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他可真笨吶

第32章 他可真笨吶

聞容絮暫時沉浸在自己抱到了怎樣的大腿中, 對于外界的情況都不那麽在意了。

【此地的動靜,引起他人注意,已有數人過來】

“我們暫時先離開這裏。”歸辭秋暗暗揣度着自己這位童年玩伴的實力, 一路行來,霁一憐不聲不響, 完全看不出對于冥月閣的想法, 像是對冥月閣一點不關心,可他知道霁一憐要是真不關心,根本不會來。

歸辭秋的思緒頓了瞬,他看到霁一憐對聞容絮的維護, 又生起幾分不确定,或許霁一憐其實本質是不關心冥月閣的, 但因為聞容絮的存在, 所以願意分些注意力給冥月閣。

關心與否,他也不很在意,他在意的是霁一憐到底有多強。

一別經年。

霁一憐成長得讓他出乎意料。

歸辭秋只希望霁一憐不是僞裝出來的在意,不管是對冥月閣,還是聞容絮。

說着要走,歸辭秋反而往許歲依的方向近了兩步。

許歲依受到雷罡打擊,已經看不出方才的怪物形态, 軟趴趴地擠成一團,顏色焦黑,時有雷電閃爍。

地面堆積着厚厚的黑灰, 一腳踩實恐怕會淹沒鞋底。

歸辭秋看了一眼霁一憐,解釋道:“她還有口氣。”

霁一憐倒是真的留了手, 冥月閣的手伸太長,碰了它不該碰的東西, 就要剁掉。

他們遠離了楊村。

趕到的高階修士,只能望着一片荒寂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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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村之人消失得幹幹淨淨,實在駭人聽聞,不知是誰人出手的。

能引動那樣驚天動地的法雷,必是元嬰之上。

此間達元嬰修為的人大家基本都知曉,擅使雷的,也就那幾位。

任憑這些人猜測,都想不到是一位年紀輕輕的化神大能出手。

被帶走的許歲依,由歸辭秋直接搜魂。

歸辭秋不常用搜魂,被搜魂者修為差距與他相差不大的話,使用此術法極易受到反噬,即使成功搜魂,如果被施術者十分抗拒,搜魂時有機率中斷。

那他獲取的信息就只有那一點,而被施術者腦子壞掉,無法再進行審問。

現在之所以使用搜魂,是許歲依連話都說不了,吊着一口氣,随時就會死,不得不用最快捷的辦法獲取信息。

此時的許歲依混混沌沌,不會反抗歸辭秋的行為,大腦乖巧地敞開,任他人在裏面翻來倒去。

聞容絮看着盆中無垠水展現的畫面。

許歲依的記憶很混亂,畫面也在不停地變化,他發現許歲依對兒時的印象稀薄。

常出現的畫面,是許歲依待在一處幽暗潮濕的地方進行殘酷訓練,喂藥,學習。

她從一個愛哭、渴望關愛的小女孩,變得麻木冷漠,她優異的天賦和根骨,讓她在數十位孩子中脫穎而出。

離開訓練基地的她,開始為冥月閣做事,殘害更多的人,她從受害者徹底成為施暴者。

聞容絮看到了出現在她記憶裏的關狄楓,關狄楓的調查引起了她的警惕,她主動現身,賣弄可憐,把至今惦念着她,愛着她的人親手推向地獄。

她想要的關愛被她親手葬送了。

關狄楓入魔,是她送給他的一種香,在無知無覺中破壞了關狄楓的修行,關狄楓應是要随着香消弭才會走火入魔,由于霁一憐下達的暗示,兩者催化下,早于她預料的入魔,以致于她在玄華宗的布置沒有時間鋪開。

使聞容絮和霁一憐逃得一劫,還損失了一個人手。

不過,即使鋪開了,由于許歲依錯估了霁一憐的實力,她所做的一切注定是無用功。

能傷害化神的,必得有化神的攻擊力。

玄華宗戒嚴,許歲依暫時離開,來到此地與黑袍人接頭,兩年一次的孕子時間到了。

作為被培養為孕子器皿的她,在黑袍人的助力下,做成陰箱女,送入陽村,接受村民灌溉。

後續發生的事,聞容絮幾人也都知道了。

歸辭秋翻着許歲依冥月閣據點相關的記憶。

然而,除了訓練的地方,許歲依并沒有去過別的冥月閣分部,會有人定時給她留下消息,對于接下來的行動做出指示,其它的時候,她都在為冥月閣收集各宗門資料和物色生聖嬰的人選。

