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第21章 慢性迷戀21
林淨硯接住趙芷安的時候也都是紳士手, 唯恐碰到不該碰的地方唐突了她。
可當馥郁的清香絲絲縷縷鑽入鼻翼、嬌瘦輕軟的女孩趴在他懷裏時,林淨硯心裏滋生出難言的情愫。
他輕輕握着拳,微微紅了耳朵, 抿直唇看着正前方,私心地沒有叫她。
趙芷安本想趕緊站起來, 她雖然存了勾引的心思,奈何林淨硯太純粹溫和,讓她做不到徹底的——
就在她搭着男人的肩膀起身時,林淨硯渾身繃緊,呼吸急促,與此同時,趙芷安也看到拿着手機走過來的林淨濯。
他們以這詭異的情形對視。
趙芷安起來的想法在這一瞬間動搖, 尤其是……林淨濯看她的眼神,黑黝黝, 似布滿霜雪利刃。
她忽地笑了。
趙芷安眼神風情地看着林淨濯, 話卻聲聲砸在林淨硯的耳邊。
她說:“林淨硯, 我的腿又麻又疼,起不來了。”
是很親密的交頸,女孩呼出的氣息悉數灑在身上。
林淨硯這下臉也紅了,不知該怎麽回她。
林淨濯看着那對在野外有辱斯文的男女, 掐了電話, 冷笑,不肯再往前走一步。
他的聲音冷漠中透着警告:“趙芷安, 過來。”
林淨硯一怔, 這聲音是他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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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芷安卻沒再看林淨濯, 微擡上半身,妖妖嬈嬈像一條美人蛇, 近在咫尺地看着林淨硯,表情無辜又可憐,求助他。
“林淨硯,他讓我過去。”
男人喉結滾動,半晌,溫和地問她:“你想過去嗎?”
“遲早得過去,不是嗎?”趙芷安望着他的眼睛,專注得像稚子。
林淨硯早就發現她的眼睛很漂亮,凝望他人時,瞳孔裏的倒影再也裝不下其他。
他問:“還能起來嗎?”
“不能。”她騙他。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抱你。”
“真的?”
林淨硯認真點頭。
“你不怕他?”
“不怕。”
趙芷安看了他幾秒,主動擡手圈住他的脖子,靠過去,“那就抱我吧。”
林淨硯仍不敢用手觸碰她,只敢以手腕手肘等兩處做支點。
趙芷安發現,林淨硯的勁兒也挺大。
她被輕而易舉抱起,側坐在他的腿上,不會太往前,是最不會勾起情谷欠、最尊重她的位置。
他的腿,似乎也比想象中要結實太多。
一個常年坐輪椅,雙腿僅有一點點力氣的人,雙腿真的不會萎縮嗎?
還是說就是這樣?
趙芷安的心底不可避免生出一絲疑惑。
她不知道,在她游神的時候,兩個男人的目光都盯在她身上。
林淨濯目光冷冷地看着趙芷安跟殘廢一樣一直貼坐在林淨硯的腿上,那雙在床上時會攀着他的手臂也纏上別的男人。
真是欠收拾。
等人一過來,他直接奪走林淨硯懷裏的女人,抱在懷裏,居高臨下睥睨坐在輪椅上的廢物。
“大哥,你可真是命大,出了車禍還能留下一雙腿。”
冷冷丢下一句話,林淨濯抱着趙芷安轉身離開,趙芷安又回到另一個男人懷裏,趴在林淨濯的肩頭,望着與她越來越遠的林淨硯。
他像一棵屹立在沙漠裏的松柏,竹林成了陪襯,溫柔君子般坐在那。
趙芷安悄悄伸出一只手對他揮了揮,張嘴,無聲說着一句話。
[明天我扮觀音,你會來嗎?]
