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再不生我都生不出來了
21.再不生我都生不出來了
周末何思為沒出門，坐在院子裏寫宣傳文案，聽見門口有倒車的動靜，以為是鄭思遠回來了，心想怎麽沒跟她說。
還沒等她迎出門，何洋洋開車進了院子。
先是從副駕駛拿出一個小書包，又從後座抱出一個看起來三四歲的小女孩。
“姑姑，你怎麽回來了？”
何思為覺得奇怪，看見這個小女孩更覺得奇怪。
“怎麽？不歡迎我？”
何洋洋牽着小女孩朝何思為說道，“叫姐姐。”
“姐姐。”
小女孩甜甜喊了一聲，轉身讓何洋洋幫她打開手裏的糖，“媽咪，打開。”
不知為什麽，何思為竟不覺得吃驚，但吃驚的人大有人在。
何軍正在剁肉餡準備炸丸子，聽到聲音立馬出了廚房。
他舉着一雙油手，對面前的情況有些手足無措。
過了一會兒才問道：“誰家孩子？”
“我的。”
何洋洋語氣平淡，完全不顧何軍臉黑得要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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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爸爸呢？”何軍沉聲問。
“分手了。”
何洋洋的神情坦然自若。
“分手了？”
何軍覺得自己妹妹簡直是個瘋子，“連婚都沒結，你就給他生孩子？”
“我是為我自己生的，再不生我都生不出來了。”
何洋洋早就料到有這一天，她也懶得藏了，反正遲早都得知道。
事實上這次何洋洋必須得說出來，因為單位要派她出去進修三個月，這關乎她升職最重要的一步，若是不成功，這輩子都得待在編輯主任的位置上。
這是她好不容易争取來的，絕不允許任何人來阻止。
平常出去一兩天，還能找保姆幫忙帶。可這出去三個月，她只能想到自己的哥嫂。
從前門聞聲進來的陳梅盯着小女孩的臉，一時愣了神。
真是不得不承認基因的神奇，那一雙光波流轉的眼睛跟何思為、何思桓一模一樣，祖傳的“何家大眼”。
她到了嘴邊的髒話咽了回去，這畢竟不是自己的親妹妹。
轉念又開始擔心這件事傳出去還不知道街坊鄰居會怎麽說。
陳梅深吸一口氣，她簡直不敢往下想，只能牽着小女孩往外走，“走，出去玩。”
小女孩倒是不認生，跟着陳梅往外走。
“要是老漢還在，都得被你氣死。”何軍氣得心口疼。
“要是老漢在，他肯定喜歡橙橙。”
何洋洋根本沒把他哥的話放在心上，轉身去拿自己的行李箱。
何軍氣得顧不上洗手，蹲在廚房門前抽煙，看着何思為幫着何洋洋将行李箱搬下車，一步都沒上前。
“何思桓呢？”何洋洋問。
“樓上。”
何洋洋立馬進屋，站在樓梯間喊：“何思桓，下來幫我搬東西。”
“好。”
何思桓在樓上爽快答應，下樓看到姑姑也沒有一點吃驚的表現，好像早就知道姑姑要回來。
更讓何思為覺得奇怪的是平常懶得要死的何思桓今天怎麽一喊就動。
等到姑姑在房間裏整理東西，何思為拉着何思桓下了樓。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姑姑今天要回來？”
“嗯。”
何思桓拿着 QQ 糖逗着小女孩。
“你之前去姑姑家都見過她？”
“你也見過。”
何思桓提醒她，“去年在回龍灣的餐廳。”
何思為想起來了，她就覺得這個小孩眼熟。
“你那次不是說是你同學的妹妹，你真是連我都騙。”
“沒有姑姑的同意，我敢說是她女兒嘛。我每年都去姑姑那兒過暑假，還不是為了幫她帶孩子。憋着這麽大的事兒不讓說，你以為我好過？”何思桓抱怨道。
仔細想想，這幾年陰差陽錯自己竟一次都沒去過姑姑家，到市裏姑姑也是請他和何思桓去餐廳吃飯。
倒不是何洋洋瞞得厲害，而是何洋洋與何家的牽絆太少。
“我是不是你親姐？”
“你是親姐沒錯，她也是我親姑。但這是姑姑的隐私，況且每年姑姑給了我不少封口費。”何思桓有條不紊地說道。
“你等着吧，今晚咱們誰都別想好過。”
何思為拿着紙給小女孩擦鼻涕。
後院的何洋洋跟哥嫂說了實話，她要去國外待三個月，想拜托哥嫂幫她帶孩子。
“橙橙那麽小，不認生？”陳梅問。
“她天天在家看你們的照片，早就認識你們。再說有何思桓在，他能帶。”
陳梅這才反應過來，何思桓每年都去何洋洋那兒過暑假，前幾天也剛從市裏回來，肯定早就知道有這麽個妹妹的存在，竟是瞞了她這麽久。
“這個兔崽子，何思桓！”
她氣得轉身去找何思桓算賬。
