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哭也不停

第45章 哭也不停

黑洞裏爬出來的魔物已不再是炮灰一般的低階魔物, 而是氣勢更加旺盛,裝甲完備的高階魔物。

但這群高階魔物并不是魔窟裏最強大的。

魔物陸陸續續,仿佛是永無盡頭地還在鑽出黑洞。

前面出來的低階魔物呈保護圈, 維護着自己首領的到來。

如果沒人能及時關閉魔窟到凡間的通道,後果不堪設想。

驚動天一宗老祖也情有可原。

但前世萬古兇獸肆虐人間, 都未出現薇陵城的老祖, 今時今刻,不過換成魔物肆虐人間,怎就按捺不住了?

霁一憐聽到來自于聞容絮的心聲,疑惑忽然通透起來。

他比聞容絮要确信旁白的準确性, 幾次旁白的出現,都道出了事實。

可惜希望出現, 卻不能解決他們目前所遇見的困難。

魔物們猶如嗅到令它着迷味道的鬣狗向他們包圍。

除去低階魔物, 高階魔物時不時插在數量衆多的魔物群中。

他們井然有序地擺陣前進。

遠水解不了近渴,即便知曉了天一宗老祖的到來,可他們現在面對的危機,不能指望老祖出現解決。

聞容絮松開拉着霁一憐的手,雙手捏着蓄勢待發的符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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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需提醒。

幾方修士聚集起來,一起應對魔多勢重的魔物們。

陰風陣陣,裹挾來落珠般的瓢潑大雨。

砸在身上還有些疼。

方才密布的雷雲已經擴散至整座城, 雨夾風籠罩起天地。

雨幕模糊了聞容絮的視線,他像是确認背上人的狀況,又像是單純的提醒:“老婆婆, 抱緊。”

圈在他肩頸的手收緊。

聞容絮掃過背着小女孩的楚遂析,降落的雨卻沒有打在他倆身上, 竟是還有餘力保持外在形象?

【他不想讓昏迷的女孩淋雨,引發高熱】

旁白的注解推翻了他的猜測, 卻給了出乎意料的答案,聞容絮表情瞬間變得有些一言難盡。

可這時候,沒時間給他胡思亂想。

密密麻麻的魔物潮水一般壓向他們,目光所到之處是持續靠近的魔物們,魔物生得奇形怪狀,散發出難言的味道,即使經過雨水沖刷,可由于數量衆多,也無法消去。

常年生活在黑暗的魔窟裏,它們的身上卷着令人作嘔的血腥氣。

聞容絮的腦子忽然冒出個無關緊要的念頭,周越是怎麽知道彼晔老祖到薇陵城的?

