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

第32章 慢性迷戀32

林淨濯不是好糊弄的主兒, 趙芷安的反常,他都看在眼裏。車子只是駛離她的視線,扭頭就易了主, 他下車後原路返回,恰好看到江聲滿坐着跑車離開, 駕駛座是一個年輕白淨的男人。

趙芷安并沒有跟她一路。

他往裏走,跻身人群,身邊嘈雜喧鬧,成雙成對,襯得他形單影只。林淨濯覺得這樣的環境令人心煩,皺着眉,臉色又冷又臭。

偌大的商場想找一個人并不容易, 林淨濯甚至都在想,趙芷安這會怕是早就換地方、背着他去鬼混了。

就在他打算給阿光打電話的時候, 一抹稠豔的紅蹿入視線。

環形商場的中央是仿制的熱帶雨林, 綠油油的樹、高處飛濺的流水、浮挂在空中的鮮花盆栽。

他一眼看到趙芷安。

她穿着他給她精心挑選的裙子和別的男人見面, 甚至于——

林淨濯陰鸷地盯着兩人的笑臉。

他目睹着他從未經歷過的事情。

事實上,林淨濯不喜歡這些,趙芷安以前遷就他,事事以他的心情為主, 自然就有所收斂。但林淨硯不同, 他性格溫和,習慣性考慮他人的感受, 兩人的相處裏, 肯定是以趙芷安占有利地位。

檢完票後, 他倆的身影徹底消失了。

不想跟他一起看電影,扭頭卻跟林淨硯在一起。

半晌, 林淨濯冷笑,他真是對她太過縱容了。

趙芷安和林淨硯根本沒有發現他,兩人買了可樂和爆米花,走殘疾通道順利抵達影廳入座。

Advertisement

“怎麽選了最後一排?”林淨硯問。

“方便呀,你看不見嗎?”

“還行,可以看見。”

趙芷安笑道:“那就好。”

影廳的熒幕巨大,哪怕最後一排,觀感也非常棒。

林淨硯把可樂放進卡槽,抱着趙芷安買的大桶爆米花,女孩則把輪椅放在靠牆的角落,這才返回來。

老片重映的排期一般很少,而且現在是暑假高峰期,頂多一兩場,決不能影響其他上映的新電影。

來這個影廳的人很多,基本是為了懷舊。

還有五分鐘開始,趙芷安喝着可樂,問他:“林淨硯,你以前看過這部影片嗎?”

“看過,但第一次看的時候沒看懂。”

“巧了,我剛開始看的時候年紀比較小,也沒看懂,但是我挺喜歡裏面的片尾曲。”她忽然想到林淨硯的媽媽是港城人,“你會說粵語嗎?”

林淨硯很謙虛:“會一點點。”

“那你唱歌好聽嗎?”

“你喜歡聽粵語歌?”

趙芷安眼睛亮亮地點頭。

這時,場內的燈光驟然暗下去,熒幕開始放着近期排檔的影片。

聲音一下子變得大起來,全方位立體音響讓他們聽不清彼此說的話。

趙芷安沒聽到林淨硯在說什麽,腦袋一歪把耳朵遞過去。

而林淨硯為了讓她聽清,也同時湊近。

他的唇一下子碰到女孩的耳朵。

林淨硯怔愣,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立馬坐得端端正正,腰板筆直,捧在掌心的紙桶,因為緊張捏出一個凹痕,把滿滿當當的爆米花擠得往上蹿。

暗色掩蓋男人紅了的臉。

趙芷安的耳朵比較敏感,別說親一下,就是湊近點說話,也覺得發癢。

她揉了揉,又妖妖嬈嬈地靠過去,拿了一顆爆米花塞他嘴裏,明知故問,笑道:“你怎麽啦?”