何軍和何洋洋在屋子裏溝通了快一個小時，何思桓帶着小女孩坐在門市吃零食。
何思為把手機給了小女孩放動畫片，進了廚房和陳梅準備晚飯。
母女倆像是被何洋洋的事兒蓋住了嫌隙，再沒了別扭的氣氛。
陳梅指揮着何思為去洗菜，自己在竈臺上開火炒菜。
等到何軍和何洋洋從樓上下來，已經是晚上八點鐘。
陳梅拍了拍眼睛通紅的何洋洋，朝門外喊：“何思桓，帶着妹妹進來吃飯。”
一家人坐在桌前，原本該是高高興興的一餐飯，竟誰也高興不起來。
倒是小女孩先開了口，小心翼翼地問：“媽咪，舅舅舅媽是不是不開心？”
“嗯。”
何洋洋敷衍回答。
誰知小女孩轉頭看着何軍和陳梅笑，“舅舅、舅媽，橙橙愛你們。”
這是她常拿來哄自己媽咪的招數。
這句話惹得何軍臉色動容，還是陳梅先開了笑臉，嘟囔一句，“跟你媽一樣，最會哄人。”
何洋洋紅着的眼睛還沒消下去，跟着笑了一下。
接着她拿着筷子敲兩只眼睛轉着看大人臉色的何思桓。
“去盛飯。”
次日一早，何家院壩多了一個穿着紅裙子的小女孩，最快上來問的人是給何家送油粑粑的張春麗。
張春麗昨天聽到何洋洋回來，今早拿着剛炸好的油粑粑登了門。看到陳梅懷裏抱着個孩子，一時沒緩過神。
“誰家的？”張春麗将油粑粑放在貨櫃上才開口問。
“你說呢？”
陳梅懶得回答。
張春麗腦袋轉過彎，“洋洋生的？”
“難不成我還生得出？”陳梅沒好氣地說道。
“那可說不準，老蚌生珠也不一定。”
張春麗笑着打趣，絲毫不顧陳梅臉上的愁容。
陳梅可沒心情和她說笑。
“我就說這幾年她怎麽不着家，原來是有個小祖宗要供着。你是沒看到他哥昨晚的臉色，差點要打死她。”
“就你家何洋洋那個鬼機靈，何軍能拿得住她？”張春麗對陳梅的說辭嗤之以鼻。
“拿不拿得住那也是她大哥，要不是我攔着，非得把人打死。”
“是離婚了？”張春麗試探着問。
陳梅嘆了口氣，“那倒是好了，他哥去找人還有個說法。”
“啧啧啧，你們家何洋洋真是蠍子拉屎，獨一份兒。”
張春麗這會兒恨不得有把瓜子在手上，這劇情不比電視劇差。
“我和何軍昨晚都沒睡得着，我是能放平心态，他哥可不行，在床上翻來覆去地嘆氣。”
“那不得嘆氣，這女人帶娃咋找下家？”
“你覺得何洋洋想找個下家能找不到？我就怕她有了孩子以後更沒了成家的心。”陳梅擔心的說道。
張春麗想起自己的女兒，頓時沒了逗趣的心思。
“一個人帶着孩子是累點，但也少了有婆婆的煩惱。你看看我家莉莉攤上個惡婆婆，現在連女兒都見不到。再說洋洋她能掙錢，其餘的你們兩口子幫襯點，日子比別人好過不少。”
陳梅立即接了話茬說：“這不就幫襯着照顧孩子三個月，她媽說是要去國外出差，回來就升職。”
陳梅忍不住露出驕傲神色，朝張春麗囑咐：“你別跟外人說這些事兒，傳出去不好聽。要是有人朝你打聽，就說是離婚了。”
這番話是陳梅昨晚就想好了的說辭，只說當初何洋洋閃婚閃離，不好跟家裏人說，眼看着孩子大了，還沒見過舅舅、舅媽，這才讓她帶回來看看。
即使今天張春麗不來找她，她也得帶着孩子去店裏轉一圈。
小吃店開在轉街口，每天來來往往不少人，鎮上人都知道她倆關系好，說出去的話更可信。
“行。”
張春麗懂了陳梅的意思。
陳梅拿紙給橙橙擦鼻涕，橙橙嫌衛生紙粗糙擦着疼，躲了又躲，陳梅就這麽拿着衛生紙跟在後面追。
見陳梅沒空搭理自己，張春麗也趕着上街開店，便轉身走了。
果然就一天的時間，鎮上的都知道何洋洋離了婚有個四歲的孩子，話雖然不好聽，但總比沒結婚就替別人生小孩強。
何洋洋自是不在乎這些傳言，她一年就回來一兩次，要不是為了哥嫂的面子，她才懶得圓這些謊。
自從她回來那天起，何軍就沒給過何洋洋好臉色，兩人面對面碰上，何軍也是板着臉轉身走，似是多看她一眼都嫌煩。
有了哥嫂幫忙管孩子，何洋洋每天睡到中午才起。
今天天氣好，何思桓在院子裏擺弄燒烤架，何洋洋穿着真絲睡衣坐在樹蔭下乘涼，臉上敷着黑色面膜，把從外面回來的何軍吓了一跳，惹得何軍瞪了她兩眼。
何洋洋拉了拉身邊的女兒，指了指何軍，小聲說道：“舅舅在生氣，你去哄哄他。”
橙橙穿着陳梅剛買的碎花裙，紮着兩個辮子，蹦蹦跳跳地跑到何軍面前，拉着他的手。
“舅舅不生氣，橙橙給你糖。”
送到何軍手裏的是何思桓下午哄她不哭才給的奶糖，奶糖快要被溶化，膩乎乎的捏在手裏遞給何軍。
何軍沒法再板着臉，只能抱着橙橙出了院子，邊走邊說：“走，舅舅帶你去釣魚。”
“釣魚，釣魚，橙橙最喜歡釣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