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第16章 慢性迷戀16
趙芷安那聲釋然又灑脫的“以後再說吧”, 讓林淨濯的動作頓了兩秒。他掀起眼皮,諱莫如深地看着坐在他身上一身風情萬種的女孩。
兩人明明做着最親密的事,卻好像什麽都變了。
誰也沒再說話, 而是你來我往地企圖壓對方一頭,到最後誰也不肯認輸。
一直到淩晨四點, 他倆才結束。
林淨濯想抱趙芷安去清洗,後者窈窕的身段隐匿在薄被下,堪堪擋住私密的一角,妖妖嬈嬈的女人像一副中世紀的油畫,只是輕輕用腳趾一抵,點住了男人的胸膛,也止住了以往會事後溫存的舉動。
“我累了, 待會去洗,你先去吧。”
她扭動腰肢趴在床上, 被子也順勢滑落一半, 女孩背脊線條優美, 一對蝴蝶骨更是漂亮得令人想把玩。趙芷安沒再看林淨濯一眼,自己玩着胸前的一縷發絲,手指勾勾纏纏。
林淨濯微微蹙眉看着她,他要是再看不出趙芷安在耍脾氣就真的白活了。
男人彎腰将人撈起, 趙芷安眼底劃過一抹煩躁, 正要鬧,林淨濯抱着她大步往浴室走, 還說:“錢、跑車、豪宅、游艇、珠寶首飾等, 想要什麽?”
都是老套路了。
送上門就沒有不要的。趙芷安獅子大開口:“我全都要。”
林淨濯一把将浴室門關上, 低頭看了她一眼,勾唇:“行, 都給你。”
清洗完,他還是會像以前那樣,抱着趙芷安,讓她枕着他的手臂睡一宿。
趙芷安合眼睡在他懷裏,以前什麽都不會想,而現在滿腦子都是——
天亮以後,她該怎麽去‘勾引’林淨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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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淨硯又是怎樣的一個人呢?是像表面那樣溫柔,人如其名呢?還是像林淨濯這個壞種一樣,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趙芷安對他的了解少之又少。
翌日清晨,下了場悶熱的雷陣雨,空氣中彌漫着泥土的腥氣,推開窗戶,熱氣一湧,感覺渾身都黏糊糊的。
趙芷安是下午四點醒的,讓她意外的是,她一睜眼,林淨濯居然還在。
對上那雙深邃的眸子,趙芷安移開視線,推攘他的胸膛,從男人懷裏鑽出去,背後火辣辣的視線如影随形,她也沒有扭捏,該怎麽樣就怎麽樣。
林淨濯盯着她忙碌的背影看了幾秒,起身,撈起煙盒和火機。
趙芷安洗漱完出來,看見他坐在沙發上抽煙,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她心裏冷哼了聲,換作以前她還會貼心地上前關懷幾句,現在?勾引林淨硯也只是想離開他的一環。
林淨濯這樣的男人,高高在上慣了。他拉不下那顆高貴的頭顱,折不了腰,等到事态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也不會回頭。
他越無法被馴服,她就越能‘安全’地逃離。
這樣一想,趙芷安心情好了不少,險些哼着曲兒從林淨濯跟前走過,但她無法收斂的輕快腳步還是奪走男人的目光。
林淨濯的手指夾着煙,斜靠在沙發上,一手支着腦袋,眉頭又皺起。
“晃什麽呢?”
趙芷安從他眼前晃來晃去,愣是一句話都沒主動說,最後換上最漂亮的裙子,坐在梳妝臺前化着最精致美豔的妝容。
為表誠意,她用上自己最昂貴的日抛。全部私人定制,一對好幾萬,還是上次刷林淨濯的卡訂的。
林淨濯走過來的時候,看見趙芷安剛戴完日抛,鏡子裏,女孩的皮膚白皙細嫩,妝容稠麗,美得不可方物,眼睫卷翹濃密,瞳孔是清透奶灰色搭配淡色的瑩光,讓本就溫柔情深的眼眸更加濕漉勾人。
這雙眼睛最像的時候是在床上,林淨濯骨子裏狠,玩得也瘋,偏偏趙芷安羸弱,常常受不住,最後經常被做哭,咬着唇泫然欲泣時就像現在這樣,濕漉漉,直勾勾,像鈎子一樣撓人,惹人憐惜,卻又讓人忍不住想破壞。
林淨濯的眸色沉下去。
趙芷安對自己的日抛很滿意,剛準備噴香水,一雙溫熱又帶着薄繭的手掌覆在她瑩潤的肩頭上,五指邊緣微微用力,勒出淡淡的紅痕,不疼,卻如附骨之蛆。
“趙芷安。”男人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女孩餘光微瞥,“幹嘛?”
