫婆總是發癫,但是對她家俊文倒是死心塌地。
“我這就去,我現在去!反正以後有這樣的事兒,你就交給我!”
陳青妤:“行,你先換,回來給你錢。”
“行!”
趙老太披着雨衣就趕緊出門,她可不能讓兒媳婦兒改嫁,如果兒媳婦兒改嫁了,那誰養孩子,俊文活着的時候她是看不上這兩個孩子的,但是俊文沒了,總是要留個根的。
她可不能養孩子,自己還得吃好喝好呢,這孩子就得托在陳青妤身上,她決不能改嫁!
老太太雄赳赳氣昂昂的去了四院兒,咣咣的砸門:“王大錘,王大錘,開門啊!”
大雨嘩嘩下,趙老太中氣十足,中院兒的人火速都竄到窗邊,盯住了趙老太,不知道大晚上的,這人又發什麽瘋!難道王大錘得罪她了?大家瞬間想到了一些有的沒的。
王大錘已經睡了,氣壓很低的咣當一下子把門拽開,甕聲甕氣:“要死啊!叫魂嗎!”
他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趙老太立刻收起張牙舞爪,後退一步,尴尬的笑了笑,聲音柔和了不少:“大錘啊,那個,那個哈……大娘想問問你這個月的糖票用沒用?這不是我家俊文走了,孩子睡不好,我就想着買點糖給兩個小崽子甜甜嘴兒。我家糖票都用光了。你看、你看你一個老爺們平時吃糖少,能不能換給我們?”
趙老太雖然在大院兒張牙舞爪的得罪人,但是也是知道什麽人不能得罪的,她就不敢得罪這虎背熊腰的王大錘,真是一錘頭過來,她可就要去見他家老頭子了。
她還沒活夠呢。
“大娘家裏這個情況,你就幫幫忙吧。大娘知道你是一個好心人……”
她立刻客氣了幾分,王大錘的起床氣也輕了幾分,他神态緩和了一點,不過吧,他搖頭:“我家也沒有,用掉了。”
他是每個月都要換給中院兒袁家趙大姐的。怎麽可能換給趙老太這個老虔婆,她可不是什麽好東西,雖說王大錘語氣好了不少,但是也是不換的。趙老太一聽沒有,瞬間變了一副嘴臉,哼了一聲,說:“沒有不早說!”
耽誤她的事兒!
老太太不耐煩的直接轉身走人,嘟嘟囔囔:“真是個敗家子兒,一個大老爺們還把糖票用掉了,不知道用在那個狐貍精身上了。啊呸!下賤!”
王大錘火氣蹭蹭蹭的,這個老家夥這是沒事兒冒出來氣他是吧?這要是個老爺們,王大錘保準要幹仗,但是他到底是不打女人。深吸一口氣,咣當!
把門砸上了!
貼着窗戶偷看的鄰居們一個個撇嘴,這熱鬧也沒鬧起來啊。
趙老太沒換成回到家,走到家門口還嘀咕:“光棍兒漢就是不會攢錢,敗家玩意兒,一輩子找不到媳婦兒。”
就她,輪到陳青妤穿越才揍她,真是她運氣好了。
不然就沖她這個臭嘴,每天挨打都是正常的!可見大院兒的人雖然心思多,但是還是不愛動手啊!也難怪徐高明史珍香兩口子經常踩着趙老太立人設,屬實是她總是嘴賤,給人無數的機會啊。
趙老太趿拉趿拉的進了家門,抱怨:“王大錘沒有糖票,這要死的玩意兒,一個大老爺們不攢錢肯定是花在八大胡同了……”
陳青妤:“……”
真的,真的就沒人揍你的嘴嗎?
不過吧,她好奇的問:“現在還有八大胡同?那玩意兒不是解放了就取締了?”
趙老太理直氣壯:“沒有八大胡同也有九大胡同,他們那些管不住自己的玩意兒對這種事兒可是門清兒,就跟那貓聞着腥味兒一樣就能找到。你還年輕,不懂!”
陳青妤哦了一聲,這話倒是沒啥可反駁的。
不過她還是說:“他沒換給你?”
