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奔跑
21%奔跑
即使現在吳生花的目光為自己滞留，楊佑迩還是覺得很堵。
從小到大，楊佑迩尚且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心裏路程，這是除自己演戲時為揣測演員外，生平第一次如此難以敘說自己心境的一刻。
楊佑迩目不斜視，不去回應吳生花的眼神，毫無頭緒的拿起面前的酒杯擡頭就是一口飲盡。
“啧，”一聲不滿讓楊佑迩不自覺的轉過頭看向發出如此聲音的吳生花，滿眼迷惑。
吳生花倒也不尴尬，依舊笑臉盈盈的對上楊佑迩，随即開口說：“沒，我就沒忍住感嘆了一下。”
楊佑迩後知後覺的點頭，但是眼裏的困惑依舊不減。
見況，吳生花索性實話實說：“就感嘆一下你們年輕人喝酒真就感情深一口悶，我是老了，還是大晚上的，連水都不敢多喝，就怕明天一個水腫。”
楊佑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随即附和說：“嗯，你不喝酒也好，畢竟你酒量三杯倒。”
話音剛落，楊佑迩就感覺到吳生花虛眯着眼的審視且語句的威脅：“你怎麽知道的？”
楊佑迩繼續為自己續了一杯，一飲而盡後才開口說：“就你和你閨蜜參加綜藝的時候，你閨蜜秦恬自爆的。”
才說完話，楊佑迩續杯的手頓了頓，頗有些懊惱自己幹嘛提這件事，于是不由小心翼翼的看向吳生花。
但是吳生花早就失了笑容，面無表情的臉着實叫旁人看不清吳生花的內心的想法。
“對不起。”楊佑迩先開口道歉說。
“嗯？怎麽又給道歉了。”吳生花的遠走的思緒被楊佑迩的道歉引了回來，吳生花不由開口問。
“哎，”楊佑迩頗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随即不知道自言自語給誰聽的開口自述道：“我出生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所以不太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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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也是不演戲的時候練練臺詞，演戲的時候說臺詞，抱歉，提起了你的傷心事。”
看着如此真誠的楊佑迩，吳生花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一片沉默，過了良久，還是楊佑迩沒忍住開口問了一直困擾自己這麽久的問題：“既然都已經冒犯了，我可以問問吳老師，你當初為什麽要選擇退圈啊？”
吳生花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有人光明正大的在自己面前問出這句話，無他，因為有資格問自己這個話的人都已經逝去了。
吳生花眼神飄渺的看向前方，頓時不知道自己這荒唐的一生該有怎樣結局才對得起這麽多年的颠沛流離。
吳生花的沉默，在楊佑迩看清楚她眼裏的破碎後，楊佑迩猶如回到了那天——
自己跨越距離，在看臺下，看着這個故作堅強的女人在高臺上強顏歡笑和再也支棱不起來的靈魂。
而吳生花亦然很意外直到如今，還有人沒有遺忘自己。因為在吳生花看來，作為唯一一個存活下來的人，自己尚且只是活着而已。
我們這一生如履薄冰，或沒什麽大起大落，但僅僅自己眼觀的雞毛小事都且讓我們舉步維艱，雖然是如此，我們也得磕磕絆絆的過完自己這一生。
——回憶分割線——
在拍攝《善茬》取景跑去港臺的時候，楊佑迩那時候就有感覺，自己肯定能在這裏遇到吳生花，那股直覺在《善茬》越發拍攝結尾的時候，越發強烈。
正如自己當時強烈的認為自己該逃離出家的那種直覺，無由來的強烈。
所以在自己拍拍攝結束的時候，吳生花的粉絲見面會消息放出來的時候，楊佑迩安穩沉穩的本性不由來的開始躁動。
那時候餘長生作為金牌編劇兼導演，楊佑迩确實欽佩他的拍攝和職業技能。
但是，任何一個人都有自己的行事風格，而餘長生，對于一個老一輩的藝術家，可以說他的這一生都為電影事業貢獻了。
餘長生的爆火是必然的，這是每一個人都不可質否的，除了有他劇本的內涵外，還有就是他對于拍攝這件事認真負責的态度。
