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第 42 章

溫辭學習能力很強, 看他們玩了幾輪就看會一點了。本來她是靠在沙發上的,現在撐着手臂,從周霧肩後探出腦袋默默看。

秦運喊完點數, 正輪到周霧。

感覺到肩膀的動靜, 周霧回頭, 看到她雙手捧着酒杯, 好笑地問:“開不開他?”

“問我嗎?”溫辭愣愣,“我不會。”

“沒事, 你說。”

溫辭擡眼, 盯着秦運看了一會兒,然後湊到周霧耳邊小聲說:“開他!”

周霧差點要笑出來, 朝秦運擡擡下巴,懶洋洋道:“叫你開,沒聽見?”

秦運草了一聲,骰盅都沒開就認命喝酒,罵道:“什麽意思?還能請外援的?窦以晴,來, 我倆也組隊!”

窦以晴婉拒:“不要, 蠢成這樣, 骰子數寫臉上,誰和你組隊誰倒黴。”

溫辭聽得直笑,酒杯裏的酒跟着她一晃一晃的。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溫辭擡頭,對上段薇同樣笑盈盈的眼睛。

“哎,你們等等我, 我也要玩!”

段薇手搭在溫辭身上,催促地拍了拍, “溫辭,你不玩的話,能讓個位置嗎?我坐近點,玩起來方便一點。”

溫辭張了張嘴,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捧着酒杯的手捏緊,溫辭笑得淡了一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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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薇走到她和周霧中間,剛要坐下,周霧忽然起身。

“你坐進去。”他朝裏面點了點下巴,“我不玩了。”

段薇抓住他的衣服:“為什麽?我才剛來呢。”

周霧把自己的衣服從段薇手裏抽出來,重新坐回溫辭身邊,言簡意赅:“累了。你們玩。”

段薇這趟顯然醉翁之意不在酒,玩得很劃水。兩輪後,窦以晴覺得沒意思,也說累了,不玩了。

段薇往後一靠,她的腿貼在周霧的黑色長褲上,晃了兩下。仰頭說:“周霧,你看我前陣子去濱城玩,是不是曬黑了?”

周霧讓了讓腿,沒看她:“看不出來。”

“你好敷衍。”段薇很輕地撞了他一下他的手臂,聲音帶幾分撒嬌,聽得人酥酥麻麻,“這裏空調好冷啊。你車上有多的外套嗎?我跟你去拿。”

有的。周霧車裏常年放一件外套。

溫辭低頭裝作看手機,實際上就是手指漫無目的地在手機屏幕上晃,已經做好了讓路給他們出去的準備。

果然,周霧轉過頭來,擡手碰了碰溫辭的頭發:“讓讓,我出去。”

溫辭點點頭,起身,忽然有點想離開了。

她起身後偏了偏身子,給周霧讓出去的路,誰想周霧就站在她身邊,沒走,而是擡眼看向斜對桌,懶洋洋開口。

“向溫文。你老婆找你。”

他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那一桌聽見。

附近有不少知道他們以前關系的人,都在看熱鬧,聞言均是一愣。

溫辭也是,扭過腦袋,呆呆地看着他。

忽然被點名的向溫文意外地挑眉,很快恢複表情,起身走過來:“怎麽了?”

段薇:“你什麽意思啊周霧——”

“不知道。”周霧無視她的話,“你自己問她。”

“……”

夫妻倆的關系已經接近懸崖,但名義上還是夫妻,向溫文猶豫地在原地杵了一會兒,還是體面地坐了進去。

溫辭的頭發又被拍了拍,周霧說:“過去坐。”

溫辭回過神來時,她和周霧已經莫名其妙地坐到了窦以晴旁邊,那對夫妻的正對面。

-

“你說,他們在吵什麽啊?”窦以晴靠着溫辭的肩,看着對面,“怎麽不吵大點聲呢?我也想聽。”

溫辭窘迫:“以晴,你聲音太大了。”

窦以晴已經喝了不少酒,上頭了,大喊:“真的嗎?沒有啊,我很小聲。”

溫辭:“……”

那邊兩人聽見窦以晴的話,臉色難看地停下了争執。

“別八卦了窦以晴。”秦運搖了搖骰蠱,“繼續。”

“不要,玩膩了,換一個玩。”窦以晴挽着溫辭的手,“換一個溫辭也能玩的,不然她太無聊了。”

溫辭:“其實我不無——”

“真心話大冒險玩嗎?我這正好有一副牌。”跟着向溫文一塊兒坐過來的高中老同學突然提議,“這桌都是熟人,應該更好玩吧?轉酒瓶,轉到誰誰來抽,怎麽樣?”