趙老太:“他說沒有了,我看他就是不想還給我,大家都是一個大院兒的,一點也不團結,都是自私自利的東西,殺千刀的……”
陳青妤:“行了,給孩子洗澡吧。”
她可不想聽這個老太太罵人了。
真的,有那麽一瞬間,她真的覺得這個時代的人多少還是有點素質的,不然就這人,早就被揍死了。
講話也太難聽了。
她兌了水,随即說:“一t個個來,小圓先洗。”
小圓昏昏欲睡的小腦袋一下子擡起來,驚訝的看着陳青妤,有點震驚的樣子,明明啥也沒說,但是意思又好明顯了。陳青妤:“一人一次輪着來,上一次是哥哥先洗,這一次就是妹妹,下一次還是哥哥……”
“好!”
陳青妤把門窗都關好,跟趙老太兩個人一起倒是洗的很快,等兩個小孩兒都分別洗完了,陳青妤給放在褥子下面的秋衣秋褲拿出來,小孩子立刻乖乖穿上,圍着被子任由陳青妤擦頭發,陳青妤:“多擦一擦。”
大意了!
她忘了這會兒沒有電吹風,這頭發濕漉漉的,真是不太行,不過她仍是被小孩子的頭用毛巾包上,說:“幹不了了,你們就這麽睡吧。”
實在沒辦法了。
兩個小孩兒都困得小腦袋一點一點了。
兩個小孩兒睡在炕頭,陳青妤是睡在他們身邊,炕梢兒是趙老太。
原來肯定不是這樣的,但是現在就是了。
陳青妤給小孩兒塞到被窩裏,籲了一口氣,她本來以為自己會很生疏的,但是倒是很快的适應下來,也許是陳青妤本來的反應,也許是她上輩子的經驗吧,她小時候在孤兒院,人手不夠,都是大孩子照顧小孩子的。所以她真的不怎麽喜歡小孩兒。
但是她都占了陳青妤的身體,自然不會對人家孩子差,她眼看熱水太髒也不能用,又重新燒水,倒是趙老太扛不住了,也不在意水髒,索性洗了睡。
陳青妤是最後一個,等她收拾好了,左邊兩個小家夥兒呼呼呼,右邊老太太也是呼呼呼。
陳青妤坐在炕沿邊兒,有一搭沒一搭的擦着頭發,她的頭發還蠻厚的,別看她這輩子和上輩子的臉一模一樣,但是體格差異巨大,頭發也差異巨大。
在現代那會兒,她有個外號叫金剛芭比,就說她臉好看,但是一拳打死一個老師傅的健壯,如今倒是臉蛋兒和身材配套了。一副孱弱的樣子。
她以前都是短發,而且頭發很稀疏的,現代人,哪有不為頭發的稀少而困擾的,但是這會兒大家都是頭發濃密,陳青妤有幾分營養不良,頭發帶着一點點枯黃,但是還是很厚重的。
她擦着頭,感覺一時半會兒也擦不幹,外面大雨嘩嘩的,她索性關了燈,坐在炕上,琢磨有的沒的,她今天回娘家鬧一場,八成要落下來掃把星的名字了,不過陳青妤倒是無所謂,反正現在可沒人敢把封建迷信拿在面兒上說,那她就不怕。
有這麽個名聲,最起碼能少一點事兒。
再一個,保不齊還能借着這個名頭幹點什麽,其實她今天去娘家做的都挺粗糙的,也多虧了陳青妤二十多年給人的感覺就是軟弱的,所以她軟弱又被刺激了,突然發瘋多少說得過去。
至于其他的……陳青妤打算給自己立一個頂級戀愛腦的人設。
她對林俊文情深似海,那麽就絕對不可能再嫁,不管是誰打她的主意,不要用她出手,趙老太就得炸鍋。
她從小到大篤定的就是靠山會倒、靠海會幹、靠男人會死、靠自己最好。
陳青妤,一個實打實的不婚主義者。
她是半分都沒想過再婚的。
正好,有個頂級戀愛腦的名頭,以後靠這個名聲就能省不少麻煩。這倒不是陳青妤一定要給自己制造各種亂七八糟的名聲,而是防患于未然。寡婦門前是非多,她雖然不是啥堅貞女子,但是也不想被人造謠難聽的謠言。這個時代比較特殊,如果有不正經的名聲保不齊就會出事兒,所以不如一開始就傳出戀愛腦。最好是頂級戀愛腦。戀愛腦雖然也不好聽,但是安全。
再一個,也是防備被人算計工作。也不是說別人就一定要欺負他們孤兒寡母的,而是他們家有一個工作,現在一個工作多重要,不言而喻。
現在知識青年一定要下鄉,唯一的辦法就是有個工作,但是狼多肉少,哪兒那麽容易,那麽他們無依無靠的人就很容易被人盯上算計了。可是林俊文是為了廠子沒的,他們單純找茬兒讓人在廠子出錯沒用的。如果想算計他家的工作,最簡單就是她改嫁,她婆婆不可能讓林俊文的孩子被她帶走,那她改嫁趙老太就得回來照顧孩子,那樣,他家這個工作必然要讓出去的。
她是一個對林俊文情深似海的頂級戀愛腦,不管是想勸改嫁還是算計她造謠逼她改嫁,只要她頂級戀愛腦的名聲響亮,再配合掃把星的名聲,就不太容易成功了。
陳青妤可不吝于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別人。所以這個人設一定要立起來!
