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心頭癢

第13章 心頭癢

早上,許星然沒要陳森叫就起來了,他收拾得很快,全部準備好站在玄關時陳森剛從廚房出來,一只手拎着要帶去面館的小料。

他興致勃勃地看着陳森,期待他像以往一樣,捏着他的脖子吻上來。

陳森卻完全沒有get到他的意思,無趣地說了句“久等了。”

許星然的嘴角一下子落下來,擋在門前不走了,陳森挑了下眉,意思很明顯,問他大早上想作什麽死。

當然這是他自己腦補的,不過,他看陳森的表情,覺得實際意思和這個也差不多。

許星然頓時不高興了,除了陳森很讨厭的表情,還有因為對方忘記了他們過去的習慣。

“就走了?”許星然拖着嗓子問他。

“嗯。”陳森大概是看出他越來越黑的臉,又在屋內疑惑地巡視一圈,不太确定地問他:“走嗎?”

“我不去了。”許星然很大聲地宣布,撞開陳森的肩膀,走到沙發旁一屁股坐下來,臉拉的比陳森手裏下垂的袋子還長。

陳森低頭看了眼時間,把小料放在一旁的櫃子上,走到許星然旁邊。

許星然感覺到身旁的沙發凹下去一塊,臉頓時拉的更長了,多了幾分不自知的委屈。

“看看我呗。”陳森勾着他的下巴把他拉回來,問他:“我怎麽大早上就惹你生氣。”

他說完這句話許星然就有點想笑,但是他憋住了,抱着手斜着眼觑他,一副“拒絕靠近”的模樣。

其實他們現在的距離有點近,這樣看陳森并不舒服,但是他不想讓自己顯得很廉價,——明明陳森還什麽都沒做,他就想原諒對方了。

陳森似乎是想伸手碰他的臉,許星然向後躲還是沒躲過去,被陳森捧住了臉頰,然後趁他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快速在他的嘴上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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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星然瞪着眼,問他:“誰讓你親我了?”

陳森并不回他這句,而是說:“我知道了。”他的瞳孔很黑,此刻卻格外的亮,裏面像是盛了光,波光粼粼的。

“你今天很快。”陳森說:“許星然真棒。”

很多時候,許星然總會産生陳森在把他當孩子養的感覺,比如現在。

他其實非常不願意別人小瞧他,但唯獨陳森說出這些如同哄小孩一般的話語時,他非常奇怪地并不會不高興,反而覺得滿足。

“你還是忘了。”許星然的氣焰小了些,眼簾耷下來,說:“這才多久?我上次還提醒你了。”

“我的錯。”陳森的嘴巴貼着他的嘴巴,用最不誠心的姿勢和他道歉。

他開口的幅度很小,聲音因此變得黏黏糊糊的,但是許星然聽的很清楚,他說:“我以後每天都會親親你。”

許星然從不認為自己對陳森有感情,但是陳森有時候說的一些話,會讓他心頭癢癢,像是有什麽東西長出來了。

那個瞬間,他會想把陳森吃掉,讓他永遠變成他一個人的所有物。

他們最後遲了半個多點才到店裏,是王港先開的門,早上六點多沒什麽客人,王港看到許星然跟在陳森後面,表情是一如既往的無語,這次還多了一點憤怒。

“森哥,你看看這都幾點了?”王港從來不會這樣和陳森說話,許星然知道他是在說給自己聽,但是他假裝聽不懂,倒了一杯熱豆漿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王港:“……”

他深吸一口氣,朝陳森走近了幾步,聲音低了些,“昨晚……”

陳森突然對他搖了搖頭,眼睛瞥了眼許星然的方向,王港及時剎住車。

許星然奇怪地擡起頭,只看見陳森和王港走遠的背影。

兩人走到面館後門的小巷子,長長的巷道空無一人,冷風從巷口灌進來,把陳森的眉眼都吹冷了,他垂着眼,只對王港吐了一個字:“說。”

于是王港把昨晚有人鬧事的事情仔仔細細說了出來。

陳森前腳剛走沒多久,後腳就有兩個五大三粗紋着花臂的社會男進來了,隊也不排,直直沖到櫃臺,把隊伍最前面的女生一把推開插隊,女生差點倒地還好被身後的同伴扶住。

“你怎麽辦的?”陳森問。

“我當時那個脾氣就上來了!”王港捋起袖子,被冷風一吹,又捋了回去,“但是吧,我又想到之前因為我的暴脾氣給你惹了很多麻煩,就忍住了,趕緊讓廚房給他倆打包了完事。”

陳森張口要問什麽,王港了然地繼續道:“放心,那兩個女孩子膽子算大的,沒啥事,我給人免單了。”

事情肯定沒有這麽簡單,果不其然,王港的眉頭又凝了起來,“但是森哥,我被吳放認出來了。”吳放就是插隊的社會男中的一個。

王港咬牙:“我真沒想到這麽多年,他還能記得我。”

陳森的嘴角勾起來,道:“你這口音我過一百年也能認出。”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哥?”王港麥色的臉頰下湧起一陣紅,“吳放要是再來怎麽辦?我沒事阿,但是我怕他找你麻煩。”

“他知道我在這嗎?”