游戲幼稚卻刺激,秦運還真沒玩過:“問題過不過分啊?桌上還有女生。”

“不過分,放心,你玩兒一輪就知道了。”那人拿起空酒瓶,放在桌上,擡眼确認道,“都玩吧?都玩我轉了啊,你玩嗎溫辭?”

雖然不是溫辭本意,但這活動看起來是因她而起。溫辭沒辦法拒絕:“我可以。”

周霧不愛做掃興的人,跟着她懶懶點頭。

酒瓶開始轉,第一個倒黴蛋是秦運。他從中抽出一張卡,念:“現在有沒有喜歡的人……草,這都什麽幼稚問題啊?不玩了不玩了。”

醉意上頭的窦以晴雙手比成喇叭,在他耳邊說:“雖然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但你真的很玩不起。”

哄堂大笑。秦運也跟着笑,昏暗燈光下,他臉有點紅,不知道是因為喝酒還是別的。

“那他媽的……有吧。”他匆匆應完,把牌扔回去,“繼續繼續。”

窦以晴:“你不說不玩了嗎?”

秦運:“就我自己倒黴?做夢!來來來,我來轉啊。”

酒瓶停到了段薇那,段薇抽出一張牌,低頭念:“第一次喜歡別人是在什麽時候?……現在還喜歡嗎?”

“第一次喜歡別人是在小學一年級。”段薇放下牌,直勾勾地看着周霧,回答,“現在還喜歡。”

暗示太明顯,向溫文神色難看,桌上陷入一陣尴尬的寂靜。

窦以晴顯然很喜歡這種修羅場,溫辭覺得自己的手臂都要被她攥出印子了。

周霧現在是什麽表情呢?開心?驚喜?還是意外?

溫辭忍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偷偷擡眼,看見了周霧冷淡的下颌線。

男人雙手抱臂,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與她肩抵肩,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不知道是沒注意聽,還是聽見了,但完全不在意。

“行了行了,繼續。”秦運打破尴尬,“段薇,你轉。”

……

兜兜轉轉幾輪,酒瓶都沒朝向過他們這邊。

溫辭剛覺得幸運,下一刻,瓶口慢悠悠停下,對準了她。

溫辭和大家一樣,都選了真心話。牌被遞到溫辭面前,溫辭随便抽出一張:“第一次喜歡別人是在什麽時候?”

她念完,愣了一下,翻面又确認了一遍,卡上只有這個問題沒錯。

這意味着剛才段薇念的第二個問題,是她自己加上去的。

這個問題似乎勉強可以接受,就算說出來,大家也不可能想到當事人身上去。

溫辭把牌放回桌上:“是……高一。”

真行。

還好學生呢。

周霧撇開臉,朝外看,臉色比剛才還要冷淡。

溫辭飛快說完,去轉酒瓶,想趕緊進入下一輪。她用力一擰,酒瓶顫顫巍巍地轉了兩圈,然後又默默地對準了她自己。

溫辭:“……”

溫辭認命地去抽牌,周霧眼尾撇過去,看到她抽上來的牌,上面寫着:【現場有沒有你喜歡的人?】

溫辭明顯頓了一下,沒念,把牌扔進牌堆裏:“……我選大冒險。”

沒想到冒險牌會用得上,那人一愣,忙從口袋裏掏出牌。他們座位離得比較遠,溫辭說:“随便抽一張都可以,你幫我念吧。”

“擁抱左手邊第二個異性一分鐘。”

溫辭左邊只有一個周霧,再左邊就是另一端的向溫文了。

向溫文笑了笑,配合地起身:“來,老同學,抱一個。”

溫辭猶豫了一下,心想随便碰一下應該也算,大家沒那麽嚴格。

不想當玩不起的人,溫辭轉過身,想要出去。

旁邊的人一動不動,一雙長腿擋住所有過道,沒有要讓路的意思。

溫辭正愣着,窦以晴從醉意裏擡頭:“不合适吧,人家有婦之夫啊。”

“就是。”秦運立刻幫腔,擺手讓向溫文坐回去,“不大冒險了啊,今天店慶,附近的人都認識,萬一抽到個去隔壁桌拉屎拉尿的多不好。”

“……”窦以晴捏住鼻子,“秦運,你真的太惡心了。”

秦運一錘定音:“這樣吧,不真心話就直接喝酒,一整杯直接幹完。當然,溫辭酒量不好,大家讓讓,她喝一口就——哎!”

秦運話還沒說完,溫辭已經坐回位置,拿起酒杯往嘴裏灌了。

溫辭皺眉喝完一杯,說:“沒關系,我能喝的,不用特殊對待。那我繼續轉了?”

