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第 40 章

周五晚上的海邊已經有不少人在散步。周圍還支着燒烤店提供的座椅, 但許雲歲發現,也有人自己在烤着食物。附近在遠一點的岸邊甚至還支着帳篷。

很熱鬧。

有一家三口一起來的, 有小情侶過來戀愛的, 也有朋友聚餐的。

但是海很廣闊,還是藍色的,片片的波浪,微風徐來, 許雲歲着實驚嘆。

林尋跟宋煥已經先到了, 在那等了一會, 還點了燒烤。

紀川将自行車停在一旁, 許雲歲又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他這夫君本來是想打車的, 許雲歲也想。但是一看車費要二十多塊錢。許雲歲不願意跟紀川AA, 也不願意讓紀川單獨花錢, 于是紀川只能繼續騎車過來。但是在騎車的過程中, 不給他說話。

不說話對許雲歲倒也沒什麽, 他貼在夫君後背睡覺即可。他最近因為備考起早貪黑的學習,一閉上眼趴在紀川的後背那, 困意便襲來了。

到了地方, 許雲歲還是有些困。

但等宋煥拿着一串肉讓他吃的時候,許雲歲的困意被美食給趕走了。

太香了!

林尋則開了兩瓶啤酒, 一瓶給了紀川, 一瓶給了許雲歲。

“許雲歲,你能喝吧?”

許雲歲以為又是好喝的飲料,點着頭, 期待地接過。

紀川半路攔截了, “這是酒,你真能喝?”

許雲歲在以前他夫君是不給他沾酒的。但是現在, 區區失憶的薄情放蕩夫君,也想攔着他?

許雲歲不允許自己被這樣的男人質疑,很認真道:“能喝,酒量很好。”

紀川将酒給了許雲歲。

宋煥瞅着兩人,心驚膽戰的,“班長,你連酒都不讓許雲歲喝。你該不會還在生許雲歲的氣吧?許雲歲是喊我的。”

紀川捏緊手裏的啤酒瓶,擡起眼皮,似笑非笑,“喊你?”

宋煥的直覺告訴他,班長這是生大氣了!但是許雲歲,吃肉串喝啤酒,完全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林尋聞到了瓜的味道,好奇道:“生氣?他幹嘛了?”

宋煥眼神飄忽。

許雲歲正大快朵頤。

林尋又不嫌事大,喊了一聲,“許雲歲,紀川生你氣了?”

許雲歲這才從食物的誘惑中擡頭,他搖搖頭,擦了擦嘴道:“沒有。我過來時還靠在紀川後背睡覺,紀川都沒有說我什麽。又如何生氣呢?”許雲歲省略了紀川騎車帶着他摔倒一事。

出門在外,還是要給自家夫君留面子的。

宋煥瞪大了眼,“就、就沒了?”

許雲歲嗯了一聲,無辜:“沒了。”

卧槽?

許雲歲現在喊班長老公,班長不生氣?

該不會是憋着吧?

宋煥還是不太放心,想問問許雲歲,但礙于紀川就在旁邊,也不太好問這些感情問題。但班長,真沒什麽反應?

許雲歲則道:“你那個朋友,梁翊年,你們是從小的玩伴嗎?”

一提到梁翊年宋煥就煩,“對啊。煩死了,他現在又要把我當他奴才使喚了。”

許雲歲之前聽宋煥說沒太當回事,畢竟宋煥也是拿梁翊年當朋友的。但是現在來看,他懷疑梁翊年可能也是從梁朝過來的,還是小時候過來的。

沒有那麽巧合的事。一樣的姓名,小時候還拿自己當皇上。

等周一來,他稍加試探就能知道。

宋煥現在像是打開了話閘子,一個勁的吐槽梁翊年,還要跟許雲歲碰杯。

林尋詫異道:“這個時間點還轉過來啊?為了你轉的?”

宋煥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抖了抖,“別說這種虎狼之詞!”

