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章

第 50 章

“你覺得林慕許長得很好看？”

沒想到今越會問這樣的話, 正處在自暴自棄胡亂說話階段的長發女愣住了，旁邊的其他人也沒想到今越會忽然來這麽一句。

“哼！”長發女冷哼一聲，“她天天揚着那張臭臉勾搭人, 以為自己芭蕾跳得好了不起啊！”

“你看小說嗎？《天使街23號》？”

今越看見自己說到小說名字時, 長發女被按在地上的身體抖了一下。

“原來那本小說的主人是你啊！”

“你怎麽知道的？”

長發女拼命在地上掙紮着，她的秘密被人發現，生怕按着她的人說出她內心最深處的秘密。

“啊！”

長發女短促的尖叫了一聲, 今越把她從地上單手拎起來，拍了拍她的臉頰，“我的耐心有限, 最後再問一次，你們來學校幹什麽？李曉涵是不是也在這裏？”

妹妹頭也被眼鏡男壓着晃動了下，她連忙大叫, “我來說我來說！我們真的是受害者, 都是班裏霸淩我們的人，讓我們晚上來學校玩碟仙！”

“碟仙？”眼鏡男嗤笑聲，“真是來找死啊！”

“她們說讓我們玩碟仙，問問林慕許到底去哪了？畢竟我們是同班同學。”妹妹頭喘了口粗氣，“但我覺得實際上這些都是借口，她們只是因為林慕許這個軟柿子消失了, 她們沒了欺負對象, 才轉移到了我們身上！”

妹妹頭話裏不難聽出恨意。

“至于李曉涵我們真的不知道，她只是我們的同班同學而已，姐姐，求求你放過我們吧！我們知道的都說了！”

“叮~消失的同學, 深夜教室裏傳出的詭異聲響，人心惶惶的校園......助人為快樂之本, 身為勇敢的路人，請各位玩家們幫助她們在今夜共同完成請碟仙游戲！”

游戲系統聲音落下，今越立即看到大學生和眼鏡男垮下的臉，截至目前為止他們參與過的最高等級怪談任務，就是現在的這個，這已經讓他們很害怕了，本以為遇見今越抱好大腿茍好就行，現在系統頒布的這個任務，分明就是讓他們去送死。

今越聞言沒有再逼迫兩個小女孩回答什麽問題，而且唇邊勾起一抹詭異的笑，“這樣啊，那我們一起吧！我們也挺喜歡玩碟仙的！不過，我提議我們去舞蹈室玩！”

“不行！”今越話音才落下，長發女的臉馬上陰沉下來，她眸子裏閃過一絲害怕，“我的意思是去教室就好了，離這裏近！”

“對對對！”妹妹頭也接連附和。

“哦？不是請碟仙不是為了尋找林慕許下落嗎？舞蹈室可是她的最愛，我覺得那裏相當合适！”

沒等兩個女孩子作出反應，他們停留的三樓樓梯處傳來了有人上樓的腳步聲，伴随手電筒的亮光。

今越扭頭看向大學生，“保安上來了，不要讓他離開。”

她的語氣很平淡，大學生比她高了一個頭，但他卻從小女孩一身嫩粉裝扮上感覺到了畏懼，那是一種無關外表，是在經歷中磨練出來的氣場。

咕咚，大學生情不自禁咽了下口水，把按着妹妹頭的手放開，全權交給眼鏡男，他難得聰明了些，自己和隊友想要跟着今越，起碼得表現出點用處。

“你們幾個怎麽進來的？學校早就關門了你們知道嗎？”

保安長相平凡的臉上露出惱怒，他沒想到在自己的監控下，竟然會有那麽多人溜進學校裏，三個小女孩還好說，其中的今越他在前不久見過，應該都是學校裏的學生，但是剩下兩個男生一看就是社會人員，那就是自己完全失職了。

這要是被學校領導知道，別說他這個月的工資，就是這份工作都很有可能保不住了！

保安臉上的怒氣又多了幾分，想要利用呵斥讓這群人離開，但他還沒張口，就看見其中一位男生向他靠了過來，一雙手不由分說地握住了他的雙手。

“你，你想幹什麽？！”保安萬萬沒想到會是這種展開，他試着掙紮了下但是根本動彈不了。

大學生腼腆一笑沒有回答，他雖然是工科生，但也是個正值青春的男人，怎麽着都比年過五十的保安強壯。

“有話好好說啊！我什麽都能配合，千萬別走歪路，你們都還年輕！”

一分鐘裏保安腦海中滑過無數個念頭，什麽深夜保安慘死校園，什麽校園裏驚險老年男性屍體，各種社會新聞在他腦海裏盤旋不下，他渾濁的眸子略帶請求的看向在場唯二男性大學生和眼鏡男。

