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春運期間車票很緊張，林楓還是托人弄到了一張卧鋪票。一直到他送她上火車，她才覺得舍不得，雖然只有一個多月，可是總歸是見不着他。
林楓給她買了許多水果零食讓她在路上吃。她一個人睡在狹窄的下鋪，耳朵裏塞着随身聽，不停地吃零食，仿佛嘴一停下來就會覺得難過。
林楓買了很多她最喜歡吃的牛肉幹，她一直嚼得舌頭都起了血泡。耳機裏莫文蔚的聲音一直唱：“這盛夏的果實，回憶裏愛情的香氣，我以為不露痕跡，思念卻滿滴。或許這代表我的心，不要刻意說你還愛我，當看盡潮起潮落，只要你記得我。如果你會夢見我，請你再抱緊我……”
火車咣啷咣啷響着，半夜的車廂，一片漆黑的沉寂。偶爾經過燈火通明的站臺，窗簾的縫隙就會透進一線光亮來。火車停留片刻，又繼續向前疾馳。
車廂裏的人都漸漸睡去，路欣瑤睡不着，起來泡方便面吃。拿出唐師傅的大碗，只見上頭用夜光筆畫了一只肥墩墩的小豬，尾巴還打了個圈兒，林楓的字一向寫得大，那一行字寫得更大，在黑暗中發着瑩瑩的綠光：“小豬，小豬，多吃水果，不準吃泡面。”
路欣瑤笑得眼淚噗噗往下掉。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林楓已經在她的心裏占了一個很大很大的位置了，大到把其它人都擠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路欣瑤最近似乎很少會再想起張德和了。
也許陸小妙的話是對的，想要忘記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愛上另外的一個人。她想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林楓的深情與執着感動，愛上了林楓。
到c市時，天早就黑透了，下着雨加雪，很冷。站臺內外燈火通明，人聲嘈雜。
路欣瑤手機沒電了，她找到公用電話給林楓打電話，他的手機關機，打他寝室的電話久久都沒有人接，也許他回家去了，她只好拖着行李先出站了。
出了火車站還要再搭四個小時的車才能到家。
到家也是半夜了，在家裏總是睡得特別踏實，她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最後被手機吵醒。她躺在床上，披着毛毯“喂”了一聲，結果是林楓，他冷得直吸氣，說話聲音并不清楚：“欣瑤，c市怎麽這麽冷啊。”
路欣瑤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c市冷？c市跟h市不一樣，又是雨又是雪的，當然冷。c市的冬天可不像h市的冬天從來不下雪，經常看見h市的冬天還有人穿着短袖逛街的。等等！c市冷？他怎麽知道c市冷？
“你怎麽知道c市冷？”
“我在你家樓下。”
路欣瑤覺得不可思議，裹着毛毯跑到窗前去，看到林楓站在小小的院子裏，沖她揮着手。
Advertisement
還在下雨，他沒有打傘，冷得直吸氣，口中呼出大團大團的白霧。四周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一切，周圍的白牆黑瓦，舊式的木樓已經泛了黑，小小的青石板中庭裏種着蘭花，蘭花旁邊卻站着他，冬季c市潇潇的冷雨，越發顯得有一種不真實的恍惚，她不由問：“你怎麽來啦？”
林楓仰着臉沖她笑。
路欣瑤趕緊跑回房間套件外套，然後跑到樓下給林楓開門。
林楓進門之後，路欣瑤又問了一遍：“你怎麽來啦？”
林楓沒有帶多的行李，就提着一個很小的旅行袋。路欣瑤幫他把旅行袋拿到自己房間裏，他這才打量她的家，房子半舊不新，收拾得很整潔，有一種家常的溫馨。
林楓看着路欣瑤走來走去，忙着拿幹毛巾給他擦頭發，給他倒熱茶，将自己熱水袋翻出來，灌了熱水給他捧着。又問：“吃了飯沒有？”
“我想你了。”
路欣瑤有點不好意思，走過去打開冰箱張望了一下：“要不我給你炒個蛋炒飯？”
“好。”
林楓一口氣吃了三碗，路欣瑤真怕他給撐着了，所以又掰柚子給他消食。柚子皮太厚，一片片地撕下來，第一瓣最難，他站起來幫忙，拿手使勁一掰，就開了。柚子的寒香散發在空氣裏，他吃了一口，說：“酸。”
路欣瑤說：“我嘗嘗。”剛剛拿起了一瓣還沒有撕開，他的唇就落在她唇上。溫軟得不可思議。她身子不由微微發抖，他唇齒間只有柚子的香氣，其實是甜的。
最後他放開她，她心撲通撲通亂跳，怕爸媽突然間就回來。她臉紅得像要燃起來，揪着他的衣領，踮起腳來飛快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林楓開心的笑着看她，問：“叔叔阿姨呢？”
“我爸媽上班去了，應該晚上才會回來。”
“那……就我們兩個人在家。”林楓看着路欣瑤，一雙眼睛清亮有神。
路欣瑤被林楓一直盯着看得有點不自然，白了他一眼：“想什麽呢你！”
“你說我想什麽我就想什麽。”
“不要臉。”
過了一會路欣瑤又問：“你怎麽就這樣突然跑來了？還有你怎麽知道我家的地址？”
“昨天剛送你上了火車我就開始想你了，你走了以後我一個人回到那個小公寓裏，晚上睡覺時床上都是你的味道，我一直想着你怎麽都沒辦法睡着，天一亮我就打車去機場，坐了今天最早的一班機過來。”
路欣瑤聽了為之動容，她又何嘗不想他，昨晚一下火車就想着給他打電話告訴她到了，誰知道他手機一直關機。
“我到了c市以後，才發現不知道你的家地址，給祁樂打電話讓他幫我查你家的地址。我在c市機場等了一個多小時，直到祁樂告訴我你家的地址我才馬上坐車過來的。你們這也太冷了。”
林楓從小就在h市長大，從來沒覺得這麽冷過。
路欣瑤看着林楓還在吸着氣，知道他肯定還是很冷，剛才淋了雨的衣服也還有點濕。
“要不你先洗個熱水澡，把濕衣服換下來吧，不然很容易感冒的。”
“方便嗎？”
“我爸媽都不在家，洗個澡有什麽不方便的。”
說着就拉林楓往浴室裏面走，再幫他把熱水調好，“你先洗，我去幫你拿衣服，你的旅行袋裏面帶着有換洗的衣服吧？”
“有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