嘴裏塞了一顆炸開的苞米粒,甜絲絲的味道蔓延,他含糊其辭:“沒,沒事。”

趙芷安又給他喂了一口可樂,林淨硯像提線木偶任由支配,直到他喝下,女孩才笑嘻嘻道:“林淨硯,這是我喝過的。”

她就像一個頑劣又不能訓斥的‘熊孩子’,林淨硯拿她沒轍,只能輕聲說:“……電,電影開始了。”

趙芷安也是有素質的,這才放過他,坐正,認認真真看電影。

林淨硯的餘光一直落到她身上,見人安靜了,松了口氣。

影廳裏的燈全部關了,唯一的光源來自熒屏,而這部影片又以壓抑、昏暗、黑紫綠紅藍五種色彩為主,室內的攝像頭藏匿在各個角落,紅點持續亮着,将裏面的情形清晰地投在電腦上。

屋外,阿光跟負責人交涉。

屋內,林淨濯大咧咧坐在屏幕前,眼神意味不明,盯着那對不知何時開始有了聯系的男女。

他監視着兩人的一舉一動,除了最開始的爆米花和可樂事件,後面兩人沒怎麽說話,都在安靜地看影片,直到兩小時後,電影結束,裏面的人散場。

阿光站在男人身後,“濯哥,需要把趙小姐帶回來嗎?”

林淨濯不語,起身往外走。

阿光心領神會,跟他一起過去堵人。

看完影片,趙芷安帶着林淨硯并沒有走正門,而是穿過偏廳的小道繞到影院的另一面,全是奢侈品店,售着衣服包包鞋子和各種珠寶首飾。

林淨硯說:“我們去逛逛吧。”

“你要買東西?”

趙芷安選擇走這邊,純屬是因為人少,她可不想穿得清涼漂亮被擠來擠去,女孩子還好,她不介意,但她不喜歡陌生男人的皮膚在她身上蹭來蹭去。

他意識到自己理解錯了,沉默兩秒的時候,趙芷安反應過來,彎腰往前探頭,笑看林淨硯,“你以為我要幹什麽,拐着彎花你的錢嗎?”

這話的意思就不一樣了,林淨硯臉色一白,怕她生氣,連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讓你高興!真的,我沒有別的意思。”

他不是一個注重金錢品質的人,所以也不在意錢花得多花得少。

趙芷安願意花他的錢,是在給他機會。

他會很開心的。

男人急得口齒不清,就是怕她不高興。趙芷安看着他,沉默了好幾秒,期間,林淨硯就像說錯話做錯事的孩子,微微低着頭,哪怕被訓了,也是他活該,是他跟女孩子相處時不會說話。

就當長長記性。

趙芷安直起身,推着他往那些店裏去,“林淨硯,我花錢可是很厲害的,你的錢夠我花嗎?”

林淨硯眼睛一亮,連連點頭,“夠的夠的。”

“那我要買很多噢,你可別心疼。”

“不會,只,只要你喜歡……”

趙芷安垂眸看着他,失笑,真是個大傻子。

片刻後,兩人出現在各大頂奢店,趙芷安沒有跟他客氣,看中的全都要了,一點也不心慈手軟。林淨硯坐着輪椅跟在她身邊,眼神溫柔地落在女孩身上,看她購物時眉眼彎彎,自己的心情也很愉悅。

他忽然理解了林啓章曾經對他說的話。

[你不喜歡從商,那你喜歡什麽?]

[林淨硯,我告訴你,有些生意,你不做也得做!]

[沒有錢,你連追求女人的資格都沒有,而這只是入門!]

趙芷安粗略計算自己大概揮霍了四千萬,數目不小,她抱胸回頭,最後一次問他:“真的不後悔?”

“買吧。”他溫和地笑道。

女孩點點頭,花得更厲害。

等到刷卡的時候,林淨硯覺得這些年來無聊的從商生活,在這一刻的意義變得不一樣。

他要是一次性給不出這麽多錢,那人家憑什麽和他試一試?

趙芷安沒想到林淨硯也深藏不露。

購物時的快樂勁過去,現在開始頭疼這麽多東西放哪,她問林淨硯:“除了洋樓那邊,你還有別的房産嗎?”

這些肯定不能往她那裏帶,不然容易露餡,所以只能放在林淨硯那裏。

男人點頭:“我在仙缦9號有一套平層。”

“把這些東西送那吧。”趙芷安笑道:“可以嗎?”

林淨硯先點點頭,沒有多想,過了十幾秒,他才後知後覺趙芷安這句話的另一層含義,瞪大眼看着她。

女孩見他跟呆頭鵝一樣,勾了勾唇,彎腰,指尖滑過男人的俊臉,“這樣也方便我以後在你那裏過夜,明白?”

