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第 22 章
夏晉知道聞知嶼回來了,就在群裏約她一起出去玩兒。
“大年初一,你不用陪家裏人嗎?”
夏晉無所謂到:“他們能不能記起我都是個問題,不用管,你晚上想吃什麽?我請客!”
聞知嶼問淩栎,有沒有什麽想吃的,結果淩栎态度有些冷淡,“随便吧,看你喜歡。”
剛剛還好好的,聞知嶼回複完夏晉的消息後,想着,可能是她自戀了,但,也許,可能,大概,maybe……
“淩栎。”
“嗯。”
聞知嶼走到淩栎身邊,俯身看着他的眼睛,“你在吃醋嗎?”
淩栎沉默一瞬,伸手将她抱進懷裏,“阿晉喜歡你。”
“要是沒有我的話,你是不是就沒那麽為難……”
淩栎的手收緊,阻止聞知嶼繼續說下去,“你可能不知道,我媽說,你注定是我媳婦兒。”
“嗯?”聞知嶼覺着淩栎多少有點不要臉了。
“你媽媽和我媽媽在大學就是好友,這個你知道吧?”
她是來這兒後才知道的,“你別說什麽咱倆有娃娃親,太俗氣了。”
淩栎看着聞知嶼,沒說話。
Advertisement
“不是吧?我媽沒跟我說過!”
淩栎笑了,“我逗你呢,你怎麽什麽都信?”
“淩栎你真無聊!”
“婠婠。”
“你放心,我會盡快和阿晉說清楚的。”
晚上聞知嶼和淩栎到的時候,夏晉已經等着了,他身邊還有一個女孩兒,夏晉提前在群裏跟他們說過。
“婠婠!這兒!”夏晉沖他們揮揮手,等兩人落座,便介紹到,“許栀夏,之前我給你們提到過,我那個相親對象。”
淩栎和聞知嶼對視了一眼,還未開口,許栀夏先出聲,“但你們別誤會啊,我倆就是普通朋友加盟友,都是應付家裏人的。”
夏晉:“要不是我說今晚跟栀夏一起吃飯,我媽都不願意放我出來。”
許栀夏在旁邊附和,“我也是。”
店裏暖氣開的足,聞知嶼摘下圍巾,淩栎很自然的順手接過放在身邊,夏晉看着兩人默契的動作一時之間有些不是滋味,而在不小心看到聞知嶼的脖子時,他更是一瞬間僵住了。
夏晉不願意往那方面想,那處印記并不明顯,但也有可能被粉底遮過,可是,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印記,現在又不是夏天,總不能是蚊蟲叮咬的。
為什麽?是什麽?
“夏晉,夏晉?夏晉!”旁邊許栀夏猛拍了下他的胳膊,“發什麽愣?快點菜,我們都點了,就等你了。”
許栀夏湊近夏晉耳邊放低了聲音,“理解你看到心上人會犯花癡,但你能不能有點出息收斂點?別這麽丢你師父的臉?”
夏晉慌忙低下頭,假裝看着菜譜,其實許栀夏說了什麽他根本沒聽清,滿腦子都是不好的猜測,甚至不能集中注意力看菜譜上的菜。
一頓飯夏晉吃的心不在焉,吃完飯要送許栀夏回去。
夏晉找了個早就想好的借口:“哥我喝了酒,不能開車,你幫我送栀夏回去,可以嗎?”
淩栎看了聞知嶼一眼,接過夏晉遞過來的車鑰匙,“好。”
車飛速在路上行駛,車內很安靜,似乎空氣都停滞了。
淩栎本就不愛說話,可一向開朗外向的許栀夏也難得安靜地看着車窗外的風景。
終于,在等紅燈時,淩栎:“你喜歡阿晉。”
這話不是疑問句。
許栀夏像是受到驚吓般回頭,看着淩栎語氣慌亂,“你別瞎說!”
夏晉是個笨蛋,曾經在他家住了半個多月逼得他不得不跑到淩栎那兒躲避的人姓什麽他都不清楚,她說自己有喜歡的人了,而且不是他,他立刻就信了,她說她不會分析自己喜歡的人的心思要他幫忙他也真的從自己角度一字一句的分析。
許栀夏咬着唇,她以為自己藏的很好。
淩栎沒見過許栀夏,之前也從未聽夏晉提起過,可他不像夏晉那麽蠢,至少一頓飯,夠他看個真切。
“我說阿晉怎麽回趟家變聰明,原來是有人在背後幫他,幫自己喜歡的人追別的女孩兒,這麽大方嗎?”
許栀夏握緊雙手,沒說話。
淩栎又問:“你教阿晉追女生,那會教女生追男生嗎?”
“什麽意思?”
“如果可以,你該教教自己怎麽追喜歡的人,而不是把自己喜歡的人往遠處推。”
許栀夏冷笑,“你就是想騙我去追夏晉,好安心聞知嶼不會被他搶走。”
淩栎搖頭,“我想你誤會了,我并不擔心聞知嶼會被誰搶走,有沒有你,或者說,有沒有阿晉,她都是我的。”
本該如此,夏晉會讓他吃醋,會讓他顧慮作為弟弟的心情,但也僅此而已,他不會因他有危機感,曾經他只會因聞知嶼的那聲“哥哥”而胡思亂想,難以入眠,但現在也沒有了。
這是今天晚上許栀夏第一次認真的看着淩栎,也第一次看清他眼中令人驚恐的占有欲,這是夏晉在提到聞知嶼時,從不會出現的眼神。
許栀夏信了,這樣的人,夏晉怎麽會是對手,他就像是一只藏在暗處收起爪牙的豹子,在看到有人時裝成一只溫順的小貓,可不管怎麽僞裝,豹子都不可能是貓。
但夏晉是,他卻以為自己是頭獅子。
“你其實該看看自己,說這句話可能有些冒昧,但如果在意你的人看到你看着阿晉時的眼神,應該是會心疼的。”
半晌,許栀夏問:“你心疼了?”