有外人說：“餘長生的劇會帶每一個演員有質的飛躍，但是做了他的參演人員必須有一個蛻變的過程，那過程不易于孫悟空取經經歷九九八十一難。”
作為真實經歷過的楊佑迩頗有發言權，确實。
因為當時拿到劇本的時候，最前面的第一句就是：“本人自願參演《善茬》一劇，并自願無條件聽從導演安排，且在參演過程中，無其他重大緣故，不得随便出入劇場。”
最開始楊佑迩只是以為餘長生怕劇本被洩露，但是後續進劇場，無論大小角色，皆要服從這一定律。
所以餘長生的劇屬于開始拍的時候一個人不知道，拍的過程也沒人知道消息，直到申請入圍了，名聲大振了，大家才恍然大悟：“喔，今年餘長生拍的劇又入圍了！”
而且餘長生，一生指導劇本不下百部，但是他上映的電影才堪堪不到一半。
無他，因為餘長生愛幹一件事，那就是一部新片出來，餘長生會在它未上映前先申獎。
但凡沒有入圍的電影，餘長生更願意讓那部影片底片爛在家裏，或者轉賣影視權給相關看電影的平臺，絕不正兒八經的冠上自己的名頭讓電影上映。
所以也有不少導演侃侃而談到餘長生的時候會羨慕他，但也不解他，但是大家又不可否認他是近代影視圈裏難為的天才。
也包括現在，即使他已經退圈了，電影票擔當的名頭至今為止沒有第二個導演敢代稱這個名頭。
但是也有不服者談論餘長生放棄沒入圍的影片，即使拍了爛片都沒上映，只是轉權播放，所以他當然穩坐此位了。
而餘長生也在相關采訪裏說過這個問題，他說：“我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我尚且知道，我拍攝的理由是為了讓人看的，而不是騙人的，
正如我們一生中總會做錯一些事情一樣，但是我們大部分人沒有站出來承認自己已經錯的勇氣，
而未上映先申獎再決定上不上映，就是對這部電影的負責，畢竟不可能在已經知道錯了的情況下還要再錯下去吧。”
這是餘長生僅僅三次采訪裏，至今為止都讓人不得不欽佩的一段對話，而餘長生大多時候其實與普通人無異。
他說過：“自己也尚且只是一個普通人，并不是神，而自己的工作只不過是拍電影而已，僅此而已。”
他不會迎合資本主義把自己神化，而是恪盡職守的做好自己拍戲的這份工作，所以在電影界裏，他也算一股清流。
要不是當時劇場自殺事發，他的影視事業可能會達到一個無人可及的高度。
想到這，當初餘長生退圈一事鬧得沸沸揚揚，而影視圈的人無一人不哀嘆這位票房擔當的隕落。
而正是一個圈子裏，堅守的人逐漸消聲滅跡，其他妖魔鬼怪都開始進來狂歡了。
在這件事上楊佑迩深有體會，但是自己姑且改變不了現狀，所以只能适者生存。
想到這，楊佑迩的目光不由看向了吳生花，自己時代尚且還有餘長生堪堪穩住電影界的底線。
但是先一步入圈的吳生花了，她必然經歷了太多了吧，不然她也不會在那次粉絲見面會上仰起頭，不讓自己的眼淚掉落。
時間倒回楊佑迩參演《善茬》那段時間，距離片場殺青沒有幾天了，只有唐柒個人幻想的片段堪堪沒有拍完，所以片場裏大部分人都是閑置的，都在等唐柒。
而閑下來的人就會有各種謠言四起，當時吳生花開粉絲會的消息傳到楊佑迩耳朵的時候，楊佑迩也只是聽聽。
但是當時吳生花作為三蟬聯五年一影後的得冠主，她在電影界的影響力可見之大。
随着後來越來愈多的消息傳進片場，楊佑迩都不由動搖了，自己那顆尚且安穩沉澱的心第一次如此躁動得坐立難安。
後來楊佑迩在确定吳生花出道十五年的粉絲見面會确實會舉行的時候，楊佑迩第一次血脈的躁動難以平複。
但是在得知到确切時間後，楊佑迩卻又如被人當頭澆了半盆水。
選擇電影還是吳生花的抉擇讓楊佑迩鮮見的失眠了。
楊佑迩看着粉絲群的免費通行證，對于楊佑迩這種內部粉絲大頭，這種活動當然會為粉絲大頭開一些特權，也算是對得起粉絲大頭的多年追随。
當時楊佑迩堪堪已經混到了就差一步就可以與吳生花經紀人說上話的位置了，那時候楊佑迩迷茫了。
倘若自己沒去，自己這麽多年的努力如一場笑話，但是倘若自己去了，那演員的基本素養呢？
但是楊佑迩不得不承認，有時候外人更能看清現狀，當吳生花見面會那天，楊佑迩煩躁的坐立難安。
唐柒下戲後悄不丁的走到楊佑迩背後，冷聲開口說：“去吧，餘導這邊我給你打掩護。”
當時唐柒言簡意赅的話語打動了楊佑迩焦躁的心，翻越，奔跑。
那時候楊佑迩感覺自己回到了落荒而逃逃離家庭的那一天，即使很那時候天很黑，森林裏的傳來奇奇怪怪的吼叫，但是楊佑迩不顧一切的奔跑着，不知方向的跑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