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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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內震耳欲聾,包廂外倒是好很多,王熙站在衛生間抽煙補妝。只是太久沒抽煙了,想起周笑容見自己吸煙時指責的模樣,于是猛吸了幾口掐掉。

王熙不知道自己何時染上煙瘾的,總之第一次抽的時候的确是不喜歡,後來裝模作樣抽多了,也就愛上了。她除了會吸煙這個自認為不是毛病的毛病,其他也沒有什麽,酒是不碰的,不過偶爾可以喝一罐啤酒。自從周笑容知道她會抽煙後,幾乎是無時無刻不盯着她,只要她身上一有煙味周笑容就會板着臉教訓。每當這時,王熙心裏也不知怎的有股暖流。戒煙吧,王熙心裏也是這麽想的。

嚼着口香糖,王熙習慣性補妝。這家ktv算是高檔,精致細節處體現在衛生間裏,男女隔開後又有提供休息的沙發。

王熙心裏不知怎麽覺得發悶,許是剛才那個叫範靜的女孩讓她看到了自己身上的某些影子。

衛生間內時不時有人作嘔的聲音,好幾個女孩喝得酩酊大醉。王熙不喜歡喝酒,自然對醉酒這種事情無感。快速補完妝離開,怎料出了衛生間後迎面有撞上酒鬼。

一個女孩扶着一個男人,那男的抵着頭估計已經醉死。

被撞上的王熙還未開口說話,那女孩倒是嬌嗔:“哎呀,你小心一點嘛!”

王熙無心與人争執,準備繞道離開時手臂卻被那個酒醉的男人結結實實抓住。

“麻煩放開。”王熙斂着性子。

男人擡起頭,混沌的雙眸毫無焦距地看着王熙。

王熙算是見識到什麽叫陰魂不散了,眼前這個男人不正是平日裏看起來風光無限的江一南。

“哎呀,江少,你抓錯人了啦,我在這裏。”女孩嬌嗔着讓江一南放開王熙,不料反而被一把甩開。

“滾。”江一南頭也不回地朝人大喊。

女孩臉色不好,跺了跺腳,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王熙冷臉看着眼前這個耍酒瘋的江一南,勉強一米六的她面對一米八幾的他,奈何手臂被抓住掙脫不了。

伸出那只沒被束縛的手拍了拍江一南的臉,王熙冷着聲音說:“麻煩你看清楚我是誰,然後放手。”

江一南沒有作答,反而拉着王熙逼到角落。

ktv裏這樣的場景似乎見怪不怪,路過衛生間的人只當沒看到。

王熙背靠着牆,胸前又是一堵肉牆。江一南把整個人都往她身上靠,大冬天他只穿了一件襯衫,王熙能明顯感受到他胸前的肌肉。

酒氣撲面而來,預感不妙,果不其然江一南低下頭準備吻她。

王熙閃躲着,嘴上沒有被得逞,臉上卻被親地滿是口水。

這是做了什麽孽……

好不容易推開,見人倒地吃痛,王熙心中又有些過意不去。

江一南躺在地上,大概忘了身在何處,像個傻瓜想起身又起不來。

“神經病。”

王熙嘴裏碎念了一句,嘆了口氣去扶人。

本來不知道廁所外的那排沙發是做什麽用的,眼下王熙可是明白了。醉酒後的人沉地不行,周圍又沒有搭把手的。王熙今天穿一雙高跟裸靴,行動不便,咬着牙好不容易扶着江一南躺在沙發上,累得自己也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喘氣。

江一南單單這樣躺在沙發上不耍酒瘋,襯衫扣子微開漏出性感的鎖骨,袖子挽起,看起來賞心悅目。

她也算是仁至義盡了,至于為什麽會大發慈悲,正如周笑容所說,長得好看的人大概有優待,況且上次他也算幫過自己一次。

然而正準備離開,手腕又被江一南緊緊抓住。

江一南閉着眼皺着眉,抓着王熙的手仿佛唯一的浮木。

王熙氣得牙癢,又是掐他,又是踢他。

男人的臉居然細皮嫩肉的,王熙忍不住重重掐了下去,江一南吃痛,好像有點清醒過來,但很快又倒在一邊。王熙繼續加大馬力,高跟鞋踢江一南的小腿。女人冬天的高跟裸靴殺傷力十足,江一南果然吃痛松手,同時睜開了雙眼大罵:“誰偷襲老子!”

王熙就站在江一南面前,雙手叉腰,小包包被她甩到身後,一副母老虎的樣子。

江一南見是王熙,口齒不清大罵,顫顫巍巍準備起來算賬,只見王熙朝他做了一個鬼臉後反應敏捷地逃走了。

穿着高跟鞋的王熙身手可不是敏捷,跑着回到了包廂。

渾渾噩噩的江一南總算清醒了些,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突然一陣湧上來彎腰狂吐。

吐完之後愈發清醒了些,迷迷糊糊想起自己剛才做的事情,忍不住噗嗤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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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笑容開始對王熙進行死纏爛打模式,不光如此,任芳菲,朱蘇萌輪番上陣。顯然王熙是最适合的主唱人選,這點大家有目共睹。

可王熙給出了一個大家都沒有想到過的解釋:

“你們完全可以找個假唱的,現在對嘴唱歌不是很正常嗎?”