在保安的想法裏，這群人裏的主使絕對不會是三個年齡尚小的女孩，只能是已經成年的兩個男生。

沒想到他才問完，捆着他一雙手的男生和其他所有人立即看向了一個地方，他眸光晃動的跟着看過去，發現他們都在看自己先前見過的，他覺得長相最為無害的粉色衛衣小女孩。

只見，那小女孩對着他露出可愛天真的笑容，“叔叔，很抱歉你現在不能走，麻煩你配合我們一起玩，結束後自然可以走！”

“玩，玩什麽？”

“唔~”穿着粉色衛衣的小女孩，狀似無辜的眨巴了兩下眼睛，“比如，剛才和我一起進來的李曉涵出去了嗎？”

原來是要問這個啊！保安松了口氣，“出去了！她不一會兒就出來和我說，你們在學校裏遇見了許老師，你們坐她的車一起離開！我看見許老師的車從學校裏離開了，沒想到你沒有和她們一起走！”

“許玲？”

“對，就是許老師！”

許玲這個時間段來學校？今越沉吟着，她還是不認為李曉涵離開了學校，“你親眼看見李曉涵坐在許玲車上？”

“那倒沒有！”保安搖頭，“許老師的車貼了車模，車窗又都關着，我看不見裏面！”

今越點了點頭，換了一個問題，“你看過林慕許消失的監控錄像嗎？”

“t你們是為了找林慕許來的？唉，警察都來找過了，什麽收獲都沒有，你們肯定也找不到！”

“是嗎？”，今越定定的看着保安，總覺得他在說到林慕許時，表情不太對勁，“你只需要回答看沒看過？”

“啊！”

保安的胳膊被大學生用力的捏了一下，“麻煩你配合一點！”

大學生沖今越露出邀功的表情，今越躲開了她覺得大學生的表情，怎麽說像只金毛犬叼着骨頭傻笑。

“我說我說！”保安不敢再說其他，他回憶着，“我們學校就四個保安，林慕許出事那天正好是我值班，所以警察來調取錄像時我當然也在現場！”

“那天本來已經放學了，我看見林慕許和李曉涵一起結伴到了校門口，但不知道為什麽半路林慕許又折返了回去，像是要去拿什麽東西，李曉涵就留在校門口等待林慕許回來。”

“因為李曉涵在校門口停留太久了，所以我才注意到她一直等到天都擦黑了，才跟着來接她的父母一起回家！”

今越默默點頭，這說法倒是和李曉涵的完全一致，“學校裏那麽多人，你怎麽偏偏認識李曉涵和林慕許？”

長發女忽然嗤笑聲，沒了今越的壓制，她用手指纏繞了下頭發，這種成人式的妩媚出現在六歲兒童身上顯得很詭異，“還能因為什麽？她們兩好看呗！”

保安臉上流露出尴尬的聲色，“倒也不是這樣，她們兩在學校挺有名的，而且林慕許的父母就是剛剛說的許老師和林老師，他們夫妻都在101班教書！”

“接着說你在監控裏看見什麽了？”

保安點頭，“警察來調取監控錄像那天，我看見林慕許進了實驗室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實驗室？那她前後都有誰進去過實驗室？”

“挺多人的！”保安怯怯的笑了笑，“林慕許的父母、李曉涵，還有一個女生......不過我不知道是誰了！”

保安臉上露出苦惱，今越漆黑的眼睛轉了轉，她指着妹妹頭和長發女，“是她們其中一個嗎？”

“姐姐！你可別血口噴人！”妹妹頭的臉色難看，一副你在給我潑髒水的樣子。

長發女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保安順着今越手指，認真的看了看兩個小女孩，倏地停在長發女的臉上，“對！就是她！是她！”

長發女無所謂的玩了玩手指。

眼鏡男感覺自己猜到了兇手，“不會兇手是你吧？你因為嫉妒林慕許，殺了她對不對？”

“你有病啊？”長發女炸了。

保安卻搖了搖頭，“她不是最後一個進去的，最後一個從實驗室出來的人是林慕許的父母！”

“難道是林慕許父母做的？但沒道理啊！親生父母謀殺自己小孩，還在自己工作的地方？”大學生喃喃，求助的看向今越。

“不一定是他們，他們是老師出入哪裏都很正常，也可能是在接到李曉涵的林慕許失蹤消息，進去找林慕許的。”

今越沉吟，目前為止最大的嫌疑是李曉涵為什麽要說謊，雖然人在講述一件不利于自己的事情時，都會下意識隐瞞一些東西。但李曉涵所說的林慕許憑空消失，這差距也太大了，她說這是聽自己父母說的，也許是李曉涵父母為了保護自己孩子，才故意模糊說林慕許憑空消失？