下一刻,切破急雨綿綿的蒼穹劍光,将聚集的烏雲斬斷,明亮的光射向城內。

照耀在禦劍而立的中年人身上,中年人深情淡漠,光暈渲染,神性十足。

【姓名:伏晔】

【修為:???(深不可測)】

彼晔老祖的出場比前面僞裝的霁一憐還要惹人矚目,如若有人對紅衣蒙面的霁一憐是否為救世者犯嘀咕,而他的出現無一人會産生質疑。

随着這束捅破天射出來的光。

一個黑色漩渦漸漸形成。

漩渦肆意地洩出污沼的黑氣,似乎因為這,抵達城中的魔物開始暴動,仿佛在迎接自己的王。

聞容絮甩出手中的符纂,抵擋不要命地沖上來的魔物。

染着烈火的魔物悍不畏死地想要以己身做擋箭牌,助益後面的魔物向人類修士靠近。

聞容絮翻遍符纂,沒有能一擊必殺的攻擊手段,除非使用怪東西,可一旦用了怪東西他就會失去自保能力。

霁一憐之前又消耗了那麽大,不能把性命完全壓在對方身上,而且他也不想做一個拖累。

他失去靈力就是真的一點反擊做不到了,霁一憐和他不一樣。

聞容絮看着霁一憐一兩劍就将沖到近前的魔物斬殺,他沒有感受到劍氣,甚至常常圍繞在劍身的雷電都沒有,僅僅是樸素地出劍,那些魔物就像是被切的豆腐,那麽不堪一擊。

他握了握手,自己太弱了。

相比于築基的低階魔物逐漸化成堪比金丹的魔物。

聞容絮的攻擊變得吃力。

他聽到了一聲聲紮入骨肉的撕裂聲,緊接着是一聲聲悲鳴。

鮮血的味道濃郁得他眼前似乎都染上血紅色,再混入雨水裏,擴散到整條街道。

一只魔物突破他的符陣,張開腥臭的大口,就要撕咬下他的脖頸。

布滿風霜,幹枯的手映在他眼簾邊角。

安靜待在他背上的老婆婆伸出手臂,想要擋下朝聞容絮攻來的魔物咬食。

聞容絮呼吸驟停。

悅耳的琴音奏響,終于撕開口子正瘋狂向衆人湧來的魔物微不可察地身體僵直,争取到1秒的停頓。

正是這1秒,差點沖破他們的魔物們被衆人合力解決。

聞容絮輕聲道謝:“謝謝。”

暗自打氣一定要把老婆婆活着帶出薇陵城。

“顧時玉。”楚遂析的聲音不掩焦躁,他把小女孩護得很好,小女孩看起來仿佛睡得很香。

聞容絮這邊有了周越過來幫忙,大大緩解了他的壓力。

抽空去看了看顧時玉的情況。

顧時玉每次使用群攻手段,對他的負擔都挺重,由于薇陵城接二連三的變故,他已多次使用類似的手段,何況前不久才吐過血,此時身形搖搖欲墜,不得不把琴收回芥子空間,用劍抵着地面,支撐起自己的站立。

方才他沒有使用琴來對付魔物,而是選擇用的劍,可見到差點撕開他們的防禦圈的魔物們,他只能再一次用琴音逼退魔物。

強行施展出的琴音,抽幹了他本就臨近幹涸的靈力。

聞容絮看穿了顧時玉的狀态,忍不住分心。

“勿分神。”霁一憐的聲音猶如一盆涼水澆得聞容絮透心涼,但他不是受到驚吓,而是顯出幾分慚愧。

聞容絮看着楚遂析移向顧時玉,收束心神:“我知道了。”

在他話落之際,苦戰的衆門派弟子中,有修為較高的人忽地擡頭望向天。

“來了。”

“什麽?”

在他們頭頂上空居然也出現了一個黑色漩渦,原本在另一邊的彼晔老祖似乎處理掉黑色漩渦,來到他們這邊。

彼晔老祖發現了地面他們的存在,長劍一揮。

讓他們陷入鏖戰的魔物們轉眼間消滅殆盡。

伏晔随手一劍,就救下了他們的命,渡劫就是這樣的程度嗎?聞容絮心裏卻沒多少震撼,渡劫能做到很正常,這些魔物也不過是一群喽啰,抵抗不了渡劫的力量更是尋常。

目前伏晔展示出的力量,好像與霁一憐比差距不大。

然而,霁一憐不過是化神,渡劫修為的伏晔是怎樣的強大呢?

聞容絮剛生起這樣的念頭就立馬碾磨幹淨,他小小一築基,竟然評判起化神和渡劫來了,實在是不知所謂。

何況,他的比較也很無厘頭,化神和渡劫中間可還隔着一個階層。

“我沒死……”

不知是誰慶幸低語,引動着別的人也跟着共情。

聞容絮的注意力放在天上的伏晔身上,他的心裏正糾結着,此人到底會不會是冥月閣閣主。

伏晔當前的所作所為,怎麽看都像是位正派的人,盡管人不可貌相。

聞容絮抹去臉上濺的雨水,因着伏晔的到來,天上的烏雲被對方清除,強行投射出明亮陽光,視線陡然由暗轉明,他的眼睛稍微有點不适地虛了虛。

旋即,他的瞳孔放大。

薇陵城上空居然鋪設出一面虛拟投影。

“诶?!”

“那是?”

