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禁忌
第28章 禁忌
餘千星和小夥伴們集合成功,開心地帶着他們去看那顆糖果樹。
幼崽們手拉手,路過那些交談碰杯的大人們,一溜串地來到糖果樹前仰頭看。
“哇!好漂亮!”
索羅伸出指頭碰碰一個懸挂的小金球,偏頭問餘千星,“星星,這些都是巧克力做的嗎?”
餘千星點頭:“對哦對哦!”
柯林眼睛發亮:“所以能吃!”
“能吃呀!”餘千星把那顆小金球摘下來,抿着嘴用力一扳——
“咔。”
小球裂開,流出裏面濃郁香甜的櫻桃果醬。
他把小球分給索羅索亞他們,又摘了顆蝴蝶結形狀的餅幹遞給柯林。
“我要這個!”
阿爾伯特指了指嵌在巧克力絲帶上的星星餅幹。
餘千星今天作為小主人,自然對阿爾有應必求,摘下兩顆和他一起吃。
幾個崽就這麽站在糖果樹下,嘻嘻哈哈地分享這些點心,引得不少人看了過來。
就連奧麗莎和西格莉亞也過來湊熱鬧,故意逗貓崽,要好好品嘗他的糖果樹。
小貓很大方,一本正經地選了好幾顆不同口味的小金球:“這是奧麗莎姐姐的……這是西格莉亞姐姐的……還有……”
我自己的!
他左右看看,發現鐘叔叔在和人聊天,眯着眼飛快得往嘴裏又塞了一顆超——大的巧克力球!
糖果把小臉撐得鼓鼓的,嘴巴黑黑的糊了一圈,和同樣吃成小髒臉的阿爾伯特互相瞪眼。
餘千星笑起來:“阿爾,你牙齒黑黑……”
“你不也是一樣!”
阿爾伯特趕緊抿住嘴,打算去洗手間漱口。
“上不得臺面的崽子,我真搞不懂他有什麽必要出現在這兒,選舉都結束了,牧哥還大張旗鼓地辦宴會……”
刺耳的聲音讓阿爾伯特幾人皆是一愣,原以為是在說自己,結果尋着聲音看去,那聚在一起的幾人總是有意無意,把鄙夷的目光落在餘千星身上。
“喂——”
阿爾伯特臉色瞬間垮了下來,剛要揚聲呵問,被西格莉亞一把按住了腦袋。
她在不遠處,一直留心着這家夥的動靜,現在看來,果然不能讓人省心啊。
“你幹嘛!”阿爾伯特不高興地擡頭,想要把按在頭頂的手揮開。
“安靜些,他們是鐘家旁支的小輩。”
西格莉亞對身邊的女仆使了個眼色,女仆會意點頭,轉身向鐘牧的方向走去。
阿爾伯特不明白:“那又怎樣?他們說小貓壞話,我要撕爛那幾張臭嘴!”
他滿臉不高興,說話間,兩顆尖尖的小牙若隐若現。
“不對不對。”
西格莉亞餘光見貓崽正捧着布丁,探頭探腦地往她這邊瞧。
她立馬回頭對他笑笑,然後蹲下身,用手帕裝模裝樣地給阿爾伯特擦臉。
“這是在別人家,應該要由千星的叔叔決定怎麽解決。”西格莉亞捏住弟弟的臉蛋,讓他扭頭看向正在聽女仆說話的鐘牧。
阿爾伯特漸漸冷靜下來,沒過幾秒,又悶聲悶氣地哼哼:“要是……那個鐘叔叔随便處理怎麽辦啊?”
“很簡單嘛。”西格莉亞優雅地輕笑,把手帕塞進阿爾伯特手裏,“如果你不滿意,咱們事後再悄悄解決,畢竟宴會後經常有喝過頭的醉鬼失足落水的新聞。”
她的聲音輕快,就像是在說待會兒可以捉兩只老鼠戲弄那麽簡單。
“阿爾,姐姐在和你說什麽呀?”
等西格莉亞走開後,餘千星端着布丁湊過來。
“沒什麽,她……她就是讓我吃東西斯文點。”阿爾伯特随便指了下幾米外的柯林,“喏,就像那樣。”
柯林正學着大人的模樣,端着杯果汁晃悠,斯文地抿了一口,不知說了什麽,把一些小女孩兒逗得咯咯直笑。
餘千星懵懵地點頭:“好e的狐貍哦!”
