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棄養?
棄養?
程寧從呂青梅那裏回到家,給白薇薇打了個電話,關心了下漁村的進展。
白薇薇表示在程氏集團大開綠燈的情況下,現在已經有很多小公司過來學習,并且簽了加盟合同了,可以說是非常成功。
程寧有些心不在焉的回了幾句,白薇薇想關心她和顧徽的情況,又覺得這段時間程氏集團提供幫助的時候,顧徽眼都沒眨就給了,這個時候她再跟程寧調撥他們倆關系有點小人。
但她是個藏不住話的人,跟程寧東拉西扯了一會兒之後,還是問了:“你……最近跟顧徽怎麽樣呀。”
“沒事啊,就還是老樣子。”程寧故作輕松地說。
“哦……我聽外頭傳……哈哈,都是瞎傳,沒事就好,那就好。”
“外面傳什麽了?”
“哎呀……都是不知道從哪裏傳出來的消息,……”
程寧眯起眼,聲音拉長威脅道:“白-薇-薇”
白薇薇幹咳了兩聲,有些後悔自己這麽八卦,她壓低聲音:“顧徽沒在你旁邊吧。”
程寧看了眼顧徽安得攝像頭,狀似無意的湊過去看了一眼,嗯,沒有聲音傳感器。
她說:“不再。”
“你看個在不在這麽久?我都不敢講了。”
“白-薇-薇”
“好好好,我說,我說”白薇薇拿着手機的手都有點出汗“我聽說你跟向戚戚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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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之後她的心崩崩直跳,媽呀,程寧和向戚戚,她想都不敢想。
說出來她都覺得背德,就感覺是她跟向戚戚、或者她跟程寧一樣,離譜又大膽的八卦。
程寧:……憋這麽半天就這?
電話那頭遲遲不傳過來聲音,白薇薇緊張的說“你怎麽不說話?不會是真的吧?”當年信息化三劍客合着就我是小醜?
“你想什麽呢!”程寧無奈的說。
為什麽總是有人要扯她和向戚戚,明明這個時代也是提倡優生優育,勸導大家不要近親結合。
怎麽這麽多人無視她和向戚戚的親戚關系,總是要把她和向戚戚扯在一起呢?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白薇薇也送了一口氣,抱怨說“你不知道我聽到的時候吓死了,我就說你倆也沒怎麽單獨相處多,有你倆的時候也有我,我看着你們一點暧昧都沒有,怎麽可能會有愛的火花。”
“你從哪裏聽到的傳言?”
“集團過來送合作合同的旅游線經理譚子洋那裏,他說你要找個人分顧徽的權。嗨,男的就是八卦。”
程寧笑了笑,“這個人還挺會聯想。”把這個人記下了。
白薇薇也放松下來,脫口而出:“假的就好,不然你家那個醋壇子又要翻,之前莫名其妙的把你關半天,要是你移情別戀不知道他能做出來多出格的事兒……那你之前跟顧徽吵架的事情就過去了?”
“過去了?”程寧不知道自己在問向戚戚還是問自己。
“嗯?”白薇薇沒有聽清,繼續說:“嗨,情侶吵架嘛,床頭吵床尾和。感情的事兒難說清了,你看小李之前對我愛答不理了,最近又開始對我熱絡了,我都是強忍着才沒給他好臉。其實他要是再糾纏時間長點,我可能就繳械投降了。”
白薇薇結合着自己的經歷,感慨道“英雄難過美人關啊,男色誤人,男色誤人。”
過去了嗎?程寧問自己。
當時的恐懼和無助她記得很清楚,那種絕對壓倒性的,無法反抗的力量。
她過不去的,她不向這個世界的女性,幾乎很少被男性脅迫過,就算有也都認為是情調,沒有警惕之心。
挂掉電話後,程寧來到書房門前站了半天,想到了至今還在這件別墅的幾個攝像頭,下定決心。
書房是的攝像頭是沖着桌子的,她偷偷背對着攝像頭把顧徽抽屜裏的藥拿了出來,剛好能用身體擋住手上的動作。
她把藥片倒在桌子上,數了數,這盒藥還剩18顆。她把這18顆藥裝到兜裏,從呂青梅給她的藥裏數了18顆放到盒子裏,還剩了12顆。
周圍非常安靜,她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但她手很穩,做完這一切,她把顧徽的藥放回抽屜,把書桌恢複原狀。
呆坐了一會兒後,程寧覺得不能讓書桌看起來一點都沒動,她從上面抽了一本書,裝着看了一會,合上,去了洗手間。