“它在動。”

在其他人關注虛拟投影時,聞容絮卻突兀地感到危險,那個投影投的……

“我們先離開這裏?”聞容絮小聲道,“後面魔窟通道鑽出來的魔物恐怕很難對付,我們待在城裏礙事。”

劫後重生,大家都十分認同他的話,雖然這裏有天一宗老祖在,但老祖又不會貼身保護他們,還是離開薇陵城安全。

聞容絮努力不将心裏的恐慌表現出來,尤其不能讓天上的伏晔發現。

投影漸漸顯現出畫面。

畫面非常陰暗,似是處在地下,地理粗陋,中間矗立着一根巨大的釘子,釘子附近的地面勾着模糊的紋路。

氛圍寂寥冷森。

祭壇?

【封印着斑虎犀大妖主體的地方】

一位罩着黑袍的人一步步接近巨釘,他的手從袍子裏探出,那手極白,稱着周圍仿佛要把人吞噬的黑,化成了光一般的亮。

他的手握住了巨釘。

【鎮神釘:可以凡人之軀鎮壓此間一切】

黑袍人拔出鎮神釘似乎不需要耗費力氣,像是特別輕松。

因着鎮神釘的拔除,封印顫動,濃密的戾氣翻湧到人世,他放出了萬古兇獸,并且迅速隐藏起來,任兇獸在世間肆虐。

身處在薇陵城的人,紛紛對投影裏的黑袍人怒視,想要摸清楚黑袍底下的真實面目。

不知道制作出這面投影的幕後者,是怎麽跟蹤黑袍人而沒被發現。

投影繼續播放着黑袍人的行動。

聞容絮看到此,已經無法再維持鎮定,自四肢骨髓裏蔓延出緊迫感,不能繼續留在城中。

他心裏的緊迫似乎被霁一憐察覺。

他的手被霁一憐握住。

「完了,播發的不會是伏晔的犯罪過程吧?要是投影播發出黑袍人的真面目,我們這些還在薇陵城的人都得死。」

「不不不,我為什麽就确信伏晔就是黑袍人,就确信他被揭露後,不會立馬隐藏逃走,而是大開殺戒?」

「不能抱着僥幸,誰知道伏晔會不會發大瘋。」

「渡劫啊,有誰能阻止他?要了個命了。」

「哪位活爹能悄無聲息地跟蹤渡劫老怪,還錄成影像給全城人看啊。」

「幹的事看起來挺正義,實則就一點,完全不管城內人死活,有沒有人管管這操蛋的修仙界!」

聞容絮在心裏刷屏般罵罵咧咧,表面上抓緊霁一憐的手,不清楚是誰借誰的力,他和霁一憐速度極快地往城外跑。

後面的楚遂析拽着顧時玉緊随其後。

約莫是被他們幾人逃命似的行動感染,和他們一起抵禦魔物的各門派弟子也不專注天上投影,埋頭趕路起來。

可惜,到底是來不及了。

薇陵城陡然降下封鎖出口的大陣,六支紫色長柱仿若不可逾越的山岳,把逗留在薇陵城的人全部鎖在城內。

投影也恰巧播放到黑袍人換下黑袍,露出袍底的真容。

“彼晔老祖?!”