衆人:黑人問號。

朱蘇萌繼續游說:“主唱除了歌聲之外,臺風也是很重要的,我們班級的節目就全寄托在你身上了!”

王熙不屑。

任芳菲擺出大姐的樣子,誠懇道:“她們為了節目盡心盡力你也看在眼裏,是同學就幫個忙吧。”

王熙這個人最無法擺脫的是義氣兩個字。

周笑容繼續添柴,可憐兮兮道:“你看我都排練了那麽久了,忍心嘛……”

經過兩天的游說,王熙最後不得以答應,不過有條件,她可不會每天都來排練,浪費時間。一直将學習放在第一的王熙,雖然愛打扮,但功課不能落下。

朱蘇萌當然沒有意見,都是聽過王熙唱歌的,到時候她過來排一排開開嗓子就行。

這事也就這麽定下了。

這兩天王熙莫名其妙被人要求加好友,雖然這種事情屢見不鮮,但基本上她拒絕過幾次之後識相的人都不會再加。可一個名為“佛爺”的人已經加了她二十幾次,換言之已經被她拒絕了二十幾次,此人如此厚臉皮,也讓王熙打心底裏刮目相看。

其實一來一回二十幾次的拒絕,王熙完全可以将人拉黑名單,但她卻沒有這麽做,原因也是那人花言巧語發來的請求信息逗樂。

天氣冷,起得又遲了。

238寝室成員也顧不得別人的目光,每個人拿着早餐邊趕着去上課邊啃起來。

周笑容用手肘撞了撞王熙,示意她目視前方。王熙這一擡頭,剛好看到不遠處的江一南,雖然那人背對着自己。

今天一早那名叫佛爺的人發送的好友請求裏說了一句話:吃早飯的樣子真醜,不過老子不介意。

正偷偷喝豆漿的王熙差點沒有一口噴出來,誰介意他介意不介意!

晚上熄燈的時候在王熙對面鋪的周笑容突然說:“王熙,我有天突然做夢夢到你和江一南成為了情侶!”

“呸!”

周笑容嘿嘿一笑,“真奇怪,我居然會夢到這種事情。”

大概是最近受到朱蘇萌的影響,聽了太多有關江一南的事情。

薛丁戈聞言說:“那可真是火星撞地球了。”

任芳菲沒有發表意見。

寝室熄燈後除了玩手機項目,還有聊天項目,雖然不是每晚都聊天,但總有幾個晚上聊得熱火朝天。女孩子聊起天肆無忌憚,什麽陳年舊事都翻出來,也是有趣。不過今晚的話題沒有展開,大夥兒都窩在被窩裏玩手機。

王熙在看朋友圈,她微信裏朋友不少,但能聊天的不算多,尤其大晚上。

周笑容發了一條信息給王熙:不好意思哦,你別介意我說的話,都是夢話。

王熙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窩在被子裏的腦袋伸出來直接朝周笑容喊:“周笑容,你神經病啊給我發的什麽!”

周笑容:“……”

她也是見寝室氣氛有些怪怪的,以為自己說錯話了。

王熙繼續把頭悶到被窩裏,翻開微信的時候又有一條好友請求。

佛爺:小腿被你踢腫了,出來負責吧。

王熙看到這句話,心裏咯噔了一下,猶豫了幾秒,鬼使神差通過了好友請求。

那頭很快發來信息。

佛爺:你的頭像太醜,趕緊換了。

王熙:???

佛爺:說的你就是你,豬腦袋不适合你,放你自己的照片。

王熙:老娘想放什麽照片是老娘自己的事情!

佛爺:我不想為了這點事情跟你吵。

王熙:wtf!你是不是有病?

佛爺:算了,我頭疼,先睡了。

王熙看了眼時間,十點三十分。

鬼相信一個男人睡那麽早。

末了那個叫佛爺的又發了一條信息過來:跟老子說晚安。

王熙哼了一聲沒有回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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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将近,周笑容為班級排練的舞蹈有條不紊地進行,民族舞與現代舞的切換基本上沒有太大的問題。王熙雖然說來的時間不多,但每次來都盡心盡力,眼下可以完整地演出了。

離元旦表演還有一周的時間,時間定在12月30號,剛好是周四晚上。

至于12月31號周六晚上,本市有一個音樂天王來辦演唱會。因為任芳菲的原因寝室裏所有成員都買了票,王熙甚至買了好幾張當黃牛票售賣。果然王熙是有先見之明的,這位音樂天王的票一經發售沒幾分鐘就被搶光,得虧任芳菲手速快。王熙的黃牛票還未到演唱會開始就被賣掉了,薛丁戈的功勞,到處宣揚王熙手上有票。因為都是同學關系,票價倒沒有翻地很離譜,不過也夠幾個小姑娘美美地大餐幾頓。

