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男人坐在單人沙發上,雙腿交疊着氣場駭人,旁邊侍應生遞過來煙和打火機,慢條斯理的點完煙後,他眯了眯眼,骨節修長的指夾着根煙輕吸了一口,白色的煙霧緩慢上升模糊了神情,動作說不出的迷人。
酒吧昏暗的燈光映出周斯越的五官輪廓,透着棱角的冷峻與光線聚在一起,将他周身鍍了一層醉人的光暈。
舞池裏瘋狂搖擺腰肢的男女們摟抱在一起,愛欲交織,相比于舞池中心喧鬧的氣氛,卡座上的環境倒有些冷,幽暗的角落一只骨節分明的手默默玩弄着手中的酒杯,晶瑩的液體似有微光,最後彙成一縷緩緩流入男人的口唇。
周斯越已經很久沒有來這樣的地方了。
洛洛正熱火朝天地蹦着,眼睛一瞥發現周斯越一個人在角落喝悶酒,于是抽身出來想把周斯越拉出來,可他紋絲不動。
“啧,叫你十次才出來玩一次,結果還像個石像一樣杵在這裏,沒意思。”
周斯越眼皮都沒擡,聽到此話幹脆利落地放下酒杯,“那我回去了。”
“嘿!你這人……”
洛洛趕緊把周斯越往下按,“這不是看你心情不好才讓你出來玩的,失個戀也別把自己搞出家啊周總?”
“直男是好吃,但也不至于把你迷成這樣啊……”洛洛在一旁嘀嘀咕咕,好似突然想到什麽一樣雙眼一亮,嘴角帶着些許不懷好意的笑,只見他緩緩湊到周斯越耳邊輕聲問:“他是不是那方面天賦異禀,上次檢查的時候我看他蠻大的,跟他做很爽吧?”
周斯越睨了洛洛一眼,終于開口說了今晚的第一句話。
“你找操?”
洛洛沒忍住噗嗤一笑:“我開玩笑呢!”
眼見周斯越的情緒并沒有因為這句玩笑而放松,洛洛唇角的笑意淡了些。
“斯越,你不要告訴我你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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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沒聽到周斯越反駁,洛洛一下急了:“不是吧周斯越?你瘋了?包養出真愛啊!你清醒一點,那是直男,在你身上撈夠了就會走的!你在他身上花的每一分錢都會變成以後他給他老婆的彩禮。”
周斯越默不作聲雙眼盯着舞池,但洛洛知道他注意力根本不在此,于是一屁股坐他旁邊開始規勸。
“你還記得我是怎麽被迫當1的嗎!那是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我在酒吧門口撿到一個被下藥的男大,他說他是直男,不小心着了道讓我幫幫他。”
洛洛聲情并茂,邊說邊哀嚎,“他非要我帶他去酒店,我尋思算了,就當我英勇獻身吧,大不了菊花疼兩天。結果呢,一到床上這家夥給我蛋嘬得啪啪響,從裏舔到外,我一看這架勢不對啊,騷得滴水了算哪門子的直男!然後他把我綁在床上自己坐了上去,我他媽是純0啊,強迫0當1天打雷劈啊!”說到傷心處洛洛甚至擠出兩滴淚,“事後他跟我說,現在1太少了,他要是不另辟蹊徑想到這招,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約上炮。”
“還有我那個要死的初戀,把我掰彎又說自己是直男,把老子甩了沒多久屁颠屁颠跟女人結婚去了,我去找他老婆說明真相怕她被騙,結果人家夫妻倆聯合起來給我掃地出門還給我仨大嘴巴子!我他媽臉腫了好幾天!”