她的手指滑過林淨硯的下颔,落到那抹凸起的喉結上,輕輕摁了摁。

男人猛然輕喘,閉着眼不去看她。

“還有錢嗎?”她抱着臂,垂眸看向林淨硯,亭亭玉立得像只高傲的孔雀。

林淨硯點頭,“……有。”

“那就再買些化妝品吧,不然你那裏什麽都沒有。”

她可不想哪天心血來潮過去,什麽都用臨時準備的。

男人喉結滾動,“好。”

趙芷安說什麽做什麽,他都說好,數不清的錢像嘩啦啦的流水花出去,而這些是很多人拼搏十代也積攢不了的財富。

林淨硯一路充當ATM,直到趙芷安逛累了,買夠了,這才結束。

兩人搭乘電梯下樓,透明的圓弧玻璃,映出整座燕市的璀璨繁華和紙醉金迷,也不知道是哪位公子哥兒在搏美人一笑,漆黑的夜空由無人機擺出一對好看的卡通人物,是一男一女,中間畫着愛心,四周是鮮花和炸開的煙火。

趙芷安忽然抱住林淨硯的脖子,低頭,咬上他的唇,刺痛襲來,男人下意識張嘴,女孩眉眼帶笑,香舌探進,剛碰到他的,林淨硯慌不擇路地握着她的肩膀阻止。

他像受了驚一樣,臉色迅速變紅,舌頭打結:“我,我——”

“我今晚塗的口紅可食用,林淨硯,你就不想嘗嘗嗎?”趙芷安捧着他的臉,在男人發懵時,再次吻上去。

然而,剛勾上他的舌,電梯抵達一樓,門往兩邊開出一條細縫,不僅露出親在一起的嘴,還有匆忙退出的舌,以及——

站在外面,等候多時的林淨濯。

看到他,趙芷安的心錯跳一拍,過于刺激的感覺襲卷大腦皮層,令人暈眩着迷。林淨硯看到自己的弟弟,沒有被抓包的慌亂,自始至終很平靜,甚至還禮貌地颔首:“二弟。”

林淨濯的目光先落在他的嘴上,那裏映出一點口紅,再看趙芷安……

他眸色暗沉,冷聲道:“過來!”

趙芷安敢做就不怕曝光,雖然被發現來得比想象中還要快。

她剛走出電梯,就被男人扯過去,林淨濯攬着她的腰肢往懷裏一拽,像宣示所有物一樣霸占趙芷安。

“大哥,我想,你應該不想英年早逝吧?”

林淨濯直接不裝,威脅的話擺在明面上。

林淨硯坐着輪椅從電梯裏出來,目光滑過男人落在女孩腰間的那只手,語氣平和:“人總得要死,不是嗎?”

他說過不怕,就是不怕。

林淨硯會為自己做的每一步決定負責。

林淨濯笑道:“這樣啊。”

林淨硯看着他,視線又落到趙芷安臉上。

她也在看他。

林淨濯薄唇抿成直線,捏着趙芷安的手腕,利用疼痛奪回她的注意力。

女孩掙了掙,沒掙脫,被他往後一塞,再擡頭,已經被林淨濯擋得嚴嚴實實。

“看來,我得為大哥準備喪事了。”

林淨濯盯着他,先前撞見的畫面一并湧入腦海,叫嚣着他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都做了什麽。

以前覺得留着林淨硯這個廢物,沒什麽影響,現在看來——

趙芷安對上男人陰鸷的眉眼。

車子停在商場外,阿光一直等人出來,過了會,他看見林淨濯怒氣沖沖地拽着趙芷安過來,打開車門,近乎粗魯地把人丢上去,砰地一聲關上,男人冷眼看着阿光。

“杵着幹什麽,開車!”

趙芷安腰疼手腕疼,剛揉上,林淨濯就上來了,薅住她的後頸皮,一把将她扯過來,惡狠狠地啃咬粉嫩的唇瓣、掠奪口中的呼吸,他親得太狠,似乎要把林淨硯殘留在她嘴裏的氣息全部掩蓋。

女孩被迫仰着頭,嬌瘦的身子別扭地擰着,手指扣着車上的扶手,嗚嗚咽咽,飽滿的月匈口劇烈起伏,林淨濯的眼神黑得發冷,憤怒地直視趙芷安。

“趙芷安,先前我跟你說的話,你全當耳旁風了!”

他聲聲質問:“怎麽,一個已經滿足不了你了,你非得要兩個是嗎?!”

同類推薦