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事後複盤

事後複盤

老式的星軌列車停在空曠的底下機庫, 隐沒在黑暗之中,頗有節奏地震動身軀,像是賣力的老年人, 試圖在酒吧裏的狂猛節奏裏跟上年輕人的韻律。

不知道過了多久, 車廂門被打開,遲彌雪橫抱着賀承流出來。

他身上的白色西裝已經全是褶皺, 衣角衣襟都是“雪上加霜”的奶白色痕跡。白色長褲除了腿面上被抓皺的痕跡, 其餘的地方倒是平整, 襯得他的腿相當修長。

遲彌雪多看了一眼他的膝窩。

剛剛搭在她手臂上的只有一條腿,或許下次可以試試現在這個姿勢。

光是這樣想着, Alpha的本能就又蠢蠢欲動。但現在顯然不是繼續來一發的時機, 無論是被草月中草暈的賀承流,還是外面邀游宴的兵荒馬亂, 條件都不允許她再一次忍不住。

不知道現在外面的具體情況……

底下機庫的信號是全屏蔽狀态, 她無法聯系上冉湫。現在回到H01號房不是明智選擇,萬一撞上赫拉和景練, 她沒辦法保證在抱重鍛煉的前提下, 還能保證這個“重”不受任何傷害。

更何況,她也想去盡頭的“比秦”實驗室看看。

但是,根據冉湫之前跟她報t的坐标來看, 她大概定位了比秦實驗室的地址,距離太遠,步行很難到達。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她停住腳步, 轉身看停在原地的星軌列車。

垂眸掃過懷裏熟睡的人。

也好吧,算算時間, 星軌列車要想抵達比秦實驗室也需要一段距離,能讓他安穩地睡上一覺。

而且, 如果把這機庫裏唯一的交通工具開走,被追上的可能性就會大大降低。就是不知道在終點等她們的會是什麽。不過那會兒賀承流也該醒了。

想着,她往回走去,一腳架在軌道車上借力支撐,騰出一只手來操作,重新打開軌道車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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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沖泡過的龍井香韻被禁锢在車廂裏,找不到出口,好容易車門被拉開一條縫隙,一下子猛撲出來。

恰巧此時賀承流“嗯”了綿長的一聲,繞過手來抱住她的腰,熟睡的臉無意識往她胸上蹭了又蹭。

他就着這個姿勢挪騰了下身體,剛剛被撞紅的臀部軟.肉從“紐扣”上輕擦而過。

感受到柔軟,遲彌雪額角一跳,身體裏的占有因子又在隐隐作祟。

她勸自己來日方長。

……還沒多想,“占有因子”接收到“來日”信號,就已經伸展根骨顯得“方長”了。

她沒想到還會有這種應激反應,身體本能似乎已經跳出她的掌控範圍。

意識到這點,遲彌雪面色微凝。

她再次看向懷裏的人,腳下一用力,登上軌道車。

座椅上的水漬還沒幹涸,在微藍的光芒下映射出銀靡的水光。

遲彌雪呼吸又重了點。

掌跟擦過,水意“啪嗒啪嗒”落在地面上。座椅上還剩下一點潮濕,她沒辦法弄得太幹,就把賀承流放上去。

她直起身來,環視了眼暈滿渺渺藍光的車廂。

車裏的陳設,除了這把座椅,就剩下一個中控臺,想驅動軌道車,也許要從那裏入手。

中控臺剛剛賀承流也坐上去過,晶板上淋漓蒙了層水霧,隐隐散發龍井清香,帶着點Omega獨有的其他□□味道,竟然還算好聞。

遲彌雪意識到自己思路又跑偏,心裏一怔,很快就把注意力集中到如何驅動軌道車這件事情上來。

根據冉湫的說法,這輛軌道車有獨立的安防系統,她無法入侵。也就意味着,一旦在車上動什麽智控程序方面的手腳,也許安防中心很快就會收到警報。

遲彌雪大概預估了下時間。

這個時候,申請的外援應該已經在路上了。軌道車在涵洞裏行駛的時候,赫拉和景練應該沒辦法追上來,唯一的可能就是在終點來一手守株待兔。

軌道車行駛到終點大概需要十分鐘左右,就算赫拉動作再快,她也會有充足的時間進入比秦實驗室一探究竟——如果安防系統破譯順利的話。

從她們下機庫到現在,過去的時間可能不止兩個小時,不出意外的話,冉湫應該有所動作,在這個基礎上,她再繼續破譯應該也不會太難。

這麽想定,她擡手掃去中控臺上的“積水”,蹲下身來,從靴筒裏摸出一把匕首,把中控箱撬開。

二十分鐘過後,車廂亮起白色燈光,刺激賀承流眼球。

金色劉海下的眉頭微微蹙起,他伸手想抓個抱枕蓋住眼睛,奈何一伸手,手臂上的肌肉就集體抗議,酸疼得讓人痛“嘶”一聲。

暈過去之前的記憶争先恐後湧入腦海,底下的軟.肉傳來發麻的感覺,賀承流猛地坐起身,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也是起得太猛了,腦袋磕上一旁的車廂玻璃。

他捂着腦袋憤然擡眼。

手心捂着額頭,摸到一片濡.濕。

“遲彌雪!嘶——”

剛說話,唇角就傳來撕裂的疼痛,他一手捂住額頭,一手捂住唇角,煩躁的感覺升騰而起,“看一下!我額頭是不是流血了?”

