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監控
“我什麽都可以答應你，但是你必須理由充分。”簡力已經最大限度給楊雨歌開了綠燈。
“其實……”楊雨歌頓了頓，“這只是一個心理戰術。”
“我做出這麽大的犧牲，可不是只為了聽你一個概念的。”
“我的意思是，這是兇手第一次犯案，他很害怕自己的行為會為他自己招來麻煩，所以如果警方有所進展的話，會增加他的恐慌，結果只會是讓他藏起來，我把消息放給媒體，就是為了讓兇手放松警惕，讓他覺得他現在非常安全，然後這才有利于我們把他找出來。”在簡力聽來，楊雨歌好像已經全盤托出，但實際上楊雨歌還有所隐瞞，但就楊雨歌目前所講的這些已經足夠讓簡力相信楊雨歌做出了一個正确的決定。
“可是，你就這樣認為兇手會躲起來，是不是太武斷了一點？”其實簡力已經幾乎被楊雨歌說動了，但是離他心裏的距離還差一點點。
“不，我也不能完全确定，我只是防範于未然，從概率上講，當警方說他們有進展的情況下，那些罪犯無法得到警方的情報，他們對這種未知的東西很容易産生恐懼，可是如果警方說毫無進展的時候，他們便能确認唯一一個情況，這樣他們就會放心多了，這只是一個概率，這個概率也是基于有太多還沒有被抓回來的逃犯所産生的。”楊雨歌堅信他之前所做的數據研究足夠說服簡力。
簡力也确實被楊雨歌說服了：“雖然你說得很有道理，但是聽起來你的這個辦法還處于研究階段。”
“是的，這的确處于研究階段，這不一定能适合每個人，但是我堅信能适合大部分的罪犯，這就像神農嘗百草一樣，總是會有一定的風險，但是如果這招成功的話，我覺得能解決很多案件成功率的問題。”楊雨歌這時嘆了一口氣，“本來罪犯都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他們也有思考，如果用機械的偵查手段去抓人，就好比一拳打在樹上，樹不會躲，可是人會躲，所以要抓住罪犯，這是一個鬥智鬥勇的過程，需要靈活的處理。”
“好吧，我姑且相信你一次，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事已至此，楊雨歌先斬後奏，簡力也改變不了局面，而且楊雨歌又如此有信心，他只能選擇相信楊雨歌。
“放心吧，簡局長，我同樣也是在拿自己的職業生涯去做賭博。”楊雨歌潛移默化地用了“共情”的套路讓簡力心裏好受多了。
“好吧，那就這樣吧。”于是簡力挂斷了電話。
楊雨歌長舒一口氣，他總算把這個事情搞定了，于是楊雨歌又走回卧室，準備跟蕭耀再讨論讨論，可是卧室卻沒有了蕭耀，只剩下兩個空酒杯和半瓶紅酒放在床頭櫃上。
蕭耀竟然在楊雨歌打電話的時候不辭而別了，但是楊雨歌也沒有生氣，蕭耀本來就是這種神出鬼沒的随性之人。
楊雨歌對于蕭耀的行為已經見怪不怪了，換做其他人可能已經不會把蕭耀當做朋友，然而楊雨歌卻不會抛棄蕭耀的，要知道如果他連蕭耀都丢掉的話，那麽他就連一個朋友也沒有了。
蕭耀離開後，至少楊雨歌能安靜一點，他能安靜地去做工作，于是他收拾好紅酒後，便穿着睡衣回到了辦公室。
楊雨歌拿起電話，又撥通了簡丹丹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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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簡丹丹便接通，楊雨歌一句話還沒說，便聽到簡丹丹滔滔不絕：“楊博士，我爸他簡直氣瘋了，他把我臭罵了一頓，他還想罵你來着，但是我勸了他，所以……”
“我知道。”楊雨歌打斷了簡丹丹，“我已經和簡局長溝通過新聞的事情，已經沒事了，他不會再說什麽。”
“原來你們已經談過了，那我就放心了，他沒有罵你吧？”簡丹丹表現得十分擔心楊雨歌。
“簡警官，我打電話不是為了跟你說這件事的，我是想知道，你有沒有按我的吩咐去縮小嫌疑人的名單。”但是楊雨歌卻沒有心思去和簡丹丹扯多餘的事情，他更關心案情。
“有啊，有啊。”簡丹丹對于嫌疑人名單也很激動，“今天楚隊也派了一位師兄在看監控，我便也跟着一起看，但是我和他不一樣的是，我用了你的辦法再縮小來往人員的名單，而且我沒有把這個辦法告訴他，你說我聰不聰明啊？”
