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派遣女仆(9)

第12章 派遣女仆(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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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和五條悟最終決定輪流背着我走路。

我其實感覺不太行,背着我肯定影響他們發揮,萬一有敵人突然跳出來,他們缺少了至關重要的靈活度,很有可能會受傷。

但是轉念一想,如果是從背後跳出的敵人,我好像還能幫忙擋刀,這也算是風險五五開。

……我給自己的定位是不是有點奇怪啊。

「想那麽多做什麽,小莓你還不如想想今晚夜宵吃什麽。」五條悟說道,語氣像是最後一節課時背着老師的小讨論,不考慮作業有多難而是更關注一會兒食堂擠不擠。

雖然高專那個食堂根本不可能擠,就算全高專的人都坐進去也坐不滿。

我表示拒絕和五條悟上課講話:「說出來不就變成flag了嗎?我才不要呢,話說傑你真的沒問題嗎?我可以自己下來走的,別太勉強了。」

失去咒力以後,他們的體力也就是普通人的程度,雖然一直交換着背我,有短暫的休息時間,但我這樣确實過意不去。好在進入迷宮後就沒有再遇上敵人,這一路行進還算順利。

五條悟語調相當誇張:「傑你不會說不行吧?」

夏油傑也不甘示弱:「要比比看嗎?」

「比就比!」

雖然但是,你們這樣的少年意氣被我想歪是我不對,但競争也不要在這種時候啊!

我默默擡頭望向天空,我們進來已經有将近三個小時,月亮的位置卻沒有移動過——

「你們看看天上,覺不覺得,那個月亮好像變大了?」我仰着頭眯起眼睛,「我們是在逐漸接近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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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都停下腳步向上望去,夏油傑很快贊同了我的觀點:「那個月亮是這裏唯一的指引,說不定就是出口。」

五條悟也點點頭:「既然找到目标,我們就加快速度。」

至今為止我們的行進路線都由五條悟的直覺來決定,既然我們在靠近月亮,也能說明他的直覺确實很準。而且大家的心态都還不錯,只要不焦慮暴躁,耐心尋找的話比較容易找到出口。

大約兩小時後,仍舊是在五條悟直覺的帶領下,我們逐漸向月亮靠近,并非常順利地找到了迷宮的出口。随着樹木的消失,映入眼簾的赫然是一排朱紅的鳥居,這是個古樸的神社。

穿過鳥居似乎就到了盡頭,血紅的月亮近在咫尺,就在塞錢箱之後,浮在觸手可及的高度。五條悟将我從背上放下,夏油傑立即扶住我一邊手臂,我擺了擺手表示沒事。

膝蓋上側的傷口早就不再出血,一路都被他們背着,體力也很充沛。反倒是他們兩個都默契地不再提什麽體力比賽的事,好在精神不錯,萬一遇到敵人應該還能應付。

「去不了塞錢箱那邊,應該還缺少一個步驟。」夏油傑望着對面的月亮,目光逐漸移動到憑空懸在塞錢箱上的巨大鈴緒上,「要進行參拜嗎?」

我從裙子的口袋裏摸出一枚五元硬幣,正想投錢試試看,五條悟卻先開口:「塞錢箱上寫着,用靈魂許願,然後就能拿到被封印的禁忌之物,出口也會顯現。」

這顯然是翻譯後的版本,我認真看了一分鐘那些寫在木箱的簡短古文,最終決定接受他的翻譯,不再給自己找麻煩。

而這一分鐘裏,五條悟和夏油傑已經無視我的存在打了起來,為“誰應該用靈魂許願”這個問題。

我明白他們打架的理由,許願的人會承擔極高的風險,如果這是以物易物的機制,那付出的靈魂說不定就收不回來,沒人知道會發生什麽。五條悟會覺得自己更有可能在許願後全身而退,夏油傑卻不會放任好友獨自冒險而自己無所作為。

真好啊,這種《JUMP》式的感人友情。

但現在不只是宿傩手指,就算是為了出口,也必須有人在這裏許願。

我幽幽的嘆了口氣,把手裏的硬幣扔進了塞錢箱,然後搖動了鈴緒。

鈴铛清脆的聲音吸引了兩人的注意,我現在的視角正好可以看到他們臉上的震驚,和向我伸出手試圖拉開我的動作,但作為許願者的我周身已然有結界升了起來,他們無法再觸碰我,只有聲音還能傳遞。

「芙拉!你不能——」

「讓我來試試嘛,你們今晚已經很辛苦了。」

五條悟的臉色沉了下去:「你可能會死。」

我笑着搖了搖頭:「最初的建議是我提的,資料是我找的,這裏是我強行跟來的,最關鍵的地方怎麽能讓你們來。現在大家都是普通人,誰許願都一樣,但出去之後,你們可是正義的夥伴啊。」