既然已經決心離開林淨濯,那她就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眼裏只有他。
當然,她也不會再找一個跟林淨濯一樣個性的人。
如果林淨硯不是裝的,她想試試,看最後會不會是另一番風景。
阿光把抓住的兩個人交給随行的保镖,然後守在竹林外,見林淨濯抱着趙芷安出來,他迎上去,“濯哥。”
“車鑰匙。”
阿光連忙遞過去。
林淨濯拿過,沉着臉帶人離開。
阿光一看這架勢就知道不該跟上去。
兩人誰也沒說話。林淨濯打開副駕駛,把人塞進去,扭頭走到駕駛座,一腳踩油門,車子飙出去。
他開車的風格跟趙芷安差不多,快,且不要命。
車窗外,樹影殘缺,陡峭蜿蜒的窄路讓人随時心跳加速。
趙芷安下意識攥緊安全帶,旁邊的男人還有心思抽出一只手拿煙,咬上,點燃。
煙絲彌漫。
趙芷安看到林淨濯一拐彎,偏離原本的路徑,進了一條偏僻的小道,周遭是綠油油的刺荊,挺拔纖細的樹木挨得更近,放眼望去,像密不透風的青紗帳。
直到車子開到最深處,落日的餘晖透不進來,林淨濯才停下。
“你開到——”
趙芷安剛說話,安全帶‘咔噠’一聲解了,林淨濯掐滅煙蒂,扯着她的胳膊将人拽過來,虎口掐着女孩的下颔,低頭,惡狠狠咬上去,用力的吮吻,掠走所有的呼吸和空氣。
趙芷安倒在他懷裏,對上男人狠戾的眉眼。他親得并不溫柔,力道恨不得把她撕開。
女孩呼吸紊亂,胸腔透不過氣,誘使心跳加速。她知道會這樣,在強吻快要結束時,推開男人的胸膛,林淨濯眼神陰鸷地盯着她,俊臉染上谷欠色,趙芷安微微一笑,從他懷裏爬起來,在男人伸手拽住她胳膊的時候,女孩回頭看他。
“你怕我走嗎?”她輕飄飄地問。
林淨濯臉色一沉,怕?他從不會生出這種情緒。
在他的手指松開前,趙芷安跨坐到男人腿上。林淨濯沉默地盯着她,女孩撩了撩頭發,露出纖細的天鵝頸,下一刻,推着他的肩膀,傾身吻了過去。
剛才,她也坐在林淨硯的腿上。
想到這,林淨濯扣住趙芷安的後頸,兩人親得兇,是勢均力敵的犟勁,都想馴服對方,可誰都不會低頭退讓。
趙芷安快速解開男人的紐扣,褪了純黑的襯衣;林淨濯的掌心探進,撫過細嫩生溫的肌膚,攏住瑩潤的雪白,指腹摁下,寂靜的車室兩人接吻對視,直到衣擺卷起,男人錯開視線低頭銜住,趙芷安單薄的背脊抵着冷冰冰的方向盤,擡起半身仰着頭望着頂上的內飾。
“你跟林淨硯去照樂寺幹什麽?”
他冷冷地質問。
趙芷安覺得有點熱,降低室內的冷氣,這才看向吃她的男人,這麽多年,林淨濯英俊不減,卻也愈發成熟。
她的手指勾玩男人的佛牌,“逛着玩呀,不然還能幹什麽?你以為——”
趙芷安故意頓了頓,笑道:“我們會為了躲你在廟裏偷//情嗎?”
她這張嘴,現在說話也跟林淨濯一樣,刺人。
“只是逛着玩?”他捏着雪白,指腹微微用力,留下一抹紅痕。
“對啊,我得勾引他,不制造相處機會還怎麽——唔!”
話未說完,林淨濯已經徹底占據,他冷笑,臉色難看:“趙芷安,你當我蠢是吧?!”
她總是拿這種話刺他,現在,居然和林淨硯有了秘密,還要隐瞞他。
以前,趙芷安敢都不敢。而現在。
女孩看着他,臉上帶着笑,摸他的臉,“怎麽會呢?”
林淨濯很不喜歡她現在的态度,明明他們做着最親密的事,可她看他的眼神——
男人抿着唇,蠻橫又粗魯地對她,想把人欺負狠了,最好是哭出來,像以前那樣求饒,然後再乖乖地依偎在他的懷裏。
似乎只有這樣,他們才會回到過去。
疼嗎?趙芷安覺得還好,更多是爽,尤其是逼仄環境裏延伸出的釋放和暢快。
她抱着男人的脖子,揪他純黑的短發,喘着氣刺激他:“林,林淨濯,你是不是惱羞成怒了?欸,你生氣了,哈哈哈哈你為什麽會生氣呢?你不應該——”
趙芷安捧着他的臉,鼻尖貼着,說出的話紮心又刺人:“覺得我可有可無嗎?”
“閉嘴!”他臉色鐵青。
女孩偏不,說出自己的心裏話:“我這張嘴,可都是跟你學的呢。你不喜歡嗎?”
林淨濯捂住她的嘴,鼻腔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他陰冷地看着挑釁他、埋怨他、刺激他的女孩。
嘴不能說話,趙芷安的眼睛彎彎,勾出明晃晃的笑,比嘲諷更傷人。
林淨濯從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錯,他對趙芷安不好嗎?養她十幾年,給她數不清的錢,砸最好的資源,她要什麽,他都給。
只是讓她去勾引林淨硯而已,只是虛情假意而已,等他辦完事,回到他身邊不就好了?況且這件事第二天,他就收回了先前說的話,她想去就去,不想就算了。
左右他都不會嫌棄她,對她棄如敝履,也承諾過以後會娶她。
她要是喜歡小孩,他們可以要一個,這都沒關系。
只要她乖乖聽話,乖乖順着他。
所以,她到底在鬧什麽?