沒錯,是天一宗老祖、渡劫老怪——伏晔。

被城中人認作救世主的伏晔,其實是給世人照成莫大傷害的人。

而他還是天下第一大宗的老祖。

何其荒謬。

裝模作樣封鎖魔窟通道的伏晔,自見到投影裏的畫面就有預感,如今預感成真,他也不再藏着掖着,放棄了對魔窟通道的封鎖。

發出暗語叫手下封鎖薇陵城。

那個膽敢追蹤他的鼠輩得死,城裏看見投影的人也都得死。

黑色漩渦沒了阻止的人,終于形成。

從中探出兩只長着尖利硬甲的手猛地撕開還有些小的洞口。

魔窟裏真正強大的魔物總算來到現世。

「那個錄投影的人……」

聞容絮後槽牙都要咬碎了,他現在覺得放出投影的人就是想要薇陵城內的所有人死。

「借刀殺人麽?要不是楚遂析也在城裏,我有理由懷疑是他幹的。」

「現在我們成甕中鼈了,可咋整。」

聞容絮思緒萬千,想到什麽是什麽,沒有特別理清楚,既然事已成定局,總不能坐以待斃等死。

沒了彼晔老祖的震懾,黑洞裏跑出來的首領級別魔物也沒有要去與伏晔對上的意思,魔物等級越高智商越趨近于人,他們竟是心照不宣地各處一方,互相當不存在。

畢竟,城裏還有不少人類和修士,沒必要現在就對上,搞得兩敗俱傷,啥也沒撈着被黃雀吃了。

伏晔暫時沒有管城裏的人,大概是去探查播放投影的幕後者線索,當然前進的道上要是撞上人類,也會順手宰了。

現今,薇陵城血煞充盈,簡直是邪魔蘊養的好地方。

魔物們如魚得水,吃得好不快活。

聞容絮等人被衆多的魔物們圍剿,聚集的衆門派弟子終究被沖散。

所幸的是,他、霁一憐、顧時玉和楚遂析還在一塊。

他們勉強找了個可以容身的安全屋,這是一棟三進小宅,處在城門邊緣,裏面早就空無一人,而且看起來是緊急收拾過行李的雜亂,宅院主人應該是憑借地理優勢很早就逃出了薇陵城。

聞容絮背上的老婆婆力竭,要抱不住他了,一路過來基本全是聞容絮支撐着老婆婆。

楚遂析那邊的何岚卻是蘇醒了,大概還沒恢複清醒,對于自己當前的狀況,還沒反應過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男人背上,被帶着跑向不知哪裏。

何岚剛要尖叫掙紮,被及時感知到動靜的顧時玉阻止。

經由顧時玉邊跑邊解釋後,何岚稍稍放下戒心,主要是她識得老婆婆,有老婆婆寬慰,且四個男子品貌獨一無二,不像是會幹拐賣人口勾當的人。

好不容易可以歇息,聞容絮趕忙給冒煙的嗓子灌了口冰涼的井水。

聞容絮抱着水壺進屋:“你們有要喝水的嗎?”

霁一憐和顧時玉将将設置好隐匿陣法,聞言兩人近乎同時開口答要。

聞容絮微微一愣,轉而莞爾,兩個時常不對付的人突然展現出默契,令他感到些許啼笑皆非。

他給兩人都倒了一杯子水。

然後看到安頓好老婆婆和何岚的楚遂析,兩位普通人陡然經歷前面的危難,着實身心俱疲,一個年老一個年幼,身體素質都算不得巅峰,很快就入睡休息了。

聞容絮倒沒有厚此薄彼,好歹一起生死與共了會兒,沒有那麽嫌惡對方,也給人滿上一杯白水。

留在薇陵城不是個好的選擇,但他們四人戰鬥力都消耗大半,已經沒有多的選擇。

聞容絮觑一眼四人中唯一變數的楚遂析,現今薇陵城的發展,或許影響到對方的複仇,本該死在萬古兇獸手下的仇人,此刻興許還活着,而伏晔封鎖薇陵城的做法,怕是正巧符合楚遂析心意。

他是不信楚遂析沒有做過和仇人們同歸于盡的計劃。

聞容絮:“大家好好休整一下,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需要打。”

顧時玉疲倦地揉揉額頭:“我眼睛看不見,可能無法幫助你們研究陣法。”

“你好好的就行,要不然某人要發癫,我們這殘兵陣容可遭不住。”聞容絮意有所指道。

顧時玉無奈讪笑。

聞容絮視線描過楚遂析和躺在羅床上的何岚:“就三個房間能住,時玉你要和誰住?”

“這……”顧時玉遲疑。

聞容絮暗自着急,你還猶豫什麽:“要不和……”

他通暢的喉腔兀地被堵住,令他組織不起半個字眼。

“時玉,你體內的毒并未徹底壓住,之前只是緊急遏制,還需要進一步治療。”楚遂析。

顧時玉蹙眉,他沒有忘記楚遂析發瘋的吻,這使他無法再平常心單獨面對對方。

“我不會做什麽。”楚遂析看向床中的老婆婆和何岚,“我還要看護她們兩人。”

霁一憐一錘定音:“我與少爺住。”

楚遂析平靜的面容難得劃過明顯的詫異神色,少爺,主仆?就你?

