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第 15 章

氣炸了的許雲歲一晚上都沒睡好。

他先是夢到以前的紀川說他跟他生活在一起膩了，要換一種生活。又夢到現代的紀川，左擁右抱笑着跟他說：“歲歲，這裏是我的新生活。”

許雲歲在夢裏都被吓醒了。

連早上紀川和他說話許雲歲都在克制，拼命克制告訴自己，這個紀川并不一定是他的夫君，這個紀川什麽都不記得了，跟他沒關系的。

但是，許雲歲心裏的小惡魔又在叫嚣：不要自欺欺人了！找不到實質性證據他就不是你夫君了？在一起生活這麽多年，就因為他不認識你，你就不認識自己的夫君了？什麽沒關系！蒼蠅不叮無縫蛋，他要是保守懂禮節，能有這麽多老婆粉嗎？都露肉勾引了！

“許雲歲？”

早讀課下，宋煥突然喊了一聲許雲歲。

許雲歲如夢初醒。

面前是他的好友正熱情喊着他，“一起買吃的去？周五漢堡超市買一贈一，我請你啊。”

旁邊的紀川提醒：“垃圾食品吃多了不好。”

宋煥還是有點怕班長的，他剛小聲“哦”了一聲，許雲歲立馬起身，也熱情道：“我請你吧！”

而後，在經過紀川旁邊的時候，許雲歲又回頭瞪了一眼紀川，很快就收回了視線。除了敏感的紀川本人，無人知曉。

紀川本人：“......”

所以，他又得罪許雲歲了。

等出了教室後，宋煥才立馬道：“吃漢堡還是烤腸？”

許雲歲其實都不是很想吃，但為了不掃宋煥的興致，他故作打起精神道：“都想吃！”

但此時的許雲歲在宋煥眼裏則是蔫蔫一息，苦笑且勉強說：“都想吃....”

宋煥皺眉，下了樓梯走到教學樓外，宋煥就停下了腳步。

“不對勁！許雲歲，你怎麽了？”

許雲歲搖頭，仍在故作堅強，“我沒事。”

宋煥不信，“怎麽沒事啊？你現在看着都快要死了！”宋煥說着四周看了看，将許雲歲拉到了花壇那坐着聊天，并且敏感捕捉到許雲歲的失落的原因，“是不是因為老婆粉群的事？”

許雲歲乖巧坐着，垂着眼眸，傷心，“紀川好放蕩。”

果然！！

他果然是許雲歲的好朋友！

但同時宋煥心裏也很複雜，一晚上過去，現在又成班長放蕩了。

宋煥不進那個群都能知道群裏面都是在聊些什麽。但是這種事，宋煥還是覺得許雲歲對班長的占有欲，實在是，實在是太重了吧！

“你怎麽又因為這件事難過了？老婆粉是老婆粉，老婆是老婆。不一樣啊！”

許雲歲偏頭看向他在這裏的唯一好友，宋煥，神情低落道：“可是紀川他打籃球的時候還露肚子，讓那些老婆粉看，在勾引那些老婆粉。老婆粉都以紀川老婆自居了，他還這樣。分明就是想娶很多老婆的！”

許雲歲說着說着又氣炸了！

宋煥整個人是震驚的。

“這這這.....打籃球衣服角确實會上擺，露出肚子很正常。而且班長還有腹肌，你不說那些女孩子，我們這些男的對腹肌也感興趣。”

許雲歲瞪大了眼。

宋煥連忙道：“你別瞎想啊！我對班長沒想法。不過這跟勾引不勾引的沒什麽關系啊。而且，紀川最多只能娶一個老婆的。”

許雲歲解釋：“可以當小妾，外室也行。”

宋煥倒吸大大一口氣，還四周看了看，見旁邊有女生路過，還等女生走了後才壓低了聲音道：“你封建餘孽啊！還小妾，你要是被紀川老婆粉們聽到你就真的死定了！你千萬別在群裏說這種話。而且這些班長的老婆粉們大多只是舔紀川的顏和身材，不是真的想當紀川老婆或者女朋友的。”

許雲歲心情稍微好了點，但是想到了“舔”。

許雲歲一下就想到了昨晚看到的黃色圓臉紅色舌頭伸着老長的圖片。

舔也不行。

許雲歲心想。

“真的嗎？可是他們分享了很多紀川放蕩的照片。”許雲歲此時完全信任宋煥。

宋煥覺得他們的對話一定一定不能讓班長和班長的老婆粉們知道，否則他跟許雲歲都完蛋了。

宋煥絞盡腦汁安慰着，“這叫分享，獨樂樂不如衆樂樂。”

獨樂樂不如衆樂樂。

他夫君成了這些人的玩物。

活該！

宋煥也不知道自己哪個點安慰到了許雲歲，反正許雲歲現在心情肉眼可見好了很多，還情真意切地感謝：““謝謝你，宋煥兄。我知道我有些小肚雞腸，謝謝你願意包容這樣的我。”

宋煥都被文绉绉的許雲歲肉麻到不行，還宋煥兄。但宋煥還真特別吃許雲歲這套。

宋煥直接握住許雲歲的手，同樣認真道：““不用謝。雲歲兄，我們是朋友的。有煩心事一定......”