冥月閣對哄騙別人生下的孩子,居然稱為聖嬰。

突然,一張燃燒了小半的紙條出現。

『薇陵城彙合,破開封印,取材』

火舌吞噬紙條,化為飛灰。

此次去往喧天宗的路途中,他們會經過薇陵城。

聞容絮感嘆:「掌門的憂慮估計真要實現了。」

「這回特意安排的領隊長老,怕是會起到大作用。」

「冥月閣召集人手前往薇陵城,應該是要搞大事,正巧看能不能一鍋端了。」

楊村一事處理完,就到了分別的時候。

歸辭秋要趕去薇陵城查探情況,不能跟着聞容絮這邊游玩一般的悠閑速度。

柳清語大概是想和聞容絮單獨聊一聊,但是她沒有理由,而聞容絮也像是沒看懂她的暗示,完全沒有要和她接觸的想法。

不過,很快她就知道自己想錯了。

聞容絮想搞清楚柳清語那麽篤定自己和她是同一陣營的原因,可他毫無頭緒,擔心自己露了破綻被發現,然而擔心歸擔心,卻不能因噎廢食,他不弄明白的話,總歸是個隐患。

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引爆了。

尤其關于霁一憐,要是真能影響到霁一憐……

聞容絮一時難以說清這個揣測,如果成為現實,到底會造成哪種後果,他對此實在不安。

必須摸清柳清語的底細。

聞容絮沒打算瞞着霁一憐和柳清語見面,耍花招也沒用,霁一憐就像是也有個旁白一樣,輕易就能看穿他,他就不浪費精力了。

他直白地跟霁一憐說自己有幾句話要問柳清語。

霁一憐确未阻攔的意思,聞容絮很輕易就獲得了同意。

聞容絮與柳清語先去了一旁,歸辭秋和霁一憐留下。

“你确定他不會聽到我們的談話嗎?”柳清語懷疑道,他們離男主的距離不過百米,有心的話,這點距離壓根談不上什麽,男主仍舊能聽得清清楚楚。

聞容絮語氣肯定:“不會,你不放心的話,可以設下靜音陣。”

這個肯定就是聞容絮為了穩住柳清語說的,他其實也不清楚霁一憐會不會偷聽,但聽了也無妨,他本就不打算隐瞞對方。

霁一憐那樣多疑的性子,若是沒有極大的把握能讓對方不起疑,就不要隐瞞。

何況,他和柳清語走一起的緣由,是柳清語單方面誤以為她和他是一夥的,但聞容絮清楚,他們不是。

聞容絮沒有把握自己能玩弄別人的人心,他需要有一個可以商量的人,而他能選擇的人選除了霁一憐,還有誰呢?

所以,他是希望霁一憐能聽到這場談話的。

這就是修為低的難處,如果他能神識傳音,他就可以悄悄告訴霁一憐自己的想法,讓對方在這場談話中教自己該怎麽說話,才能攫取更多的信息,才不使柳清語生疑。

可惜,他目前做不到傳音,只好獨自琢磨即将到來的談話,他該做出怎樣的反應合适。

盡管得到聞容絮确信的回複,柳清語也無法徹底放下疑慮,她還是設下了一個靜音陣,可效果對于明顯修為比她高深的男主來說,能不能有用,她也拿不準。

“我不會是你的敵人。”柳清語隐晦地說道,神情認真。

【實話】

聞容絮:這要怎麽接?他們之間有什麽必要成為敵人的地方嗎?

柳清語對于他的沉默,表示理解:“我這麽說,你恐怕也信不了。”

“……”

氛圍有些冷場。

不能再保持緘默,聞容絮秉持說多錯多,簡潔地開口:“你的證明?”

