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小試牛刀
小試牛刀
邀游墅裏, 景練剛挂完一個通訊,臉上的笑意就回落下來。
她摘下眼鏡,起身走到落地窗邊, 視線越過視野朗闊的客墅區域, 眺望向遠方。
“聽說,你們在會客區起沖突了?”
她語調緩慢, 聲線裏卻寫滿了豐富的閱歷, 威嚴的感覺随着那些厚重的經歷一起翻湧, 卷蓋過來,讓人難以呼吸。
景靈和景依都不作聲, 等着最得寵的景亞說話。
景亞原本也不想出頭, 但他急着要走。
也知道事情細節不會逃脫他母親的法眼,于是把他看到的, 撿着最重要的部分講了。
景練站在窗前, 說,“客人都入住了嗎?”
突然轉移話題問起這個, 景亞一愣, 不知道母親心裏做什麽裁斷,如實說,“都入住了。”
“那我們該好好處理家務事了。”她回過身來, 妝容精致的臉上已經爬上歲月的痕跡,可是那雙眼睛洞明一切,帶着縱橫的野心和精明。
景靈倒是還好。
闖禍的景依完全不敢說話。
“賀岚帶着遠征軍前往長西星澤空間場開展演習, 我推測,中樞議會應該又有征星的打算。我們想拿到第一手星球, 拓寬星際旅游的前景,和賀岚的關系就不能弄僵, 甚至還要搞好一點,這就是這一次,即使賀岚不在,我也親自給賀承流發邀請函的原因。他是來了,我也省了事,如果他不來,我還要親自去請。”
就這樣的重要程度,沒有把賀承流請進邀游墅奉為這次開幕宴的座上賓,就已經算是考慮不周全了,景依還特地想去捉弄他!
景依吓得腿腳一軟,膝蓋重重往地面上一落,泫然欲泣,“媽,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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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練轉過身來。
窗外的風景成為巨幅山水畫,襯托得她更加嚴肅。
“你手裏握着邀游星2%的股份,今天之內,讓渡給小亞。”
“媽!”景依難以置信,就連景靈也忍不住向前挪了半步。
景依說,“媽!你不能這麽偏心小亞,他憑什麽?憑他是您和野男人生的野種嗎!”
“依依!”景t靈沒有緊皺,想制止景依說出更過分的話,可已經來不及了。
被戳傷痛處的景亞面色慘白。
他顫抖着手。
很明白這裏沒有他說話的餘地。
“我不要二姐的股份。”他繃着後頸,聽見自己小聲地說。
景練臉上沒有任何親情的痕跡,說出來只有兩個字,卻猶如利刃貫穿三人的心髒。
“聽話。”
景亞的心重重往下一沉。
景依癱坐在地上。
景靈的手緊緊攥握成拳。
“還有,小亞,”景練提到遲彌雪,“賀承流帶來的那個陪讀,不應該是你擇偶的目标。聯邦醫藥集團的赫樊總還沒再娶,你應該考慮的,是這樣的人。”
“媽媽!”景亞一瞬間支離破碎,他搖着頭,“你知道……”
你知道赫樊是個什麽樣的人嗎?
學校裏都在流傳,說她跟她幹兒子闫禮明有一腿,他難道要去當他同學的後爸嗎?這未免也太荒唐了!
可資本家的世界裏,和利益有關的事,都不算荒唐。
他突然就住口,不想說了。
“還有,”景練說,“遲彌雪的來歷,景靈,你用盡所有方式,去給我查清楚。開幕宴結束之前,我要拿到她的身份報告,着重查一下她和當年鸻痕研究組的關系。”
景靈應是。
三人從景練辦公室退了出來。
景依擡手擦去眼淚,“這下你高興了吧?”
景亞說,“如果你處在我的位置,你會高興嗎?”
明顯的商業聯姻用具,這不比什麽都可悲嗎?
“少得了便宜還賣乖,”景依無法感同身受,她問,“去哪裏做股權讓渡,你找個地方。”
現在股權讓渡的手續都不算複雜,找個地方,往上操作一下,做個司法公證,把數據同步到市場,股權讓渡手續就算完成。過程中需要雙方頻繁做生物認證,就這個比較麻煩。
可景亞心思明顯不在這裏。
他說,“我要出去一趟,晚點回來再聯系你。”
說着,就快步走下臺階,鑽進懸浮車裏,火急火燎地離開。
景靈敏銳察覺,“有情況,跟上去看看。”
景依這才察覺景亞的反常。
*
遲彌雪覺得身體裏有股烈焰在燃燒,遍布全身的神經末梢又疼又癢。尤其是積聚的部位,質量良好的拉鏈都已經脆弱到開裂,整個嶄露頭角,都快炸裂開來。
賀承流還在門外喊她的名字。
門被他踹得砰砰作響。
遲彌雪額角突突狂跳,伸出去開門的手死死控制在半空中。
她還留有清明的神思,知道不能開門。
開了門,一切就都沒辦法控制了。
還沒找到師母,鸻痕也還沒正名,她還是逃犯之女,是茍且偷生的人,是見不得光的身份,不能牽連賀承流。
她離真相很近了,不能功虧一篑。
絕對不能!
她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屋外的賀承流聽見,急得恨不能拿激光炮來轟門。
他拍着喊,“遲彌雪,你能來給我開門嗎?遲彌雪!”