“不知道……吧。”

陳森點點頭,“知道也沒事,到時候再說吧。”

他說完就往回走了,王港跟在陳森後面,撓了撓頭,問:“我突然忘了咱們當年是怎麽跟吳放剛起來的,你還記得嗎森哥?”

前頭陳森的腳步停了下來,回過頭看着他,不相信的語氣道:“你忘了?”

王港“昂”一聲,沒想到陳森的下句話讓他更懵了,“忘了還跟許星灏關系那麽好?”

“不是……”王港在原地愣了幾秒才追上去,“這和許星灏有什麽關系阿卧槽?”

“還有,許星灏這幾天怎麽不來了?你們之前……”王港聲音戛然而止,他看到前面站着一個人。

是許星然。

他雙手捧着一杯喝了小半瓶的豆漿,倚在後門的牆上。

鬼使神差的,王港把後半句話咽下去了。

許星然看見他們,只是很輕地擡了下薄薄的眼皮,嘴角不知道是被熱豆漿燙的還是怎麽回事,殷紅的兩瓣,像是往外滲着血,整張臉被襯得越發白。不聲不響地站在那裏,乍一眼看過去,真的挺吓人的。

“怎麽過來了?”還是陳森先開口了。

“不能過來?”許星然咧嘴笑了下,但是細看,眼底一點笑意都沒有,他把視線轉到王港身上,問:“剛子,你剛剛說誰?許星灏嗎?”

語氣慢悠悠的,聽着他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覺得許星然在故意惡心他,他想嗆回去的,但還沒開口就被陳森搶了,“你先去吧。”

這句話當然是對他說的。

王港只能照辦,路過許星然的時候還是沒忍住“哼”了一聲,只不過,礙于陳森在,他的聲音小到可以忽略不計,除了他之外估計誰都沒聽到。

王港一走,許星然的臉就擺了下來,聲音冷地像在冰裏泡過一般,“什麽許星灏?你們還有聯系?”

“沒有。”陳森走過去很自然地拿過他的豆漿喝了一口,才繼續道:“他問許星灏這幾天怎麽不來了。”

他說完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許星然,許星然昂着下巴回看他,陳森笑了下,繼續說道:“我上次就和他說清楚了,他以後都不會再來了。”

“你怎麽和他說的?”許星然的臉色好了一些。

“就說讓他別再來了。”

許星然不太滿意,“你詳細說說。”

“沒什麽可說的。”

“不行,你快說,讓我高興高興。”

陳森聞言瞥了他一眼,但是這個眼神中倒沒有責怪的成分,更多的是無奈。

他們已經走到大堂,七點過後,客人多了起來,陳森開始忙碌,對于許星然的追問不再理會,許星然意識到陳森不願意和他說這件事,有些不高興,但是又沒辦法。

他知道陳森就是這個樣子,哪怕陳森因為他和許星灏不再聯系,陳森也永遠會記得他和許星灏的過去。

陳森看起來冷冰冰的,實際上比誰都心軟。

因為陳森的“心軟”他才能一次又一次獲得原諒,現在,他必須得接受因為對許星灏的“心軟”陳森在他面前的閉口不談。

接受是接受,但是不影響他不開心,陳森應該也看出來了,所以在他提出想自己出去吃晚飯的時候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問他大概什麽時候回來。

許星然不知道會和凱倫斯吃多久,他甚至不知道今晚會不會發生其他事情。

“不知道。”許星然吊着眉梢看他,“我不高興,可能就不回來了。”

陳森并沒有當回事,把他拉到沒人注意的角落,輕聲哄他,“不行,要回來的,我會想你。”

他垂下眼睫,沒什麽起伏地“哦”了一聲。

陳森最後似乎還想說什麽,但是什麽都沒有,只伸手用指尖順了下他翹起的發尾。

他動作很輕,而且很快,許星然只感覺到心頭癢了一下,像是有人在上面灑了片羽毛。

“去吧。”陳森說:“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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