有點像是在交代遺言。

「可以的話幫我把身體帶出去吧,不用特別送回意大利,讓我就近看看你們的進展——說不定我很快就會醒來呢?這上面只說用靈魂許願,又沒說不把靈魂還給我啊。」

其實那個米諾斯迷宮的故事是有後續的。忒修斯在回家的路上受到了酒神的威脅,便把救了他一命、實現了他的願望、甚至背叛了自己國家的公主留在了荒島上,獨自返航。

我當然知道五條悟和夏油傑不會把我抛棄,但是遇到現在這種情況,我選擇自己留下。

一方面這算是游戲策略,我完全不覺得自我獻祭就是這場游戲的結局,反而會是通往滿好感的必經之路。看似BE的路線中,一定隐藏着通往HE的真谛。

另一方面,我确實覺得他們誰都不該死在這裏,這個他們兩個掉進水裏讓我選擇救哪一個不同,我引起的事情也該由我來承擔責任。

「約定好了哦,一定要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也不要委屈自己,是最強就任性一點嘛。」

這好像更像是遺言了。

「更重要的是,以後即便遇見了讨厭的普通人,也不要連帶着讨厭我。」

「這些日子,謝謝你們了。」

開始許願了。

我從漫畫裏看到過在神社許願時的流程,這裏在我投幣搖鈴之前沒有淨手的機會,已經少了一個步驟,許願時似乎也沒必要恪守規範,直接将願望說出口就行。

「宿傩的手指和回程之路,請不知名的神明大人為我身後的二人奉上。」

随後,血紅的月亮将我吞噬。

屏幕瞬間黑屏像是斷了電,過了好幾秒才漸漸亮了起來。而場景已然不是剛才的神社,是個相當陰森的空間,頭頂是什麽動物的巨大骨骼,地面有一層血色的積水,水裏散落着動物的頭骨,層層疊疊地堆積到頂端的王座。

而王座之上的人——或者說是詛咒,長着一張和我非常相似的臉。

不是白發藍眼的五條家咒術師,那就是詛咒之王兩面宿傩。

……微妙。

我不覺得千年前的日本詛咒會長一張歐洲女性的臉,大概率是個會照着進來的人捏臉的設定,如果進來的人是五條悟,說不定還會誤會這是自己千年之前的老祖宗。就是不知道他寬松的女式和服下,到底是哪個性別的身體,我記得在書上看到過的記錄說宿傩是男性來着。

「哦?是個女人?」王座上的金發美少女緩緩開口,帶着一點困惑,「沒有咒力,你不是咒術師,難道是祭品?」

是男聲,确認無誤,兩面宿傩是女裝大佬。

但是我有點想罵人,他的聲音為什麽和阿帕基這麽像!就像是阿帕基頂着我的臉在說話一樣!我會留下心理陰影啊喂!

「我只是個一般路過的普通人——這麽說應該會被殺掉吧。」

書上說宿傩随心所欲且嗜殺成性,不存在放過女性和小孩這一說,甚至可能更喜歡吃他們,像我這種沒有任何戰鬥力的美少女,如果無法讨他歡心,絕對很快就會淪為食物。

而且……他剛才說我沒有咒力。這是不是意味着當前空間裏可以使用咒力、打贏宿傩就能離開這裏?

「……應該讓悟來的,還是悟的贏面大一點。」

也不知道外面的情況怎麽樣,我要是能調上帝視角就好了,至少可以确認我是靈魂進入這個空間還是身體進入,根據情況來調整對策——話說我現在根本沒什麽對策啊,頭腦一熱就進來了,搖鈴的時候還有使命感在裏頭,現在冷靜下來就很尴尬。

後悔是不至于,但有一些作為戰五渣的自暴自棄。

「悟?現在拿着我的三根手指的六眼小鬼,是叫五條悟嗎?」

兩面宿傩瞬間出現在我面前,這樣近距離地看他,我才注意到他精致的臉上刻印着漆黑的紋路,原本的眼睛下又開了一雙狹長的眼睛,顯得有些妖冶,但好看還是好看的,畢竟是我自己的臉。

「那是什麽眼神——」

詛咒之王的四只眼睛都眯了起來,一只塗着黑指甲油的手握住我的脖頸将我整個人提了起來,眼看着就要将我的喉嚨捏碎。

我眼疾手快一把按下暫停鍵。

只要我暫停得夠快,就不會看到自己死于非命!

但這樣暫停着也不是個事,總是要面對的。路是我自己選的,無論最後會變成什麽樣,我都會自己承擔責任。

取消暫停的同時,我語速極快地對宿傩喊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不是一個,我給你講一千零一個故事,你可能就會突然發現,已經不想殺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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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一個故事源自《一千零一夜》的傳說,被王後背叛的國王轉移仇恨報複女性,娶一個女孩隔天就殺掉,宮相的女兒為拯救無辜女孩們主動嫁給國王,每夜講一個故事,講至結尾時天就亮了,為了聽到結尾,國王将處死她的日期一拖再拖,直到第一千零一夜終于感動了國王,兩個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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