“卸妝。”
“你見過哪個去勾引男人的女人不精心準備一番?”
她噴上刷林淨濯的卡買的訂制香水,前調偏甜,後調微醺撩人,是很不錯的斬男香。
趙芷安放下香水,輕輕撥開他的手掌,做作地起身。她本就長得漂亮,身材也好,心機打扮一番後……
女孩不怕死,故意在林淨濯面前轉了一圈,笑得純欲,問他:“林淨濯,我美嗎?你說……”
她像小狐貍一樣,壞心眼地故意停頓,間隔了兩秒,繼續道:“你那大哥,也就是林淨硯,他會不會喜歡呀?”
“趙芷安。”他警告她。
趙芷安懂分寸,也沒有太過火,以免林淨濯反悔,強制她不準接近林淨硯。
于是,她又主動湊上去,親昵地挽着男人的手臂,嗓音乖巧,就像以前那樣。
“逗你玩呢。我最愛的人是你,阿濯,你應該相信我的。”
趙芷安不輕易叫阿濯這兩個字,就像林淨濯鮮少叫她小九。
林淨濯垂眸看着她。
女孩笑靥如花,伸手拽下男人的衣領,親了親他的嘴,給出一顆甜棗:“你可得快點把你要辦的事情辦妥,這樣我勾引林淨硯的事才能早點結束,才能快點回到你的身邊。”
她理了理男人的衣服,又拍了拍,拎着包走了。也是在轉身的剎那,趙芷安收起臉上虛僞的笑意。
*
趙芷安開車離開湘洲山莊,抽空給小琴打電話時,看見江聲滿給自己撥了幾通,她先回過去,那邊隔了四五秒才接聽。
“寶,給我打電話幹嘛呀?”
“今早起來看到鍋裏溫着醒酒湯,不用猜就知道是你這個田螺姑娘幹的。怎麽,昨天找我有啥事?”
昨天的那股委屈勁已經過了,趙芷安也得到自我救贖。她心情頗好道:“沒事,就想看看你。”
“得了吧,我才不信你的鬼話呢。”
趙芷安笑了,兩人聊了會,這才挂電話。
她又給小琴撥了通話,對面傳來歡快的聲音:“小芷姐,怎麽啦?”
“小琴,租芳庭苑的那個男人還在嗎?”
“是坐輪椅的那個人嗎?還在的,對了,姐,我打聽過了,他叫林淨硯!”
還在就好辦了。
趙芷安心想。
“小芷姐,你問他做什麽呀,是有事嗎?需不需要我——”
“沒什麽,我就問問,你忙吧。”
“噢噢,好噠!”
開車去觀山寄月的路上,趙芷安也在想接下來該怎麽做。若說勾引的手段……
她完全沒有經驗,成年後唯一發生關系的人就只有林淨濯那個混蛋。
對林淨濯,她大可放縱着來。
對林淨硯呢?
她要是太火熱,會不會把人吓住?
趙芷安想破腦袋,最後決定見機行事。
也不知道是天公作美,還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她開車到半山腰時遇到雷陣雨,天空黑壓壓,悶得燥熱,哪怕關了車窗,開了制冷,隔絕外面的溫度,也覺得渾身粘膩。
趙芷安将制冷下調幾個度,正要開往民宿,忽然瞥見前面有道人影。
她定眼一看,竟然是坐着輪椅的林淨硯。想來這場突如其來的雷陣雨讓他也措手不及。
今天下午四點,林淨硯見外面天氣不錯,也不是特別熱,就坐着輪椅出來逛了會。
觀山寄月這邊的景色沒有經過打磨,有着原始的美,他挺喜歡,但沒想到逛着逛着天空突然下起雨,放在椅背後面的雨傘在經過一段陡坡時也掉了。
就在他很狼狽的時候,一把傘赫然出現在頭頂上,遮住那些兜頭淋來的暴雨。
他愕然回頭,趙芷安撐傘站在身後。
“趙老板?”