許雲歲眼眸一彎,碰了碰紀川的酒瓶,臉紅紅道:“幹杯。”

紀川盯着許雲歲紅透了的臉,微微蹙眉,這不會是醉了吧?

許雲歲又擡眸,又說了一遍,“幹杯。”

林尋跟宋煥也沒發現許雲歲的異常。兩人跟相見恨晚的異性兄弟似的,又聊起了游戲。

紀川舉起喝了一口,許雲歲也拿起。

紀川等許雲歲一口抿完,将許雲歲面前的酒拿走了。

許雲歲盯着他空空的桌前,又慢吞吞瞪向紀川,“偷我酒。”

紀川道:“你醉了。”

許雲歲口齒清醒,“為何說我醉了?你有何證據嗎?”

紀川一時之間也有所懷疑,他伸出一只手,詢問:“這是幾?”

許雲歲眨了眨眼,忽然伸手握住的紀川的手。

紀川詫異,手心也發着燙,但是罕見地沒有掙脫,只是道:“許雲歲,你真醉了。”

許雲歲沒說話,而是又将紀川的手覆蓋在他的臉上,眼眸彎彎,“夫君,貼貼。”

紀川一怔,手心都是許雲歲臉蛋的觸感。

好嫩......

而此時,

林尋和宋煥兩人瞪大眼看向許雲歲和紀川兩人。

“喊、喊我的!”強弩之末宋煥仍在倔強為許雲歲找補。

林尋趕忙道:“有你什麽事?”

宋煥莫名被林尋說了一頓,正要反駁,林尋趕緊卡在宋煥的脖子将人拽走了。林尋壓低聲音道:“你他媽想當電燈泡還是第三者啊?沒看到紀川樂在其中嗎?”

宋煥懵逼。

紀川後知後覺才将許雲歲的手拿開,手心上都是許雲歲溫度的殘餘,紀川攥了攥手,聲音沙啞,“又喊了。”

許雲歲無辜,他盯着紀川,很認真問道:“什麽?”

紀川稍微錯開了許雲歲有些孟浪的視線,起身:“沒什麽,回去吧。”

許雲歲站了起來,除了臉紅些,完全不像是一個醉鬼。紀川現在開始懷疑許雲歲是不是裝醉。但是下一秒,許雲歲就又去撿石頭。

還說沒醉。

紀川回了神,又跟了過去,也沒制止,蹲在許雲歲的旁邊。

“你撿石頭做什麽?堆小山?”

許雲歲沒理紀川,繼續悶頭撿石頭。而後,石頭越堆越多,許雲歲将校服給脫了。

紀川:“.....”

紀川親眼看着許雲歲将一堆石頭放在校服上面。

服了。

“許雲歲,你校服是不要了是吧?”

許雲歲依舊不理紀川。校服裏裝了一堆石頭,許雲歲又将石頭包裹起來,鼓鼓的一堆,拎起來都很沉。

許雲歲踉踉跄跄站了起來,“回去吧。”

紀川戳了一下許雲歲的校服,不太理解,“你不會還要帶回宿舍吧?你要這麽多石頭幹嘛?”

許雲歲停下腳步,他想了想又鄭重的将自己的校服給了紀川,“金銀珠寶,幫我收好,莫要被其他人見到觊觎去了。”

紀川:“......”

紀川對上許雲歲認真的視線,只能接過沉甸甸的石頭。

真的服了。

笨蛋傻兔子。

紀川準備打車回去的,但許雲歲已經主動坐在了車後座那,乖巧等着紀川過來。

“許雲歲,你以後不能喝酒了。才喝幾口?就醉了。”

許雲歲不認,“我沒醉。”

紀川又問道:“一加一等于幾?”