宋煥話還沒說完突然被粉筆精準扔到了他的手背。

宋煥疼得立馬放開許雲歲的手，許雲歲也吓了一跳。

“誰扔我啊？”宋煥起身咋咋呼呼擡頭。擡頭看到二樓陽臺那面無表情的班長。宋煥一驚，紀川手裏似乎還有半截粉筆。

宋煥頓時閉嘴。

他又低下頭，同許雲歲将剩下來的話說完，繼續情真意切，“一定要找我！”

許雲歲認真嗯了一聲，還打抱不平，“紀川同學有點過分！”

宋煥也挺莫名，沒去超市買吃的了，而是選擇回教室。他看了一眼給他打抱不平的許雲歲，想了想還是提醒了一句，“班長可能是想扔你。”

許雲歲“啊”了一聲，“扔我？”

宋煥嚴肅解釋：“我跟他沒什麽接觸，你天天跟他住一起。你想想你是不是哪得罪了他。不過你的心思應該沒暴露，否則就是趕你走了。”

許雲歲一想似乎也是這個理。

若是以前，他夫君醋性大，見不得他跟別人有肢體接觸，拿筆扔宋煥兄說得通。

但現在，這個紀川只是把他當普通朋友，對他沒有任何其他心思。拿粉筆扔宋煥兄就完全說不通了，所以，是扔他！

氣炸了！

不管這個人是不是他的夫君，他都不要了！！！

許雲歲回去後，紀川坐着好好的，還撐着下巴轉着筆。見許雲歲回來了，還故作淡定問道：“吃的呢？”

許雲歲的目光則紀川的手上，骨節分明還很幹淨。作案證據已經徹底銷毀了。

紀川稍微有點尴尬，扔粉筆這一行為他自己都無法解釋，所以也就無法跟許雲歲解釋。他到現在都不明白，他為什麽要扔宋煥，手比腦子快。

許雲歲此時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嫌疑，悶聲道：“你都要拿粉筆扔我了，還問我吃沒吃做什麽？”

紀川：“.......”

紀川偏頭，許雲歲又趴在桌子上，将臉埋得嚴嚴實實的。

“我扔的是宋煥。”

三秒鐘，許雲歲略帶哽咽的聲音傳來，“你又騙我。宋煥兄哪裏得罪你了？”

紀川沉默。

宋煥确實沒有哪裏得罪他。

許雲歲又從桌上起來，很委屈地擡眸看向紀川，小聲開口：“可是你不喜我對你有一丁點的想法。連昨晚.....都要威脅我一番。今日又想拿粉筆扔我，紀川同學，我也是有脾氣的。我今日都不會再理你了。”

紀川心莫名一抽。

許雲歲又繼續趴着桌子上，毫無精神氣。

前兩節語文和政治課。許雲歲是除了數學和英語，其他科目都是能聽懂的。

第二節課有二十分鐘休息時間。學校廣播會播放着眼保健操。

但今天廣播忽然刺啦響了好幾聲，又傳來中氣十足的男聲，“有件事要說啊。”

班上忽然安靜了起來。

許雲歲聽着似乎又點耳熟。

然後——

廣播開始播報着昨晚有兩人在籃球場打球還偷跑這件事。

主任洪亮的聲音從廣播裏傳了過來，“這件事極其惡劣啊！兩個一起，被我發現後，撒腿就跑，跑一半球就扔了。這不是更惡劣的。更惡劣的是，還挑釁我。說‘老師，我在這’！我們臨海高中什麽時候出過這種惡劣的學生了？那兩位同學啊，別以為自己跑了就沒事了，學校到處是監控，我勸你們盡早來自首啊。否則等我抓到了，這書別讀了。”

班上已經哄堂大笑。

但許雲歲沒笑，臉色慘白。他本來還在同紀川單方面置氣，此時只剩下害怕了。

紀川正打量着許雲歲，正想着讓許雲歲不用擔心，又見許雲歲眼皮悄悄擡起，結果剛擡，廣播又再次響起主任的聲音。許雲歲又害怕似的垂下眼眸，小兔受驚。

紀川不厚道悶聲一笑，而後他用筆敲了敲許雲歲的桌子。

小兔子一驚，此時完全不敢擡頭，只敢顫顫開口：“紀川同學，怎麽辦呀？這個監控好像很厲害。我們要完蛋了。”

理他了。

紀川挑眉：“害怕了？”

許雲歲是真的很害怕，“我若是現在不讀書了，家中沒有支持。只能流落街頭當乞丐了。”

紀川腦海裏瞬間閃現出許雲歲穿着破爛髒兮兮的校服，抱着腿蹲在學校外的牆角那，腳邊還放了一個碗。但因為人很慫，搞不好碗被人踢了都不敢吭聲。

紀川頓時就不想逗許雲歲了。

許雲歲實在可憐。

“不用擔心。籃球場那的監控早壞了，一直沒人來換。而且我們還都穿着校服，就算有監控看不出來什麽的。”紀川說着又同許雲歲解釋了一番，“監控就是能實時拍下我們的東西。我們教室也有一個。”

許雲歲慢慢從害怕裏回神，順着紀川的視線看向了教室最最右邊的一個玩意兒。

紀川又跟許雲歲低聲科普了一番攝像頭，許雲歲懂了。

紀川又道：“所以，你每日晚自習打瞌睡的場景老高都能通過監控看到。”

許雲歲瞪大眼。

紀川還道：“你昨天上課的時候偷吃了一塊薯片，老高也能看到。”

許雲歲呼吸都輕了，神色慌張了不少，“我如此懈怠課堂，會被趕出學校嗎？”

紀川莞爾，看着許雲歲一本正經害怕的模樣，終于沒忍住笑出了聲。

“不會。許雲歲，老高沒那麽閑。還有，”紀川突然拿出一張紙，在紙上寫了一句話。

許雲歲湊過去一看：

你肯定是一個小古董，什麽都不知道。

許雲歲正要生氣，他再擡頭時，紀川已經将紙撕下塞進書包裏，“球被收了。但是我家有，而且周五籃球場人會很多。你要是願意的話，到我家玩？也當我跟你賠禮道歉了。”

紀川說着又偏頭看向許雲歲，目光認真：“許雲歲，能不能別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