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第30章 慢性迷戀30
“……別這樣, 好不好？”
他收回手，指腹壓着被親吻過後的掌心，酥麻的電流蹿過四肢百骸, 神情難掩脆弱。
趙芷安明晃晃的調戲讓他無所适從。
“你不喜歡嗎？”
他張張嘴，說不出話。
“你要是不喜歡, 這會早就把我推下去了，而不是——”
女孩光明正大地坐在他腿上，晃悠兩條纖細、勻稱、又白皙的長腿。
貼合大腿的包臂裙絲滑柔順，面料精昂，那雙腿白生生的惹眼。
林淨硯的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而不是任由我坐在你腿上。”她接着沒說完的話，歪着腦袋湊到男人面前，笑嘻嘻說：“林淨硯, 我說得對嗎？”
趙芷安一句接一句的話讓他啞口無言。
林淨硯抿着唇，像毛頭小子一樣不知道該怎麽去應付。
女孩盯着他, 臉上的笑意愈發濃烈。
阿嬷上樓是想叫他倆下去吃晚飯, 結果還沒走到門口, 就看到敞開的屋內光景。
橘黃的光暈傾瀉，男人背對着坐在輪椅上，在他腿上還有一個晃着腳丫的女孩，被寬闊的肩背遮了大半, 以至于看不清到底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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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抿着唇直樂呵, 又悄悄下去了。
“真是悶葫蘆。”趙芷安見林淨硯遲遲沒說話，摸了摸平坦的肚子, “我餓了, 要下樓吃飯, 不跟你說了。”
她起身往外走，帶着一縷溫香。
林淨硯回頭, 望着她纖細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半晌，擡手，輕輕碰着被趙芷安親過的嘴唇。
他忍不住勾唇笑了。
趙芷安一來，阿嬷多做了好幾個拿手菜，吃飯的時候，一個勁給她夾菜。
“小芷，多吃點。”
女孩的碗裏堆滿了菜，都快溢出來，連忙笑道：“阿嬷夠了夠了，再夾真的吃不完了。”
“就得多吃點，瞧你這身板瘦的。”
“還好吧，也不是特別瘦。”
她身上的肉屬于非常懂事的那一類，都往該長的地方去。趙芷安還記得讀研那會，有次跟導師和同門出差，酒店是兩人住一間，她和師姐睡一張床，師姐是那種需要抱點東西才能睡着的人，那夜趙芷安充當了一晚的抱枕，第二天起床，師姐一個勁說抱着她好舒服，香香軟軟不硌手。
趙芷安對自己的身材還是很自信。
阿嬷笑道：“多點肉，有福。”
“那行吧，我多吃點。”
“好好好。”
“對了，小芷，你頭上的簪子？”
“阿嬷是不是覺得很眼熟？”
“我就是瞧着在哪見過。”阿嬷看向林淨硯，含笑：“這不是小硯這幾天做的嗎？”
林淨硯輕輕嗯了聲。
“還不好意思了，手巧的男人才好讨媳婦。”
“阿嬷。”他咳嗽了一聲。
趙芷安摸着腦袋上的簪子，笑道：“不僅會做木活，還會做發型，林淨硯，你好棒呀。”
兩人邊吃邊聊，林淨硯坐在趙芷安的對面，時常能與她的目光撞到一起。女孩不眨眼逗他還好，一抛媚眼調戲他，男人就臉紅不自然，像夜行書生遇到妖精一樣，腦袋埋得要多低就有多低。
趙芷安覺得他太好玩了。
她像是發現了新穎的玩具，一邊乖巧地哄阿嬷開心，一邊暗戳戳撩撥他、看他不知所措。
林淨硯已經吃不下飯，決定給自己找點事做，他用熱毛巾擦手，然後一言不發地剝蝦剝螃蟹。
這樣就不會被逗了。
但他顯然低估了趙芷安的頑劣。
她不用眼神，還可以用其他方式。
就在林淨硯把剝好的海鮮放在骨碟裏，分別遞給阿嬷和趙芷安時——
後者單手托腮，笑臉盈盈地望着他，“謝謝。”
嗓音清甜得能掐出水，像夏天丢進井水裏的西瓜，從喉嚨順暢到心底。
林淨硯颔首，結巴了：“不，不客氣。”
阿嬷都被他這副樣子逗笑了。
然而，下一秒，男人神色一怔，眸色晦暗不明地看着對面的女孩。
在阿嬷不知道的地方，趙芷安悄悄用腳趾撩林淨硯的褲腿。