許雲歲頭一偏,悶聲道:“我不是傻子,不回答。”

絕了。

紀川将校服放在車籃那,叮囑後面的許雲歲,“你不是傻子,抓緊我,別半路摔下去了。”

許雲歲立馬緊緊抱住紀川,臉也貼在紀川的後背上。

紀川呼了呼氣。此時天已經黑了,紀川擔心後面的許雲歲會掉下去,一路上都騎的很慢。

許雲歲很安靜,但紀川時不時會喊一聲許雲歲,怕許雲歲睡着摔了。

許雲歲每一聲都會應,軟軟糯糯的。

真像兔子。

在經過花店時,紀川将車停下,許雲歲坐在車後面等着紀川,等了好一會兒,紀川忽然帶着好幾束玫瑰出來了,還有着很漂亮的包裝。

許雲歲接過時還“哇”了一聲,嗅着玫瑰的香味。

快到學校了,紀川也沒騎了,在前面推着車走。紀川仗着許雲歲喝醉了,又笑着道:“現在相信我心動了嗎?”

“相信。”

紀川是以為許雲歲會再次裝沒聽見,或者說不信。但是——

紀川腳步頓住,回頭看向許雲歲。

許雲歲還在嗅着花,注意到紀川的視線後,有些害羞地用花擋住自己的臉,只露出一雙眼睛,又說了一遍,“我信。夫君,你現在要親我嗎?”

紀川捂住了胸口,擡頭看天。

許雲歲放下花,擔憂,“你是不是胸口疼?”

紀川放下捂住自己胸口的手,眼眸清明,“你現在醉了嗎?”

“我沒醉呀。”

“真的?”

許雲歲點頭。

紀川鬼使神差拿出手機,“你再問一遍,我錄個音。證明你沒醉。”

許雲歲點頭,“好!我要證明,我沒醉!”

紀川唇角微微上揚,但是再次聽到許雲歲問他要不要親的時候,紀川心還是劇烈跳動着。

親是——

不可能親的。

首先他們還沒成年,其次許雲歲喝醉了,最後他跟許雲歲八字還沒一撇呢。

但紀川心裏還是覺得甜蜜。

他想許雲歲遲點信就遲點信,他總要追追許雲歲的。不辜負了小古董的深情。

許雲歲錄完後,紀川見許雲歲這麽聽話,又恬不知恥道:“再錄一個,就說一輩子都會心悅紀川。”

許雲歲懵懵的,但是暈乎乎的腦袋想了想似乎對他沒有什麽損失,便又錄了一句。

紀川也不管他心會不會跳死。

總之,他現在覺得許雲歲喝酒醉也挺好的。

許雲歲似乎也只是問問,沒真的讓紀川親他。等到了學校,許雲歲又繼續抱着他的一堆石頭。但是石頭很重,許雲歲“哎呦”一聲蹲在地上,眼眸亮亮看向紀川。

紀川是服了。

“你撿回來的石頭,又想我給你拿?”

許雲歲期待:“可以嗎?夫君!”

“別喊了,可以。”

許雲歲晚上洗漱完又抱着被子躺在了紀川的床上。他睡在了裏面,給紀川留了充足的空間。

紀川嘆氣,也沒趕走許雲歲,獨自掀開被窩鑽進了的自己的床鋪那,背對着許雲歲。但許雲歲樂此不疲地戳着紀川的被子。

好半天,紀川有些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許雲歲,你真該慶幸我是一個理智的高中生。”

許雲歲有些暈乎乎的腦袋似乎是感覺到一絲紀川有些煩躁。

所以,許雲歲選擇誇誇紀川,“夫君是理智的高中生,很厲害。”

紀川:“......”

更煩躁了。

醉鬼一個。

第二天醒來許雲歲感覺自己是抱了一個火爐,有些熱,他正要推開,忽然意識到什麽,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然後——

就看到他跟他那高中生純情夫君睡在一張被子裏。

純情夫君夫君似乎是意識到他醒了,頭一歪,和他對視,然後,一張嘴就是嘲弄的聲音:“許雲歲,你知道你昨晚做了什麽嗎?”