兩人一坐一站對視。
趙芷安看見林淨硯穿着一身簡單便宜的短袖長褲,模樣青澀,雨水打濕他的短發,從發梢滴落,順着眉眼淌過。
可真論起來,林淨濯還是比林淨硯好看,但林淨硯身上又多了種純淨的氣質。
有那麽一瞬間,趙芷安似乎也明白林淨濯的快樂。
林淨濯喜歡欺負她,是因為她可以肆意掌控。現在,她從林淨硯身上也隐隐約約察覺到這種——
微妙的感覺。
“傘拿着,我送你回去。”
趙芷安淡笑,手中的傘遞給他,林淨硯低聲溫和說:“麻煩你了。”
他紳士地避開接傘時的觸碰,趙芷安握着輪椅的推把,帶他往車上去。
林淨硯這人就比林淨濯體貼,知道不會讓一個女生淋着雨,整個傘面幾乎都朝趙芷安傾斜。
“我靠近些,你自己也遮一下吧。”趙芷安發誓,這會絕對沒有其他想法。
在她推着輪椅傾身靠近時,林淨硯的呼吸明顯緊了,他兩只手握着傘,微微低頭。
幾秒後,男人看到一縷濕答答的發絲落在他的手臂上,發梢在青筋上勾勒出迤逦蜿蜒的痕跡……
林淨硯的眼睛被刺住,連忙撇開視線。趙芷安哪有功夫管這些,把輪椅推到後座車門旁邊,“你的腿能不能……”
她斟酌措辭時,林淨硯抿了抿唇,坦言道:“會有一點點力氣。”
“那我扶你上去吧。”
林淨硯拿着傘,趙芷安從他手臂下鑽過,讓他可以搭着自己的肩膀。手臂剛碰着她的肌膚,像被燙了下,立馬縮回,同時,女孩的手已經放在他的腰間。
林淨硯渾身僵硬,繃得筆直,耳朵血紅。
趙芷安可算知道他說的會有一點點力氣是什麽意思了。
真就只有一點點。
早知道這樣,她今天就該穿運動休閑裝。
好不容易把人弄到車上,趙芷安已經濕透,林淨硯也好不到哪去。
等她把輪椅放進後備箱,回到駕駛座時,趙芷安才狠狠松了口氣。
她打開車內的鏡子,立馬看到一張水鬼臉:“……”
麻了。
林淨硯坐在後排,看見鏡中的趙芷安,心中浮現愧疚:“趙老板,抱歉了。”
“你跟我說什麽對不起?這場雨又不是你讓下的。”她以輕松玩笑的口吻掀篇。
林淨硯先一愣,随即淡笑。
“給。”
趙芷安往後面遞了一包紙巾。
“謝謝。”他接過。
“不客氣。”
她簡單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雨水滴進眼裏有些不舒服,趙芷安對着鏡子摘了日抛,林淨硯見了,問:“這是?”
“噢,美瞳,戴上後眼睛看起來更漂亮。”
林淨硯用紙巾擦身上的水,溫和道:“趙老板的眼睛已經很漂亮了。”
這話的語氣沒有半點登徒子的浮浪,聽着很舒服。是真摯的贊美。
趙芷安回頭望他,眨眨眼:“真的?”
林淨硯一愣,沒想到她會這樣,微微臉紅,點點頭:“嗯。”
“可能這就是天生麗質吧。”
她感慨了一句,轉身,開車往民宿走。
林淨硯坐在後排,看了她一眼,複而低頭笑了下。
十分鐘不到的路程,兩人時而聊幾句。趙芷安把車子開到車庫,将輪椅弄下來,又扶着林淨硯坐上去。
燥熱的雨季,空氣裏漂浮濕氣,淋得濕透的衣服貼着肌膚,每次不經意地擦過都渡着一層熱意。
林淨硯繃得僵硬,不敢看她,語氣略急:“趙老板,今天多謝了,我先回房了。”
他自己推着輪椅走了,留下趙芷安盯着他的背影愣了瞬,忍不住笑了笑。
趙芷安飽經人事,當然知道一個鮮少與異性接觸的人會是什麽反應。
如果林淨硯不是裝的,那還挺有意思。
至少這種‘清純’的男人現在很少見了。
趙芷安回屋清洗一身的水漬,褪下那身勾勒曲線的裙子。她站在鏡子前摘了胸貼,又撩撩長發,美美欣賞完,這才走進浴室,泡澡的時候還丢了些花瓣,腦子裏想着要不待會尋個理由再去找找林淨硯?