而他們身後,幾位酒侍打扮的男人一左一右,拎小雞似的架住剛才說話的公子哥,徑直走向□□外面。
“喂,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你們鐘先生的堂弟……”
那人驚詫不已,不住地回頭看向鐘牧的方向,卻只對上一雙冷淡銳利的眼睛。
他頓時噤聲,腦袋一片空白的被人架出了宴會。
小小的鬧劇并沒有造成多大影響,不過在這兒的都是人精,發生了什麽,不過幾次貌似親近的附耳交談,就能摸得一清二楚。
他們微擡眉梢,按下心中的驚訝,看向那只貓崽的目光顯得更加友善——
就像是在看一位真正的鐘家小少爺一樣。
宴會裏的風起雲湧,餘千星通通不知,還戳着手裏的半碗布丁,小聲地問阿爾伯特:“阿爾要吃嗎?”
阿爾伯特只稍一眼,就秒懂戳破他:“你吃不下了。”
餘千星嘿嘿笑着:“也不是啦……”
阿爾伯特又秒懂:“你想吃其他的甜點了!”
餘千星瞪大眼睛,滿臉都是“阿爾會讀心術”的震驚表情。
“給我吧。”
阿爾伯特接過來,直接倒嘴裏嚼吧嚼吧。
小女孩們正排隊和柯林跳舞,索羅索亞被奧麗莎的朋友們圍着一起聚衆吸耶。
阿爾伯特很滿意自己和小貓獨處,順着長長的自助長桌,對着上面豐盛的食物挑挑揀揀,有模有樣地評價這個太甜了那個好膩人,然後不浪費地嗷嗚一口塞進嘴裏。
為了不被羅莎夫人抓到他們兩個胡吃海喝,兩個崽手拉手躲到了餐桌底下,借着桌布的遮掩繼續吧唧吧唧吧唧……
“聞人少将好久不見,先才我瞧見了你家那位大名鼎鼎的神音號星艦官,怎麽不見你們兄弟聊聊天。”
陌生的聲音從桌外傳來,似乎是提起了熟悉的形式,兩個在桌底吸溜果凍的幼崽停下了動作。
餘千星和阿爾伯特互相對視一眼,默契地撩開一點桌布,狗狗祟祟地探出兩顆小腦袋。
站在他們旁邊的,正是聞人修——
今日換下了軍服,即使穿得西裝革履,男人周身的氣質也比旁人沉穩筆挺。
他還未開口,就又有人湊過來:“亨利閣下,您恐怕記錯了,神音號的星艦官早就不是聞人家的二少爺了。”
亨利故作驚訝:“哎呀,真是失禮,我都忘了。”
“聽說是因為受傷導致精神力降級……”
“真夠遺憾的,聯邦失去了位優秀的人才。”
亨利與克裏斯一唱一和,聞人修沒有搭話,甚至懶得施舍個眼神。
他靠在餐桌前,手指在幾杯紅酒杯緣劃過,細細的粉末噴灑,很快融入酒水之中。
聞人修垂眼端起酒杯,手中一頓,與觀看完他下藥全過程的兩雙眼睛對上視線。
餘千星和阿爾伯特:“O.O!”
聞人修:“……”
無聲的沉默中,他面不改色地略過兩顆熟悉的疊疊樂腦袋,然後自然地把酒端給亨利和克裏斯。
那兩人略顯驚訝,想起聞人家兄弟不和的傳言,會意一笑,接過酒杯一起碰杯飲下。
“傻逼。”
聞人修看着他們喝完,丢下這句話,彎腰撈起下面看呆的兩個崽就轉身離開。
餘千星被拎在半空中,還不忘好奇:“叔叔,那些粉粉是什麽呀?”
阿爾伯特聞言,也仰頭看他。
聞人修停下腳步,鎮定自若地吐出兩個字:“瀉藥。”
阿爾伯特一愣:“那兩個人是……”
聞人修淡定回答:“國會議員亨利,以及國防部指揮官克裏斯。”
餘千星和阿爾伯特齊齊吸氣:“嗬——”
這時,他們身後傳來亨利與克裏斯的痛呼聲:
“嘶——”
聞人修夾住兩個崽,加快了離開的腳步。
……
僻靜的□□花園處,聞人修把兩個目擊者放下來。
餘千星很懂事地拍拍小胸脯:“修叔叔放心吧,我們不會洩密的!”