聞言,柳清語似陷入回憶,明麗的雙眼略顯空洞,但她的語調與方才并無變化:“我自小無父無母,一直在為了生活忙碌,住着一個簡陋的房子,生病了也不敢去看病,大多都是靠身體硬撐過去,日日賺着微薄的薪酬,想吃什麽都不能,挺沒意思的。”

“這裏,我很健康,也有不錯的資質與實力,吃喝不愁,雖然少了些娛樂,但我非常滿足。”

“不想離開,不會有比現在擁有的更好的願望。”

【實話】

聞容絮整理着柳清語透露出來的信息,他咀嚼着她所說的“這裏”“娛樂”“願望”。

柳清語是穿越者。

聞容絮聯系她最後一句話,她的穿越可能不是意外,而是有意為之,那個致使柳清語穿越的東西,給了她一個任務,一個許諾。

任務裏含有霁一憐,甚至霁一憐是關鍵。

完成任務,就會得到一個願望,那麽不完成呢?

恐怕會有懲罰,這個懲罰實在嚴重,逼得柳清語必須去做,否則她大可以享受這裏的生活了,何必來霁一憐面前找存在感。

“你有需要我做的,在我能力範圍內,我都不會推辭。”柳清語誠懇道,“聽你說你與冥月閣有過節,冥月閣睚眦必報,不死不休,我會繼續追查冥月閣,掌握他們的行動,希望能對你有所助益。”

“薇陵城……你應該也知道,我大概會往北方去。”

聞容絮默了:我應該知道什麽?薇陵城怎麽了?為什麽你就不去薇陵城,朝北方走了?不是說要查冥月閣麽,剛才得的冥月閣動向,就不管了,不搞破壞了?

他讨厭謎語人!

旁白呢?你咋沒動靜了,快點給我注解柳清語的想法。

【她的心情平穩】

聞容絮無語:你還是哪涼快去哪裏吧,滾。

柳清語很上道,說要幫助聞容絮就馬上着手:“你目前有想要我做什麽的嗎?”

聞容絮沉吟會兒:“幫我留意一下這幾味靈藥吧……”他把進階版凝脈丹其中難以買到的兩味藥材說給柳清語,讓對方碰碰運氣能不能尋到。

聞容絮覺得能用到凝脈丹的時候不少,修士之間鬥法,還挺愛斷別人經脈的,他從近幾位認識的人受傷得出的毫無根據的結論。

他想着自己得備一點,還能賣很多錢,也可以做人情,好處多多。

“我們要怎麽聯系呢?”柳清語說到一個重點。

這可難到聞容絮了,他窮得很,哪來的能與人長距離聯系的法寶。

柳清語忽然想到自己有一樣可以聯系的東西:“我有一面雙子掌心鏡,你在鏡前念我的名字,我就會感應到你的呼喚,接通你的鏡面,當然我這邊也能呼喚你。”

“滴血認主即可。”

她把雙子掌心鏡的一面拿給了聞容絮。

“那就後會有期了。”柳清語像是心中大石短暫落下,輕松地說。

聞容絮回頭找霁一憐,發現原地就只有霁一憐一人。

“我們回去吧。”聞容絮走到霁一憐身邊,扒住對方。

「也沒幹嘛,卻感覺好累,想回去躺着了。」

霁一憐扶住聞容絮的腰,帶着人飛了起來。

“你聽了我和柳清語的交談嗎?”聞容絮下巴靠在霁一憐肩膀上,疲倦地半瞌着眼,細聲說道。

“你想我聽嗎?”霁一憐回。

聞容絮:“想!我懶得重述啦。”

「讨厭打啞謎,到底聽沒聽嘛,給個準話,聽了就聽了,我又不會說什麽。」

霁一憐薄唇輕抿,仿佛真的在遺憾般:“可惜,沒聽。”

聞容絮不是很信,霁一憐這狀态就很像在使壞,故意逗他。

可,緊接着的一句,又不似作假。

“講講。”霁一憐。

「不是吧,真沒聽呀?」

聞容絮嘆氣,逃避地把頭拱到霁一憐鎖骨前,報複性地撞了兩下,宣洩一點自己的煩惱。

「怎麽突然就這麽老實啊,不該老實的時候老實,真笨。」

暗戳戳在心裏罵霁一憐的聞容絮,自覺找回些鄙夷對方的智商碾壓感,精神愉悅的他,耐心地跟人說起之前的談話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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