周斯越沒忍住擡眸看了洛洛一眼。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和‘直男’這倆字脫不了幹系!我是過來人,碰直男倒大黴。再說你倆本來就是單純的包養,怎麽又談上感情了呢,現在人家撈夠了走了,留你一人傻逼一樣守身如玉,拍電視劇呢你,趕緊醒醒腦子。”
洛洛說了半天,渴得一口氣悶了個罐裝可樂,為了效果逼真還擠出兩滴貓尿,想着他這麽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周斯越好歹能聽進去點,結果偏頭一看,周斯越完全沒反應,甚至一邊聽故事下酒,一邊玩起了手機消消樂,不知不覺喝了好幾杯。
“我說,你聽了我的故事為什麽沒反應?”洛洛露出一口大白牙幽幽道。
“認識你7年,每次你喝醉都會講這兩個故事,我都會背了,剛才讓你講完沒打斷你是給你面子。”
媽的!洛洛憤憤起身,看來只能用大招了!
很快周斯越就見識到了洛洛的大招——
聚會到後半場的時候,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至周斯越身前。
他微眯着眼睛,五官深邃卻并不淩厲,氣質內斂而深沉,襯衫與西褲一絲不茍,扣子嚴謹地扣到最上方,渾身上下充裕着遮不住的矜貴。
“斯越,好久不見。”
聽到熟悉的聲音,周斯越緩緩擡頭,在看清男人面容後頓了下:“魏總。”
“叫魏總有點太生疏了吧?我還是喜歡你叫我銘峥。”
周斯越微微一笑:“怎麽從美國回來了。”
“想回來發展了,而且國內總有個人讓我忘不掉。”說罷魏銘峥拿起一個幹淨的玻璃杯給自己倒了半杯酒,又輕輕碰了下周斯越的杯子。
其實在許弋之前,周斯越和魏銘峥短暫的在一起過一段時間。但說真的那也不算在一起,頂多是擦出火花有了幾分暧昧,不過兩人性格都偏強勢,而且到床上才發現撞號,誰都不想讓步,也就這麽散了。
忘掉前任最快的方法就是投入一段新的感情,周斯越遠遠看到洛洛沖自己擠眉弄眼,無語地還了對方一個白眼。
他現在對任何人都沒興趣,他只想要自己那條掙脫項圈跑丢了的、不聽話的狗。
此時南方的一座小島上
許弋百聊無賴地刷着手機,緊皺的眉頭和亂花的手指出賣了他焦灼的內心。
離開周斯越之後他一直沒有換手機號。
他保留着暢通的通訊,就連微信也沒舍得删掉周斯越。
他怕如果真的完全切斷這份聯系,周斯越會以為他出意外。
離開的這些天周斯越每天都在給他打電話,每次看到桌子上震動的手機時,他心中有無措,也有慶幸。
周斯越比他想象的還在要在乎他。
同病房的老大爺看到許弋的電話響總提醒他接,可許弋說他不敢。
老頭又說:“那你直接換個電話卡不就得了?”
許弋抿唇,最後咧嘴扯出一抹苦笑:“我怕他會擔心。”
至少電話暢通意味着許弋暫時沒有什麽生命危險。
可是……許弋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周斯越最近打電話的頻率越來越低了,今天甚至一個都沒有。
他刷着朋友圈,最新一條是洛洛發的照片,他本來都沒點開看,可餘光在看到周斯越的側臉後身體倏然一僵。
照片中間是衆星捧月戴着生日帽的洛洛,而右上角的角落裏,周斯越隐約露出半張面無表情的側臉,他身旁出現了一個許弋從未見過的男人,那男人目光炙熱,緊緊鎖定着周斯越。
許弋的心突然空了一塊,好似被人用叉子一點點刮下血沫。
他的手指情不自禁摸上屏幕裏周斯越的臉,可哪怕照片已經放到最大,他的手在碰到周斯越的時候仍避不開他身邊的那個男人,可見兩人距離之近。
手指誤觸不小心退出了圖片,等到許弋慌忙再想找這張圖片的時候卻看不到洛洛的這條朋友圈了,點進去的時候只剩一條橫線——洛洛把他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