他的腿并不是毫無知覺，相反，對不屬于身體的一部分異物感更加敏銳。
林淨硯能感受到細嫩溫熱的腳，輕輕剮蹭過小腿，留下酥酥麻麻的癢……
抓心撓肺。
林淨硯坐立不安，整頓飯吃下來，人都快紅炸了，阿嬷一臉費解：“小硯，你是不是哪不舒服啊？”
“我，我沒事。”他趕緊收拾碗筷進廚房，然後鎖了門，也不知道在防誰。
趙芷安瞧見，心裏笑得不行。
真好玩。
她心情不錯，在客廳陪阿嬷，聊了會，阿嬷起身說：“先坐着，阿嬷去給你切點水果。”
“阿嬷，我去吧。”
“那行。”
然後，趙芷安去了廚房，她站在門口，敲了敲門，“林淨硯，開門。”
裏面傳來碗筷掉進池子的聲音，女孩挑眉，繼續逗他：“快點。”
“怎，怎麽了？”
“阿嬷讓我進去切點水果，你以為我要對你做什麽嗎？”她一本正經道。
廚房裏，林淨硯似乎聽信她的話，說了句稍等，拿起帕子擦幹手上的水漬，然後過去開門。
趙芷安抱胸站在外面，明知故問：“你鎖門幹嘛？”
林淨硯避而不談，回去繼續洗碗，順帶轉移話題：“……不是要切水果嗎？”
女孩走進廚房，在他話落的瞬間，反手将門關了，接着‘啪嗒’一聲鎖上。
林淨硯肉眼可見地僵着身體。
啧，又開始緊張害羞了。
趙芷安玩心大發，走到男人身後，指尖從太陽穴沿着臉頰來回滑過，彎腰，在他耳邊輕聲笑道：“沒有切水果，騙你的，不然你怎麽會開門呢。”
林淨硯抿唇。
女孩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側臉輪廓立體清俊，因為臉紅的緣故，柔和了看似冷冽的眉峰，他的鼻子也挺，閉合的嘴唇偏薄，看起來很好親，這讓趙芷安想起一句老話：薄唇的人也薄情。林淨濯的也差不多，所以他沒什麽感情，天生就壞，現在林淨硯也這樣，那他是不是呢？
趙芷安發現，她很會從他身上捕捉那點若有似無的危險勁，好像從心底不願意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這麽溫和、純情、好欺負的男人。
“好啦，不逗你了，我是真的來切水果。”
她轉身朝冰箱走去，林淨硯沒有回頭，安靜地洗着手上的東西。
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餘光一直落到女孩身上。
趙芷安切好西瓜，端着盤子從他身邊經過，用牙簽插了一塊喂到他嘴邊，也沒說話，看他的自覺性。
林淨硯捏着盤子邊緣，垂眸，切得不規則的西瓜底下是瑩潤粉嫩的指尖，還沾着水，過了兩秒，他不自在地咬下，剛吃到嘴邊，趙芷安突然從後邊探出腦袋，一口咬到西瓜的另一端，迸濺的清甜汁水彌漫口腔，嘴唇嚴絲合縫地貼在一塊。
男人瞳孔緊縮。
趙芷安得逞，摸摸他的腦袋，“我走啦。”
她揮揮手，留下傻了的林淨硯。
毫無疑問，趙芷安撩撥的手段一套接一套，沒有情感經驗的林淨硯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趙芷安這次出去後就再也沒有進來，男人臉上的紅暈一點點退下。
等他做完清潔出去，客廳只剩趙芷安和一堆貓貓狗狗。
女孩左手挼貓右手撸狗，而他養的那堆寵物這會正排着隊等候“臨幸”，排頭那兩只，一個四腳朝天露出圓鼓鼓的肚皮，一個四肢乖乖放好坐立，不斷用腦袋去頂趙芷安的掌心。
她玩得不亦樂乎，甚至沒有看到林淨硯已經從廚房出來。
林淨硯被堵着也過不去，這會被排擠在外面，襯得他也像排隊中的一員。
這種詭異荒誕的想法剛剛冒出來，林淨硯就趕緊打斷，然而，下一幕又活生生打臉。
排頭那對貓狗被‘寵幸’完後，自覺爬起來，撒開四肢蹿到林淨硯的身後乖乖排隊，前面的依次過去。
林淨硯眼皮一跳：“……”
趙芷安又摸挼完一對，不經意擡頭，看到混跡在貓貓狗狗裏面的林淨硯。
他似乎察覺到這一幕很滑稽，但他自己也懵了。
趙芷安樂了，真傻。
她起身走過去，牽引一地寵物的目光彙聚到她和林淨硯的身上。
林淨硯的腦海裏又不合時宜地生出兩個字：插隊。
趙芷安彎腰捧起他的臉，用開玩笑的語氣說：“讓我看看這是誰？”
林淨硯擡眸看着她。
