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因果論
第27章 因果論
“你不知道?陳森沒和你說?”吳放不知想到什麽,突然笑起來,“你那時候不認識陳森?”
“你在說什麽?”許星然蹙眉。
他的表情讓吳放更加确定了。
許星然不知道他和陳森、許星灏他們三之間的事,說明他的入獄和許星然沒關系。他沒有和陳森一夥置他于死地。
太好了,太好了!
“你問過陳森了?”吳放雙手控制不住地來回搓動着,“他不敢告訴你吧哈哈哈。”
不敢?
許星然心頭快速滑過了什麽,一晃神的功夫,吳放已經站了起來,走到他旁邊,一只手搭在他的椅背,俯身逼近他。
他沒動,冷眼看着對方。
“你和陳森在一起了吧?他當然不敢告訴你我和他的事咯。”他笑起來,嘴角像是被人提上去一般,尖到可怖,“因為,當年他是幫許星灏對付我的啊。”
許星然瞳孔劇烈一縮。
“對對對,”吳放興奮道:“就是你想的這樣,我聽你的話,去找許星灏麻煩,結果被陳森搞進監.獄。我變成今天這樣都是你害的,你要怎麽補償我?”
吳放眼神癡迷地看着他,一只手擡起他的下巴,一寸寸低頭,就要碰上的最後一刻,許星然涼涼啓唇,“別和我扯什麽因果論,如果不是你答應許星灏來侮辱我,你又怎麽會坐牢。”
許星然一巴掌拍開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是你自己的問題。”
他最後一個字拉的極長,裹着濃濃的嘲意,吳放的腦子“哄”地一聲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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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這裝什麽高貴啊許星然?你當年躺在老子身下的時候怎麽不擺出你現在這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吳放驀地頓住,長長地“哦”了一聲,恍然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利用我報複許星灏是不是?”
吳放向後退了兩步,眼睛渾濁一片,“你真牛逼許星然。”
他狀态有點不對勁,許星然不敢再刺激他,沒回他這句,站起來去廚房給他換了杯熱水,随後用眼神示意他坐下。
吳放直直看着他,撲通一聲在椅子上坐下,像是重物落水的聲音,很響。
他雙手握着杯子,不知道在想什麽。許星然等了一會,才緩緩開口,“你那半年是怎麽對我的你自己心裏清楚,我現在願意坐下來和你心平氣和聊天已經是我大度。”
吳放的眼珠子轉了一下沒說話,許星然舔了下唇角,這才道:“你那時候是為什麽會進……”
“你很在意?”吳放的聲音很輕,“在意我被陳森搞進去還是在意陳森為了幫許星灏居然能做到這種地步?”
許星然不答,吳放諷道:“你知道青雲會嗎?”
青雲會,南城誰不知道。
許星然等着他下面的話,吳放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語氣拉的很長:“你知道陳森是青雲會的人嗎?”他觀察着許星然的表情,滿意地笑了,“陳森什麽都不告訴你?你們不是在一起了嗎?”
“也是,在陳森心裏你肯定是比不上許星灏,畢竟他當年可以為許星灏沾一身血,在醫院趴半個月,你拿什麽……”
“別說了。”
吳放一怔,許星然低垂着眼,模樣依舊動人,什麽都看不出,卻莫名讓他覺得心口缺了一塊。
他的火氣更大了,只想讓許星然更加難受,什麽話都敢說:“陳森不告訴你我和他的事情,你肯定也不知道他和許星灏為了解決我每天見上很多面吧?”
後面這一句當然是他猜的,他昨天根本沒聽到許星灏和陳森講了什麽,這根本也不重要。
“你說他明明有青雲會這個關系,為什麽每天還要和許星灏見面呢?”吳放翻出手機上昨天偷拍的陳森和許星灏的照片,摁住手機一把推到許星然眼前。
“你看,他們多般配。”吳放盯着許星然低垂的睫毛,心裏有像是被貓抓了一下又一下,“很生氣吧,他根本不在乎你,只有我最懂你。我們是都是生活在下水道的老鼠,根本不會有人把我們當回事,需要的時候當你是個人,不需要的時候就一腳把你踢開,你還沒有看清嗎?”
許星然仍是沒反應,目光一直定在他的手機上,吳放握着杯子的手被燙出了一層汗,許星然終于開口了。
“所以呢?”他半撩起眼,只露出半顆黢黑的眼珠,被他這麽直直地看着,吳放心裏莫名一陣發怵,但是他對陳森的恨意遮蓋了一切,他喘着氣,道:“既然陳森不在乎你,背叛你,和許星灏統一戰線侮辱你,你就和我站在一邊,我們一起把陳森拽下來,好不好?”
“你想做什麽?”
吳放握着杯子的手情不自禁顫動起來,不知道是因為興奮還是什麽,“他不是開面館嗎?不是什麽‘最帥面館老板’嗎?我們給他的面加點料,讓他身敗名裂,被我們踩在腳底下,再也爬不起來……”他的眼睛瞪得極大,将許星然整個人都吞了進去,“怎麽樣?你高興嗎?星然?”
……
吳放走了後,許星然又倒回去睡覺,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很久,本來以為會睡不着,卻還是睡了過去。
他夢回高三,陳森和許星灏徹底鬧掰的那段時間。
陳森在他的有意誤導下,相信了他的燙傷是許星灏幹的,和許星灏大吵了一架。當天晚自習,許星然路過陳森的班級時沒有看到對方,問了他的同桌,被告知陳森從晚飯後就沒再回班。
他記得今天陳森不用上班,但是還是不放心,去陳森工作的燒烤店找他。
陳森果然在。
離老遠許星然就看到他了,他拽着背帶用最快的速度跑過去,重重的雙肩包因為跑動一下下砸在他的背上,砸的他心口都在發顫,但他的速度并沒有因此慢下來。
終于跑到燒烤攤前,隔着一層煙,許星然非常大聲地、高興地喊陳森的名字。
陳森沒什麽表情地擡眼看了他,他被炭火熏了一晚上的眉眼很黑,眼睛裏什麽都沒有。
可能因為他只是用眼神示意他找地方坐,沒有和他說話,讓許星然覺得局促。
今晚的人也不算多,陳森卻好像很忙的樣子,一次也沒有看他。
許星然抱着書包在角落的椅子上睡着,口水很傻地流了滿桌,陳森下班過來,只在他的桌面上潦草叩了兩下,許星然被驚醒,一擡頭看到的是陳森拖着自行車已經走遠的背影。
他愣了兩秒才跟上去。
他察覺出陳森的心情不太好,講了許多尴尬的冷笑話,比如著名的“老鐵沒毛病”,許星然笑得直岔氣,陳森卻沒有什麽反應。
許星然有點讪讪的,給自己在心底打氣,預備再說下一個時,陳森突然開口了。
他說:“我今晚想一個人走。”
許星然身形一頓,拽着雙肩包的手突然被劃到,在掌心留下一道深深的白印。
他沒有回答,站在原地。
陳森也不需要他的回答,一個人越走越遠。
作者有話說:
關于《老鐵沒毛病》
問:有一個人姓鐵,他不長頭發,請問得了什麽病?
答:老鐵,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