念頭一冒出來,她就有實施的計劃。
趙芷安拿起手機,準備給小琴打個電話,結果看到林淨濯半個小時前撥的幾通來電。
她皺皺眉,才不想搭理他。
“喂,小芷姐?”電話接聽的瞬間,響起小琴的聲音。
“小琴,你讓廚師熬點姜湯,待會送我房間。”
“好噠!”
挂斷電話,趙芷安又敷了一個面膜,等弄完後,她才裹着浴巾出去。
結果,剛一掀起隔簾,趙芷安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
寬肩窄腰的男人站在那,光是一個影子就壓迫十足,尤其是聽到動靜後,回頭遞來的一眼。
趙芷安:“???”
這個狗東西是一天到晚沒事做嗎?
林淨濯上下掃了她一眼,嘴欠道:“趙芷安,要不你泡在水裏得了?”
“你怎麽來了?”她插上吹風機,吹頭。
“你說呢?”他走過去,嘴裏咬着煙,奪走女孩手上的吹風機,不算客氣和溫柔,“手機是擺設?還是說你耳朵聾了,眼睛瞎了?”
趙芷安就不喜歡他碰自己的頭發,上次紮辮子醜死了,這次吹得亂糟糟,還發梢扇臉。
“我這不是忙着勾引林淨硯,哪有功夫——”
話未說完,林淨濯捏住她脆弱的脖頸,低頭,輕嗅她耳邊殘留的沐浴香,皮笑肉不笑:“你倒是積極。”
語氣讓人止不住打寒顫。
趙芷安是懂推拉的,這會又示弱,主動抱着男人的腰,換臉比翻書還快:“逗你玩呢,我在路上碰到他了,淋着雨,然後順便捎了一段,就那個時候沒有聽到你的電話。”
“你碰他了?”林淨濯忽地臉色一冷。
他是什麽樣的人,趙芷安怎麽會不清楚,她在乖巧和作死之間來回跳躍,還有臉笑得出來。
“是呀,我碰他了,不然怎麽把他送到車上?”
“阿濯,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大哥的腿腳是真的很不方便,他只有一點點力氣,真的。”
“我讓他搭着我的肩膀,我扶他的腰,就像——”
她看見他的臉色陰沉,深邃的眸光像要把她撕碎。趙芷安心裏又滋生出隐秘的快意,好似擠壓在心頭的壓抑感破開了一道口子。
趙芷安往前走了一步,纖細的手臂暧昧地圈住他的腰,故意夾緊小臂,就在腹胯往上一點點位置。
“就像這樣。”她仰頭看着英俊的男人,輕聲道:“他的身體在瞬間變得好石更好燙——”
話音砸地,林淨濯扣住她的後頸皮,低頭,兇惡地咬上去。
趙芷安臉上還挂着找死的笑,跟他吻在一起。或者說這根本不是吻,是他倆在犟,企圖馴服對方。
明明已經告誡自己要放棄林淨濯,不要再對他心存幻想,但是趙芷安的內心深處就是不甘……
總想為自己争口氣。
她發現她也挺睚眦必報的。
“趙芷安,我倒是低估了你的速度。”
“怎麽?不想讓我勾引他?又反悔了?這才多久,兩天呢。”趙芷安的指尖點了點男人的唇,笑道:“你怎麽就是不相信我的真心呢?”
“我說了逢場作戲。”
“我就是在逢場作戲呀。”
林淨濯對上那雙含笑的眼睛,亮亮的,裝着他的影子,可就是——
男人皺眉,扣住女孩的手腕,再次惡狠狠地吻過去,趙芷安倒在沙發上,感受到林淨濯精壯寬闊的身軀壓着她,沉甸甸的壓迫感,像一座高大的山将她嚴絲合縫的占據。
他倆親得兇,大有兩條毒蛇交纏的架勢。最後是趙芷安絞着他,臉蛋酡紅,發絲濕濡,輕輕喘着氣,似含秋水的眸子揚起妩媚的弧度。她視線下移看着兩人的交合處,複而望向林淨濯,見他頰颔緊繃。
“你得快點,不然——”
趙芷安點了把火:“我就沒時間給林淨硯送姜湯了。你知道的,他淋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