林淨濯不懂趙芷安一天到晚都在想什麽。他用領帶綁住女孩的眼睛,将人按在方向盤上。
烏黑的發絲像海藻散開,趙芷安被蒙着眼,捂着嘴,像砧板上被剖開的魚肉,白生生地吃透,眼前黑黝黝一片,什麽都看不見,女孩臉蛋酡紅,呼吸亂得一塌糊塗,感知從這刻開始像潮水湧來,讓她每分每秒都能清晰地體會到林淨濯用了哪些方式技巧和角度。
撇開他不是道德高尚的好人這點以外,林淨濯做菜的本事确實出挑。
趙芷安最後像從水裏撈起來,渾身冒着熱氣,軟綿綿得沒勁,領帶仍未摘,嘴上的手掌已經落到背後,她被男人緊緊抱在懷裏,肩貼着肩,交頸纏在一起。
“趙芷安,我不會放過你。”
最後六個字,女孩聽得不真切。
她現在累得手指都提不起勁,林淨濯拿紙給她擦幹淨,又替她把衣服穿好,然後放回副駕駛。
整個過程,仍未摘下領帶。
他扭頭看向呼吸微微起伏的小姑娘,安靜起來,倒是乖了不少。
男人微微勾唇,開車帶人回去。
趙芷安不想看到林淨濯,她躺在副駕駛,想淺淺眯一會,全然不知道這一覺直接睡到卧室,最後被林淨濯鬧醒。
等她醒來,才發現自己渾身清爽,身上還有沐浴露的清香。林淨濯給她洗幹淨,然後不知道從哪弄來鐐铐,剛好捆住她的四肢,将她大咧咧擺在中央。
趙芷安看到這場景,太陽穴突突跳:“林淨濯!”
“怎麽,想我了?”他勾唇,站在床邊,手裏拿着一個黑絲絨盒子,居高臨下欣賞自己養大的姑娘。
她是那麽美,連生氣時也動人。
“……”趙芷安語塞:“你幹什麽,放開!”
她掙了掙手腳,鏈子咣咣響,但異常牢靠,而且內襯塞了綿條,不會磨損皮膚。
“放了你,你還會聽話地躺在我面前嗎?”
他打開盒子,把裏面的東西展示給女孩看,“喜歡嗎?送給你的。我給你戴上好不好?”
只是想讓她戴首飾?
趙芷安心裏狐疑,“銀的?我不喜歡。”
“那你喜歡什麽,我明天讓人去做。”林淨濯知道她喜歡錢,坐在床邊,先拿起手鏈,“黃金?珠寶?瑪瑙翡翠?你想要什麽樣式的都可以。”
他把其中一只手鏈給她戴上。
纖細白皙的腕束着一條做工精細的銀飾,跟手鏈還是有區別,瞧着更瑟情。
林淨濯慢悠悠欣賞,忽然握着她的腕,低頭親了親。
趙芷安頓時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這是胸鏈,試試?”只是象征性詢問,然後他細致地給女孩弄上,先是戴在天鵝頸上,從中間的小裝飾收緊一步步變成choker。
他輕輕撥弄那只精細小巧的蝴蝶,然後順着銀飾一點點給她戴上。
趙芷安不忍直視這一幕,尤其是當男人的握攏着雪白穿過銀色的細鏈,認真地調整,她頭皮發麻,惱羞道:“林淨濯!”
“怎麽了,不美嗎?”
他欣賞着宛如油畫的女孩,手指一點點撫過,最後扣住那纖細易折的腳踝。
“還有呢,我給你戴上。”
林淨濯以前沒有發現這種樂趣,若是早點知曉……
他看着趙芷安,低頭吻過去。
“趙芷安。”
他啞着嗓音呢喃,喚她的名字。
趙芷安歪着腦袋,一臉不耐。林淨濯捏着她的下巴,“看着我,回答我。”
“你煩不煩?!”