穿成小寡婦雖然開局艱難了點,但是仔細想想也是處處都是生機的。而且總歸比那些穿越小說的女主角強,十個女主九個開局要知青下鄉。
她是真的不會幹農活兒。
所以她真是能理解原主兒偷戶口本結婚,不管是跟林俊文感情有多深,嫁人都是她的最優解。如果下鄉,恐怕更難,都不知道她的日子該怎麽過。
別說原主兒弱不禁風,就是她,雖然她力大如牛,可是還真沒幹過農活兒。
她可不覺得自己行,現如今還能在城裏就很好。
陳青妤琢磨着,做人嘛,就得主動出擊,從明天開始,她就是頂級瓊瑤劇女主了。
妥,就這麽定了!
她忍不住擡頭看向了擺在桌上的遺照,陳青妤忍不住起身來到桌前,她拿着照片,認真說:“如果你在天有靈,保佑我好好的好嗎?我會好好照顧小佳小圓的。”
照片裏的林俊文二十來歲,棱角分明,他長得很好,不過卻有幾分清瘦,臉上的笑容十分的燦爛,這是他當年去機械廠入職時候拍的檔案照片,誰能想到,才幾年的功夫,就變成了遺照。
林俊文對陳青妤來說,既是熟悉的人也是陌生的人。
她有原主兒所有的記憶,知道林俊文真的是很好的一個人。可惜,好人不長命。
陳青妤撫摸着照片,盯着林俊文的遺照看,頭發微垂,沒人知道她想什麽……
趙老太睡得迷迷糊糊的,她不知道怎麽的就一個激靈醒了過來,趙老太迷糊着才想到,自己是想趁着小賤人睡着了之後揍她一頓的,然後拿回自己婆婆的尊嚴。
醒着打不過她,但是她睡着了還能打不過?打服了她,她就不敢再嚣張了。
老太太眯着,等着癫婆睡覺,不過吧,她今天也忙活一天了,沒抗過就睡了過去,但是雖說睡着了,但是老太太還記得自己還有大事兒呢,睡得糊裏糊塗,倒是迷迷糊糊醒了過來,她揉了揉眼睛,想看看那癫婆睡着沒……咦!
人呢!
莫不是她出去偷人!!!
趙老太一個激靈就醒了,正要爬起來突然就掃到有人站在地上,她一愣,趕緊閉眼裝睡。
媽呀,這癫婆醒着的,她醒着,自己可打不過她!
趙老太一秒又慫了。
她閉上眼,偷偷眯了一個縫兒偷看,這癫婆半夜三更的幹什麽……趙老太偷偷這麽一看!
這一看啊,差點吓掉了她的三魂七魄,陳青妤披頭散發的抱着林俊文的遺照,看着照片不動。
“啊啊啊啊!!!”趙老太吓的愣是慘叫出來。
陳青妤瞬間回頭,轟隆隆~
一道閃電映照過來,雷聲響起。
趙老太吓的嘎嘣一下子,昏了過去。
深更半夜,她披頭散發,蒼白着一張臉抱着遺照,眼神呆滞,擱誰不害怕?
趙老太,吓昏了!
陳青妤挑挑眉,嘀咕:“膽子這麽小的嗎?”
她也沒幹啥啊?
陳青妤實在是納悶,不曉得趙老太到底怕什麽!
奇奇怪怪的人。
“唔嗯……”趙老太的尖叫吓到了兩個小孩兒,陳青妤過去拍了拍,說:“乖寶寶,睡覺覺~”
她拍了拍,兩個小孩兒皺着眉頭哼哼了幾聲,又睡了過去,陳青妤又看一眼趙老太,聳聳肩放下照片,這才回到被窩兒,真無語,大驚小怪的!
怕什麽!
膽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