“那他們進去的順序呢？”大學生詢問保安。

保安思考了會兒才開口：“應該是林慕許、李曉涵、那位女同學，最後是林慕許的父母。”

“那麽也就是說李曉涵和你都有作案嫌疑！”眼鏡男推了推鏡框，指着長發女，目光意味深長。

“我都說了，我沒有做任何事，更何況林慕許只是失蹤了，你們說的她好像死了一樣！”長發女憤憤不平。

今越聽見她話語末，幾近呢喃的說了句要真死了，那就太好了，今越眸色深了深，同為六歲的孩子要殺死另一個不是不可能，關鍵是怎麽在警察來搜查學校後把屍體藏好，這可不是容易的事。

“你怎麽拿到林慕許的紅舞鞋的？”今越直接問長發女。

長發女瞳孔瞬間縮小，她表情驚慌似乎在想措辭說謊，卻想到了今越先前問她關于《天使街23號》小說的事，只能無奈撇了撇嘴，“我撿到的！”

“不，是李曉涵給你的吧！”今越表情篤定，“從我說出李曉涵開始，你們兩一提到關于她的事情，就閃躲，今晚逼迫你們來學校的人是不是就是她？”

兩人對視，一時間沒有人出聲。

今越仔細地看了看她們的表情，“也許你們覺得被霸淩，告訴誰都沒有用，但是我告訴你們隐忍下去，只會面對加倍的欺淩，你們下場會更慘！”

也許是今越的那句話戳到了妹妹頭，她咬了咬牙點頭，“是她，不過她只是其中之一！”

長發女仍然什麽都沒有說，她臉上帶着一種無所謂的神情。

今越沒有再問什麽，而是突然轉頭沖着樓梯方向提高音量喊了句，“李曉涵我知道你在這裏！我會找到林慕許的！”

她的聲音在寂靜的教學樓裏回蕩久久不散。

李曉涵從一心擔心好友安慰的小白花形象，一瞬間變成了霸淩好友的惡霸形象，改變不可謂不大，但今越在心底隐約覺得她應該不是兇手，至少不完全是，她突然對着樓梯喊話，也只是想詐一詐對方。

喊完這句話，今越也沒管其他人反應，也沒有等李曉涵會不會出現，而是看向妹妹頭，“走吧！我們該去玩碟仙了！”

“還？還去啊？姐姐你不是說要反抗霸淩行為嗎？我看想要找林慕許還有其他方法！”

“大半夜在鬧鬼學校玩碟仙，我覺得挺有意思的，你們說是吧？”

妹妹頭和長發女表情扭曲瞬間，但礙于今越武力值沒敢再反抗，只能跟上今越的腳步，綴在後面的保安被兩個男生一左一右夾着走，完全沒有離開的可能性。

保安哭笑不得，“小姑娘，你看你們去玩你們的！我保證什麽都不會說！我這麽大年紀了，玩不了這個啊！”

可惜沒人在乎他的想法。

一行人在妹妹頭戰戰兢兢的帶路下，來到了四樓的舞蹈室門口，今越擡頭看了看周圍，發現舞蹈室旁邊正是實驗室。

今越推開實驗室的門，走進去看了看裏面，驚訝發現實驗室和舞蹈室外面有一條，足夠讓一人同行的臺子，而窗戶外是隐蔽的學校樹林。

收回探出去的頭，今越心中有了想法，她邊帶頭走進舞蹈室，邊詢問保安，“學校樹林平時會有學生或者老師過去嗎？”

“以前經常有學生老師午休，或者是課間去走走，但是最近樹林裏不知道怎麽的，有很多蛇出沒，學校在統一滅蛇，學生老師們都害怕，所以沒人往那邊經過了。”

“今越，你是發現了什麽嗎？需不需要我們幫忙？”大學生殷切的湊上來，看見今越搖了搖頭，表示有需要時候會找他們才露出了笑臉。

一行人走進舞蹈教室，今越仔細打量舞蹈室全部鋪設着木地板，左側是一面占滿了整面牆壁的鏡子，供給學生們跳舞調整姿勢，在房間右側有有一扇小小的門，不注意看可能就會忽視。

今越先走到窗戶那看了看，發現從實驗室延伸出來的臺子，真的能進入到舞蹈室後才離開，她推開那道小門，發現裏面堆滿了雜物，大多都是舞蹈服、鞋子和一些桌椅板凳。

空氣中飄滿了灰塵，看樣子平時不會有人進去。

“警察來搜查的時候，來過舞蹈室嗎？”