“不煩。”他輕輕一笑。
趙芷安:“……”
林淨濯撫過每寸位置,嘴裏念着趙芷安,卻是把腳鏈的另一端扣在自己的腳脖上,然後是手鏈。
他心滿意足地看着将他們系在一起的銀飾。
男人和她十指緊扣,徹底陷入,罩匐着女孩,寬肩闊背精壯的身體像一座巍峨的山将人牢牢囚禁,林淨濯吻她天鵝頸,細細品鑒。
“趙芷安。”
他喘着氣悶哼,每喊一次她的名字,動作就賦予優越的技巧,銀飾發出清脆的當啷聲,悅耳動聽,男人英俊的面龐難掩谷欠色和掠奪,迷戀着這個從小到大跟在他身邊、被他一點點養大的姑娘。
與此同時,芳庭苑那邊,林淨濯洗完澡,穿着睡衣坐在輪椅上,開門接過助理遞來的黑色禮袋盒,決定明天一早就把它送給趙芷安。
林淨濯的需求素來旺盛,趙芷安被折騰到淩晨兩點半,就是渾身都是對方留下的吻痕和指印,等到夜裏她從男人懷裏鑽出去,下床,從抽屜裏拿出一罐消痕的藥膏對鏡塗抹。
從觀山寄月到照樂寺有些距離,為防路上堵車,趙芷安淩晨四點半就開車出門了,等到廟裏已經五點四十,她跟着小沙彌去見回明方丈,先參加了請示菩薩的儀式,又上香叩頭,這才去偏房換衣梳妝。
林淨硯早上六點就帶着東西出門,去停車場的路上遇到同樣早起背着小包包準備出門的小琴。
小琴揮手,熱情道:“硯哥,早上好啊。”
“早上好。”林淨硯淡笑道:“這麽早就起了?”
“今天廟會,我要去照樂寺燒香拜佛。”她雙手合十虔誠一拜,又道:硯哥也要去嗎?”
“嗯,你的小芷姐今日扮觀音。”
“什麽?!”
小琴這聲尖叫,咋呼得把停在枝頭的鳥都吓飛了。
兩人坐車離開,全然不知趙芷安的房間開了一扇窗,林淨濯穿着睡衣站在那,他的手裏拿着手機,聽到阿光說:“濯哥,我打聽到趙小姐今日要扮觀音。”
扮觀音。
林淨濯恍惚想起幾年前,那晚,他亵渎了神靈。
男人挂斷電話,目光穿過皚皚白霧,不知看向何處,半晌他挂斷電話,冷冷一笑。
難怪要瞞着他。
清晨的陽光穿過樹梢,在禪房灑下斑駁的光影,瑩潤的露珠滾落,草葉尖尖顫栗。
趙芷安扮過一次,第二次顯得得心應手。她盤腿坐在禪床上,面前安置着一張小桌,白玉淨瓶放着,插着一根柳枝,旁邊還有一個竹籃。
禪房重地,外人不得随意闖入。
小琴昨天沒露面,小沙彌不認識她,沒有放人進去,只讓林淨硯進了。
林淨硯坐着輪椅,腿上放着那只黑色禮袋盒,屈指輕輕扣了扣房門。
“誰?”
“是我。”男人知禮而溫柔:“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
林淨硯推門進去,輪椅碾過地磚,隔着簾子,看到坐在後面的女孩。
他的眼裏劃過驚豔。
趙芷安溫柔地望着他,見他盯着自己發呆,頓覺有意思,笑道:“林淨硯?”
男人陡然回過神,慌亂地移開目光,耳朵紅了。
[那你敢看觀音嗎?]
[這個得明日才知道。]
從此,他不敢看觀音。
“你怎麽不敢看我?”
趙芷安故意這樣問他。
林淨硯的臉也不争氣紅了,磕磕巴巴轉移話題,“我……我有東西想送給你。”
說罷,他把那只黑色禮袋盒遞過去。
“這是什麽?”
“朱砂。”
剛剛驚鴻一瞥,他注意到她的眉間尚未點紅,也算送得及時了。
趙芷安接過,從袋子裏拿出來,看到某私人高定家的logo。
這個品牌的妝品可不便宜。
“給我這麽貴的,看來我得給你免兩天的房租。”
“送你的。”他仍不敢看她,“不要你還。”
趙芷安收下,憑直覺點上朱砂,這時,小沙彌雙手合十站在屋外,說道:“趙檀越,請去菩薩殿供香。”
扮觀音者,真正出行前,需要再向觀音大士供香。
林淨硯聽到窸窣動靜,片刻,一雙白色繡花鞋出現在他面前。
“林淨硯。”她喚他:“你真的不看我嗎?”
男人緩緩擡起頭,略顯緊張,視線一點點滑過,先是紗擺,再是竹籃,最後是白玉淨瓶和一張不施粉黛的臉。
她就站在面前,微笑地看着他。
兩人一前一後去了菩薩殿,殿內佛像金身,四周供着香燈,頂上是彌彌佛香,耳邊是袅袅梵音。
觀音大士前擺着兩張蒲團。
來都來了,斷然不能不虔誠。
趙芷安跪下時,林淨硯也在旁邊。
林淨濯走過來,看見兩人雙手合十,閉着眼,虔誠地叩拜。
動作出奇一致,默契極了。
他站在門檻外面,冷冷地盯着這對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