瓶子開始轉動,溫辭在心裏祈禱,不要是我,不要是我……

瓶口晃晃悠悠地跟她擦肩而過,對準了周霧。

周霧興致缺缺,很幹脆地抽出一張牌,翻到牌面上——

【第一次是什麽時候?】

沒想到這副牌卧虎藏龍,還有這麽勁爆的問題。

大家還沒反應過來,周霧坦蕩回答:“去年4月7。”

其他人:“?”

不喝酒?就這麽水靈靈地說出來了?

大家只覺得這個日期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是什麽日子。只有向溫文和段薇的臉色微變。

秦運回神,“我草”一聲,開始調侃爆笑,其他人也緊随而上。

只有溫辭還怔怔地擡着腦袋,一臉驚訝地看着他。

去年4月7號?

……那不是他們第一次上床的日期嗎?

溫辭心髒跳得有些快,冷不防地想起窦以晴前陣子跟她罵的一個博主。那個博主在社交軟件發帖子,嫌棄自己的女朋友不是處女,窦以晴在那個帖子下罵了對方三百條,溫辭聽完以後,也随了幾句。

如果窦以晴知道她現在的心理活動,會不會也要罵她?

她其實不太在意周霧是不是第一次,但是知道可能是以後……

她的內心突然湧起一股難以啓齒,又無法控制的亢奮與開心。

感覺到她在看自己,周霧沒理她。伸手去轉瓶子。

……

之後又轉到了溫辭幾次,能答她就答,不能答她就喝酒。

陸陸續續玩到十二點,夜場開始,震耳轟鳴的DJ又開始炸場,大家都喝了酒,興奮得要命,當即抛棄什麽鬼真心話大冒險,下舞池蹦迪去了。

窦以晴邀請溫辭一起去跳舞,溫辭擺手拒絕,說自己要去一趟廁所。

溫辭搖搖晃晃的背影消失在轉角。

周霧冷漠地收起視線,半晌,還是擡手叫來一個女員工,讓跟過去看。

剛跟對方交代完,手機嗡地振了一聲。

【溫辭:周霧,你可以過來一下嗎?】

【溫辭:我想和你接吻。】

她是設定了什麽程序嗎?一喝醉就會定時給他發送這句話?

剛才還想抱別人,抱不到又找他接吻,什麽意思?當他是備胎?

周霧冷嗤,覺得沒意思。把手機扔到桌上。

-

向溫文看了一眼時間,起身對好友們說:“我先走了。秦運一會回來了,你們幫我跟他說一聲。”

好友愣愣:“不等段薇嗎?”

向溫文冷眼瞧了一眼在舞池裏貼着其他男人熱舞的段薇,搖頭,體面地笑:“她開車來的,待會自己會叫代駕回去。”

走了兩步,向溫文又想起什麽,回身問,“有看到溫辭嗎?”

“剛剛說去廁所了。”那人道,“咦,還沒回來嗎?去這麽久?”

……

向溫文在廁所外等了十分鐘,沒見着人,叫服務員幫忙進去問,服務員說沒有叫溫辭的客人在裏面。

向溫文出來又找了一圈,還是沒有。

過道空蕩昏暗,向溫文拿起手機,發了一條語音給溫辭:“溫辭,我現在準備走了,要順路送你回去嗎?”

消息剛發送出去,旁邊黑漆漆的包廂突然發出一聲響。混在外面的DJ聲裏,不明顯。

向溫文一愣,舉着手機,下意識剛想推門看,被服務員及時制止:“先生,今天我們的包廂都不開放的。”

-

包廂外的動靜漸漸消失,人像是被服務員帶走了。

周霧收回視線,指腹很重地磨了一下,嗓音冷淡:“反應這麽大?因為聽見他聲音了?”

溫辭坐在高腳椅上,兩腿敞着,被周霧抵在牆邊。她的牛仔褲還妥帖穿着,上衣已經亂得不成樣子。藍色胸衣有一小半被推在衣領外,針織衫因為男人伸進去的手,被撐得淩亂不堪。

喝了酒,又接了好幾個差點喘不上氣的吻,溫辭喘息聲很重,濕潤急促地噴在周霧下巴上。

她被磨得瑟縮了一下,肩膀都在抖,看向周霧的眼睛迷蒙潮濕,好像根本沒聽周霧在說什麽,已經醉了。雙手捧着他的臉,擡頭要親他。

周霧撇開臉,冷漠地瞧她:“溫辭,問你,你在興奮什麽。”

這個時候她如果真敢提別人一個字……

但提了又怎麽樣?本來就只是炮友。周霧心煩,眉眼淡淡地垂着,臉上出現一點罕見的,從來沒在周霧臉上出現過的挫敗。

溫辭吞咽了一下,不親他了,濕潤的嘴唇湊到他耳邊,小聲地問:

“周霧,去年我們第一次上床的時候,你是處男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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