“行了，簡警官，你如果現在有空閑的話，能不能過來我這邊一下？”楊雨歌聽不得簡丹丹那些廢話，然而簡丹丹卻想和楊雨歌多聊聊。
“我能來嗎？”簡丹丹更加激動了，她當然願意和楊雨歌面對面地聊。
“當然，請快一點。”楊雨歌才剛說完，那邊便挂斷了電話。
簡丹丹果然很快速，楊雨歌才剛重新洗漱完，甚至都沒來得及換上正裝，還穿着睡衣便聽到了辦公室外有敲門聲。
楊雨歌就只能穿着睡衣去開門，便看到穿着休閑運動服的簡丹丹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手裏還拿着一個手提電腦。
“進來吧。”楊雨歌邀請簡丹丹進門，讓簡丹丹在為病人準備的沙發上坐下，并且自己從卧室的冰箱裏拿了一瓶可樂遞給楊雨歌。
簡丹丹坐在沙發上，看到楊雨歌還穿着睡衣，臉蛋有些微微泛紅，只不過幸好現在正是黃昏時分，屋內昏暗，楊雨歌看不出來，不然簡丹丹會感覺很尴尬。
楊雨歌就好像很喜歡黑暗一般，他都沒有開燈的打算。
簡丹丹也不好意思要求開燈，只得默默打開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
“楊博士，你來看看這幾個人，我專程按你的要求截取了幾個人的視頻。”
楊雨歌盯着電腦屏幕問：“有幾個人？”
“其實不多，就四個人。”簡丹丹不敢去看楊雨歌，她每看楊雨歌一眼，臉頰就會滾燙一分。
“這個死者年齡不小了，客人少很正常，讓我看看吧。”于是楊雨歌便看到了簡丹丹電腦屏幕上正在放那出事公寓大門的監控。
簡丹丹一邊放，一邊講解：“這一個男的，在一周內出現過三次，每一次都是醉醺醺的來的，每一次都會呆半個小時。”
楊雨歌看了看監控，監控裏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有點脫發，但是脫發不算嚴重。
楊雨歌微微點頭：“每次時間可不長啊，這肯定是個熟客，可以多留意一下。”
楊雨歌沒有注意到自己說話有點太過了，沒有考慮到簡丹丹是女孩子，簡丹丹都不敢接楊雨歌的話，趕緊翻開下一段視頻：“這一個男的，前兩天和另一個男的來過一次，而昨晚是自己來的。”
第二個男的相比第一個更老一些，頭發都有些花白，不過這個男人看着沒有酒意。
“他倆誰先來的？”楊雨歌順口問了一句。
“我是按先來後到的順序給你放的。”
“那我明白了，這次這個呆了多久？”
“更短，二十分鐘。”
“好，下一個。”
“這一個有些不一樣的地方。”簡丹丹給第三個人劃了一個重點。
楊雨歌眼睛沒有離開過屏幕。
“這第三個是個年輕人，看着應該還在讀大學的樣子，還背着一個書包，來過兩次，上一次是五天前。”
楊雨歌也重點在注意這第三個男子，因為第三個男子在年齡上确實和前兩個不一樣，而且他沒有喝酒，而且總是左顧右盼，心神不寧。
“這一個待了多久？”楊雨歌也覺得這一個年輕男子嫌疑很大。
“五十分鐘吧。”
楊雨歌摸着自己下巴，若有所思地說：“年輕人果然身體好。”
這又讓簡丹丹接不上話來，她便只能又準備最後一個：“這次還是一個酒鬼，也來過三次，這一次僅僅待了十分鐘。”
最後一個男子是一個比較瘦弱的中年男子，在視頻裏，走路都有些搖搖晃晃的。
楊雨歌看完了四個嫌疑人，反問了簡丹丹一句：“你覺得誰才是最有嫌疑的人。”
簡丹丹思考了一下，才回答：“我覺得最後一個人吧，畢竟他是最後出現在監控裏的嫌疑人，如果前面就出事了，他說不定會撞見死者呢？”
“這個理論不成立，你想想，如果你是他，你來尋歡，結果門關着，你會怎麽做？”
“敲門啊。”
“敲門沒有人回應呢？”
“那我就走啊。”
楊雨歌點點頭：“對啊，所以他也有可能就是這種情況，死者要不是房東來催房租，不然她很有可能死在家裏好幾天都沒人發現，所以先來後到并不能說明誰有嫌疑，而且就算這四個人這一周出現了幾次，也不一定是死者的客人，也有可能他們真的是來找其他人的。”
“那楊博士覺得誰最有嫌疑？”
“我覺得第三個，那個年輕人嫌疑最大。”
“為什麽呢？”
“那為什麽考試的時候，三短一長選最長呢？”
“為什麽呢？”簡丹丹又重複問了一次。
“還不是因為最長的最不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