他每叫一聲,遲彌雪積聚而起的部位就跳動一下,拉鏈适時“滋啦”一聲,穿|插|在賀承流喊聲的間隙裏,撕裂她岌岌可危的自制力。
遲彌雪忍得格外難受,放下手,輕輕覆蓋。
疼痛積聚到,連手心覆蓋上去都會炸開一層滾沸的刺疼。
“嗯!”她悶哼一聲,豆大的汗珠從額角滾落,順着下颌線,流向脖頸。
衣服在不知道的時候,已經被汗水浸得沒有一處幹燥了。
賀承流還在拍門,“遲彌雪!”
“滾!”遲彌雪猛一個翻身,背靠在門上,漸漸下滑。
她覆蓋着積聚的地方,輕輕地安撫着,試圖褪去一些疼痛,然而沒有,情勢愈演愈烈。
她太需要了。
一個溫潤的人。
溫暖,包容。
哪怕他會緊張,會讓她更疼,但也都沒關系。她可以動,可以狠狠地……
不能再想了。
遲彌雪。
他是你目前還不能得到的人。
口腔裏血腥味蔓延,她摘下領帶,作為牙關之間的緩沖。
門外賀承流的聲音消失了。
他……
他走了嗎?
走了就好。
嗯!她難受地蜷起雙腿,試圖抑制更加浩然的積聚勢力。
已經無暇顧及到底是在什麽環節被人做了什麽手腳,賀承流,他走了就好。
時間點點滴滴,過得格外漫長。
門外響起腳步聲,是光着腳丫子觸碰地板的聲音,由遠及近,直到降臨在一門之隔的外面。
賀承流滿頭大汗,把手裏的生物芯片附着到門上。
這是他飛行器上的。
他們第一次見面,遲彌雪用這枚萬能生物芯片接管了他的飛行器,後來他抓耳撓腮地想研究一下,管家看出來,就去幫他要了。他才不屑用遲彌雪的東西,管家就把它放在他飛行器的匣盒裏,一直到現在。
蠻試試。
說不定有用呢。
汗珠順着金色的發絲往下滴落,砸在他睫毛上,暈花了漂亮的琥珀眸。
他擡手抹去。
一路跑得急,此刻卻也不敢呼吸,緊緊盯着生物識別的結果。
“咔噠!”
門開了!
濃郁滾|燙的信息素咆哮着翻湧出來。
賀承流心裏湧上一股不詳的預感,“遲彌雪。”
他推門而入。
遲彌雪背靠在門後,他花費了很多力氣。
遲彌雪意識已經模糊了,像整個人泡在水裏,外面的聲音傳進來,模模糊糊敲擊着耳膜。
“遲彌雪,你信……斂一點,我有……受。”
聽不真切。
她的手輕輕扶動着最難受的地方。
她聽見一聲驚呼。
她想知道來的是誰,可眼皮太沉了。她竭力睜開,也只能拉出一條輕微的縫隙。
金色齊額短發,水光潋滟的嫩唇。
遲彌雪像是被困在高溫熔爐裏的猛獸,看見水盈盈的唇瓣,猛地起身壓過去。
門被反作用力撞得震天作響,“咔噠”落鎖的聲音淹沒在賀承流驚呼的浪潮裏。
絲絲縷縷龍井茶香溢入空氣,稀釋了沸騰的Alpha氣息。
遲彌雪獲得一絲絲救贖,下意識尋找香氣來源。
有雙手在推拒着她,試圖讓她離開他上空。
她握住那雙手腕,摘下銜着的領帶,纏繞兩圈打了個結,挂到床柱上。
“遲彌雪,”清越的聲音透過水意,朦朦胧胧傳來,“遲彌雪你放開我。”
遲彌雪聽不真切。
她赤紅着眼,唇越過水光潋滟的唇瓣,堵住那道聲音。舌尖在他口腔裏掃蕩,攪|弄風雲,直至餍足,才勾出一縷長長的銀色絲線。
好像解渴了一點。
可又沒那麽解渴。
積聚的地方陷落在一處,很靠近很靠近解救的地方。
她只要往前再進一點,就能獲得解脫。
她盡力往前提了提身體,換來一聲清晰的痛呼,随即,肩上傳來一陣疼痛——
賀承流覺得她瘋了,咬住她的肩膀。
遲彌雪清明了半分。
澎湃念想緊随而來,将那份難得的清明吞噬而今,咆哮着向全身奔騰而去。
她勾唇笑了下。
“刺啦——”
賀承流的T恤成了碎布,飄飄搖搖落在地面上。
她擡手摁住那截白皙的脖頸,壓低腦袋,唇齒糾纏。
賀承流覺得自己像竭澤的瀕死的魚,無法呼吸新鮮的氧氣,拱起雙腿試圖挽回一點生機。
換來遲彌雪的抻身下壓。
明晃晃的、不用言說的威脅近在咫尺。
他難受地嗚咽着。
遲彌雪将他的唇咬得,就差一層蟬翼,就要破皮了。她倒是輕車熟路适可而止。
賀承流以為逃出生天。
然而,濕潤的感覺從他後頸傳來。
齒尖不由分說,不做準備,刺破腺體的那一刻,所有的經脈都緊繃而起,他疼得失聲。
遲彌雪卻仍沒有放過。
輕輕地,輕輕地吮着,咬着。
賀承流疼痛稍有緩解,還以為即将進入舒适地帶。
突然齒尖又往深裏刺了一下!
“嗯……”
賀承流緊緊攥住雙拳,一種難以言喻的沉浮感席卷全身上下每個細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