聞人修覺得好笑,戳了下他的耳朵尖:“我在你家宴會下藥,不給你鐘叔叔說一聲?”
“唔……”餘千星為難地撓撓頭。
身邊的阿爾伯特滿不在乎:“反正是給老師出氣,就算知道也沒什麽!”
餘千星連忙點頭:“對對!”
聞人修笑起來:“他倒是讨小孩喜歡。”
“你們在說什麽?給我出氣?”
花影中,聞人玉拂開下垂的枝條,迎着月色向他們走來。
他喝了點酒,臉色微醺,脫了外套,把領結扯下解開兩顆扣子出來吹吹風,散漫地靠在鐵藝欄杆前。
“老師老師!”
餘千星撲過去,抱着聞人玉的長腿蹭蹭,笑得又甜又乖。
聞人玉朝兄長的方向看了一眼,把餘千星哄到阿爾伯特身邊:“鐘牧在找你,先過去吧。”
餘千星左看看右看看,知道他們有話要說。
想起幼兒園那次“兄弟交流”之後,老師有點不開心,于是板着臉提醒聞人修:“不可以和老師兇兇哦!”
聞人修屈指彈下他的耳朵,算是答應。
兩個崽一步三回頭地離開後,聞人玉先開口打破了沉默:“謝謝。”
聞人修擺了擺手:“沒事,聽着煩,你不用在意。”
“我在意什麽,這種話在我剛出事時,耳朵都聽起繭子了。”
聞人玉哼笑一聲,攤手道,“我只是想說,舊傷正在恢複但是不清楚原因,但就算到時候檢測出原因,我也就想保持現狀。”
聞人修沉吟片刻,問:“你的意思是……就算能等級能恢複,也不願意回軍隊效力?”
“是。”
聞人玉說,“可能你和家裏一樣,覺得我沒用,但說真的,戰場上那些事,我實在是……實在是……”
他垂下眼簾,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因為這樣的決定對于聞人修和整個家族來說,都挺自私的。
但聞人玉想要說清楚:“我确實因為降級失落過,但要我回戰場,我做不到的。”
當時讓他重傷的戰役,若不是他撐到了鐘牧的雇傭軍到場,說不準早被蟲子們啃得一幹二淨。
而整個艦隊上千人,他看着下屬,朋友,同級的校友一個個死去,而被救活下來的,只有他一個。
重重花影,将宴會的喧嚣隔離。
半晌——
“我知道了。”
聞人修讓他把外套披上,“夜裏冷。”
他在聞人玉穿外套時,淡聲說道:“讓你回來,只是想借助軍部的力量幫你恢複,沒有強迫的意思。”
聞人玉停下動作,不可置信地擡頭:“啊?”
聞人修掃開他肩頭的花葉,“況且亨利與克裏斯聯系緊密,各方勢力複雜,我沒有讓你摻和進來的必要。”
聞人玉愣住:“你——”
“小玉,如果你喜歡現在的生活,那就按你喜歡的方式活吧。”
聞人修如小時候般,将大手按在弟弟肩頭,眼底透出淺淺的笑意,“神音號的那幾年,你辛苦了。”
……
宴會中,西格莉亞還有奧麗莎,難得平和地與鐘牧閑聊,主要也是交流養崽心得。
羅莎夫人端着餐盤路過,不由搖頭:都是倒數,也不知道交流個什麽勁。
這時,餘千星和阿爾伯特過來了,西格莉亞問:“到處都找不到你們,怎麽從外面回來?”
餘千星說:“剛剛碰見了修叔叔,還有老師。”
阿爾伯特喝了口果汁,分給小貓,接話說道:“但是他們有話要說,我們就先離開了。”
“是嗎,聞人家也來了啊……”
奧麗莎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眼睛霎時間亮得吓人——
花前月下,僻靜無人,兄弟禁忌,破鏡重圓!
她捧着臉,按耐不住地發出尖銳爆鳴:“啊——磕磕磕磕!”
餘千星和阿爾伯特被吓了一跳,不由得貼緊了些,縮到鐘牧身後。
鐘牧冷笑:“真稀奇,我都不知道薩摩耶居然能發出雞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