“那倒不至于,我只會心疼聞知嶼。”
“真無情啊。”
許栀夏看向窗外,不想再跟淩栎進行任何交流。
因為吃飯的地方離小區很近,聞知嶼和夏晉是走回去的,路過便利店,夏晉問,“婠婠,要喝什麽飲料?我去買。”
“不用了。”聞知嶼搖頭,“阿晉,我們聊聊?”
“你想喝什麽?”
看着夏晉很是堅持,聞知嶼只得說:“蘇打水就好。”
她果然喜歡蘇打水。
聞知嶼接過夏晉遞過來的水,再次開口:“阿晉其實……”
“婠婠,我喜歡你,特別特別喜歡你。”
夏晉認真的看着聞知嶼,他覺着自己如果不開口,可能就再也沒有開口的機會了。
“阿晉,謝謝你。”
淩栎回到家時,看到聞知嶼一個人坐在沙發上。
“你回來了?”
淩栎看了看夏晉的房間,沒有燈光,“阿晉呢?”
“他回家了,說過年總要和家人在一起的。”
“聞知嶼。”
“嗯?”聞知嶼擡頭看着淩栎,眼眶紅紅的。
“哭了?”
“沒有。”聞知嶼吸吸鼻子,“就是有點難受。”
以前總想着,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可當看到夏晉滿眼受傷的看着她時,她才意識到有些話有多難說出口,辜負一個人的愛意是一件多麽令人愧疚的事情。
她說對不起的時候,甚至不敢去看夏晉的眼睛。
喜歡沒有錯,不喜歡也沒有錯,可當這兩者撞在一起時,總不會撞出歡喜來。
夏晉約淩栎打球,球場上他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氣,傳球時的力道讓淩栎覺着夏晉其實并不想讓他接到球,可以的話他更想砸到他身上。
兩個小時後,兩人氣喘籲籲的躺在地上。
“解氣了?”
“沒有,平時這球我能打五六個小時不帶喘的。”
淩栎想,那能一樣,平時你是玩球,今天你像在玩命。
“那歇歇,我繼續陪你打?”
“哥,去拳館嗎?”
“不去。”淩栎利落的拒絕,不帶一絲猶豫。
“為什麽?”
“你本來就想揍我,跟你打球你還能發洩到球上,去拳館你全發洩到我身上了。”
“你搶了聞知嶼還不能讓我揍一頓了!”
淩栎沉默了一會兒轉頭看向夏晉,“那你別打臉?我怕她看到再心疼。”
她哭了不太好哄。
“……我*”夏晉手中的球砸上籃板,震得整個鐵架都嗡嗡作響,“真想把球砸你臉上!”
其實夏晉很想問問,憑什麽啊?他哪裏不如淩栎?
可從小到大,因為是哥哥,淩栎什麽都讓着他,可唯獨聞知嶼,他知道,淩栎不會讓,也不能讓,也正是因為如此,更讓夏晉惱火,他就這麽差勁嗎?
“阿晉,這不是差不差勁的事情,你為什麽喜歡她?因為長得好看?還是因為跟她住在同一屋檐下太久?”
夏晉沒說話,起初确實是因為聞知嶼很好看,那天早上她站在淩栎身後,有些膽怯的看着他,像只受驚的兔子,之後對她的關注自然就多了起來。
“你見過她哭嗎?”
淩栎的話讓夏晉微愣,随即搖頭,在他的印象裏,聞知嶼總是笑眯眯的,微彎的眼睛裏盛滿暖意,也就是這份暖意,才讓他不自主的想要靠近更多。
“我第一次見她哭,是那天她替任海芋擋酒,喝醉了我背她回來,她在我背上哭了,當時我以為她是失戀了,可結果第二天,她就像沒事人一樣又和大家說說笑笑,好像從未難過過。”
“第二次應該是她工作不太順利,躲在房間偷偷哭的,最後眼眶紅到沒辦法見人,就偷偷去冰箱裏拿冰水敷眼,剛好那天冰箱的飲料都沒有了……”
淩栎記得,那時她急得又想哭,他從房間出去,她又像沒事了的樣子,匆匆打完招呼就低頭回了房。
聞知嶼其實是個愛哭鬼,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但淩栎卻突然發現,他清晰的記得自己見到的她每次哭的樣子,她需要冰水,他就下樓去買,她因為例假疼的又要哭,他就幫她準備好熱的紅糖水,她工作遇到難題又是委屈的眼眶紅,他就幫她一起解決……
淩栎就這樣躲在暗處,看着聞知嶼自我內耗到快筋疲力盡,終于小心的探出頭看着外面時,卑劣的走上前假裝不經意的給予她溫暖。
他想讓聞知嶼可以在他面前光明正大的哭,将自己的難過,委屈,悲傷,憤怒,所有的不願意展現給別人的情緒,都可以毫無保留地展示給自己。
與其說聞知嶼選擇了他,不如說,是他故意引導她靠近自己,但這種卑劣,他不會告訴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