橫眼過去,發現遲彌雪已經把銀發高高紮起,上身穿着一件背心,背靠着中控臺,黑絲襯衣系在她腰上,一雙長腿随意抵着地面。她手裏拿着工具,指了指車窗,“不是流血,是流水。”

賀承流一愣,狐疑着把手從額頭撤下來,果然看見一片透明水光。

他瞟了車窗一眼,“那裏怎麽會有水?”

遲彌雪說:“你的水。”

眼睫微垂,一本正經地補充,“你剛剛挨。草了。”

呃……

賀承流想起來了,連帶着他那段高低起伏的尖叫。

那時候遲彌雪看他叫得太過慘烈,後退撤出,戳在入口處。他後來覺得腹部熔洞中空,磨着求她徹底深入。

賀承流眼睛一閉,不忍回想。

都怪那顆該死的元素!!!

他擡手往脖子上一摸。

水意還沒晾幹,脖頸上也多了水痕。他憤恨地往衣服上一擦——

得,衣服上的“奶漬”倒是幹了。

帶着濕意的手蹭過去,沒擦幹淨,反倒又蹭了一手。

賀承流臉都氣紅了。

脾氣沒地方發,他狠狠踢了下車廂。

遲彌雪已經轉回身去繼續鼓搗,聽見聲音,頭也不回地說,“不想下床的話,我也可以讓你下不了床。”

“這是床嗎?!”賀承流沒好氣地質問,絲毫沒發現這句話最微妙的地方。

他站起身來,對着玻璃,試圖尋找元素囊的位置,結果打臉一照,從耳垂往下,全是吻.痕。

……“遲彌雪,你屬狗的嗎?”

遲彌雪不在意地“嗯”了聲,不知道從哪裏扯出一個迷你晶屏,手指飛快地輸入代碼,“誰是狗,你下次會知道的。”

聲線沒什麽起伏,說不上冷淡,倒像是在陳述什麽既定事實。

賀承流心裏猛地一跳,別回腦袋,對着反光玻璃,仔細尋找元素囊的位置。

他心裏有點起伏,借着反光的玻璃瞄了遲彌雪一眼。

她怎麽好像沒什麽反應……

賀承流搜刮着為數不多的ABO生理知識,從犄角旮旯摳出一點印象——

不是說Alpha和Omega那啥之後,都會下意識對Omega産生保護欲嗎?

雖然他不需要遲彌雪保護,但她這反應也太不對了吧?沒有保護欲就算了,甚至還有點不親近?

不是,我想她親近幹什麽?

賀承流一擰眉,抿起嘴角又看她一眼。

不小心瞥見她系着真絲襯衣的後腰,他趕緊做賊心虛地收回視線。

看着還挺窄的腰,那麽有力嗎?

他想起剛剛那場意識模糊的戰鬥,底下酥麻的感覺又出現了。

站着的筆直雙腿下意識繃緊,除卻肌肉酸痛的感覺,竟然還有股涼意貼在皮膚上。

不是吧——

只是想想,反應就大成這樣?

賀承流作為“賊”,心更虛了,時不時瞟向遲彌雪那邊,試圖不讓她發現異樣。

遲彌雪埋頭做着手頭的東西,餘光瞥見他兩腿并立,戳在那兒跟個木頭一樣,想起把賀承流放回座椅上時的那片水,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她揚揚眉,完成最後一道工序,點動了下,果然見軌道車緩緩往前滑了出去。

慣性讓賀承流晃了下,沒站穩。見遲彌雪往這邊回看過來,他猛一激靈,又并起雙腿。

遲彌雪從中控臺的反光鏡裏看見他的反應,淡淡說:“白色褲子看不出水痕。”

哦。

賀承流低頭一看。

自己穿的是白色褲子。

探頭看洇·濕的地方——

明明看得出!!

他剛想說點什麽,就聽遲彌雪說,“水太多除外。”

賀承流怒從心起,“那你說個什麽勁兒!”

遲彌雪雲淡風輕,隐隐帶着一絲愉悅:“我說你了嗎?”

“你……”賀承流攥緊拳頭,咬牙切齒。

可她說得沒錯。

她也沒說“賀承流你穿了白色褲子”,也沒說“賀承流水太多但是白色褲子看不出來沒事”,更沒說“賀承流水多到連白色西裝褲都能看出水痕了”……

“遲彌雪!你故意的!”賀承流壓低聲音,處在暴怒邊緣。

遲彌雪聽言,回過身來,坦坦蕩蕩承認,“嗯……怎麽了?”

她默了默,湛藍眼眸裏帶着笑意,“我故意的,所以,你要求我再做你一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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