她看着一共把兜裏的藥片掏出來,扔進了抽水馬桶裏,看着它們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沒有做錯,程寧對自己說,我是在自保,是正當防衛。最多算防衛過當,可我又不能不這麽做的理由。
一陣電話鈴聲打破了這片寂靜,程寧手忙腳亂的接起來。
“程寧。”
“顧徽。”
顧徽聽到程寧這樣簡短的喊他的名字,心就像被什麽柔軟有暖和的東西包住了,他笑着說:“我想晚上把爸媽接出來吃個飯,之前媽那邊的時間解決的差不多了,把她約出來,也跟她詳細彙報下最近的工作。”
他其實是想緩和下程寧和父母的關系,自從那次程寧回來和父母吵了一架後,她就再也沒有主動給她們發過哪怕一條消息。
他知道程寧以前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裏一直都記挂着她爸媽,不論怎麽忙,每周也會發三四條短信,打一個電話。
程寧表面上答應,但已經感覺到頭疼了。
她對父母的失望,比對顧徽要大的多。
畢竟她和父母相處了20多年,和顧徽只相處了三年不到。
可如果算有效相處時間,她和父母其實也沒有真的相處過非常長的時間,真的算起來可能是她和顧徽待在一起的時間更長。
母親就只想着賺錢,家都不怎麽回;父親就只知道打麻将,茶會,交際。她是由保姆、管家帶大的。
甚至為了怕她跟保姆更親而不跟生身父母親,這個時代的有錢人,竟然知道不能一直讓一個保姆帶他們的孩子。
所以在她的童年時期,陪伴她最多的是她家裏的一個小熊玩偶。
上學後,只顧着學習,再加上三觀不合,她也沒有什麽鐵杆朋友。
大學時期,就是天天和向戚戚、白薇薇混在一起,她掰着手指頭算了一會到底是和顧徽在一起的有效時間多,還是和白薇薇一起的有效時間多。
算了一會兒後又把手指放下了。
就是算清了又有什麽意思呢。
下午的時候顧徽過來接她,他已經定好吃飯的地點,安排好包廂,并派人去接程父程母過去了,是一家味道很好的川菜館,程寧以前很喜歡吃。
他妥帖的安排好了一切,沒有讓程寧為這些事操心。
程寧無精打采的做在副駕駛。
等紅綠燈的時候,顧徽看了她一眼,說:“一會兒見了面,高興一點,別讓爸媽擔心。”
程寧張了張嘴,想反駁些什麽,但沒有說。
她舔了下嘴唇,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下去,換了句:“哦”
沒有什麽争辯的意思,反正已經下定決心了。她轉過頭不想看他,可還是在車窗的倒影中看到了他的表情。
他似乎被她陰晴不定的情緒影響,有些受傷的邊開車邊看着前方。
程寧心裏有些低落,從他的視角看,或許他的妻子是個冷漠無情的人吧。
不像別人家的夫妻,吵吵鬧鬧,但終歸相伴終生。
而她只一次就判了他死刑。
在這之前程寧也并沒有跟他說過她的禁忌,或者說底線。
因為那個時候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底線禁忌都是什麽,她被完全被愛情激素控制了,滿腦子都是他,現在回想起來,真的許了很多完全沒法保證實現的諾言。
他還喜歡她,可她卻決定不要他了。
當她真的和他離開,他會傷心的吧。
想到因自己提出離婚而傷心的顧徽,程寧忽然覺得自己是遺棄寵物的垃圾主人,明明她以前最讨厭這種人了,不能養一開始就別養,要養就做好攻略好好養,棄養不是人。
她其實很喜歡小貓,從前世就想養一只,可一直她都知道自己的工作太忙生活不穩定,不适合養貓,所以沒有養。
孩子,她也是先自己查了資料,又實際的找向戚戚借了他女兒,體驗了一天領孩子的感受,覺得目前的狀态做不了一個好媽媽,所以主動避孕。
她一直都是個認真負責的人。
包括和顧輝結婚之前。
她知道自己內心深處對男性有不符合當下的期盼,特意去看過心理醫生,查了很多關于這個世界對男性的研究,最終才下定決心向他求婚。
許下……一生一世的諾言。
是她先開的口。
程寧心裏分外難受,她靠在椅背上,垂下眼眸。
可那時,他們之前并沒有感情上的隔閡、行動上的對立、心裏上的怨恨。
感情這種東西,想追根溯源的時候,真的是一團亂麻,無法理清。
算了,秉着先撩者賤的原則,如果他能接受離婚就放他走。
如果他接受不了……
大不了就像呂青梅說的那樣,養他一輩子就是了。
反正她已經不指望在這個操淡的世界再遇到一個喜歡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