保安點頭，“幾乎全校的所有地方都看過了，也包括這件雜物室。”

他語氣裏有些不耐，在他看來這群人就是白費力氣，一群警察來查都沒有發現，他們能發現什麽。

今越若有所思的點頭，鼻尖飄過一縷很淡的油漆味，這味道是哪裏來的？她走進雜物間裏繞了繞還是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手放在牆壁上有種潮濕感，她垂眸看了看手指白皙中泛着健康的粉色，沒有什麽顏料沾染。

耽誤了一會兒，什麽都沒發現，今越只好退出雜物間，示意大家一起到舞蹈室正中間進行游戲，見今越神色不可否定，兩個女孩子只能萬般不願意的走到了舞蹈室中間。

妹妹頭在舞蹈室窗簾後拿出了三腳架，這是她們練習舞蹈時錄制攝像用的，她在三腳架上放上了自己的手機，調整好鏡頭才和其他人解釋，“她們要求拍下來！”

其他人不置t可否，大家都知道妹妹頭在說誰。

長發妹不情不願的從黑袍口袋裏掏出請碟仙的道具，請碟仙很簡單，只需要一張寫着數字、相對詞的紙和一只畫着箭頭的碟子就好。

一行六人各懷心思在舞蹈室正中間，圍成一個圈坐下，每個人都伸出一根手指放到碟子上，月光從窗外斜射進來，将每個人的臉照的晦暗。

“碟仙碟仙請降臨！”

第一遍請碟仙口訣過後，碟子紋絲不動，幾乎是所有人都同時松了口氣。

當第二遍請碟仙口訣念完，今越清晰感覺到碟子開始動了，但碟子上像是有兩股力量在抗衡，她擡眸看向坐在她對面有些心虛的兩個小女孩沒有出聲，準備看她們究竟要幹什麽。

坐在今越旁邊大學生和眼鏡男的臉色卻難看起來，他們心中不願意請碟仙成功，但請碟仙卻是他們不能不完成的任務。

碟子在力的作用下，在紙張上胡亂畫圈，長發女舒了口氣，“碟仙請到了，該問問題了！”

妹妹頭根本沒給其他人問問題機會，幾乎是長發女話音才落下，她就馬上接話，“碟仙碟仙，請問你是男是女啊？”

碟子繞了幾圈，箭頭在“女”字上方停了下來。

“那你今年多大？”

碟子在“30”字上方停下。

女性，三十歲，不是在場所有人想的那個人，碟仙請上來的都是鬼魂或是神仙，如果碟仙回答年齡正好是六歲，那麽林慕許可能就不是簡單的失蹤了。

前提是碟仙不是有人在作假。

從請碟仙開始今越一直沒有出聲，這讓兩個小女孩有些不安，長發女詢問今越，“姐姐，你有什麽想問的？”

今越似笑非笑搖頭，長發女和妹妹頭臉上一喜，又裝模作樣的問了其他人，見今越沒有想問的，大學生和眼鏡男自然也沒有，至于保安他巴不得趕緊結束這場鬧劇。

于是，妹妹頭和長發女你一言我一語，假模假樣的問了一些學業上無關緊要的問題，也不知道是長發女相信了自己作假，還是忘記了是自己和妹妹頭在控制碟仙，她忽然問起了情感問題。

“碟仙，請問林稼老師心裏有點點喜歡我嗎？”

這話一出除了已經知道長發女暗戀林稼的今越和妹妹頭，其他人表情明顯大吃一驚。

“你小小年紀整天在想什麽？那可是你老師！”大學生目瞪口呆後，表示痛心疾首。

保安的表情變了變，呵呵笑着附和，“對啊！”

眼鏡男事不關己，表情冷漠的觀察着其他人。

“林稼不僅有家庭，還是你同班同學的父親，也是你的班主任老師，你還要臉嗎？”

随着今越的話一字一句說出，長發女表情逐漸難堪，但她仍舊咬着唇一副不服輸的模樣。

“關你什麽事？有家庭又怎麽樣，我們可以是真愛！”

“YUE！”眼鏡男都聽不下去了，“他要是對你有想法，那他就是變态！人渣！還真愛！小小年紀沒臉沒皮的！”

坐在眼鏡男旁邊的保安縮了縮腳。

“你暗戀林稼，還欺負他女兒，不怕林稼知道讨厭你嗎？”

長發女表情暗了暗，眸子裏閃過一絲嫉妒，她嘴唇微張想說什麽，又停下來想了想才回答：“誰讓林慕許整天粘着林老師，惡心死了！不就是她女兒，以後我和林老師也會有！”

這下今越都有些啞口無言，她感覺自己老了，跟不上小學生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