任芳菲花的大錢買的vip票,作為歌迷,真的是想好好感受一下偶像的魅力周笑容手上有票,位置也不錯,打算和章陽一起去,畢竟演唱會她也沒有去過,剛好可以當做約會去湊熱鬧。薛丁戈早早把自己的票當黃牛票賣了,她準備元旦回家,演唱會她也不是特別感興趣。王熙的黃牛票倒是給自己留了一張,她不确定自己是否會去,但她确定自己是不會回家過元旦的。

元旦過後沒多久就要期末放假,想來大學生涯的第一個學期也即将結束。

這個學期的基礎會計不難,基本上只要預習過都會,聽說下個學期開始要開始做賬了,這個會比較難一點。除了專業課之外,其餘的課程也沒什麽太大的難點,對周笑容來說高數是唯一的難點,不過有章陽私人的一對一輔導。

周笑容和室友們最愛去的地方大概就是圖書館了,只要沒什麽事情都會來這裏看書溫書,倒是薛丁戈因為美甲生意的事情很少來圖書館。

周笑容則是借着這個時機明目張膽地和章陽談情說愛。

最近薛丁戈因做美甲結交了一幫人,那群女孩一個個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平日裏也不愛與學校裏的人打交道,但校外的朋友多,一個個好像都很有錢。

起初薛丁戈提起那幫女孩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還滿是不屑,但時間久了,薛丁戈的觀點發生了變化。雖然那群女孩表面上看起來并不是好女孩,但對薛丁戈很熱情,每次她去幫忙做美甲的時候,那些女孩對薛丁戈的态度都很友好。有一次薛丁戈大馬虎眼不小心剪到了一個女孩的皮肉,那女孩非但沒有生氣,還讓薛丁戈不要放在心上。

薛丁戈與室友提起過這幫女孩,但大家都勸她離那些女孩遠一些。王熙更是一再叮囑,生意歸生意,可別和那些女孩走得太近了。薛丁戈也就是聽聽過,她覺得室友對那些女孩有些偏見,說再多也無意,反正她就做自己的美甲生意好了。

雖然說別走得太近,但為了生意還是要接觸的。那幫女孩幾乎隔一個星期換一次美甲花色,也算是特別照顧薛丁戈的生意了。

有一天薛丁戈去她們寝室的時候有個女孩在哭。女孩名字叫範靜,就是上次薛丁戈生日時幫忙訂包廂的那位。範靜是一個大三的學姐,學得是美術專業。一米七的個子,五官身材都很好。

寝室裏有煙味,窗簾緊閉,感覺烏煙瘴氣的。見薛丁戈到來,一個正在梳妝的女孩打開窗簾又打開窗戶,招呼薛丁戈坐。

四人間的寝室本就不是特別寬敞,但随處可見衣服鞋子,亂七八糟的。雖然薛丁戈經常抱怨寝室小,但這樣一對比,238簡直太寬敞了,每個人的書桌都整整齊齊,看起來很是清爽。

讓薛丁戈來做指甲的是一個叫顧萌萌的女孩,和範靜一樣也是大三的學生,只不過她學的是室內裝潢。

顧萌萌好不容易騰出一點地方,坐下後忍不住抱怨:“要不是外頭租房不劃算,我早就出去住了。”

範靜不知是否因為顧萌萌的抱怨而漸漸停止了哭泣,寝室裏的氣氛也顯得有些詭異。薛丁戈雖然與她關系還算可以,但眼下不知道什麽情況的情況下不敢貿然去安慰。

“範靜,你還缺多少錢?”顧萌萌說。

一旁的薛丁戈在擺放燈,一并拿出了顧萌萌要求的指甲油顏色以及一些水鑽。

範靜坐在不遠處,披頭散發,聞言小聲地說:“五萬。”

卸下妝之後果然如周笑容猜測的那樣看起來白白淨淨的。

顧萌萌聞言嘆了口氣,“我這邊有三萬,索性你都先拿去好了。”

寝室四個人,另外兩個女孩都沒有出聲。

顧萌萌不滿地敲了敲桌子,大喊:“你們兩個有沒有人性啊!多少拿一點出來啊!”

另外兩個人在上鋪,薛丁戈只聽過了幾秒,一個女孩不情願道:“那我們兩個湊一萬吧。”

顧萌萌聞言轉頭對範靜說:“還剩一萬你自己再湊湊吧。”

範靜點點頭,站起了鞠躬道了謝。

只有顧萌萌說了句不用謝。

薛丁戈全程把自己當成是一個空氣般的存在。

回去後本想把這件事告訴室友,但想想還是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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