聞容絮瞪楚遂析,我是少爺怎麽了?瞧不起誰啊。

瞪完讨嫌的人,聞容絮握拳捶向堵他嘴的霁一憐。

「霁一憐,你造反是不是?給我解開閉口禪!」

「你要和我住就住,堵嘴做甚,不要太過分了!會不會好好商量,你個橫行霸道不體貼人的混蛋!你會後悔的,看我今晚怎麽折騰你。」

聞容絮眼珠子轉了轉,浮現出一個鬼主意。

也不曉得他哪來的精力。

與魔物大戰一場,還有心思和霁一憐作對。

很有一番雄心壯志的聞容絮跟着霁一憐剛剛進屋,那門扉就即刻關閉。

聞容絮的“老熟人”——綠藤迅速纏上他的四肢與身體。

他像是被綁成一件禮物,由綠藤送到主人面前。

“唔唔……”你要幹什麽?聞容絮驚恐。

霁一憐輕易就解讀出他的驚疑,一筆筆記着聞容絮招惹到他的地方:“不是膽子很大地問我鬧什麽脾氣嗎?”

聞容絮艱難搖頭,表示自己絕無此意,他只是單純詢問,真的。

“想跟顧時玉一起。”霁一憐又道。

聞容絮不敢搖頭了,偷瞄着霁一憐的表情,企圖能從中辨明到寥若晨星的真意。

他是騙好,還是說實話?

正在他躊躇間,糾纏在他身軀中的藤蔓緩緩蠕動起來。

兩手被束縛着吊在頭側兩邊,他扭動的雙腿也被強勢扣押,捆在軟塌兩側。

這張軟塌對于高挑的聞容絮來說窄小了些,因着限制了行動,只能無力地癱軟在塌上,他時常會覺得自己會摔下地,可并沒有。

藤蔓自他腰後一圈圈纏住腹部,随着掙紮松散的衣衫被綠藤弄得更淩亂了。

聞容絮感覺渾身發癢,很想撓一撓,可他根本無法支配自己的雙手,只好磨蹭着身下的軟塌,然而依舊止不了癢,他氣怒地瞪着好整以暇坐在不遠處旁觀自己的人。

“想騙我?”霁一憐八風不動,眉梢輕挑,戳破了聞容絮方才的小心思。

聞容絮:“……”

霁一憐睜眼說瞎話:“它能識別出你是真心還是假意,若是假便會收緊。”

“還會生起倒刺紮入骨肉。”

話音一落。

聞容絮頓時收束起胸膛,眼尾滾過閃爍星輝。

“唔!”

聞容絮不敢再硬氣,期期艾艾地望着前方的霁一憐。

霁一憐冷靜地審視他半響。

聞容絮受不了地想咬綠藤,可他移動範圍有限,總在距離綠藤咫尺時前功盡棄。

“!”死霁一憐,我要罵死你!

聞容絮杏眼濕潤,兇神惡煞地用眼風刮過坐着不動的混蛋。

可他以為不會放過他的人,卻起身走來。

對方的手撫在他的臉頰邊,帶着薄繭的指腹抹過他的眼角。

“乖了嗎?”他聽到對方用着極為低沉,失卻平常的清冷,氤氲着他不能理解的語氣問他。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聞容絮點頭。

霁一憐哂笑一聲:“你這樣只會……”

“?”聞容絮。

「只會什麽?說話說一半有意思嗎?」

霁一憐盯着他。

「倒是放開我,我不都說聽話了嗎?!」

聞容絮不甘示弱地回視對方,氣得半死,可又不能發洩出來,他忍。

霁一憐俯身。

清新的竹香挾着雨後初晴的暖,無孔不入地附着到聞容絮呼吸裏,滲進心髒與大腦。

輕薄如雲煙的觸碰擦過他的鬓角的發絲,溫熱的吐息離他的耳廓極近。

“只會讓我更加欺負你。”

“哭了,也不會停。”

聞容絮睜大眼睛:「!!!死變态,我……」

綠藤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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