“你是貓貓還是狗狗呀？”女孩逗他。
男人窘迫，說了句讓人捧腹大笑的話：“我，我是人。”
趙芷安噗嗤笑了。
她挼着林淨硯的俊臉，低頭，親了他好幾口，“林淨硯，你好可愛啊。”
趙芷安忍不住想，如果——
如果當年初識的人是林淨硯，而不是林淨濯，那這些年會不會過得更輕松快樂？
這樣的想法在心裏埋下種子，開始一點點剝離她和林淨濯相處的時光。
林淨硯空白的感情頁被趙芷安潑上濃墨重彩的一筆，他接受了這樣的誇贊，也磕磕巴巴回她：“你，你也很可愛……”
“只是可愛嗎？”她的嘴裏總能蹦出更炸裂的話：“難道不性感嗎？”
林淨硯臉紅：“……”
這樣的撩撥持續了十分鐘，被一通突如其來的電話打斷。
熟悉的鈴聲瞬間改變趙芷安的笑臉，她知道是林淨濯打來的。
林淨硯看到她收起笑，轉身去拿包裏的手機，然後走到落地窗前接聽。
“阿濯，怎麽啦？”
林淨硯聽到女孩用甜膩的嗓音喊他的弟弟。
他抿着唇，忽然垂頭，轉身，一言不發地離開。
趙芷安透過落地窗折出的影子，看到林淨硯走開的背影，林淨濯跟她說話卻沒有得到回應，那邊是短暫的沉默，這讓男人分外敏感，聲音危險：“趙芷安，你現在在哪？”
女孩立馬回過神，專心應付他，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我當然是在家呀。”
“哪個家？”
“難不成我在外面還有幾個家？”
這邊兩人來回‘勾心鬥角’，另一邊，電梯門開，阿嬷從裏面出來，看到林淨硯，問他：“小硯，你不去陪小芷，怎麽過來了？”
說完，又絮叨着給他支招：“你是男人，不能總這樣腼腆害羞，有時候也要主動點，不然小芷能看上你？”
林淨硯的聲線不受情緒波動：“阿嬷，她在跟人打電話，我回避一下。”
“噢噢，原來是這樣，那确實該，畢竟是人家的隐私。”
阿嬷點點頭，又細瞧他的神色，品出些不對勁：“那你怎麽看着不開心呢？”
林淨硯淡笑，“有嗎？”
“是有點。欸——”阿嬷看到過來的趙芷安，招手道：“小芷，你來看看，小硯是不是不高興了？”
“怎麽啦？”趙芷安挎着包過來，對上林淨硯看來的目光，阿嬷給兩人拉到一塊後就悄悄走了。
女孩想起剛剛那一幕，就知道林淨硯怎麽回事，但她沒打算解釋，說到底現在也是對他的感情不深。
“我還有點事得先回去，下次見，對了，跟我向阿嬷說聲再見。拜拜。”
她揮手，轉身往外走。
林淨硯下意識伸手，抓了空，他蜷緊手指，泛起一抹顫栗的白。
男人啞着聲叫住她：“趙芷安。”
女孩停下，回眸一笑百媚生：“怎麽啦？”
林淨硯看到她笑靥如花，在這段稱不上感情的接觸中收放自如，她逗他、撩撥他、調戲他，只是因為他跟林淨濯不同，覺得他好玩有意思。
盡管她早已說過像情侶之間那樣試一試，只談風月，不談感情。
可他就是好委屈啊。
男人喉嚨酸澀，眼眶微紅，深吸一口氣，知道答案，卻仍固執地問：“……這就是試一試嗎？”
“嗯？”趙芷安愣了兩秒，反應過來，誠實地點頭，“那我先走啦，時間來不及了。”
林淨濯那個狗東西突然殺回來，她得趕在對方回到湘洲山莊前抵達。
趙芷安急匆匆離開，留下林淨硯在原地。
他坐着輪椅停在落地窗前，視線穿過開滿鮮花的院子，看見女孩開着跑車，風馳電掣地沖出去，速度很快，自由而熱烈。
“小硯，小芷呢？”阿嬷沒看到人，問他。
林淨硯落寞地說：“她回去了。”
回去見林淨濯了。
趙芷安開出賽車的架勢，車碼飙到極致，終于用了不到三分之一的時間趕回山莊，她抓着包挎上，急匆匆往裏趕，明明緊迫得要死，腦海裏卻突然浮現出林淨硯的影子。
依照他的性格，這會兒……
趙芷安心軟了，腳下生風，手裏攥着手機給林淨硯發了條語音。
“林淨硯，明晚你有空嗎？我請你看一場電影。”
“是我喜歡的一部經典影片。”
說完，她擡腳進了屋子，正好撞見等候多時的林淨濯。
他翹着腿，單手托着下颔，看了眼時間，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趙芷安，去哪鬼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