許雲歲正抱着紀川的腰,捏了一把紀川的腰趕緊将紀川給放開了。他的被子,不對,他蓋的就是他的被子。

所以是不是——

紀川及時道:“你昨天半夜不睡覺,要用你的被子悶死我。”

許雲歲沉默住了。

“悶死你?”許雲歲難以相信。

紀川冷笑一聲,掀開許雲歲的被子,坐了起來,身上的睡衣都皺巴巴的,頭發也亂糟糟的,現在是不修邊幅不理智的高中生。

紀川是真的以後再也不讓許雲歲沾酒了。

晚上睡得還好好的。結果夜裏他睡的正熟,有人在拍的臉,越拍越重,紀川直接被拍醒了。

屋內很黑,但是紀川能知道許雲歲就坐在他旁邊,似乎還在盯着他。

“做什麽?”

許雲歲不吭聲。

“不說話就睡覺,許雲歲,你看看現在幾點了?”

紀川話音剛落下,許雲歲忽然将自己的被子扔在了紀川身上,自己又隔着兩層被子抱住死死抱住紀川。

紀川瞬間就徹底清醒。

“許雲歲,你幹嘛?!”

許雲歲惡魔低語,“悶死你。”

??!!

紀川震驚,雖然他臉是露在外面,但還是沒忍住第一次在許雲歲面前爆了粗口,“你他媽要悶死我做什麽?”

許雲歲整個人都趴在了紀川的身上,悶不悶死紀川不知道,但是他快熱死了。

許雲歲很記仇道:“誰讓你說我是色鬼、老祖宗的?你死了,你就是悶死鬼了!”

紀川沒想到許雲歲居然還是個小心眼的小兔子。

“我死了,我人就沒了。誰給你補課?宿舍你也住不了了,你住哪?”

許雲歲似乎是反應了好半天,他忽然不壓着紀川了,還将自己的被子拿走,後又掀開紀川的被子,扔到了一邊。

紀川心累,“你現在是不是想凍死我?讓我成為凍死鬼?”

“不是!”許雲歲将自己的被子蓋在他跟紀川的身上,然後他又側身抱住紀川,腦袋還拱了拱紀川的胳膊那,“好感動,不能沒有夫君。”

紀川:“......”

紀川心不規律地跳着。許雲歲似乎是真的将他的夫君當成了理智的高中生,還道:“夫君,我好感動呀。”

紀川:“......”

紀川試圖将許雲歲推走。但許雲歲看着高高瘦瘦的,也幹不了什麽重活,但是這個時候勁兒還挺大的,推不走。

紀川閉上眼睛。

他是理智的高中生,他是理智的高中生,他是理智的高中生。

紀川一直給自己洗腦到早上許雲歲醒來。

許雲歲将自己喝醉的事全部忘記了,記憶只停留在聽宋煥吐槽梁翊年,他懊惱又很愧疚道:“我怎如此壞?竟想着悶死你。”

紀川也不慣着許雲歲,替許雲歲回憶,“因為你不滿我說你是老祖宗和色鬼。想讓我當悶死鬼。”

許雲歲臉都紅了,他裹着自己的被子翻了一個身,不想面對。

紀川還說:“你桌子那放着你的校服,校服裏有一堆在海邊那撿來的石頭。說是金銀財寶,還挺害怕被別人觊觎。許雲歲,你還記得嗎?”

許雲歲不記得了,但是他好羞恥好尴尬了。

怪不得他失憶前的夫君不讓他喝酒呢。

許雲歲整個人都蔫了,還将腦袋蒙進了被子,悶悶道:“紀川,求求你,莫要再替我回憶了。我并不是很想知道。”

紀川終于神清氣爽。

還有一段錄音呢。

“許雲歲,你現在信我心動了嗎?”紀川在許雲歲清醒的時候又問了一遍。

許雲歲屈辱道:“信。你耍我我都信。我再睡一會兒,等會還有去打掃器材室。”

紀川笑了一聲,“不耍你,不信也沒事。下午打掃也一樣,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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